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響起的槍聲,不僅吸引了樓殿他們的注意力,連帶的這附近休息的幸存者也有些激動了。
雖已是末世,但華國人天生對軍人還是保留著一種敬畏之心,即便軍人什麼都不做,單單是站在那兒,也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不由得感到安心。
在樓殿起身的時候,樓齡也忙跟著跳起身來,抱著唐刀跟隨上去。由於在路途中,大伙都是合衣而眠的,起睡都是十分方便隨意。
其他人也沒有入睡,在聽到槍聲時皆睜開了眼睛。樓殿讓其他人在屋子裡,他直接上了頂樓,站在頂摟最高處眺望著遠處,太陽烈烈地打在他身上,黑色的衣物反而更能吸收著陽光的炙熱,陽光下,墨黑色的頭髮折射著暗紅的色澤。
樓殿的衣物都是以暗色系為主,暗色耐髒,雖然在夏天的時候,會比較吸收光熱,但不可否認,樓齡有時候挑衣服也偏好暗色系,至少在地上打了個滾後拍掉灰塵就行了,不會有種覺得它髒得沒法忍受的心理——至少在視覺上覺得好受一些。
樓殿人站在高處,精神力已經朝遠方蔓延,很快便發現了幾道精神屏障,可惜那些精神屏障太低了,雖有個三階的精神異能,卻仍是不夠看,沒能發現他的精神窺探。
將現場的情況掃了一遍,最後精神力定在一個人身上,然後他微微地勾起唇角。
原本也在眺望遠處的樓齡突然瞄見他上揚的唇角,似乎十分愉快的模樣,心髒有些不爭氣地跳了下。雖然視覺上是一種享受,但心裡上卻覺得他定然又想到什麼變態的事情了,一定是覺得有什麼愉快的事情讓他享受高興。
樓齡的猜測很准,因為樓殿在收回視線後,跳下頂樓的圍欄,伸手攬住她的腰,在她耳邊輕聲道:「軍隊的人遇到喪屍鼠了。還有大概二十分鍾左右,喪屍鼠就要來到這裡。」
樓齡倒吸了口氣,「老鼠不是夜間動物麼?還有喪屍鼠有多少只?軍隊的人有多少?」
「都喪屍化了,白天黑夜都一樣。」他好笑地道,還有閒心捏捏她的臉,「不知道軍隊的人動到了什麼地方,全城的喪屍鼠都出動了,軍隊看來有三百人左右。」
一個城市的喪屍鼠會有多少?這個城市雖只是中型城市,但在華國來說,中型的城市也不小了。樓齡聽罷,臉色沉了沉,當機立斷道:「咱們離開!」就算有軍隊的人,但才三百人罷了,能頂什麼用?說不定軍隊的人都自身難保了。
樓殿愉快地點頭,他是個體貼的好男人,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樓齡懶得管他怎麼想了,忙拉著他跑下去,對屋子裡的人道:「咱們趕緊離開這裡,喪屍鼠群要來了。」
聽罷,眾人都慌了,想到老鼠這種生物,不禁頭皮發麻。老鼠生命力旺盛、數量繁多並且繁殖速度快,適應能力很強,幾乎什麼都吃,在什麼地方都能住,會打洞、上樹、會爬山、涉水,破壞一切能破壞的東西,傳播鼠疫等等,真是惡行惡狀,怨不得過街老鼠人人要喊打。
末世前老鼠尚且如此討人厭,末世後已經喪屍化的喪屍鼠群的威力更甚,且若不小心被它們咬上一口,異能者尚好,只要傷勢不重,有一定的免疫力,不會喪屍化。但普通人卻不一定了。
所以在聽到樓齡的話後,所有人立刻背起自己放在身旁的背包,匆匆忙忙地出門,也不管車子是不是熱得讓人難受,直接上了車。
附近休息的人原本聽到槍聲時已經有些預感了,見到他們竟然不顧正午炙熱的太陽上路,忙問怎麼回事。
「喪屍鼠群要來了!」席慕楓飛快地答道。
這種事情自然給大伙提個醒,信不信就由他們了。除了少數的人半信半疑,有些磨蹭著不肯離開,覺得有軍隊在一定沒事,其他的人卻都是信了。這種時候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所以也匆匆忙忙地跑了出來,不顧車子裡的熱度,直接上車往城外開。
果然剛出發不久,他們所在的地方便有十幾輛軍用卡車快速地經過,卡車上都是持槍的軍人和一些異能者,在卡車上朝後面撲來的喪屍鼠群開槍放異能,他們的槍法雖是極好,一槍爆頭,但架不住喪屍鼠太多了,密密麻麻的讓人心頭發毛。
雖然那些幸存者的反應極快,但走不了多久也被喪屍鼠追上了,眼看著喪屍鼠紛紛從地下打洞鑽到前面,將路面挖得坑坑窪窪的,車子差點翻倒,不得不停了下來,異能者也紛紛用異能殺喪屍,而普通人躲在車子裡死死地鎖著車門,將車子鎖得密不透風,場面一片混亂。
