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基地,研究院西區。
安靜的走道上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還有人們急促的交談聲。
「快去通知博士,風少又不舒服了。」
「風少這次症狀比以往都強烈,一直叫著頭疼,怎麼辦?」
「沒有給他打安神劑麼?」
「打了,沒有用!風少仍是說頭疼!」
短促的對話間,幾名穿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員已經到了特殊病房前,守在門口的異能者看了他們的身份卡後,方移開身體讓他們刷卡進去。
進了門後,便見屋子裡有三名異能者正在鎮壓著躺在床上的男人,防止他自虐。而床上的男人此時英俊的臉龐上青筋畢露,雙眼滿是紅血絲,瞳孔瞪得極大,雙手被人牢牢地禁錮著,防止他因為極致的痛苦之下又要自虐。
研究人員檢查了下,飛快地拿出一個針劑,讓人按住床上的人,將根據異能者的身體素質最新研發的鎮定劑注射進他的身體。
當鎮定劑注視後兩分鍾,床上的男人終於安靜下來,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屋子裡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特別是屋子裡照看的三名異能者,同時都覺得這工作不好做。首先是風少煌的異能等級比他們還要高,其次是風少煌的身份,風博士前陣子雖然因為人體實驗之事麻煩事纏身,不過因為有人極力要保他,只折損了些勢力,其他的倒是沒大礙。風博士為了獨生子,可是下了極大的血本,哪裡允許他們耽擱一點兒,若是風少煌出了什麼事情,他們也不用活了。
兩個月前,風少煌被人發現昏迷在小巷子裡,原本以為是受到了什麼創傷,修養幾日便會好。可惜事情的發展卻出乎意料,風少煌陷入了昏迷之中,整整昏迷了一個月方醒。然則他醒來後,卻神智不清,似乎受著極大的痛苦,不得不將他關到研究院的特殊病房中,由研究院的人研究他的病情。
見風少煌陷入沉睡中,眾人鬆了口氣後,知道他被注射了有大量安眠成份的藥劑,六個小時內不會醒來,紛紛離開了。
然而,一個小時後,應該沉睡的人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等研究院的人得到了消息後,被重點看護的風少煌卻已經離開了研究院。
風博士聽到這個消息,還以為是獨生子發生了什麼事情,頓時氣急敗壞,忙讓研究所的異能者去尋找。幸好風少煌並未隱瞞他的行蹤,很快便有人發現他離開研究院後,而是去了由風少煌所組成的異能者隊的大樓。
柳吉聽聞了風少煌歸來,頓時又驚又喜,直接奔風少煌所住的房間,想也不想地闖門而入時,突然一道凌厲的風刮了過來,將他卷飛了出去。
彭的一聲,柳吉整個人都摔在了牆上,後頭跟上來的秦蔚幾人大吃一驚,忙過去將柳吉扶起來。
柳吉疼得臉蛋都皺成一團,嘴角掛著絲血漬,可想而知剛才那一擊讓他受傷頗重。不過此景也讓這些異能者又驚又喜,驚的是,風少煌竟然對同隊的人出手毫不留情;喜的是,風少煌的異能等級似乎又上升了,剛才那道風讓人能感覺到他的異能強悍無比。
幾人擠到門口邊,卻沒有再冒然闖進去。以往風少煌雖然驕傲無比,卻也能和同隊的異能者打成一團,是個極好相處的隊長,可是剛才柳吉的下場,讓他們不敢再像以前那般沒大沒小。
不一會兒,風少煌出現在門口,手指正在扣著系在腰間的皮帶,一舉一動,優雅輕慢,給人一種漫不經心的感覺。他此時穿著一條軍綠色的靴褲,腳上一雙短靴,露出修長的腿部。上身一件緊身t恤外罩一件秋衫,看起來乾淨利索的裝扮,卻是戶外打扮,似乎要外出。
「風少!」秦蔚喚了聲。
風少煌面無表情地看了他們一眼,臉上突然露出一個有些恍惚的表情,「原來是秦蔚啊……還有柳吉、厲川、陳浩……」
門口的人愣愣地看著他,全部人都被他點過名字,一時間古怪得讓他們無法言語。
不過風少煌的恍惚只是一瞬間,將腰間的皮帶扣好,然後面無表情地說道:「讓開。」
「風少,你要去哪裡?」柳吉緩過勁來後,跟在他身後跑著,對於自己的傷並不在意。
風少煌大步往前走,直到快到基地門口,環視周遭,眉頭蹙了下,對追來的人道:「我出去幾天,你們不必跟來。」
「可是風少……」
風少煌抬手阻止了他們,掃了一眼過來,那一眼,讓所有人頭皮發麻,特別是秦蔚,渾身發冷,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頭彌漫,直到風少煌的身影消失在基地門口,才緩過勁來,但那股膽寒的惡感驅散不去。
風少煌似乎變了!
