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離別的時候,如果說之前的離別都充滿著感傷和難過。這次她和媽媽的離別更多的是欣喜和歡慰。
「唉,也沒有辦法多留幾天,」黃月芬一邊整理往女兒的回程包裡塞著醃菜瓶子和自家熬的肉醬一邊歎著,「輝煌,昨天你後來和小譚怎麼樣?你覺著他人怎麼樣?你們談了些什麼?」
她頭嗡得一下大了,一邊打哈哈一邊幫忙收拾東西,東拉西扯了半天總算轉移了老媽旺盛的好奇心和對她過份的注意力。
「對了,今天小譚也回去。老方讓你搭他的順風車。這樣多好,我也比較放心。」黃月芬像是突然想起來。
「毛?我搭他的車??咳咳。」嘴裡叼著麥芽糖筷子的輝煌吃驚得嗆了一大口甜蜜的口水。
好可怕,絕對不行。和譚清這種人同在一室他的氣場就把她的壓縮得和相片一樣,要是在更小的車廂,她一定會凍化成粉末的。世上有的人的氣場天生就是有壓迫感的,而且與平凡的人極不合的。譚清就是這型有強大壓迫氣場的人,她就是一路人甲型的平凡人。
「媽,人家不一定順路的,怎麼能隨便麻煩人家了。」同在一個城市是沒錯,甚至他們在同個公司。但重點是,人家不樂意咩。人家都不樂意承認在同個公司了,也可以得出結論,人家也不會很樂意送她回去。
黃月芬奇怪地看著反應激烈的女兒,「是人家主動提出來的。」
主動提出來的?那更古怪了。她有點傻大姐不假,但還不至於分不清假意的客套和誠懇的幫助。
「也可能是老方和他說的,可不管怎麼說,這比你坐長途車讓我放心。」黃月芬把兩個大袋子放在門邊,「你一個女孩子家,帶這麼多東西擠長途車。我不放心。」說著又想岔了,「輝煌,你說說你,和小李談這麼久說分就分了。你年紀也不小了,總得考慮一下自己的事。媽媽已經很好了,你就省省心,自己多打算一下。」
「媽,這種事靠緣份的。」話雖然是這麼說,但她怎麼可能沒有考慮過呢?只是世事難料,形勢不由人罷了。加上家裡那只,這麼看來還是筆亂賬,怎麼理還沒有想好。走一步算一步吧。
母女倆扯了一通,扯到方家父子來。輝煌抗不了老媽和方老帥哥的熱情,最後還是提著兩袋民工編織袋上了譚清的X5。
叉5慢慢開動,倒車鏡裡並肩的老人漸漸看不清了。她看著難受,扭頭吼了嗓子,「媽,我走了,你和老帥哥要保重!回吧。」
譚清瞄了副駕駛座上的人一眼,只見她頭伸在外面,露給他一個後腦勺。過了五分鍾,腦袋還沒有縮回來。
車速加快了,冷風呼呼地卷進來,還夾著細碎的小雨。
「把腦袋縮進來,我要關窗了。」
「哦,哦,您關,您關。」她縮回腦袋,別過臉,掏出紙巾抹臉,「外面下雨呢。」
譚清彎了下嘴角,不就是哭了麼?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好比電視裡演的女主哭了,卻硬要說眼裡進沙子了。
他微微點頭,「晚上可能更冷些,現在雨不大,路況還好。」他打算趕在八點前回到城裡。
「嗯。這車子性能很好,譚董事也開得很穩,八點前開到城裡肯定沒有問題的。」她吸吸鼻子,冰涼的鼻尖生接觸到車內的暖氣一陣疼痛。
「李小姐。」
「是。」
「叫我譚清就好了。」他挽起的袖子露出一截手臂,扣著一塊看起來很高檔的手表,閃出細碎的鑽光。「這麼算來,我們也算是親戚了。」
「呃,是的。」
「雖然在公司不方便公開身份,不過私下裡不需要這麼客套。」
「哈哈,是啊,是啊。」輝煌心想在公司裡還是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的我的羊腸小路,井水不犯河水。辦公室男上司女下屬的戀情不少見,難有好下場的。和男上司玩曖昧更是死路一條,她李輝煌長著大腦又帶著小腦,絕計不幹這種腦殘行徑。
接下來譚清便不說話了,她也樂得不費腦去回答他的問題。暖氣熏人,她困意漸上,迷糊中聽得車子尖銳地剎車聲。
條件反射地彈起來,「怎麼了,怎麼了?」額頭一下磕到了車窗上的把車,發出一聲悶響。
「沒事,」譚清重新啟動車子,目不斜視,「前面的車突然停了下來。」
「呼,沒事就好,前面的車子真TMD缺德,也知道哪腦殘體開的,帶小腦沒?」她氣呼呼的,害她好夢一半被撞醒。
譚清斜睨她一眼,伸手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她。
她愣愣地接過,揉著額頭。
「那個……口水。」他努力不笑出聲來。
她又羞憤又囧然……
開到市裡時已經九點多了,因為半路上下完雨路面上居然結起薄冰。所以最後一段路開得極慢,但好歹也有驚無險地到了。
「謝謝你了。」她這次直接稱呼你而不是您了。「路上小心。」
孺子可教,他微微一笑。
看到車子遠去,她才費力地提提兩大袋民工袋,一邊往樓道走一邊叨叨,「叉五啊,叉五啊,老子要中幾次大獎才能買叉五啊……」
到了家門口,她本想拍門讓家養小精靈來開門的。突然想起走前還和他鬧了別扭,於是也賭著一口氣,自己掏鑰匙開門。
房間裡黑乎乎的。
處處透著種詭譎的氣息。
她輕輕地放下行李袋子,脫下外套,唯一的一間臥室門關著,門縫裡漏著幾絲光線。
一陣低微細碎的喘息和嬌吟從門縫裡洩出,就像平地的一聲炸雷把她炸得手足無措……
出軌了,這死小子居然出軌了!!!!!!!!
