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奇側歪在床上咬牙切齒,捏著銅鏡的右手在微微發顫。養傷睡得她是黑白顛倒,搞得她有些時鐘錯亂。此時夜深人靜,剛才她覺得屁股有些癢痛,就想看看那裡究竟傷的怎麼樣了,結果扭著腰拿鏡子一照,差點沒把她的肺給氣炸了。
他說過不縫的,什麼抹點藥就行了。結果咧,還是給縫上了,一想到他拿個針在她屁股上練繡花她就暴血管。她瞇著眼,強忍著心裡的怒意,腦子裡就在飛速運轉該怎麼報復他。他這屋裡一到晚上不留人,所在現在就他們兩個。他這間主廂讓她佔了,他就睡在耳房連著的偏廂裡。衝過去揍他?不行,別說她現在根本就是個半癱。就算不癱她也打不過,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下藥害他?也不行,她特製的藥都扔在原來的小院裡。小竹子一個也沒給拿出來,她怎麼好再回去找?放暗器?還是不行,他都不知道疼的,況且一時半會她哪找暗器去?
洛奇趿著鞋,踏在厚毯上也沒聲音。她垮著肩站了一會,只有這樣了。他看她的屁股,那麼她就看回去,把他剝光豬,然後喊大家進來看!這個報復計劃雖然不怎麼樣,但那要怎麼辦?老爹說過,女兒家不能隨便讓人看。雖然她一直扮男人,這方面還是很小心謹慎的。
混在男人堆裡,從不坦露身體非常奇怪,特別是招呼去洗澡啊或者出恭什麼的。所以她一直小心得很,既不能讓他們看到。又不能讓他們把注意力轉過來,比如什麼時候一想,咦,阿奇好像從來不跟我們一起洗澡什麼什麼的。多辛苦啊,她想想就覺得很不容易~!但是,現在可好,他不但在她身上亂摸,現在還看她的屁股,她不討回來她多虧吶!
她一邊想著,就一邊往他的偏廂裡蹭。地上都鋪著厚厚的絨毯,睡著了該不會警醒得連這都能聽到吧?她小心翼翼的蹭過去,看到他正合目躺在床上。他穿著白色的中衣,被子也是白底繡著淡淡的暗花。只蓋在胸下,他雙手平伸著,睡著的時候像在挺屍一樣。她伸手隔空揮了兩揮,見他沒什麼反應。她大著膽子小小聲嗨了兩下,他還是沒反應。這下洛奇放心了,慢慢靠過去。右手不由自主的搓著下巴,把他剝光光,然後喊著火啦!哈哈哈~!她忍不住竊笑起來,伸手捂著嘴不敢出大聲,身子抖得傷口又有些疼。她顧不了這麼多,現在她一到晚上就失眠,白天睡太多的原故。她伸手掂著他的被子角,一點點的給他掀開。他自己說過的,鑽不鑽暖被窩或者有沒有暖爐對他沒什麼用,只有順血脈運行的暖意才可以。所以他該不會覺得冷!
洛奇努抿著嘴,笑得下巴亂點。手指開始解他身側的繫帶,哈哈哈,寂隱月,你接招吧!她腦子裡已經開始想像他光屁股跳下床的樣子,笑得她身體亂顫!