*****
首都基地郊區,廢棄工廠。
秦苓跌在地上,不可思議地看著站在面前的風少煌,滿眼悲憤,血從她額角流到移植的新的眼睛,刺得眼角膜一陣生疼。
「風少煌,你瘋了……」
風少煌低首看著她的臉,這張美麗的臉龐上還有一道不太明顯的疤痕,不過仍是破壞了她臉龐的美感。末世後的整容技術再好也沒有末世前的專業,特別是末世後,所有的技術研究都在喪屍病毒及人類生存之上,誰還會專注著研究整容美顏之類的?秦苓能再擁有一只眼睛,還是研究院看在秦家的份上,方會為她再移植的,只是臉上的傷疤已經降到最低影響,仍是留下了痕跡。
風少煌沉默了會兒,終於露出了這些天來第一個笑容,有些殘酷的黑暗,說道:「我沒瘋,就因為太清醒了,所以要讓你消失,省得你以後反過去對付她!」見秦苓憤恨地盯著自己,眼中露出被同伴好友背叛的悲傷絕望,風少煌到底心腸不夠硬,心裡也有些澀然。
「為什麼?你不是我哥麼?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秦苓哭道,被至親好友背叛的絕望讓她幾乎崩潰。如果是敵人要殺她,她還能理智以對,可是為什麼是風少煌?明明他們從小一起長大,親如兄妹。
「就因為我是你哥,所以你利用我時也能毫不手軟……明知道我喜歡她,你卻能無視我的心情,假借我的命令,害死她,讓樓殿徹底地誤會……小苓,是你先揮霍我對你的感情,將它拿來踐踏,甚至讓我絕望……小苓,下輩子不要再做這種傻事了,好好做人啊。」
心髒被沒入體內的風刃絞碎成泥,秦苓不甘地閉上眼睛,身體軟綿綿地倒在地上,扣著地面的手扣卻一直未放鬆,可見她死時的不甘心。
風少煌看了會兒,轉身離開了廢棄的工廠。
在他離開後不久,那些被血腥味吸引來的喪屍撲了過去,很快便將地上的屍體啃噬盡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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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齡一劍砍斷襲來的變異籐,腳踩到其中一株變異籐上,身體高高地跳起,借著變異籐的力道,落到了另一處空地上。
剛落地,腰間便被一只手臂攬住,整個人都飛身而起,被人帶到了另一處空地。
樓齡定睛一看,發現原來她所在的地方出現一團焦黑的痕跡,正驚詫間,便見旁邊濃密的樹叢間跳出一頭花豹,那花豹比普通的豹子大了一倍,但看起來身形更矯健,身體的線條流暢無比,顯然比普通的豹子更加厲害,應該是末世後受到改造的變異動物。
當花豹跳出來後,口中噴火,那些正在清剿變異植物的異能者被打得措手不及,幸好都是異能者,見過太多世面,倒也沒有驚慌,紛紛開始對付起那只變異豹。
「這種花豹是獨行俠,附近應該沒有同伴,大家一起滅了它!」一名異能者高聲呼喊著,為大伙加油,同時也鼓舞了他們的士氣。
不過,這話剛說完時,又從樹叢中沖出了兩頭花豹,頓時大家都傻了。
「陳隊長,你不是說它是獨行俠麼?」有人小聲地慘叫著,手心裡滿是汗。
