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妍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中午了。
她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掀開被單走下床。
昨晚的記憶零零散散地回歸,她只記得最後是卓然把她從酒吧裡帶了出來,後來她在車上就睡著了……她是喝得是很多,但也沒有完全喝斷片兒。關於昨晚發生的事,大概還能記起一些零星片段。她好像……一不小心就把卓然調戲了。至於這調戲的過程……想不太起來了。又不能去問本人。可惜。
林卿妍忍著頭疼,從地上撈起手提包,從裡面翻出手機——黑屏,早就沒電了。不過昨晚那種情況下,她哪兒會注意到手機的事。
林卿妍剛把手機充上電,安晴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林卿妍接起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安晴那邊已經連珠帶炮地開始轟炸了。
「大姐,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今早有個通告,我打你電話打一上午了。任性也要有個度,你要有什麼安排你提前跟我說啊!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在等你?!」
林卿妍嘆了口氣:「我才起來。」
安晴頓了頓:「你聲音有點啞,沒事吧?」
林卿妍:「我昨晚喝多了。」
安晴:「……你這又是何必呢,拿自己身體出氣?」
林卿妍:「能不鬱悶嗎?這半年就算白忙活了。你也知道我為了《妺喜》做了多少準備。」
安晴:「我知道。」
林卿妍不僅僅是推了兩部大片。為了能完美演繹電影裡的一段舞蹈,林卿妍還專門去學了古典舞,一夜一夜練得肌肉抽筋,大腿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而且為了能夠更好地瞭解歷史背景以詮釋人物性格,她還專程去找了B大歷史學在研究夏朝文化方面頗有威信的教授。人家本來根本沒空搭理她,三顧茅廬、五擺宴席也不為所動。後來林卿妍沒轍,只能厚著臉皮一天天地去找,上班路上堵,下班路上攔,都快變跟蹤狂了。這麼折騰了一個多月,最後人家被她的執著打動,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而且因為角色需要,林卿妍一直控制著飲食。每天只保證簡單的早餐,中午只吃沙拉,晚上一個蘋果。就這樣的飲食結構,林卿妍一聲不吭就堅持了三個月。
做這些事,林卿妍從來沒有抱怨過一句。因為她從來都是這樣的,對待每一個角色,她都下足十分的功夫。
「你跟活動方那邊解釋了嗎?」
林卿妍一邊和安晴說話,一邊習慣性地打開微博。
安晴:「當然,時間改成下週三了。那天你沒安排。」
林卿妍自嘲道:「估計之後都會很閒。你可以跟他們說我們買一贈一。多去做一次活動也可以,就當補償。」
安晴:「卿妍,我一定會幫你拿到比《妺喜》更好的劇本。」
林卿妍:「我不懷疑,你有這個能力。」
安晴:「下午你還有個雜誌拍攝,要我幫你推了麼?」
林卿妍揉了揉太陽穴:「推了吧。」
安晴:「好,那你好好在家休息。哦對了,別看微博,免得給自己添堵。」
林卿妍:「你這句話說晚了。」
安晴:「……」
林卿妍:「你說別看的……是『師嫣接替林卿妍出演《妺喜》女主』這條熱搜嗎?」
安晴:「……」
林卿妍:「哼,偏偏是師嫣。」
兩個人都是有絶對實力的影后,年紀又相仿,所以也經常被人拿來比較。但她和師嫣素來不合,圈裡圈外的人都知道。
林卿妍一目十行地掃著自己微博下面一連串地嘲諷和奚落,臉色由青轉黑。
「讓你耍大牌,自己被換了吧?」
「還諷刺我家愛豆演技,我看真正演技差的是你自己吧!」
「喜聞樂見。」
「為我師女神打Call,林卿妍給我女神提鞋都不配。」
「本來沒打算去看《妺喜》,現在為了師嫣,我決定包場!」
林卿妍怒極反笑,摸了摸下巴:「他們動作挺快的呀,昨天單方面打電話過來跟我們解約,今天就迫不及待公佈消息了。這麼著急的話,不如先讓他們把違約金賠了?」
「嗯……其實……」安晴忐忑道,「違約金今天早上就到賬了。」
電話那頭忽然安靜下來,安晴都不敢想像林卿妍的表情了。畢竟……對方竟是這樣迫不及待地要和她解約,隨手就將幾百萬的違約金賠了過來。就像處理一件不稱心的舊傢俱那樣隨意。
安晴忽然聽到林卿妍那邊傳來一聲巨響,像是金屬撞擊的聲音。
「卿妍,你沒事吧?!」安晴懊惱自己嘴快,林卿妍現在正在氣頭上,她這麼一說,更是火上澆油。
林卿妍冷漠道:「沒事。我先掛了。」
林卿妍掛了電話,將倒在地上的立式衣架扶了起來。她剛才一時生氣,對著這衣架便踹了一腳,哪知道衣架倒下來,直接砸到了她腳上……這酸爽。
不過片刻功夫,她的腳背已經高高腫了起來。
林卿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腳,那一臉漠然的樣子,彷彿那不是她的腳一般。
林卿妍拖著傷腳走出臥室,就聽見樓下電視的聲音。陳川大喇喇坐在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嘴裡還嚼著什麼東西。
然而到底是專業的,林卿妍剛從樓梯口探出頭,陳川就機敏地抬頭看向她這邊:「卿妍姐,你醒啦?」
林卿妍:「嗯,你怎麼來了?」
陳川關了電視,站起身:「啊,你今天行程上不是有安排嗎?」
林卿妍:「哦,那個取消了。」
陳川賊兮兮一笑:「也對也對,在家裡休息也挺好。」
說話間林卿妍已經走下了樓。
林卿妍總覺得這小子今天和她說話的神情語氣都有些古怪,連目光都特別曖昧。
林卿妍心情本來就不好,此時便更沒耐心,直接問道:「陳川,你擠眉弄眼地是什麼意思?我昨晚跳脫衣舞了還是怎麼著你了?」
陳川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沒有……其實,我今天早上過來的時候看到隊長脖子上的痕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