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就一隻絜鉤,那好說,別說九卿了,我都能勉強對付,可禍不單行,就在絜鉤展翅嘶鳴撲殺過來的同時,一條白色的巨蛇突然從水潭底部冒了出來。
據目測,此白蛇百尺有餘,高大如龍,並且雙目赤紅,渾身的白磷在陽光下熠熠閃光,若我沒猜錯的話,這條白色鳴蛇就是那條黑色的妻子。
就在這時那條白蛇鳴蛇忽然張開了血盆大口,露出一排尖利的蛇牙朝九卿撲了過去,與絜鉤共成左右夾擊之勢。
這時白蛇突發一聲震天怒吼:「重傷我夫!我要你以命償!」
呀嘿,我果然是聰慧的!她和那條黑蛇果然是一對!
我已經選好位置抱緊噬魂聚精會神的準備看九卿一魔鬥二妖了,這時九卿凌空一躍對著我大喊:「還等什麼?下水!」
我這才反應過來我是有任務的---下水找器酸草。
美色果然耽誤事!都怪九卿長得太好看並且太扎眼了!
九卿以一敵二順利纏住了鳴蛇和絜鉤,此時潭水早已恢復成了原來的模樣,然後我抱著噬魂劍就跳下了長澤水,同時口中唸著避水咒。
下水後,避水咒在我的周圍形成了一個金色透明的球,將我籠罩於其中,外側的球面幫我避開了水流,可是依舊抵擋不了水潭底部刺骨的寒冷。
並且避水咒形成的金光不強,所以在水下的可視範圍很小,四周幾乎一片漆黑,如同獨自行走在虛無黑暗之中,前方有什麼我根本不知道,也無法預測,這種感覺,有點小恐怖,我突然有些想九卿了,想他拉我小手的感覺。
漫無目的的在黑暗中走著,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忽然出現了一堵牆,我仰頭往上看,上方牆壁的某一處隱隱亮著晶瑩的紫光。
這紫光雖然微弱,但是在漆黑的水潭中卻十分明顯,我心頭大喜,未艾說器酸草便是紫色,黑暗中還會發出盈盈紫光,看來器酸草便藏在那裡。
而後我起身一躍沿著牆壁朝上飛去,就在接近那點紫光的時候,頭頂上突然冒出來了兩隻金色大蛇眼,剎那間那蛇眼微微一眯,展現出了一副詭異陰森的笑,嚇得我一個趔趄忘了怎麼念下一句避水咒,登時嗆了一大口水。
灌了水的我不斷地在水下亂蹬,漆黑的水中只能看見兩隻詭異的金色蛇眼,下一瞬我便感覺自己的周身被桎梏了,我他娘的被蛇纏住了。
動彈不得之後我倒是清醒了些許,迅速分析後,我得出了一個淺顯易懂並細思恐極的結論:黑色公蛇一直蟄伏在水下,估計從我下水開始他就在暗中默默地盯著我看。
這個結論比水還冷,令我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隨後心頭猛地燃起了一股怒火,感覺被這條大蛇給耍了!
我可是高冷的半神!神可殺,不可辱!
我十分想砍死這條蛇,未遂,因為這條蛇的蛇身將我越纏越緊,我無法再憋氣,瞬間被猛灌了好幾口冰水,頓時耳朵發鳴頭腦發蒙。
就在這時我懷中的噬魂劍忽然劇烈的抖動了起來,一股股煞氣從劍身上傳出,絕望與痛楚瞬間傳遍了全身,剎那間我的眼前似乎出現了一座塔。
這座塔通體漆黑高聳入雲,並且源源不斷的地往外洩露魔毒,這時我恍惚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九卿,我九天神殿以神魂為代價,咒你收萬世情劫之苦。」
這個女人的聲音太絕望,我受不了,整顆心像是碎了一般的疼。
鳴蛇這種邪祟之物對於噬魂的煞氣更是受不了,當即鬆開了我想要溜之大吉,我猛然從絕望中與痛苦中回神,拼了命的握住噬魂的劍柄朝鳴蛇砍了過去。
鳴蛇目標大,好瞄準,隨隨便便一砍就中,而後我聽到了利劍擊破蛇鱗砍入蛇肉的悶響與此同時是一聲痛苦的蛇鳴聲。
黑色鳴蛇早本就重傷,這一擊只會讓他傷的更重,估計一時半會是不能再纏我了。
隨後我立即去尋器酸草,器酸草發紫光,並且就在附近很好找,不一會兒我便找到了,拔下器酸草立即朝水面游過去。
躍出水面後我立即大吸一口氣,感覺自己差點憋死在水裡。
待徹底平靜下來後,我才驚詫的發現四周圍的天色已經黯淡了下來,我在水裡待了不過半個時辰,怎麼出來後天都黑了?
不對,此時的天色不是黑色,而是詭異的紫色,濃厚的烏紫色雲團不斷在天空中翻滾,其中像是隱藏了千軍萬馬一般。
並且不斷地打著閃電翻著驚雷,一道道裂空劈下,剎那間銀光乍現,振聾發聵,而後我看到了一座塔,和剛才在水下看到的那座塔一模一樣,如一把筆挺的利劍一搬直入雲霄。
並且有著源源不斷的紫黑色魔氣從塔中釋放出來,剛才在水下思緒恍惚混沌,沒看清這塔什麼樣,如今看清楚了,又是一驚。
這不就是魔界正中立著的那座塔麼?
