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七隻長劍全部被□□的那一刻,停滯於真龍體內的龍氣開始迅速流動,山洞內的氣流也開始緩緩盤旋,最終環繞於真龍四周。
這是真龍在吸收天地靈氣,雖說山洞內的天地靈氣有些稀薄,但也夠它恢復精神與力量,不一會兒真龍就昂起了巨大的龍頭,隨著一聲震天龍嘯,巨型金龍從地面一躍而起,先是載著我寶貝大孫子和我那便宜兒子在山洞內低低飛了幾圈,而後不知怎麼的就把那倆活寶給放進了自己通明的身體裡,給那倆活寶驚喜的合不攏嘴,小屁孩竟然還在真龍體內的龍氣裡飄了起來,跟一顆浮在水裡的白湯圓一樣,看把給他美得喲~~
隨後我不自覺地勾起了嘴角,而後問魔頭:「大魔頭,你兒子叫什麼名字?」
大魔頭微微勾唇,語氣中充滿了慈愛與溫和:「大名叫九諾,小名叫子晟。」
這名字怎麼起的?難聽死了!大名小名都難聽!不過考慮到大魔頭愛面子,我不能直接告訴他,只得委婉的表達道:「你就沒考慮過給你兒子換個名字?」
此言一次,大魔頭渾身一僵,隨後斬釘截鐵的開口:「沒有!」
我甚是不理解的仰頭看向魔頭,意外的發現他此時此刻竟然有些緊張。
我剛想再勸勸他給孩子換個更有品位有水準的名字,誰知這時金色巨龍再次發出了一聲震天龍嘯,隨後龍頭一昂,迅猛的朝著山洞頂端衝了過去,不過幾瞬功夫巨大的身形便隱沒在了山石內。
整條龍連帶著我寶貝大孫子和便宜兒子都不見了!
我整個人都傻了,那條龍把這倆活寶帶去哪了?這時九卿立即伸手摸了摸我的頭以作安撫:「金龍報恩,帶他們去天上沐浴靈氣滋養福澤,不礙事的。」
「不會被人看到麼?」那不就成現世寶了嗎?
「除了真龍之主,肉質凡胎的人都看不到真龍。」
我長舒了一口氣,這時九卿突然抱緊了我,隨後在我耳邊啟唇溫聲說道:「子晟挺喜歡你的,給他當娘親吧。」
我一愣,臉猛地一熱,這個魔頭又在調戲我麼?
我仰頭看了看大魔頭,發現眼神還挺真摯,不像逗我玩,而後我問了他一句:「子晟說你找了我三百年,真的假的?為什麼?」
那天清晨子晟說他找了我三遍多年,那時我還不信,還被子晟說沒良心;後來山頂鬼藤差點將我拉下懸崖,那時九卿整個人都要嚇壞了,回到山頂後死死地抱著我不撒手,還說差點又將我弄丟了,直到那時我才感覺,或許子晟說的是真的。
既然這樣,九卿為什麼找我?到底是什麼原因才能讓他長達三百年的尋找而不放棄?情蠱和這件事,有關係麼?
我仰頭看著九卿,剎那間九卿的眼神有些暗淡,有些沉重,裡面似乎蘊含著難以化開的亙古傷痛,那種痛似乎能疼到骨子裡,疼到人的心窩裡。
這種絕望又無助的眼神我還從來沒有見到過,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能讓這個令六界生畏的魔頭變成現在這樣?
九卿沉默了許久,抱著我的手臂在不知不覺間不斷地收力,恨不得將我揉進他的身體裡,後來我實在忍不住了才急急地喚了一聲:「九卿!」
他瞬間回神,立即鬆了手,隨後滿含愧疚與自責的看著我,聲音沙啞的開口:「殿兒,對不起。」
我看了他一會,隨後低低的笑了笑:「為什麼說對不起?因為曾經把我弄丟過?」
九卿苦澀一笑,語氣乾澀的開口:「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把你弄丟了兩次。」
你這個魔頭倒是坦白,你把我丟一次就算了,還丟了兩次?活該你找三百年!
