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需要冷靜對待的時刻,曾經,為了躲避這一段劇情,我選擇了遠走這一條路。可是,劇情還是把我繞回來了,不想見的人就這麼突然出現在我面前。
這一段劇情的發展讓我最為厭惡,沒見到這個人的時候我還可以淡然處之,當這個男人真的出現在我面前時,我發現,真是不修理他我就不痛快!就算我明天真的成功去到了鄉下過上一個村姑該有的高格調,高品位生活,可是內心卻會永遠的後悔,糾結。糾結我怎麼當時就不弄死了這個渣男再走呢?於是,我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老鴇就在我身邊,她可沒打算把我扔這就走。這一天主要是試水,現在的狀態還不錯,外面的人就不用說了,就是我光站在這裡沒動,就有一個男人這麼死盯著我不放了,老鴇心裡指不定多美呢。
現在另外兩個男人也開始說我好話,老鴇的打算是要他們看得到,吃不到,還得花錢。畢竟她可完全沒對我說要我賣身,一下子就賣出去那也太可惜了。老鴇想拖著我的想法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樂得裝傻。
老鴇笑得諂媚,卻怎麼也不讓我把面紗給摘了。看得幾個男人心癢癢,其中那個俊美的臉上帶著巴掌印的男人最為心癢,眼神迷離中還帶著一絲恍惚。因為他一直盯著我的側臉看,我不得不表現得冷淡而高傲,雖然這不是我的風格。
隔著半透明的面紗也能瞧得見大致的五官,光是露在外面的那一雙眼睛已經足夠讓人失神了,更何況是整張臉?另外兩個男人的心癢癢不敢表現得太明顯,因為在他們之中明顯有一位比他們厲害多了的大人物盯上我了,不過他們的小動作卻沒逃過我的眼睛。
我這一身白衣,在這種文風的文裡還是很有優點的,清冷的氣質也不是隨便裝裝就行,像我這種半調子,最好配上好的裝備,這一身珍珠白的飄逸衣裳就算是較好的裝備了。我不說話,光站著,眼神冰冷,側臉冰冷,下巴微抬。
如果不是在這種地方出現,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青樓女子。
我裝了半天,突然發現老鴇扯了扯我的袖子,我在其他人看不見的角落可憐巴巴的朝老鴇看過去,就見她笑眯眯的衝著我開口:「芍藥啊,這幾位大爺不相信我們天仙兒的才藝呢。」
我眨了眨眼,衝她點點頭,收到了老鴇要表達出來的東西。
之前的幾天老鴇精挑細選了幾首曲子給我練,我現在已經練得滾瓜爛熟了。我微微伸出半露出白色的袖子下的手指,拎起裙襬走到擺放在一邊的琴邊。這個時代的曲子大多是詩歌,而這個地方大多是男女情愛這類的纏綿歌曲,有的露骨,有的含蓄,而且還總含著一股子風塵味。
我一邊想著彈啥好,一邊姿勢無比優美的坐下來,一抬眼,就見到對面那幾個男人的讚歎和欣賞的眼神,有一個人甚至還讚歎出了聲。我藏在面紗下的嘴角微微往上一勾,裝模作樣什麼的,我大概也挺會的。
我這嘴角一勾,連帶眼裡的冰冷也軟化了一些,就見那個名為南宮寒的男人也笑了,那笑容,溫和儒雅,並沒有直勾勾盯著我看,給人一種謙謙君子的感覺,和他旁邊的兩個人簡直是天差地別。
不過,我卻覺得與其欣賞這種虛偽的笑臉,還如人家光明正大的看好呢,至少我可以一巴掌揮過去,打得丫再也不敢看。
我這邊微微皺著眉毛考慮了半天,那頭的三個人也有耐心,並不催促我。
我是一個網絡小說裡的人物,知道的東西也許比現實中的人還多,與網絡有關的,我恰巧都知道那麼些。自從覺醒了自己後,我覺得……天才太寂寞了。我想了想,還是決定要一鳴驚人,我就是要讓那渣男動心,然後碾碎他,把他的渣子糊他家牆!