更令我震驚的是,魔塔前的半空中九卿正和一位白衣女子對視,女子的腹部高高隆起,是有了孕,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女的和我長得一模一樣,此刻九卿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連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眼神中充斥著激動和難以言喻的痛,薄唇幾張幾合近乎哽咽,似是在喚:「殿兒。」
這時白衣女子微微朝九卿勾了勾唇,緩緩拉過了九卿的手,將他的手覆在了自己高隆的腹部上,並神色柔和的問他:「九卿,你喜歡他麼?」
九卿忙不迭的點頭,慌亂卻篤定的回答:「喜歡,我喜歡。」
下一瞬那女子就變了臉色,我似乎在她臉上那張臉上看到了自己的絕望。
她雙眼含淚的望著九卿,歇斯底里的喊道:「你不喜歡他!你只想要他的心!」
「不是的,殿兒,不是的。」九卿驚慌失措,眼中有著我從未見過的恐懼,他猛然擁那個女子入懷,緊緊地抱著她,聲音沙啞近乎哽咽的說道,「殿兒,我錯了,我錯了,殿兒,你別走,我求你別走。」
白衣女子猛然推開了他,滿目絕望卻又堅決的望著九卿:「魔君九卿,我九天神殿以神魂為代價,咒你受萬世情劫之苦!」
然後我看到那個女人伸出手,緩緩地摁向了九卿的心口,這時我清楚地看到,那女人的手心有一團黑氣。
我當機立斷抄起噬魂劍便朝著那女的擲了過去,他娘的,竟然用我的模樣騙魔頭!
未艾提醒過母鳴蛇可窺心境用幻術殺敵。她定是趁九卿不備窺視了他內心深處最在意的事情,並利用此事製造了一場幻術,將九卿困於其中不能自拔,並趁機殺死他。
這就說明,九卿內心最在意的是我?
哎呦~搞得人家還有些不好意思,真的是,這個魔頭真討厭~
頃刻間噬魂劍已刺到了那冒牌貨面前,眼看就要擊中她了,孰知九卿這個不爭氣的竟然入戲太深,一把抱過了那個冒牌貨幫她避過了這一劍。
這就算了,他竟然還怒髮衝冠滿目殺氣的瞪著我,搞得我好像是個十足十的大惡棍。
我怒,一躍飛到了九卿身前不遠處,吼道:「魔頭你他娘的開開眼!看清你抱得是誰!」
魔頭一怔,目光清明了許多,這時他懷中的那個冒牌貨又開始搞陰險小動作,張開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尖蛇牙朝著九卿那白皙的脖頸便咬了過去。
我他娘的必定不能讓魔頭當著我的面被佔這麼大便宜,而後我隔空一掌朝著冒牌貨的方向打了過去,空氣中瞬間凝結了無數道冰錐朝她刺了過去。
冒牌貨神色一寒,當即可憐巴巴的對著九卿喚道:「九卿救我!還有孩子!」
九卿他,依舊沒出戲……身形迅速的抱著冒牌貨轉了個身避過了我的冰錐。
冒牌貨可能是發現了九卿現在是她的救命稻草,愈加親密的纏上了九卿,整個人跟條蛇一般賴在九卿身上。
這個女流氓,不要臉!我當即大怒!渾身上下殺氣與神氣爆滿,而後我猛然一抬手,召喚九卿的邪劍噬魂。
不是我看不上自己的雲影刀,而是雲影刀砍不動這條大蛇,只有噬魂劍才能制服她。
噬魂此刻依舊懸在半空中,在我用神力召喚之後,只不過是微微的顫了幾下,根本沒有被召喚的覺悟。
而後我看到了冒牌貨眼中的譏諷與嘲笑,還有九卿嘴角那一抹淡淡的冷笑,搞得人家心裡很受傷!
於是乎我決定,親手栽了這個冒牌貨!
事實證明,我發起狠來連自己都害怕!
我再次凝氣於掌召喚噬魂,這次我幾乎用上了吃奶的勁兒,可噬魂還是沒覺悟,於是我怒了,當空一躍一把抓住了噬魂劍的劍柄,噬魂劍很是頑固,不願意被我制服,一直在我手中不安分的掙扎震動,力道之大似乎能擰斷我的雙手。
隨後我右手握劍柄左手摁住劍身,然後左手劃過劍刃,用自己的神血克制噬魂煞氣,當一邊的劍刃上染盡神血之後,我立即念訣,最後大喝一個『封!』
登時金光閃現,噬魂劍劍靈就這麼被我佔時封印了起來,直至我的血跡乾涸。
時間緊任務重,我必須在血跡乾涸之前殺了這個冒牌貨。
再扭頭一看,我驚恐萬分的發現這個冒牌貨已經對九卿下手了……此時她正咬住了九卿的脖子,並不斷地在吸他的血。
而九卿,無動於衷,即使已經臉色蒼白疼痛難忍,可依舊沒有反抗。
他到底是有多心疼『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