樓殿他們也快速地下了車,將莫爺爺和兩個孩子鎖在車子裡,然後眾人護衛著車子,開始殺喪屍鼠。
「你們要注意腳下,他們會從地下鑽出來。」樓殿提醒道。
這時便是土系異能者和金系異能者發揮作用了,土系異能者可以強化土質,豎起土牆將喪屍鼠圍困住擊殺,而金系異能者可以強化金屬墊在腳底,可以保護自己不讓從地底鑽出來的喪屍老咬傷。
老鼠果然是極難纏的東西,讓人防不勝防,雖然大家都提了醒,可是仍是有許多人被從地下鑽出來的喪屍鼠咬傷了。
席慕楓、和陳凱威紛紛朝喪屍鼠丟異能,雷網、冰錐殺傷力都不錯。衛憲是空間異能者,異能太弱,比不過他們,便和黃芷菱一般拿刀砍殺喪屍鼠,極為小心,生怕被喪屍鼠咬傷。林寶寶直接站在車頂上,配合著席慕楓和陳凱威,她往喪屍鼠多的地方丟一團高度濃縮的水,等水爆炸後,席慕楓一個雷網下去,電死很多喪屍鼠,陳凱威也可以趁機將水凝成冰,將喪屍鼠凍結住四肢,然後讓衛憲和黃芷菱用刀斬殺。
他們這邊習慣性地互動配合,最有效地擊殺喪屍鼠,還可以節省很多異能及力氣,這也是以前樓殿指點的,比起異能者單方面戰鬥,與他人合作的戰鬥力高出不只一星半點。周圍很多異能者見狀,也極會舉一反三地與其他異能者配合起來。
樓殿手中仍是那把唐刀,他並沒有使用異能,但他的速度已是極快,以他為中心的喪屍鼠成片倒下。樓齡跟在他身邊,戰鬥力也不俗,未成為異能者前,她的武技已被樓殿天天鍛練,極是厲害,現在變成異能者,體質比以前好,無論是速度還是反應,都比以前增長了很多。
軍隊的人已經到來,道路被堵住了,後頭又有喪屍鼠,只能停下戰鬥。幸好已經出城了,並不是全城的喪屍鼠都傾巢而出,數量雖然仍是可怕,卻已少了近七層的數量,約有萬余只,只要他們努力些,仍是可以擊殺完的。
這次戰鬥持續了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後,喪屍鼠終於被滅了,但現場卻一片慘境。
很多幸存者受傷了,或死了,普通人倒是沒什麼事,他們躲在車子裡,只要車子沒被咬破,倒也相安無事。
軍隊的人過來欽點了死亡或受傷的人,對受傷的異能者安慰道:「研究院的風博士已經證實了異能者的身體能抵抗喪屍病毒,只要人沒死,都會沒事的。今日謝謝你們了!」
軍隊的人不僅來感謝,並且還贈送了些物資作賠償,倒是讓那些受傷的異能者臉色好了很多。加上軍隊的人多,他們也惹不起,只能捏著鼻子自認倒霉了。
軍隊給眾人的解釋是他們進城來收集物資的,卻不小心闖入了喪屍鼠的地盤,驚動了喪屍鼠。喪屍獸與喪屍之間的地盤是涇渭分明的,一般情況下,只要小心一些,倒是不會將兩者都驚動。而且喪屍鼠雖已喪屍化,但有些習性是不變的,例如它們隱藏在城市的最黑暗處,若無人打擾,並不會輕易傾巢而出。至於軍隊為何會驚動他們,雖感覺到奇怪,但既然他們給了官方答案,其他人也識趣地沒問。
樓殿的目光移到軍隊中的幾個人身上,目光微閃,很快便明白恐怕這次驚動喪屍鼠並不是個意外,定然是這座城裡有什麼吸引著軍隊的人——或者說是首都研究所的人,方派了軍隊過來取。
戰鬥一場,樓齡等人已經累得要命,人人都拿著瓶水拼命地灌著補充運動過後流失的水份,特別是在炎炎烈日的曝曬下,水份流失得更嚴重。
在他們喝水休息時,軍隊的人已經拿了食物過來了表示感謝了,他們也注意到了附近的喪屍鼠的屍體,比其他地方都多,頓時看這群人的目光有些變化,這是一種看強者的目光,也給予更多的尊重。
席慕楓出面與這支軍隊的隊長交涉,微笑著接過了軍隊的食物,並且在寒暄中知道他是來自首都的軍隊。席慕楓很高興地道:「真是太好了,咱們這次目的也要回首都呢!」
軍隊已經收集好了物資,正準備回去,聽到他們的話,隊長白城在詢問了這些幸存者都是要去首都時,便道:「如此,你們的車隊可以與我們一同去首都,路上也有個照應。」
這已經是不成文的規定,軍隊若是在外頭收集物資時,遇到幸存者,可以將幸存者帶回來。末世才開始一年,ZF也時常派軍隊到外頭去尋找幸存者,遇到幸存者的話,有責任帶他們到附近的安全基地去。
交涉完後,便是打掃戰場,眾人將那些喪屍鼠的屍體堆放在一起,然後讓土系異能者在空地上挖個坑,讓風系異能者將喪屍鼠的屍體用風堆到坑裡,再讓火系異能者將它們的屍體焚燒。
