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吃人嘴軟

  林卿妍在路上瞭解到,陳川是四川人,而陸琪則是西安人。兩人都愛吃辣,這就好辦了。

  「你是四川人嗦,我爺爺也是四川勒。」林卿妍忽然用方言跟說話,「那我們也算是半個老鄉了三。」

  陳川哈哈大笑:「卿妍姐,你勒四川話聽到起有點兒搞笑哦,你這個樣子我只能算你四分之一個老鄉。」

  林卿妍大方承認:「是我班門弄斧了~小時候跟我爺爺學過幾句。不過爺爺走得早,後來也沒人跟我說四川話了。今天聽你說,還挺親切的。」

  陳川臉上有點歉意:「抱歉。」

  林卿妍擺擺手:「這有什麼好道歉的。」

  林卿妍請他們吃飯的地點是家很高檔的川菜館。川菜館坐落在一家四合院兒內,院子翻修過,完美的將時代的古樸感和後現代風的設計結合在一起。

  陳川和陸琪一看這地方,就知道很貴。

  「林小姐!」門口的侍者一看到林卿妍就露出一個熱情的笑容,「您好久沒來了。」

  林卿妍衝他笑道:「這不是因為忙嘛……我這次帶了兩個朋友過來。」

  侍者走在前面替他們引路:「這邊請。」

  侍者將他們安排在一個安靜的包房落座:「林小姐稍等,我這就去通知我們大廚,讓他今天給你們特別定製一桌。」

  林卿妍在桌邊坐下來:「謝謝,有心了!」

  林卿妍對站在她身後緊繃綳的二人道:「你們也坐吧,別傻杵在那兒。」

  陳川在林卿妍對面坐了下來,而陸琪則拉開了林卿妍旁邊的椅子。

  他們一個人坐她的對面,一個人坐她身旁,這樣視線剛好能Cover到房間的每一個死角。

  陸琪拉開椅子後卻沒直接坐下,他看著林卿妍道:「林小姐,我們換個坐吧。」

  林卿妍之前坐的是靠窗的座位。

  陳川解釋道:「我們一般不讓客戶坐在窗邊。因為靠窗位置比較危險,更容易被狙擊。」

  林卿妍嘴角抽了抽:「狙擊……」沒這麼嚴重吧,這是在演諜戰大片麼。

  陳川朗聲笑道:「他職業病習慣了,卿妍姐你不跟他換他這頓飯都吃不安生。」

  林卿妍跟陸琪換了坐,陸琪坐下來,視線卻停在窗外對面的高樓。

  林卿妍好奇道:「職業病?看樣子你們平時保護的人,和我應該不是一個級別吧?」

  一語中的。

  陳川語塞,連陸琪都轉回了頭。

  陳川心裡暗暗替自家隊長捏了把汗,以林卿妍這段數,隊長怕不是要被她捏扁搓圓吧。

  林卿妍嘴角微微上翹,連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你們卓隊還真是一諾千金,值得信賴。」

  陸琪『噗』地噴出一口茶。

  這是侍者推門而入,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兩名服務生,手中端著托盤。

  侍者將托盤上的菜一道一道擺上桌:「四碟小菜,八道硬菜,一道湯,很快就上來。」

  林卿妍點頭:「替我謝謝Henry。」

  陳川:「卿妍姐,這菜會不會點得有點多?」

  林卿妍衝他一眨眼:「有你們兩個大男人在,還怕吃不了?」

  陳川臉微微一紅:「別開玩笑了卿妍姐,我們又不是豬。」

  林卿妍單手托著下巴,作思索狀:「這樣吧,實在吃不了,帶回去給你家卓隊當宵夜。」

  陸琪開口道:「這恐怕……不太合適。」

  林卿妍轉頭看他:「我開玩笑的。你怎麼學的和你家隊長一樣古板?」

  陸琪:「……」

  陳川:「卿妍姐你可說對了,陸琪可崇拜隊長了,什麼都有意模仿他。」

  陸琪額角暴出青筋:「你閉嘴!」

  陳川攤了攤手:「哎,有人被踩住痛腳,惱羞成怒了。」

  林卿妍拿起筷子,給陳川和陸琪一人夾了一隻鹵鴨腿:「別愣著,開吃!」

  陳川一臉受寵若驚的表情:「謝,謝謝卿妍姐。」

  林卿妍看著兩人:「你們看著比我還小幾歲的樣子。年齡這麼小,就出來做這麼危險的工作,家裡人不擔心嗎?」

  陸琪搖頭:「我家裡沒人了。」

  陳川一邊大口吃肉,一邊含糊道:「其實這個和我們以前做的工作比起來,根本算不了什麼。還是卓隊好,走哪兒都帶著我們。跟著卓隊,去哪兒都安心。」

  陸琪:「川子。」

  陳川這才意識到,說過頭了。

  然而幸好林卿妍也沒有繼續問。

  林卿妍當然看得懂兩人的表情,於是也就假裝沒聽見剛才那個重要信息。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林卿妍:「對了,我很好奇,你們卓隊應該也有出任務的時候吧。我上次去F國的時候不就碰見他在出任務?」

