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被找茬兒了

那姑娘見容吟霜入了內,也就起了身,嘴角雖然帶著笑,但卻好像是那種冷笑,叫人看了很不舒服。

容吟霜走過去與她行了禮,剛站起身,還未開口說話,就被那姑娘凌厲的話鋒刺痛了,只聽她狠辣的說道:

「那日見你匆匆離去,沒來得及看你,今日一見,果真是長著一副迷惑男人的妖精臉,叫人看了就生厭!」

「……」

容吟霜沒想到自己趕著下來,就聽了這種污言穢語來,隨即深吸一口氣,蹙眉回道:

「姑娘是不是認錯人了?我與姑娘素無交往,你這脾氣來的好沒緣由。」

冷哼一聲,那姑娘就傲然說道:

「那我今日來找你,咱們不就算有了交往。」

容吟霜深吸一口氣,且讓自己耐下性子來,聽聽這姑娘到底想說些什麼。

「有了交往又如何?姑娘還想說什麼盡管說吧。」

「哼,不知廉恥!我要是你,早早的就懸梁自盡,免得以這污穢名聲玷污了世人的眼,平白遭人嫌棄。」

「……姑娘,我要是你就留點口德,你這樣莫名其妙的上來就是一頓罵,讓我好生不解,我到底是哪裡得罪了姑娘,就是死也要做個明白鬼不是?」

「哼。你的事你好意思做,我也好意思說,新寡之身勾引二叔不成反被逐出府的事情別以為沒人知道!你若再不放乖一些,要再去招惹他,本郡主定將你這腌臜下作的茶樓給查封了去。」

容吟霜聽完這些話,一直舒展的眉頭終於蹙起來了,終於明白了她今日特意前來刺痛她到底是為了什麼。

「……」想說的東西太多,反而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了。此刻的容吟霜只覺得諷刺好笑極了,這是賊喊抓賊,惡人倒先告起狀來了。

她說『本郡主』?這個姑娘竟然還是位郡主?不是二叔的小妾!可她這樣一個標志姑娘,選誰不好,偏偏選了二叔那個狼心狗肺的。

那位姑娘見容吟霜嘴角噙著諷刺的笑,覺得刺眼的很,二話不說,抬手就要去打容吟霜,容吟霜還沒防御,就聽門外想起一道清泉般的聲音:

「喲,這是哪門子的郡主跑來我店裡擺譜了?」

那姑娘看過去,愣了好一會兒,才突然反應過來,然後才低下頭,咬著唇不說話了,待顧葉安走進來之後,她才不情不願的對他行了個禮,說道:

「大哥哥也在這,怎麼這家店是大哥哥你的嗎?怎麼從未聽你提過?」

顧葉安看著她點點頭,說道:「是啊。我的店多了,不用每一家都跟你彙報吧。」

那姑娘臉上一陣尷尬,卻是不敢與顧葉安嗆聲,低頭說了句:「不敢。」

容吟霜這才知道,這位姑娘竟然也是溫郡王府的郡主,她叫顧葉安大哥哥,只不知她這個郡主是嫡親的,還是庶出的了。

顧葉安像是看出了她眼底的疑慮,指著那姑娘說道:「她叫溫諾,是我爹通房丫頭生的,雖未入宗蝶,但在府裡卻也有人叫她郡主,一時得意忘了形也是有的,你可千萬莫要見怪才是。」

容吟霜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溫諾,沒有回答顧葉安的話,只見溫諾郡主氣得直絞手帕,一條真絲銀線的帕子被她絞的吱嘎作響,一雙黑眸懷著恨意,盯著容吟霜。

只聽顧葉安又問道:「聽說你快成親了。該在家裡多讀讀女戒,別到了人家家裡,沒個一年半載的就被人攆出來,那可傷了咱們溫郡王府的臉面了。」

溫諾恨極顧葉安不給她面子,當即鼓起勇氣說道:

「這些自不牢大哥哥操心,大哥哥搬出府外已有多年,許是將自己的一身貴氣都忘得一乾二淨了,如今又與這種相下作女人混在一起,若讓爹爹知道了,斷不可容你這般胡鬧。哼。」

說完這些之後,也不得顧葉安再出口回擊,溫諾就狠狠瞪了一眼容吟霜,然後喊上了婢女,趾高氣昂的走出了房間。

顧葉安來到容吟霜身邊,想瞧瞧這一變故有沒有將她嚇壞,但是容吟霜出了臉上有些惋惜之外,其他倒是沒什麼,就連氣憤似乎都感覺不到,遂問道:

「你沒事吧?她的脾氣不好,府裡的人都怕她,一直與她那個娘生活在西苑裡頭,不經世事,你若怪她,下回我見著她替你教訓。」

容吟霜看了看他,說道:

「我怪她做什麼?不過是一個不知輕重的小姑娘。」

顧葉安奇道:「你不怪她,卻又為何這般神情?」

容吟霜嘆了口氣說道:「我只是在嘆你這位庶妹的命運,險像環生,最後結局可不太好啊。」

顧葉安愣了一會兒,然後才捧腹大笑起來,用折扇指著她說道:

「我道你真不生氣,你卻在這兒等著她,也好,受了氣,編排一些話來解氣就已經很好了,總比憋在肚子裡悶壞的好。」

「……」

容吟霜再不理這個懷疑她專業水平的家伙,俏生生的白了他一眼,這才走出了房間,再一次決定待會兒去給自己算一算,看看她今日是不是犯了什麼,才會無端遭受這番無聊。

顧葉安跟著容吟霜下了樓,正好看見溫諾上了一輛馬車,然後絕塵而去。

容吟霜走到櫃台,讓寶叔給顧葉安包幾包招牌點心,全部打包好之後,交給顧葉安守在樓梯口的小廝手中,然後,正打算讓顧葉安付錢,外頭就又跑進來一個小廝,在顧葉安前兒彎□子說道:

「爺,王爺剛派人來說,他先去一趟翰林府,敬王在那裡等他,去完後再到望江樓與您彙合。」

顧葉安問道:「可有說去敬王府做什麼?」

小廝回道:「只聽說與盧家小姐尋短見,幸好被救了下來,卻不知是為何事。」

「……」

顧葉安和容吟霜對視一眼,顧葉安說自己要去看看,容吟霜也趁機說一起去。她正愁沒機會進入翰林府呢,跟著顧葉安進去,才能探清到底翰林府的盧鶯小姐發生了什麼事。

兩人不在停留,便坐上了馬車,直接往翰林府趕去。

馬車停在門口,發現門邊還停靠著兩輛馬車,一輛上寫著晉,一輛上寫著敬,晉王與敬王雖然年歲相差大些,也不是嫡親兄弟,但是感情卻是不錯的,皇上接回晉王那年春年,敬王才出生,皇上想讓兩人念及兄弟之情,就特意將兩人的名字取得有些相似,好讓他們難忘彼此。

翰林府的大門開著,門房看守不認識顧葉安,但是晉王的貼身侍衛小南就在門房處,看見顧葉安之後,就大罵翰林府的人有眼不識泰山,最後,顧葉安和容吟霜在眾人刻意的溜須拍馬聲中,走入了院子。

容吟霜在院子裡左看右看好一會兒,卻是沒有瞧見那書生,正在納悶,卻見他從一處書香四溢的小院中走出,容吟霜拉著顧葉安往那座小院走去,仿佛輕車熟路般說道:

「往哪兒走,盧小姐的閨房在那裡。」

「……」

顧葉安比較通透的看了一眼四周,能讓容吟霜對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這麼熟悉的原因,現在看來,似乎只有一個,那就是……

「你又見鬼啦?」

容吟霜點頭,說道:「是啊。我不是跟你說過那書生嗎?他就在剛才與你擦肩而過了。」

「……」

顧葉安無奈的嘆了口氣,告訴自己,這種事情真的不必在意的,不管有沒有這回事,反正他都看不見,倒也沒什麼。

跟著容吟霜到了那院子外頭,容吟霜聽見院子裡傳出中年女人哭泣的聲音,探頭看了看,說道:

「估計晉王和敬王不在這院子,你是男子,不方便進入女院,要不你先去找他們吧,我進去看看就出來。」

顧葉安見她一臉的興致與躍躍欲試,不忍打斷她,但也不放心她一人進去,就說:

「你進去吧,我在這裡等你便是。」

說完,就又是一副『我很體貼吧』的神情看著容吟霜,叫她不敢再逗留,貓著腰,偷偷的就入了院子。

盧小姐的房門外有三四個嬤嬤看守著,容吟霜進不去房間直接與盧小姐交談,她乾脆穿過了樹叢,由回廊鑽到房間的側面,側面的門窗全都以木條釘死,正好讓她偷聽。

只聽裡頭傳來一位哭哭啼啼的女聲,說道:

「你總是這樣,讓為娘如何是好?你與那潘生的事……敬王都說不會計較了,他待你情真意切,你又在挑剔什麼呢?」

原來說話的,是盧小姐的親娘,可是盧小姐卻沒什麼反應,只聽盧夫人又道:

「自從那之後,你都做了多少回傻事了,每一回都讓我們傷斷了腸,操碎了心,你這心難道是石頭做的不成,到底要我們怎麼做你才會放棄這尋死的念頭?」

房間裡除了盧夫人的聲音,盧小姐自始至終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但容吟霜聽見一陣被褥摩擦聲後,房間的們突然開了,只見盧夫人由房內走出,仍不放心的交代看守的嬤嬤:

「屋裡再多派兩個人看著,你們在外頭的也要每一刻鐘觀察一次小姐的情況,不能再有任何閃失了,這後院的事情,若是我發現誰傳了出去,仔細你們的皮!一經發現,一律打殘賣掉!」

「是。」

看守嬤嬤們齊齊應聲,容吟霜看著盧夫人走出了院子才又從樹叢裡鑽出,走出了院子,與機靈的藏在樹後的顧葉安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