她一點點拉開他的衣服……但是,在看到他身體的一霎她有些滯住了。她也算是『閱』男無數了。這些年,光屁股男人她都怪不怪了,光膀子那簡直就是小菜兒一碟,壓根也沒什麼可好奇的。但是……嗯,說實在的,她沒見過可以把身體生到如此漂亮的人!他不是像大牛或者鄭青那樣的肌肉男,也不是像大海那樣的竹竿男。他有漂亮而清晰的肌肉線條,在他平躺的時候依舊保持完美的形態。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甚至連肌膚都找不到任何的瑕疵。和他的臉一樣,精緻到不像是真實的。床角嵌的明珠,上面裹了紗,帶出一絲暈散的光圈,為他的肌膚罩上一層有如霧影般的色彩。
她的手僵在那裡,眼不由自主的順著他的胸口到腹部開始溜來溜去。什麼喊著火之類的話早讓她扔到腦後,突然間,一個聲音一下把她的魂給震了回來。她聽到他開口了:「你幹什麼呢?」
洛奇覺得腦子轟的一下,算她反應快,她馬上手一鬆,瞇著眼開始摸空氣:「喲,喲,這是哪裡啊?我怎麼找不到床了?」她趿著鞋,一副睡迷的樣子。忽然伸手一拍額頭,眼半睜半閉:「啊,我想起來。在外面,我走錯了,你繼續睡啊!」她哈哈著,他忽然手一伸,一勒她的腰,她本來就是個半癱,根本站不住,登時撲倒在他身上。這下她的臉差點直接貼上他的胸口,洛奇轟的一下燒著了,還不待她掙扎,他另一隻手忽然去捏她的鼻子,她一下氣短,也顧不上裝夢遊了,變了腔調的嚎著:「你,你幹什麼你~!」
「你流鼻血了。」他一如既往的聲音卻讓她的臉快窘歪了,鼻血老大,你沒事出來幹什麼啊?你閱男無數啊,偷窺老宋的時候,大牛流了你都沒流。多有骨氣啊!現在搞什麼啊??她強撐著抬頭,不然臉就貼上胸口了,右手去掰他的手:「我仰著就行了,你鬆手,鬆手!」
「別動!」他捏著她的鼻子,伸手向床頭,床頭小几上一直放個藥箱,是防她的傷口開裂就隨時擺在那裡。她鼻子被捏,就算腰上鬆開了她也沒法跑,他摳開藥箱,從裡面翻出棉花。他一隻手也能靈活到分解它們成為小團,然後一邊一個給她堵上。然後提著她的腰一拉,讓她睡在他的外側。她輕輕揉著發酸的鼻頭,窘麻著一張臉解釋:「我,我剛才夢,夢遊了!」
他垂眼看著她:「你的血太燥了。」說著,他攬著她腰的手就開始往她的衣襟裡鑽。她身子猛的一激。馬上亂扭著掙扎起來:「不,不行,爐子壞掉了,要爆了要爆了~!」偷窺不成反被摸?不帶這樣的!她要暴血管了,渾身一陣酥麻,這種感覺是她從未有過的。簡直像是有蟲子在咬她一樣!
「你血氣太亂,又燥。現在你沒感覺好一點嗎?」他的聲音近在耳側,不用看也知道他此時面無表情,洛奇整個潰不成軍,她突然明白一點,誘惑的最高境界就是誘惑了別人自己還一臉沒表情,殺人的最高境界就是不動刀槍,兩塊胸肌直接讓對方斃命!
「我服了老大,是我卑鄙下流無恥!英雄大仁大義,是為了幫我治傷才看我的屁股的。我不該懷恨在心,想報復你把你扒光光!」她全招了,她不招不行了。她現在真是對他五體投體,她只想擺脫現在的境地,她真的快爆炸了,身體裡有小蟲子在咬她。她不知所措,甚至有些半瘋!
他看著她耳朵都紅透了,她的血燥沸亂湧,讓他的指尖隔著她的肌膚依舊被她這種瘋亂的血行帶得有些亂燥起來。指尖上那點滯氣竟然被他這種帶亂的血行瞬間頂成烏有!好奇妙啊,這種感覺,讓他的玩味之心頓起,更不願意放開她了。
而聽了她的話,他更是有種怪異的感覺湧上心頭。什麼爛報復計劃,只有她這樣的人才能想出來!也是,這不奇怪。她古怪的不是一般二般,往衣服裡塞大夾子都能想出來。還有什麼是她不敢幹的?