我白了他一眼,氣憤的不再說話。
「生氣了?」
「還不夠明顯?」
他笑了:「怎麼不明顯?嘴又要噘天上了。」說完這句話後他再次不自覺的拉住了我的小手,承諾般的說道,「你是我的妻子,無論你在這世間轉了幾世,我都會把你找到,然後帶你回家。」
我道:「你想的美,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丟了兩次還敢說這話,真不怕我拿刀砍你?」
他又笑了:「不怕。」
哎呦,你這魔頭真的挺霸道啊?你底氣挺足啊?真是不知道收斂啊?你真是沒有一點低聲下氣求我跟你走的覺悟啊?
我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切!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萬一是你看我長得年輕貌美然後見色起意怎麼辦?騙子我見得多了!」
魔頭眉頭一挑:「本君真的很像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麼?」
呀嘿?你還敢頂嘴?魔頭你膽子挺大啊?你知不知道現在是我說了算?
就在我再一次被他逼的將要炸毛的時候,魔頭又笑了,隨後不知道從哪拿出來了一根玉簪子,簪子的尾部雕著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花,玉質潔白通透,晶瑩無暇,而簪子前半部的玉質卻是殷紅色,像是淬了血一般紅。
我愣愣的看著這支簪子,問道:「幾個意思?」
九卿道:「定情信物。」
「你送我的?」
「不然那?」
也是,他一個大老爺們也用不上簪子,隨後我急切的問道:「我我我送你的什麼?」
「白玉冠。」
「就你一直帶的這一個?」
九卿點頭,嘴角微勾,眼神裡多出了幾分溫暖與懷念。
「讓我看看。」隨後我立即從他懷裡鑽了出來,趴在他肩頭看他頭頂的白玉冠,原本還想著自己手挺巧,竟然連玉冠都會雕,可是當我看到這個玉冠的真容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雕的什麼玩意兒!竟然是只小王八!王八就算了,雕的還醜……也是不知道這個魔頭到底是出於什麼心態才能一直頂著個小王八招搖過市幾百年……
我冷靜了片刻,最終問道:「上輩子,感情不太好吧。」
魔頭斬釘截鐵:「一直很好!」
「感情好我還能給你雕王八?」
「……」
隨後我腦子裡突然冒出來了一個驚恐的想法,立即問道:「不會是我當年紅杏出牆對你始亂終棄了吧?」
魔頭怒:「胡說八道!」
「那我幹嘛送你王八?」
魔頭沉默片刻,糾結了很長時間後才含糊不清的開口:「那年,本君,過生辰……」
千年王八萬年龜啊!合著這不是王八,是烏龜啊!我他麼的簡直是太機智了!是我送的!沒有疑惑!就是我送的!沒有任何問題!完美!
我伸手掐著自己大腿強忍著笑一本正經的問道:「魔頭,你實話跟我說,你到底多大了?你不會一直在老牛吃嫩草吧?」
大魔頭,又沉默了,耳朵慢慢的紅起來了。
隨後我忍不住爆發出了一陣大笑:「啊哈哈哈哈哈哈!你真的一直在老牛吃嫩草啊?那你可是一世更比一世老啊!哈哈哈哈哈哈!!」
「……」
然後,大魔頭又生氣了,又不理我了,一臉傲嬌的站了起來朝著地上扔著的七柄黑劍走了過去。
步伐矯健得很,可謂是步步生風,那還有剛才可憐巴巴的跟我說全身都疼得樣子?
切!
我立即跟了過去,走到他身邊後扯了扯他的袖子:「生氣了?」
魔頭傲嬌的不行:「本君跟你置什麼氣?」
「也是,你這麼大年紀也不可能跟我置氣。」說完我也不看魔頭的臉色,背著手心情頗好的一登地面,順著冰面就滑到了黑劍旁邊。
到地方後我回身看了魔頭一眼:「你可別跟我學啊,你這麼大年紀了,這要是摔一下,嘖嘖嘖。」
言畢,大魔頭的臉色更黑了,我的心情更好了~~~讓你這個大魔頭老牛吃嫩草,這就是老牛吃嫩草的代價!
