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1 章
陰霧重重,我心亦歡

三人略行了一段,就又開始凌空掠起。.之前月所打碎的破口並不算太大,當過了這片缺口之後,再徒步就比較費力了。

黑霧越來越深,不過因輕弦身體微微發灼,洛奇總算可以看到些東西。雖然除了眼前這兩人外,洛奇所見都是黑色滾滾的濃霧,但總比當睜眼瞎子好。

月和輕弦都感覺到了,這虛空之中,開始隱隱挾雜妖氣。時強時弱,估計約有數十種之多。雷雲山上有天界的誅魔台口,那裡也是一個虛空口。所以冥界就算把虛空無限,也會顧忌一下那裡,也正好給了妖怪們施展的機會。

「華陽一直害怕妖力太盛,害怕天界終成妖之國度。於那虛空之外,近天之力難以匹敵。曾經人類盡毀的惡夢復又重現。所以一直以來,以苛刻條件限制妖怪登天。結果到了最後,還是要靠妖力以持衡人間!實在是我們偏執太盛了。」輕弦感覺紛雜的妖氣,忽然淡淡的笑起來,「更曾經以為,天界之力遠勝冥府。現在想來,真是可笑至極!」

月微微睨了眼輕弦,忽然開口:「現在知道也並不晚。」

輕弦愣了一下,遂點頭:「說的也是。」他看著月和洛奇,「你們以後有什麼打算?」

洛奇一聽輕弦這般問,滿臉放光的剛想發表一番高論。但月更快的開口:「沒打算。」

輕弦看一眼洛奇的表情,再看月那一臉死相。不由的輕笑,突然生出逗弄月的情緒:「說出來又有什麼打緊,難不成怕我糾纏你們?」

沒錯,說對了,就是怕你糾纏!月在心裡冷哼著,他現在已經大有長進了,其實從沼離城開始已經有長足的進步。有時回答一些很無趣的問題的時候,也不會只憑本能反應把人直接噎死。所以他腦子很給面子的稍稍動了一下腦子,沒把那句真心話吐出來。只是微微瞇了眼:「能活到那天再打算。」

說著。他的身體一個前傾,又開始明顯的提速。突然間,他感覺到明顯地一陣氣漩渦流,讓他的身體一個本能的迴避,他險險的一蕩,一個東西擦身而過。是自前方不遠處切分而出。帶著碎旋之力,急墜而散。月只是側貼了身,但沒有做出反擊的動作,因他感覺到了,這股力的目標並非是他。顯然,並不是有人偷襲!

「附近有人打架。\\」輕弦貼了過來,凝著眸,「木法之氣。」言語之間,兩人已經向前突進不了少。隱隱間已經看到,黑霧之中居然挾帶葉碎之類地東西,亂縱旋飛。像是被龍捲風捲碎而浮蕩。

「朗繁棲居然又來了。」月輕語了一聲。黑霧極是濃厚。東北方位之中地葉碎也很多。雖然冥氣極深重。但月還是清晰地看到。那些氣旋形成木牢陣。就像是當初她在林中所設地木牢一模一樣。如今她居然可以把這種招法在空中使用。利用冥氣形成和木法幾乎一致地結陣。當初她自三吉鎮外失手。回冥府覆命。但沒想到。居然如此之快。她又去而復返。

「她地對手也是一個行木法地。實在有意思。」月地眉毛微微揚起。居然說出一句有意思。像他這樣地人。輕弦一直也看不出來他究竟對什麼感興趣。基本上殺人也沒有快意。被人追殺也沒有懼意。贏了不高興。輸了也不沮喪。情緒大部份地時間都保持一個水平線。沒什麼起伏。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著實讓輕弦有點想笑。

現在想想。他或者對一些強法**那麼些興趣。比如之前就有意想看輕弦地灼息引魂。而越是強勁地敵人。相對讓他地興趣也就多那麼一些。就像剛才。他贏地太輕鬆。反倒一臉地不耐煩。

「另一個是錦繡傾城。她是比朗繁棲更早地木法妖怪。登天之前。曾經是綠瑤地族長。她帶領綠瑤。吞掉了十幾個木法妖族。若不是後來隨著鬼悟心歸服了天宗。估計現在休葉。波瑤之類地木妖都要歸於綠瑤之中。」輕弦看著那些葉碎。有些紫青。一些卻是微微帶著融亮之光印。顯然這是融合了天界之力地木法。

他正說著。忽然兩股氣旋倏然兜了過來。一股有如凝聚黑觸。一股則帶著碧金之氣。黑旋於前。向著月和輕弦絞過來。碧金於後。猛地一陣亂旋。生生將其阻斷回拉。

緊跟著。便聽到一個女子微揚地聲音漫散空中:「岳輕弦。你若再礙事。我便朗繁棲一道。把寂隱月送回冥府去!」

這聲音有如脫谷鶯啼,忽遠忽近,卻傳入他們耳中:「還不快走!」

「多謝前輩賣我師尊一個面子!」輕弦聽了忽然面色一喜,伸手一扣月地手腕,疾疾便前突而去。月突然被他一拉,但沒反掙,他背著洛奇,當然不願意多作停留。

他們身後隱隱有交錯旋流不止,忽近忽遠,餘地震得他們身後的結罩都開始嗡鳴。隨之便聽到朗繁棲開口:「錦繡傾城,你好生糊塗,竟然私放冥府要犯!」

「擒賊先擒王,夜魔羅不歸,冥府不閉虛空。你又何苦與一小輩糾纏不休。」傾城笑起來,「朗繁棲,你我錯生時代,不得於人間相遇。天木地木,終能得逢,如此快事,何必牽扯其它?我不管你們要犯重犯,今日你過不得我這關,休想再南去一步!」

