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妍焦躁地在屋裡踱來踱去。
卓然：「你已經走了五十七個來回了。」
林卿妍回頭瞪他一眼：「這你都數了？閒的？」
卓然聳了聳肩：「你人就在我面前，我想不看見都難。」
彼時卓然正在攤開的手提電腦上查著什麼資料。
「過來。」卓然忽然沖林卿妍招了招手。
林卿妍遲緩地朝他那邊挪了兩步。
卓然忽然伸出手，用力一拖，便將林卿妍拖入了他的掌控範圍中。
卓然摟著林卿妍的腰，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看這個。」卓然抬了抬下巴，示意林卿妍看電腦屏幕。
打開的頁面是林卿妍弄得那個公示板。
白板了一天之後，公示板上終於有了第一個簽名—肖萌萌。
雖然依舊孤零零的，但聊勝於無。
林卿妍瞪著那名字看了幾秒。
「這熊孩子，跑來湊什麼熱鬧！」
卓然微微一笑：「都是你這師父教得好。」
林卿妍抬手便捏住他的耳垂：「說什麼，再說一遍？」
卓然眼也不眨，握住她纖細的手腕輕輕摩挲：「我說，有其師必有其徒。」
他說完，抬頭吻了吻她線條優美的脖子。
林卿妍被他弄得很癢，拍了一下他的頭：「說正事呢。你真是隨時隨地都能發x。」
卓然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我只對你。不過，我怎麼覺得隨時發x的人是你呢，也不知道昨晚是誰求著我……」
林卿妍用兩根纖長的手指捏住他好看的唇：「閉嘴。」
卓然眼神中帶著笑意，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不鬧了。
林卿妍斜睨他一眼，慢慢鬆開手。
卓然：「你先看看她寫的東西。」
林卿妍在微博上建的這個簽名版比較自由，沒有特別規定形式和格式——就像真的簽名版一樣。你可以把你的故事貼上去，貼圖，甚至是上視頻都是可以的。
肖萌萌給了一個很全面的故事——圖文並茂。詳細講述了她當時在日本拍戲的時候是怎麼被騙進這個『大佬局』，並且在場大佬是怎麼對著她若無其事地開著有色玩笑，又是怎麼對她動手動腳的。過程裡面看不到一點對女性的尊重，甚至說是，看不見一點最基本的，對一個人的尊重。然後她寫了林卿妍單槍匹馬闖進來，將她救出火坑。如果沒有林卿妍，她估計也會成為千千萬萬的受害者之一——並且從此墮|入這個怪圈。
「這不應該是每一個懷有夢想的年輕人入圈的第一課。」
肖萌萌在末尾寫道。
照片的角度很明顯是偷拍的——但已經能足夠清晰地看清每個人猥|瑣的嘴臉。
林卿妍驚道：「行啊這孩子，竟然還留了一手。我看低她了。」
卓然點頭：「我早說了，這孩子韌勁兒足。不是會那麼輕易被折斷的草根。」
林卿妍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我不該把她捲進來。如果我這次沒成功……」
卓然忽然握住了她的手，林卿妍低頭向他看去。
視線相接時，卓然衝她微微一笑：「沒有如果。」
林卿妍：「卓然……」
卓然：「對自己有點信心。耐心等待。」
林卿妍點了點頭。雖然沒有任何依據，但卓然的眼神，給了她堅持的力量。
……
在肖萌萌孤單的簽名掛了半天后，簽名板上又出現了第二個名字。
何苗苗。
林卿妍曾經的好友。也是當初坑了林卿妍一把，設計將她送到肖誠面前的人。自那次事情之後，林卿妍再也沒有和她聯繫過。何苗苗也有自知之明，從此也再沒出現在林卿妍眼前過。
此時她的名字出現在簽名版上，倒完全是意料之外的。
林卿妍面無表情地哼了一聲：「來來，我倒要看看她能寫出什麼花來。」
何苗苗坦誠了幫助肖誠設計林卿妍的事情。她倒是沒有過度洗白自己，而是直接開誠佈公地說了事情的起因經過，肖誠以一部頂級製作的女主角為交換條件，讓她將林卿妍騙到他房間去。然而事後，肖誠卻沒有兌現承諾。她也直說了，自己在圈內混了十年，卻還在打醬油。因為鬼迷心竅，不甘心，想要最後拼一把。葬送了十年的友情，卻什麼都沒有得到。她說這是她的報應，這件事情她固然有錯，但肖誠才是更應該得到報應的始作俑者。何苗苗在最後向林卿妍道了歉，並表示錯了就是錯了，不指望林卿妍的原諒。
林卿妍沉默著一行行看完，直接將窗口關了。
卓然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腰：「你在家裡窩了一天了，出去走走吧。」