魔頭走到我身邊的時候白了我一眼:「活了這麼多年,我就沒見過比你口才還好的姑娘。」
說到口才這件事,子晟那熊孩子口才也不錯,而後我問道:「子晟那熊孩子真是我生的?」
「不然那?」
「那我要給他改名,他名字太難聽了,大名小名都難聽,都要改。」
「……」魔頭沉著冷靜的沉默了片刻,神色忽然凝重了起來,盯著地上的七根黑色長劍冷冷開口,「屠龍釘。」
我的注意力瞬間就被轉移了:「這玩意兒是釘子不是劍?」
「上古邪物。」九卿倏爾冷笑,隱含怒意的啟唇,「他這回到是捨得下血本,跟他比起來,我這個魔君都有些不稱職了。」
「誰?那個假九卿?」
魔頭點頭。
「你知道他是誰?」我問道,「他搶了我的雲影刀!」
「本君當然知道他是誰。」而後九卿看著我問道,「他為何搶你的刀?」
「我哪知道?他還說我配不上這把刀。」說完我又補充道,「他不止搶了我的刀,還把清虛老祖他小情人的屍體給偷了。」
九卿一愣,眼中全是震驚:「誰?」
「清虛老祖他小情人。」而後我壓低了嗓門跟九卿說這個大八卦,內心隱隱有些小興奮,「你可能不知道,清虛老祖還挺叛逆,竟然和徒弟玩師徒戀。」
孰知魔頭聽完之後竟然莫名其妙的怒了:「胡說八道!無稽之談!」
「你還不信?我在清虛後山守墓守了一百多年,知道的不比你多?那老頭兒把他徒弟的屍身保護的可好了,跟睡著了一樣。」之後我惋惜的嘆了一口氣,「就是便宜了那個盜墓賊了,嘖嘖嘖,多喪心病狂的情敵呦。」
魔頭深吸了一口氣,最後不堪重負一般伸手揉了揉額角眉心,沉默了良久後方才開口,我本以為他能說出什麼跟假九卿有關的線索,誰知他盡說一些沒用的東西,說的還非常的一本正經---
比如:「她不是清虛老祖的情人。」
再比如:「她和清虛老祖是單純的師徒關係。」
再再比如:「她對清虛老祖一點意思也沒有,她絕對不會喜歡清虛老祖的。」
再再再比如:「也絕對不可能是師徒戀,因為她和她夫君感情很好。」說完他又斬釘截鐵的補充了一句,「她只愛她夫君,她夫君也只愛她。」
我一愣:「你認識她?」
九卿點頭。
「她的屍身消失了那麼多年,她夫君不管麼?就這還感情好?」
九卿冷哼了一聲:「清虛老祖把她屍身搶走了,她夫君找不到。」
又是一個大八卦!清虛老祖這個叛逆的老頭兒呦,合著是單方面暗戀徒弟呦,都是些什麼奧七八糟的破事呦!
不過如此說來,這倒霉徒弟的屍體都是第二次被搶了?死也死的不安生喲……隨後我長嘆了一口氣,感覺這個徒弟也是個可憐人。
「你認識她夫君麼?跟她夫君說一下吧,人都死了還被搶來搶去也怪可憐的。」
魔頭的神色瞬間冷了下來,隨後他輕啟薄唇,一字一頓的說道:「她夫君一定不會放過那個人的。」
我聽他這口氣,怎麼隱隱含有殺意?
這時九卿突然緊緊握住了我的手,道:「先出去吧,事情還沒徹底解決。」
我點點頭,之後九卿抱著我從那個洞口跳了出去,其實我根本不用他抱,可是這個魔頭耍流氓耍上癮了,時時刻刻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耍流氓的機會。
真的是,你把我弄丟了兩次我說要原諒你了麼你就跟我耍流氓?注意一下你的行為舉止吧!現在的情況只允許我對你耍流氓!不然我絕對是不會跟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