「我錯了,我爛人。大哥,別整我了。你整人都沒表情的,我真的服了!」洛奇見他沒反應,更是慌急了起來。她好害怕啊,她不知道自己怕什麼。但是這種感覺讓她很害怕,她覺得頭昏昏的,渾身都燙得讓她覺得害怕到家。她簡直覺得自己快死掉了,她眼的半瞇著,真是急的快哭出來,聲音扯出哭腔來:「我真的服了,我以後再也不敢折騰你了!我好難受啊,我快死了。鬼殺肯定還有小崽子在我身體裡吃我的肉,我真的完蛋了!」她渾身亂抖起來,被自己這種假設嚇得真的哭出來了。
她又超出他的料想範圍了,他沒想到她居然能扯到那去。而且看她的表情,讓他都有些懷疑是不是真的沒清乾淨了。他的指尖放在她的頸脈上,微微動了動,輕輕說:「沒有了,真的沒有了。」
她被他圈在懷裡,一隻手還放在她的腰腹,她動都不敢動一下,眼淚嘩嘩的:「那我怎麼這麼難受啊?我燒的慌!」她一臉委曲,早知道不過來了,他估計早醒了,就是想看她要幹什麼才在那裝挺屍!
「哭什麼?大半夜的不睡覺,跑過來扒人褲子你還有理了?」他的聲音裡竟帶了些戲謔,卻去抹她的眼淚,感覺她臉滾燙似火。現在他聲音裡帶什麼洛奇也聽不出來了,她抖著肩,麻著臉要強詞奪理:「我,我,我……」她還沒結巴完,他突然問她:「你怎麼不穿肚兜?」他沒摸著胸衣的邊,洛奇一聽,登時感覺棉花團快被鼻血給頂出來了!這句剛落,他又接了一句:「你信期是不是打從上回就沒再來過?」
洛奇嗷的一聲,猛的在他懷裡一掙,崩潰!烏雲罩頂,天雷轟轟,她扯著脖子叫出聲:「寂隱月你是不是有病啊!你管得著嗎?你管天管地你還管我拉屎放屁你~!老子憑什麼這事也告訴你?」她玩命爆粗口,他防著她扯裂傷口,把她摁得死緊。死鴨子嘴硬,她現在就剩這一樣了!
「你脈息紊亂,血氣亂飛,淤結在腹。就是因為你陰平不順,沖任空虛,血海不滿。才弄得你的傷好的這麼慢!」他開口,小心的避開她的傷患:「你再不調順了,半年你也好不了。你還找什麼老爹?」
她一聽這個,老實了,紅著眼喘了半天粗氣:「你都沒感覺的,我告訴你也沒用!」她啞著嗓哼著,她根本不敢側過臉來看他。
「你說不說?」他也不跟她廢話,腰上的手直接就開始往裡鑽。她亂扭著叫:「說,說,說!」她撇著嘴:「跑的路上來過一次,肚子特別疼。但是第二天我就忙著打獵,結果晚上就發現沒有了!後來就再沒來過。」她聲音越來越低,不來她還高興了好久呢。那個好麻煩,而且很疼痛。
「那個肚……那個包身上我疼!」她哼著:「反正就是疼,不想穿。」
「讓紫竹給你做新的,裡面要絨面的,以後每個月都重新量,重新做新的。」他聽了說道:「至於……喝點調經的藥,調順了。我明天寫好方子,然後就開始喝。」
她沒敢言聲,肯定好疼,那種疼痛她一次就夠了。以後月月都疼,實在難受死了。他看她不出聲了,胸口那種古怪的感覺一直不散,但滯氣卻沒有了。血行因她的存在變得紊亂暖融起來。該早點問她的,一直顧著她的肩傷,忽略了別的事了。
她讓他給整的呼哧帶喘,那點積聚的精力早耗盡了。一靜下來,忽然覺得也不是那麼燒的慌了。倒覺得他的懷抱還是很舒服的。因為她自己睡的時候,一睡著了不由自主的翻身總會壓到傷,然後痛得死去活來。現在少了這種煩惱,讓她的倦怠很快佔領了神志。沒一會就睡著了!
他把她微微側偏過來,看她紅暈未散的臉上還帶著點點的淚跡,在珠光的映襯下帶出一絲柔淡的光。闔目睫毛抖出一絲暗影,嘴唇微微的翹著。讓他忍不住去觸摸她的臉頰,動作輕輕,生怕打擾她的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