「鄙人姓元,名紫清,添為五大家族之一的元家家長,冒昧來訪,還望海涵。愛殘顎副」一個柱著枴杖的老人上前一步自報家門,其他四家也紛紛報上姓名。
「巴家,思蜀。」
「洪家,天明。」
「幸家,融南。」
「應家,同光。」
「我名左左拉。」左左站了起來,虛手一禮請幾人坐下,海棠這時候才會泡茶待客,不是她怠慢,沒有確認這些人是敵是友之前她不會離開左左拉巫半步。
左右和左念分坐兩側的單人沙發,來的十位客人裡有五位坐在左左對面的大沙發裡,另五位分別站在他們身後。
五人一坐下,眼睛就落在大玻璃茶几上的玉盤上不動了,一進來他們就感覺到了靈氣的存在,原本還在猜是什麼寶貝,沒想到居然是個裝著水果的玉盤,這這這暴殄天物啊!要是他們家裡有這個早寶貝的供起來了,哪會這麼……這麼……
「有何不妥?」明知問題所在,左左故意問道。
吞了口唾沫,元紫清顫抖著手指著玉盤道:「左小姐可知道這東西的來處?」
左左瞟了一眼,回得有些漫不經心,「庫房裡堆著,我拿出來將就著用,為何要知道它的來處?」
將就著用……這才叫財大氣粗吧,有錢有什麼用?買不到的東西多了去了,可有了這個,不說長生不老,突破一下現有的瓶頸卻是不難的。
「不知道左小姐願不願意割愛。」
左左接過海棠遞來的茶吹了吹,看著在茶杯中沉浮的花朵笑得莫名。「你們有什麼東西是能換走這個的呢?就算對我來說是只能存庫房的物件,你們——也買不起。」
「可您已經賣掉一件了不是嗎?如果這不是您丟出來的餌,又為何讓這樣一件東西流入拍賣會?」
左左看了說話的人一眼,應家的人。「我當時需要錢,所以賣東西換錢,可現在。我什麼都不缺了。」
五人對望一眼,他們不怕這人有所求,就怕她什麼都不需要,什麼都看不上,他們才找不到突破口。
「看樣子是我們誤會了,老頭子我還以為遇上了同道中人,白高興一場。」
左左又笑。「能碰上就是緣份,要是你們能明言為何你們需要這個,這買賣也不是無法做。」
五人大喜,「當真?」
「你們可以不信,自行離去便是。」
元紫清顯然是五家之首。看其他幾家看向他,沉吟一會,他便同意了,五家能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再不能突破,不出兩代,他們五家也將淪落為普通人,沒有靈氣,有再厲害的功法也是白搭。
既然如此。還不如拼一把,左左拉要知道的事外人知道無用,而對他們五家來說卻不是秘密,說給她聽又何嘗?
輕咳了一下,元紫清道:「左小姐,我不知道你們幾位是來自何方。但是我能感覺到你們體內都靈氣充盈,對我們五家來說,靈氣就是我們目前最需要的,五家祖上都是修道之人,傳下來的功法也很厲害,原本我們五家不說上天下地無所不能,卻也是真真正正有些本事的,哪像現在,全靠祖上的餘蔭在撐著。」
元紫清苦笑了聲,繼續道:「從我爺爺那一輩開始,仔細算一算,也就是上個世紀的事,世間的靈氣有過一場暴動,從那以後靈氣便越來越稀薄,直至如今再也不見,我們做過大量的研究,用術法,用現代的手段,能想到的辦法都想到了,可還是找不著原因,更不用說恢復,祖上一代代傳下來也有一些好東西,也是因為有這些東西撐著,我們這一輩的老傢伙都還能有一兩手拿得出手的本事,可下一代就……」
搖了搖頭,元紫清滿嘴苦澀,「五家的情況都差不多,下一代基本都陷入瓶頸無法突破,不是他們不夠努力,也不是他們天分不夠好,單純就是因為感應不到靈氣的存在,左小姐,您不知道當我們在拍賣會上看到那個寶塔時我們有多興奮,這也讓我們看到了希望,但只是一件東西必定只能歸一家,哪怕是我元家願意共享,這一個寶塔的靈氣也撐不了多久,所以今天才會冒昧登門,不要這張臉皮也想為後人尋一個出路。」
元紫清一字一句都說得情真意切,左左不說自己完全沒被感動,可她也不會因為一點半點的感動就把寶貝把外掏,他們不是左家人,不是她需要傾力付出的對象。
「地球靈氣消失的原因一點也沒有找著嗎?」
沒有得到承諾元紫清臉色暗了暗,卻也沒有因為心內焦急就失了分寸,如果說才來時他們存了點以勢壓人的味道,那麼現在,他看得明白,他們這些人加起來也不夠人家一個人捏的。
「我們有過猜測,結合當時那個混亂的年代,靈氣的消失可能和長年的戰亂有關係,或者是無意中破壞了哪裡才造成了現在的後果,具體的,我們找不到這方面的證據。」
倒也真有這方面的可能,二戰時可不止是動了槍炮,還動了原子彈之類的殺傷力恐怖的武器,或者是傷了天和,或者是靈氣從哪個缺口流失了?