先前說話的陳隊長也是一臉憋屈加郁悶,明明這種花豹子確實是獨行俠啊,除了交-配外,都是獨來獨往。
在場的異能者有幾十個,還有軍隊的人有三十人,合起來近一百人,對付三頭花豹也不是沒有勝算的。只是一些異能者不聽指揮,隨便亂躥,不小心就被花豹噴的火傷著了。
林寶寶見情況不對,早就跑到樓齡他們這邊來了,譚默同樣被她緊緊地拽了過來,不過看他一臉躍躍欲試,就知道他想去打花豹了。
樓殿看了一眼,說道:「讓他去吧。」
林寶寶雖然擔心,不過想想這些日子以來出外任務,譚默的活躍程度,便收了手讓他對付一只撲向他們的變民豹。
譚默的身體彈跳力極好,可以直接躍到樹上,然後從樹上撲了過去,他手揚起,手心中貼著薄薄的刀片,刀光閃過,變異豹的背上出現了一條血痕,血馬上迸了出來。
那變異豹生氣地嘶叫起來,瘋狂地撲向譚默。譚默躬著身體,看起來就像人形的貓科動物,與花豹戰鬥在一起,花豹身上的血漬濺到他身上,被太陽曬成小麥色的臉龐染上血漬,為他添了幾分野性。只見他速度極快地避開了花豹噴來的火焰,以一種近戰與花豹纏鬥,因為速度太近,花豹的火焰反而極少能起作用。
譚默獨自一人對付花豹,其他人對付兩只變異豹,雖然變異豹能噴火,但架不住人多勢眾,彼此配合之下,倒是以極少的代價將三只花豹都消滅了。
眼看天色近暗,領隊的一名少尉便叫眾人集合,便回到山中的營地休息,而那三只花豹也成了異能者們的晚餐。
經過科學家的實驗,變異獸的肉能吃,不過只有異能者能吃,普通人未被改造過的身體承受不住變異獸肉質中的力量。不過如此也足夠了,所以變異獸成為了末世後的主要肉食,只是變異獸不好對付,異能者們也少有能天天吃到變異獸的肉。而且越強大的變異獸,經過精心烹制後,味道越鮮美,卻也難對付。
當然,現在科學家們也在研究著變異獸,希望能將變異獸養殖推廣,解決人類的食物問題。
今晚烹制那三只花豹的人是三個廚子,他們在末世前就是專業的廚師,也是異能者,雖然異能等級低,但出任務的時候,帶上他們,也可以滿足口腹之欲。三只變異獸經過他們巧手烹制,香味四溢,讓他們吃得滿嘴流油。
譚默端著碗大口吃肉,吃相很凶殘,吃完了又跑過去盛。其他人見狀,並沒有說什麼,估計先前見過譚默對付花豹的人都不會在這種時候沒眼力見地說什麼。
對比譚默,林寶寶、樓齡、樓殿三人同樣坐在一旁,慢條斯理地吃著。這次的任務,林寶寶和譚默也加入進來,他們四人的戰鬥力在這些人中算是佼佼者,所以對於他們,眾人不由得多了幾分尊敬。
吃完了晚飯,天黑下來了,營地亮起了火光,氣溫也越發的冰冷。
他們現在已經在山裡呆了幾天了,每天都要清理變異植物及遷徙過來的變異獸,若是殺了變異獸,除了一些作為他們的食物外,剩下的讓空間異能者收起來,到時運回基地賣給基地。
異能者們對此都沒意見,吃不完賣給基地也沒什麼,還能多一筆收入。
今晚他們不用守夜,林寶寶自己凝了一桶水,用鐵桶裝著,拿去讓火系異能者幫忙加熱後,又提回了他們居住的帳蓬,倒在臉盆裡,又添了些水兌開,便拿來探洗。
天氣太冷了,雖然有帳蓬有睡袋,但在戶外仍是不夠暖和,睡前用熱水泡個腳是極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