而且明目張膽地帶回來,吃她的喝她的住她的睡她的!!!!!!!!!!
難怪走前他們去買床,他強調要大要軟的,原來原來原來——————早有預謀了!!!!!!!!!!
她氣得渾身發抖,手腳冰涼,努力鎮定後的第一件就是摸黑去廚房把剪刀別在腰間,再抄起一把菜刀!
MLGB的,今天她不讓這對狗男女見血,她就改名叫煌輝李!
她堵著一口氣,默念著一二三,一腳威力十足地踹開房門,吼:「程海吟你這個————————————」
沒有白果果糾纏在一起上下慫動的男女,房間裡只有一個人。
而這個人現在正扭著頭一臉詫異地和她四目交接。
「啊……啊亞滅蝶……哦……咦……」
她臉燒得通紅,看著電腦屏幕裡正在H得很H的男女,嘴角抽搐。舉起菜刀的手還揚著,「你,你們這是在看什麼?」
「他們在做,我在看。」他居然還喝了口茶。
「我,我,我問你看這個幹什麼?」她終於把手放下來了,丟死人了。
「哦?你不知道嗎?」他睨她一眼。
……肯定是欲求不滿了。
她掐指算了下,不得了,居然有五天沒有H了。
「你問我,我還問你咧。」扣去她不在的幾天,明明就是他在鬧彆扭嘛。「好好的看這個幹麼?真是小色情狂。」
他瞅著她,漾起一個很純潔的笑容,聲音溫柔得幾乎滴出水來,「不好好觀摩,怎麼能好好收拾你呢?」
輝煌「……」
「說,他是誰?」
他在她耳朵上咬著,呼吸綿密密的。「他是誰?」
「誰是誰啊,」耳後是她敏感地帶之一,「莫名奇妙的——咦——痛死了,別咬。」
往下,他咬著她衣服的扣子,執拗地在她胸前拱來拱去,「少給我裝糊塗,上次那個開X5的男人是誰?」
叉5,叉5,還叉燒呢,沒錯,她快燒死了……
「小乖,」她推推他,「你在吃醋咩?」
他咬咬下唇,眸子水亮亮的,口手並用地解扣子,「我怕丟飯碗。」
她輕輕地笑出聲來,什麼丟飯碗。小家伙是吃醋了,這點分辨還沒有,她白比他吃多幾年鹽了。
「那人是誰?」看來不把搶飯碗的人身份弄清他是不會罷休了。
身體的感覺越來越敏銳,她環著他的頸回吻他。「是同事,順路送我回來的。呃,上次也是他送我回來的。」
「上次?」他的動作停了下來,狐疑地看看她,然後明了,聲調一下尖起來「那今天也是他送你回來的了。」
「唔。」這是不是叫不打自招?
他發狠地咬了她一口,「老遠送你回來是什麼意思?」上次在同城他還勉強理解同事友愛。這次是她出遠門回來,難道他們真的有奸情???
她舌頭打結,解釋不清,「那個,其實他是我親戚來著,不對,以前不是親戚,現在是了。其實他和我一起從老家回來的。」
小醋壇子終於翻了,他一張就往外噴醋酸,「還和你一起回老家了?」他幾乎在撕咬她的上衣了。……嘖嘖,牙口真好。
她喊著小乖小乖你聽我解釋。
他一邊撲一邊咬一邊吼我不聽我不聽。
她一邊撲騰出來喘氣一邊也不忘啃他幾口。
他反手把她撲壓到床裡伏下身子沒頭沒腦地拱著。
這時候說「壓滅蝶」是不是太矯情了?
她在心裡檢討了一下,決定還是……順其自然好了。
「這什麼東西,硬硬的。」他抬頭,表情古怪地從她身後摸出一樣東西來。
靠之……忘了腰上還別了把剪刀……
他揚起的聲音開始變調,「你……你老實說你剛進來時想幹什麼?」
她嘿嘿地笑得不好意思,「誤會,誤會。」
他斜睨了她一眼,把剪刀丟得遠遠的,又惡狠狠凶霸霸地撲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