想不清原由,左左也就不再深究,反正她又不需要在這裡生活,靈氣有還是沒有對她沒什麼影響,但是如果有靈氣……對藥藥也是有幫助的吧。
這幾個人幫是要幫的,如果得罪了他們,等於就是給左家埋下了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的炸彈,可要怎麼幫,她得好好想想,寶貝她是有,可有不代表就要送出去。
看了看他們身後站著的人,左左有了主意,「他們五人就是你們的繼承人?」
元紫清雖然不解她為什麼這麼問,卻還是極快的回道:「對,也是我們族年輕一輩裡的佼佼者。」
「過來一個給我看看。」
站在元紫清身後的年輕人從容的站到沙發與沙發間的間隙,眼神不閃不避的看著左左。
左左喜歡這樣的眼神,坦蕩,並且堅定。
「站到我面前來。」
元紫清緊張的捏緊了手中的枴杖,看著孫輩中最出色的一個走了過去。
和鸞哪會不知道小愛人要做什麼,按住她的手不放,皺起眉滿臉不贊同的看著她。
左左安撫的按了按他的手心,「別擔心,我心裡有數。」
和鸞還是不放手,左左無奈,在他手心寫了個三字,和鸞這才微微鬆了力道,是的,三天,他們只會在這裡呆三天了,只要左不過份折騰,應該不會有事的。
知道和鸞是同意了,左左抽出手,抬著看向年輕的男人,「伸出左手,不要阻攔我的力量進入你的身體,我不會傷害你。」
「前輩儘管施為。」
……她怎麼就成前輩了,雖說在這一行確實有達者先為師的說法,可一聲前輩都把她叫老了。
把心底小小的心思壓下去,左左扣上他的脈膊,細線一樣的靈力進入他的身體,這個男人修習的功法確實是不錯的,底子打得極好,經脈拓寬了很多,可惜體內的力量行進得太過晦澀,就像是前面有一股阻力在阻止它們前行,它們又必須得前行,於是每一步每一步都需要經過搶佔,這樣要是能突破才是怪事了。
鬆開手,示意了回到原來的位置,左左看向緊張看著她的人,「我能助他們突破。」
五人幾乎是同時跳著腳站起來,「真的?」
「當然,我從不妄言。」
元紫清到底還是比較冷靜,「需要我們付出怎樣的代價?」
左左笑,「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幾位請坐,我們慢慢談。」
五人的眼神都緊緊盯著左左,彷彿生怕漏了一個半個字。
「第一,我想知道,這世間像你們這樣的人家還有多少?」
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元紫清想了想,道:「據家族記載,現世的就我們五家,隱世的有多少,無人知曉。」
「隱世的從不入世嗎?」
元紫清苦笑,「究竟有沒有隱世的我們都不能肯定,因為我們從沒見過,更沒聽說過有誰入世。」
好吧,這個危險基本可以排除,左左問出第二個疑問,「你們在世間的力量應該不小吧,有為官的嗎?」
「沒有,有族規規定不得入仕,不過因為我們的特殊,國家對我們向來優待。」
折合起來想了想,左左提出自己的要求,「護左家三十年,我助他們突破。」
五人對望一眼,元紫清問,「這個護也可以有很多種方式,左左拉指的是哪種?」
「放心,不用你們全族護在這裡,至於要怎麼護,你們可以自行決定,只要左家在三十年內無恙即可,我還可以答應,三十年後,會有左家的人助你們的第三代突破。」
「成交。」這樣好的條件不答應是傻子,要是第三代也能保證突破,有了兩代人的緩衝,他們也有更多的時間去尋找能讓他們一勞永逸的方法。
左左對這個交易也很滿意,三十年裡左家無恙,三十年後藥藥已經成長起來了,她只要隨便留下一點帶靈力的東西給他們就可以助他們突破,比如紫竹髓心,那東西和鸞那裡真的多得很,這對她來說就是個無本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