那些詩歌誰都能唱,實在太過普通,我要唱,就唱些別的,獨特的,刺瞎人耳朵的……呀呸,最後的去掉。我將手慢慢放在了琴弦上,玉蔥般白皙無暇的纖長手指輕佻,撥動……
憂傷的旋律從我指下傳了出來,這本是現代社會的一首老歌,我有幸知道這首歌該怎麼用古琴彈出來,這還多虧一位穿越的前輩這麼幹過。雖然我不是穿越的,卻也沒差,我只是反覆的死了又活而已。
憂傷又唯美的前調過後,我輕輕開口,帶著微啞唱到:「當花瓣,離開花朵,暗香,殘留……香消在風起雨後,無人來嗅……」我是唱不出原歌手那種感情,不過糊弄糊弄人,讓人驚豔一下就可以了。反正人家要聽曲子,我也唱了,高興的悲傷的隨我自己。
來這個地方都是找樂子的,正常人不會唱哀傷的曲子,但這不是個正常的世界。於是我唱了人家只會覺得獨特,優美,悲傷,而不會考慮這多麼不合時宜。
在我聲音出來的時候,我能感覺到周圍的人連呼吸都輕了,只隨著我的歌聲而起伏,就算我唱完整首歌,已經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他們還是在最高那段的餘韻中沒緩過來神來。就連一直訓練著我的老鴇都傻了傻,估計是沒想到我會唱這歌。
我終於順應了一次文風,可喜可賀!這種唱流行歌的萬惡橋段啊,終於在我身上上演了。不過,就算情況看起來半成功了,我還是要看一下南宮渣的表情,確定他投入了沒有。我這一看,嘴角就抽了……
這次,他不拿溫和的眼神看我了,他拿一種憂傷混合著深情的模樣看著我,面上再也沒有了那溫和的笑臉。我想,如果不是這房間裡人多,他大概就向我衝過來了。我依舊是淡淡的一眼掃了過去,聲音還是那麼清勒個冷。
「獻醜了。」
老鴇在旁邊看著,突然眼珠一轉,樂呵呵的開口道:「我們芍藥姑娘身子不好,出來這麼一會已是極不容易,老婆子這就帶姑娘回去休息了,三位爺好好喝著。若是明天還掛著芍藥啊,到時候再來。」
見老鴇這麼說,我立刻柔弱狀的扶了扶額頭,身姿纖弱無力。
老鴇對我的表現很高興,果然,她才這麼說完,三個男人臉色都變了變,其中一個人開口道:「怎麼才出來一會就回去了?我們的錢那不是白花了麼?」
「就是!」另一個人也附和著,眼睛幾乎已經黏在了我身上,放不開了。他的眼神中沒多少淫、邪,於是我也沒多少厭惡的心情,反倒是南宮渣的表情讓我有那麼點兒的頭皮發麻。他深深的看了我幾眼後,突然對老鴇開口。
「花大娘……」他給了一個眼神過去,老鴇拍了拍我的手,心領神會的跟了出去。
另外兩個男人本來是和我呆在這裡面的,誰知走到一半的南宮渣突然轉頭回來,把兩個人給叫了出去。臨出去時,還給了我一個要我安心的眼神。等到人完全出去了,我才摘了面紗喘氣兒。
「這活真不是人幹的!」我感嘆著。
「……唔,有道理。」
突然出現的熟悉男音讓我抬起了頭向上看去,接著,我便看到一個黑衣男趴在房樑上。那黑衣男見我看過去,也用眼睛看著我。他今天的臉比較獨特,完全沒有表情。他看著我開口道:「媳婦兒,我從來不知道你唱歌這麼別緻的。」
我發誓,他絕對不是在誇我唱歌好聽。
我心頭火起,吼了一嗓子:「……這就是青藏高原!!!!!!!!!!」這一嗓子過後,我抬頭看向那邊的黑衣哥們:「還別緻嗎?」
「……你說什麼?我沒聽到。」他拍了拍自己的耳朵。
「你這個白痴。」我笑著說。
「嗯?」他雙眼迷糊。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匆忙的腳步聲,我和上面的哥們對視一眼,他立刻把我拉了上去,藏在他後面,白色被黑色藏得死死的。很快,門就被推了開來,走到最前面的是南宮渣,他一看裡面沒人,臉都黑了,眼神非常陰霾。
「剛才誰來過這裡?!」
老鴇急忙跟在後面跑進來,沒見著我的身影,急了:「我的閨女兒,我的寶貝閨女誒!到底上哪去?!剛才那個驚叫是什麼!」
我發誓,我不是在驚叫。
不過一會兒,一身紅衣的牡丹姑娘也走了進來。她看著老鴇著急成這樣,立刻嘲諷的笑了:「喲喲,寶貝吧,寶貝寶貝人就沒了。叫得這麼淒厲,肯定凶多吉少咯!」
「……」我。
說到底都是惹火我的某個黑衣疤男的錯,我決定更加討厭這個人。可是,目前我得跟他一起將呼吸降到最低,存在感降到無,才能不被人發現我們就在他們頭頂上。
牡丹那陰陽怪氣的模樣立刻惹惱了老鴇,老鴇抓著她就是一頓教訓,眼前就要發展成鬧劇,南宮渣沒在房裡呆多久就出去找人了。老鴇教訓完人,自然也急忙的叫了人手找人,在大晚上的穿著一身白衣肯定是很好找的。
等人走完後,我和疤哥出現在了船上的屋頂上,望月。
「沒事別來找我。」我無情的說。
「不是來找你的。」他也很無情的說。
我微微紅了臉,還好在夜晚看不太出來,我看著他,用無比厭惡的眼神看著他。
「媳婦兒,你鬥雞眼了,浪費了這張好臉,需要我帶你走麼?」
「有人會帶我走。」我很無情的說著,一邊看著他。
他挑了挑眉,看不出高興或是難過,沉默了一下才開口:「大晚上別穿白衣,跟鬼似的。」
我瞬間眼神汪汪的看著他。
他立刻改口:「又看了看,還挺別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