  陳川點頭:「對,也有卓隊親自出任務。一般都是特別重要的客戶。」

  林卿妍垂下眼皮,一雙美眸裡儘是失望的神色:「這樣啊……」

  她本來就很漂亮,容貌又是那種端莊秀麗的范兒,收斂了平時的那種御姐氣場、稍微示弱的時候,就會讓人不由自主生出許多不忍。

  見林卿妍沮喪的樣子,陳川總覺得特別不忍心,立刻道:「其實也有例外,有些客戶特別要求的時候,卓隊也會儘量滿足的。」

  陸琪無語地看了陳川一眼,在心裡默默吐槽,你也不看看那些提出要求的人是什麼身份。

  林卿妍依然是無精打采的樣子:「哦?可是我之前跟你們卓隊提過這事兒,他說這不合規矩啊。」

  陳川摸了摸頭:「可能是……隊長平時太忙了,怕怠慢了你?畢竟,他還管著一個公司呢是吧卿妍姐?」不是吧,隊長是腦子進水了才會拒絶林大美女的要求吧。

  林卿妍撐著下巴看著陳川:「我也實話跟你們說吧,我找你們公司就是衝著你們卓隊來的。其實我是真的覺得你家隊長很可靠。我之前的保鏢團隊裡有人被狗仔買通了,我的行程都被那些狗仔掌握得一清二楚,甚至有幾次有人私自放狗仔進我家裡來偷拍。狗仔你們知道的,抓拍到點兒什麼東西就能添油加醋的亂寫,白的都能寫成黑的。那時候流言四起,真的給我帶來很大困擾。有段時間我甚至神經衰弱到天天失眠,整天疑神疑鬼,覺得有人隨時盯著我。」

  陳川愣住了:「是之前傳……和李導的……流言那會兒嗎?」

  林卿妍點了點頭:「我和李導是多年朋友了,私交很好,但一直清清白白。被他們那樣一寫,給我們,尤其是李導的家人造成了極大的負面影響。」

  陸琪皺了皺眉:「什麼保鏢公司,你怎麼不告他們?」

  林卿妍搖了搖頭:「是朋友介紹的。礙著我那朋友的面子,這事兒我就沒追究了。不過他們公司我是斷然不會用了。但這件事也讓我對保鏢公司失去了信心。這次遇到你們卓隊,才讓我覺得有些希望。」

  林卿妍頓了頓:「所以,你們也能理解,我為什麼在合同裡要求需要有一名保鏢能二十四小時近在身邊了吧?合同裡也說了,我可以提供食宿。」

  陳川點頭:「這個要求很正常,我們很多僱主都有這個要求。關於這點,公司決定讓我和陸琪輪崗來保護你。卿妍姐你放心,我們都很專業的。絶不會再讓任何人侵入你家。」

  林卿妍點頭:「我對你們是一百個放心。不過我在想……這工作這麼辛苦,就你們倆來輪班一直守著我一個無趣的人還是有點太累了。你們也有家人朋友,有權利放假回家看看,或是朋友出去玩兒什麼的。」

  陳川正要說什麼,陸琪忽然插言道:「林小姐的意思是?」

  陳川:???

  這個陸琪倒是個心眼兒通透的,林卿妍抿唇一笑:「我想,你們可以時不時請個病假或者事假什麼的。我想……像你們卓隊這樣的人,承諾了客戶的事,無論如何他都會想辦法做到的。」

  陳川張了張嘴,半晌沖林卿妍豎起拇指:「卿妍姐,高!」

  陸琪嘴角微勾了一下,心道這女人果然不是吃素的。

  陳川:「好,既然卿妍姐開口了,這個忙我肯定要幫的。哪個喊我們是老鄉喃(誰讓我們是老鄉呢)~」

  林卿妍轉向陸琪:「陸琪你呢?有什麼困難可以告訴我?」

  陸琪:「既然川子都沒問題,那我也沒問題。」

  反正陳川是這個任務的負責人,老大發飆讓他扛就好了。生活已然如同嚼蠟,送上門的大戲不看白不看。

  後來私下陸琪悄悄問陳川:「你跟了卓隊這麼多年,人家一頓飯就把你收買了?白眼兒狼都沒你這麼眼白的。」

  陳川點了根菸:「你這人雖聰明,對感情卻是一竅不通。你沒看出咱隊長也對卿妍姐有意思麼?他既然不好意思主動,我們這些做下屬的當然得給足他行動的理由了。」

  陸琪:「你哪隻眼睛看到隊長對她有意思的?我看隊長不太待見她的樣子。」

  陳川彈了彈煙灰,一臉滄桑的表情:「所以說你不懂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