喪屍鼠屍體焚燒時的味道十分難聞,一個二階風系異能者控制著風向,將氣味往無人的地方散去。
這些異能者都是跟著軍隊的人,異能都在二階以上,在現在普遍都是一階異能者的時候,二階算是高階了,強悍的實力給這些幸存者十分大的壓力。倒是林寶寶覺得這些異能者傲得沒邊了,在大家都累得要死的時候,他們已經迅速地整理好儀容,慢條斯理地走過來,施放異能時還要彈彈衣擺,甚至還有個穿著白色女式套裝的女人,纖塵不染得讓人仰望。
在末世中,你穿一身黑並不明顯,但穿著一身白色,並且站在一群綠軍裝的士兵中,那就是十足的扎眼了,引得大伙都頻頻地看著被士兵護著的白色套裝女人。那女人並未在意他人的視線,手掌中放著個研究院新研究出來的喪屍追蹤儀器,正在察看著情況。
「樓殿?」
一道驚疑的聲音響起,正在休息的席慕楓等人皆望了過去,就見先前那個二階風系異能者一臉驚喜地看過來。他雙手插在褲兜裡,頎長的身材像個衣架子,隨便簡單的衣服都能穿出品味來,五官俊朗,劍眉星目,眼睛仿佛會放電一樣勾引著人,唇角噙著一抹壞壞的笑容,仿佛要勾得女人犯罪一樣。
這是個魅力十足的壞男人典型,十分能吸引女人,在場很多女性都忍不住偷偷瞄著他,加上他二階異能者的身份,更讓女人為他瘋狂。
樓殿墨玉色的眼中一片平靜,甚至在男子開口的瞬間,是一片冰冷的色澤,只有他對面的樓齡瞧得一清二楚。等他抬頭時,眼神已經恢復,循聲抬頭望去,然後挑了挑眉。
英俊的男子,俊秀的男人,兩種不同類型的男人都是極為吸引人目光的,是一種無法比較的類型。
就見那二階風系異能者大步走了過來,臉上洋溢著見到友人的愉快,張開手就要擁抱許久不見的老友。然而未到面前,卻被樓殿出其不意地一腳踹飛了,高大的身體高高飛起,跌到了地上,發出呯的聲響。
一定很痛。
大家都驚呆了,都沒有想到樓殿會出其意地出手,而且會下手這般狠。看起來根本不像朋友,倒是有點兒像仇人。
「風、少、煌!」樓殿一字一頓地念著他的名字,柔和乾淨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善惡。
風少煌痛得要死,所有見到友人的喜悅皆沒了,跳起身就要開罵時,卻聽到那道柔和乾淨的聲音道:「風少,這麼久沒見,你都沒什麼長進啊!還有,我說過不喜歡與人靠得太近,下次別再犯了,不然這種事情還會發生。」
一句話說得風少煌沒了脾氣,因為他也想起了學生時代的樓殿的怪癖,當下罵罵咧咧地爬起身來,罵道:「啊呸,都什麼鬼時代了,你還抱著你的鬼屁堅持去死吧!樓殿,你還認不認我這個老朋友?!」
樓殿漠漠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笑道:「以前如何,現在應是如何。」
風少煌哼了一聲,臉色難看地轉身離開了。
樓齡被樓殿拉上車時,忍不住端詳他的臉色,手腕也被他捏得很疼,忍了會兒覺得自己痛得沒法忍了,一拳揍了過去——拳頭自然被他反應極快地包裹在手裡,他原本墨黑到無物的眼裡終於倒映出她的身影。
「痛死了,放手啊!」樓齡沒好聲氣地道,雖不知道他怎麼又開始變態了,但她可不想受罪。
樓殿低首,看到她手腕上的一圈青黑,頓時眼中浮現心疼,低首在那肌膚上輕輕地用唇碰了下,然後拿出一瓶止血消瘀的藥膏為她塗抹。
樓齡十分安份地任他上藥,她本長得眉眼清秀,不說話的時候,溫軟可愛得像鄰家妹妹,乖巧極了。樓殿心裡止不住喜愛,像珍寶一樣將她抱在懷裡,唇湊到她耳邊蹭著,輕聲道:「到了首都後,咱們在一起吧。」
樓齡愣了一下,等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時,臉蛋瞬間漲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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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目標:
樓齡目標:……(不知道怎麼辦,沒了目標)
樓殿目標:永遠在一起!(淡然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