林卿妍看他一眼：「別用這種關愛問題兒童的語氣，我沒事。」
卓然：「你打算怎麼辦？」
林卿妍：「什麼怎麼辦……你說何苗苗？」
林卿妍頓了頓：「道不同不相為謀。我無論出於什麼目的，都不會出賣自己的朋友。更遑論是踩著朋友的屍體上位呢。」
卓然：「不過她現在這麼做無疑是自|爆了。以後估計很難再有好的資源。」
林卿妍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所以不是有句話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麼。」
林卿妍：「我想去練拳擊，你陪我去吧。心裡憋了一肚子無名火，找個由頭發泄一下。」
卓然：「現在？！」
林卿妍點頭：「對啊。我們是因為這個契機相遇的，但在一起後還沒切磋過呢。」
卓然似笑非笑看著她：「你想找我……切磋？」
林卿妍動作帥氣地用拇指輕擦了一下鼻尖：「我第一次見你時不就說了嗎？」——帥哥，有空切磋啊！
卓然摸了摸下巴：「既然是切磋，玩兒點綵頭吧。」
林卿妍挑了挑下巴：「你定。」
卓然眼神曖昧：「你不問問是什麼？」
林卿妍『嗤』了一聲：「看你那眼神就知道，還有問。走吧，先打了再說。」
……
其實現在並不是最佳的出門的時機，畢竟那麼多雙眼睛盯在林卿妍身上呢。但既然她開了這個口，無論怎樣卓然都是要滿足她的要求的。
輕鬆甩掉了跟蹤的媒體和狗仔後，卓然將車開到了自己公司。
林卿妍：「怎麼開這兒來了？不是去拳擊場嗎？」
卓然：「是啊。去我們的拳擊場。你現在的情況，不便在共場所現身。」
林卿妍愣了一下：「你們那兒還有……拳擊場？」
卓然聳了聳肩：「還有射擊訓練場。你喜歡的話，我也可以帶你過去玩兒兩把。」
林卿妍：「還是拳擊吧，我比較擅長。」
卓然帶著林卿妍到了負三樓，林卿妍發現這層樓被分割成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訓練場，路過一個射擊訓練場的時候，她看到裡面竟然還有移動人形靶這種高級東西。
「卓隊，我發現你們的設備……都很先進啊……」每一樣都是超級燒錢的主。
林卿妍忽然停下腳步，半開玩笑道：「我現在忽然對你的身家感興趣了。」
卓然側過頭看她一眼，俯身在她耳邊道：「你把下半輩子當給我，我就給你看我的全副身家。」
林卿妍直球出擊弄得語塞，半晌才道：「那不行，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才不虧。」
卓然：「也行。」
林卿妍跟在他身邊，腦子打了結。他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卻見他沒事人一樣繼續往前走，還時不時地跟那些還在訓練的保鏢打招呼。
林卿妍：「……」
卓然忽然停下腳步，心不在焉的林卿妍差點兒一頭撞到他背上。
卓然回頭看她一眼，笑道：「想什麼這麼出神？」
「沒……」林卿妍搖了搖頭，忽然瞪圓了眼，「這……這是你們的拳擊訓練場？！」
寬敞明亮的練習室中央擺著四個拳擊台，練習室四周是一圈沙袋——目測至少百八十個的樣子。而在拳擊台和沙袋中間的空閒位置，還擺放了數座人形沙袋——有些保鏢正對著這些沙袋進行著自由搏擊練習。
林卿妍：「有這麼好的場地，那你上次還專門去拳擊俱樂部幹嘛？」
卓然摸了摸鼻子：「我那天剛好想打拳，但是他們在搞集訓，不想打擾他們，影響他們訓練的心情。」
林卿妍剛想問『怎麼會影響訓練心情』而後就恍然明白過來——級別差得太遠，他去太打擊別人自信了。
林卿妍愣神間，卓然已經走了練習室，對裡面正在訓練的隊員道：「全體都有，休息三十分鐘。」
所有人整齊地停下了動作。
一個教官模樣的人從拳擊台上走下來，走到卓然跟前：「卓隊。」
而後他有轉向林卿妍：「嫂子。」
林卿妍：「呃……」雖然對方一副認識她的樣子，但她根本沒見過對方啊……
卓然介紹道：「他叫柯艾，也跟了我很多年了，擅長近身搏擊。」
林卿妍禮貌地微笑道：「你好。」
柯艾忽然轉頭對卓然道：「卓隊，嫂子真人好漂亮啊。」
卓然點了點頭：「你帶他們出去休息一下，我和你嫂子要借用一下拳擊練習場。」
柯艾愣了一下：「哎？」
卓然忽然痞氣一笑：「你嫂子非要找我當陪練。有人旁觀怕她面子過不去。」
柯艾秒懂：「是，隊長！立刻清場！」
林卿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