他們急急而掠,輕弦這才輕舒一口氣:「要是她們聯手,你必然要束手就擒。還是得閃就閃吧!」

「不可能的事。」月哼了聲。

「你也太自大了,單一個朗繁棲你就奈何不得,如今冥氣大盛,她力必源源。你如何得脫,更何況,還有一個錦繡傾城。要不是她多少體憫我師父苦心,天界為了安撫冥府,必要先把你弄回去。再去對付那個夜魔羅!」輕弦微蹙著眉頭。

「你做夢呢?」月突然手指一縮,把手腕從輕弦手裡脫出去,「我說的不可能。並非是我可以一敵二。而是她們兩個,根本不可能聯手!」

「她若是體憫莫天慈,早就出來幫忙了,還用耗到現在?」月低語著,「我是不知道天界接納強魂是需要什麼樣的標準,但這個錦繡傾城。明顯是個不顧大局的瘋子!」

「你說什麼?」輕弦一噤。

「冥界出手,無非是兩件事。一是夜魔羅,二是孤檀憂剎母。至於我,當然是因與夜魔羅分魂而與他同罪。如果真是為了三界持衡,自然以解決我,次而北去擒夜魔羅為上,這樣冥府自然收虛而歸。我不知道其他幾個天界下來的是怎麼做的,但這個錦繡傾城,明顯是衝著朗繁棲來的。不然。她為什麼不北去而東來?因為她知道朗繁棲地出處,知道她若借金身入世就得先來這裡!」月挑了一下眉毛,「說好聽點。是她想藉著此時出天界,一試朗繁棲的木法之力。說不好聽點,她根本就是不甘心,朗繁棲一個出自休葉沼澤地木妖,居然於人間的時候,居然名聲比她還要響亮!」

「天界如果一直都收納這種人,要不了多久也就要完蛋了!」月突然抿著唇,抖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來,「而且我告訴你。錦繡傾城輸定了,朗繁棲比她更懂得木法的真諦!」

「你怎麼會知道,你連她的名字都是剛剛聽我說的,你完全不瞭解她地招法。」輕弦詫異極了,不由地看著月開口。

「我根本不需要瞭解,一個深受聲名之累地人,根本不可能達到最高的境界。」月低語著,「妖怪打破頭都要登天,以為入了天界就能成神。根本不管自己曾經所練何法。這簡直就是開玩笑!木法其最高妙之處,並非在於殺力。而是所謂生生不息!我跟朗繁棲動過手,她雖然最終是靠殺法成名,但她其實是一個先練生法起家,從而在生法基礎上轉練殺法地高手。這兩種同練便無法達到頂尖的木系招法,其實就跟冥隱氣和華陽真經一樣,並不是不能相融!朗繁棲深知這一點,所以她的殺法之中總帶生之意念。就算她深入冥界,依舊如故。」

輕弦微微瞇了眼。像是重新評估月一樣把他上下打量。月被他那眼神弄得表情有些微僵。輕弦忽然笑著:「人人都說你是半調子,洛奇還說你有健忘症。說你反應都比別人慢半拍。」他一說這個的時候,月就去托洛奇的大腿,趁機去掐她。弄得洛奇呲牙裂嘴地沖輕弦直瞪眼,拚命的做鬼臉讓他別再扯這些了。

「其實不管傾城是個什麼樣的人,天界是否有疏漏之處。我倒真是覺得,有時你比得更明白。」輕弦微微歎了口氣,「其實你這樣也很好,無關地事就不會去想,很快會忘記。反倒沒什麼負擔。」

「你這話就還是說我是健忘症了?」月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

「不是,是說我自己想的太多。」輕弦長長的舒一口氣,想的多,反倒阻礙了視線。

「其實是表哥你心眼太好了,總是會想到別人好的一面。」洛奇插了一句嘴,「表哥你很善良……哇,寂隱月,你幹嘛又掐我?」洛奇的話還沒說完,已經慘叫了一聲,拚命的揪他的耳朵,「你再掐我,不要你背了。」

「你的意思是說我心眼壞,很惡毒了?」月悶悶地聲音拉出平平腔,若得洛奇翻白眼。她哼著:「我覺得老大你還是像以前那樣比較好,一發呆就像個木樁子,然後什麼也不想,這樣別人說什麼你也不在……啊啊啊寂隱月,你再掐我翻臉了哦!」

輕弦看著這兩人,搖頭笑了起來。這兩人真是活寶貝,什麼時候都能鬧個不停!一個是什麼時候都一臉沒表情,一個是表情多的簡直過份。但湊在一起,總不會讓人覺得冷清,更不會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