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口二三

顧行止的屁股美雖美矣,但我深覺得自己不能再多看了。訕訕收回手,拎起掉在地上的白色浴袍隔空擋住自己的視線,別開臉輕咳一聲:

「對不起啊,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不會再看了!你先把內褲拉上……」

說完,我又偷偷把浴巾往下拉了五厘米瞟他一眼,立馬嚇得又收回目光。因為顧行止也正用噴得出火的黑眼珠子瞪我,小命不保矣!我握拳於嘴邊咳了兩下以保持鎮定,繼續用浴巾掩面。

過了大概十幾秒的光景,我還很認真很厚道的閉著眼,黑暗裡聽到顧行止在我頭頂上方說:「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嗓音冷得我如墜冰窖,然後他刷的一下抽走了我手裡的浴巾,木屐敲擊著地板的「卡噠」聲越來越輕,我知道,他走了。

我歎了口氣,覺得自己真像是個新婚夜被不愛自己的官人拋棄在洞房的可憐新娘子。

外面暈黃的天色被滿滿染黑,我都沒再見過顧行止一面。

躺在竹枕上百無聊賴的觀賞自己發尾的分叉,愈發覺得姐這麼消沉這麼墮落太沒斗智了。

來日本之前,我就已經在床頭貼了張勵志便箋,白紙黑字的——

「平生不睡顧冰山,便稱流氓也枉然」。橫批「歡迎來日」。

懷揣著這樣堅定而有力的信念,我不懼海嘯地震核輻射的傷害,一路風塵僕僕馬不停蹄來到日本,就為了來看他給我的黑臉?我不甘心!

這麼想著,我的小宇宙又燃燒了。我坐起身,趿上木屐,快步沿著走廊跑到顧行止房間,見裡面空無一人。又去庭院找了找,依然無果。後來這裡的老板告訴我,顧行止跟相葉小姐在旅館的小劇場看歌舞伎。我聽完,心頭微微一空,勒緊衣擺朝那邊趕去,途經那個漂亮的小建築,裡面有歌舞伎幽幽動聽的呢噥嗓音傳出來,我站在正門外,不用進去都能看到他們倆,坐在第一排,非常容易辨認。

相葉小姐正揮舞雙手,比劃著朝顧行止介紹什麼。顧行止也微微側頭專注地聽。唉,怎麼看怎麼郎情妾意。再對比我和顧行止,怎麼看怎麼貌合神離。你妹!怎麼能這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那相葉小姐整一張放在電視劇裡頭會被炮灰的臉。

這時,一個歌舞伎演員走我旁邊走過,估計是剛卸完妝出來上廁所的,臉上沒塗得那麼死白,整張臉看上去清秀俊逸。手上執著的扇子和白色牡丹花繡紋的和服非常精美。

我想了想,決定捨棄性感睡衣露背吊帶,也扮成藝伎模樣給他驚喜。

我拉住那演員,說明了來意,他人很好,隨即帶我去後台挑了件白底粉花的和服,並替我將頭發盤了個簡易的花式。

當然,臉肯定是不會塗得像鬼。

那男演員看了看,笑著稱贊:「真是漂亮,像是江戶時期貴族家的大小姐呢。」

走之前,那好心的男演員多次囑咐我,千萬不能將戲服弄壞。

和服下擺窄得真是可以,我移著小碎步到顧行止房間門口的時候,都已經累得快倒下去了。

但是送佛送到西裝逼裝到底,我將身上的衣服布料弄服帖,很端莊的跪在了顧行止房間的拉門外。

我太敬業了!回國後一定要花五塊錢雇那個叫馬甲乃浮雲的猥瑣作者在網上寫篇詩歌贊美我!

天色更黑,我跪得昏昏欲睡腿腳疲麻的時候,顧行止如期而至。庭院裡的芭蕉和假山給他頎長的身體打上精致的剪影,我瞬間精氣神滿值,扶正身體,擺好跪姿。他走過來,月色如水,這個能跟月色媲冷的男人看見我,有點訝異(或者驚艷?),隨即眉心微皺:

「你在這幹嗎?」

我學日本女人的樣子,微微彎身:「行止君,我在等你。」

他見我樣子估計是覺得挺有意思的,臉色舒緩不少:「別跪著了,起來吧。」

我也如他所言慢悠悠站起來,腿一軟又差點跪坐下去。好在顧行止順手來扶住我,媽的,老娘的腿要斷了!

我攀在他肩膀上才穩住站姿,痛心疾首道:「唉,行止君在外與別人家小姐私會,為妻我只能在這裡等著了。」

「等我幹嗎?」他嗓音裡已經帶了點笑意了。

我瞇起眼綻開個笑容,四肢都像八爪魚一樣緊緊纏到他身上:「等你上床!」

面對我這麼大個體積的人的突然襲擊,顧行止有點小踉蹌,扶住身側的牆才站定身子,他也怕我掉下去,用手扶著我,但神情又回歸嚴肅,說:

「快下去。」

「不下去!」我勒緊他,耍無賴:「我肯定不會松手的,除非你打斷我的手我的腳。」

顧行止面色已經不大愉快了,有些隱忍的羞(?)惱,但還是好脾氣地跟我說:「剛才又喝酒了?」

「沒喝!」我湊近他臉,朝他哈了口氣:「我哪喝酒了?每次一有點小進展都想拿我喝酒來推脫我,你到底行不行行不行啊!」

「你先下去,」他被我話又搞得臉黑了一半,咬牙道:「我不好開門。」

「我替你開,鑰匙給我。」為了阻止他有任何逃竄機會,我朝他攤開手。他不動,我垂頭在他褲兜裡找了半天,終於拿出鑰匙開門,門一開,我迅速實施剛才已經計劃好的動作,快速拉門,使勁把他往裡推,並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能夠承載我倆重量的好地方,顧行止已經開始反抗了,哪裡有反抗哪裡就有壓倒,沒時間去大床啦!把他推上竹躺椅,打算一個劉翔經典跨欄跳躍動作跨坐到他身上以達到一氣呵成的效果!

……不過,我這麼犀利的動作還是沒發揮的出來。

臥槽啊我腦子有坑啊造的什麼孽啊居然會想要穿和服下擺那麼窄怎麼跨坐啊。

於是最後的情況是,垮了半天都沒跨上去,我現在真的很想淚奔……

這段過程裡顧行止被我一連串動作弄得有些愕然和僵硬,但是他看到我突然迷茫起來,躺在躺椅上,襯衫凌亂,但神色倒是愜意了不少。

我恨和服!我恨小日本!

他從躺椅上直起身,嘴角微微一曬,牽出一個好看的笑,把我剛才譏誚他的話一字不落全體奉還:「你到底行不行啊?」

「怎麼不行啊!」我心裡一急,環住他頸項就胡亂親他臉,鼻子,和嘴巴,邊去扯他襯衣領口的扣子。就這麼毫無章法地扯了一陣,顧行止也一動不動任由我弄,我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然後,我聽見他輕輕歎了口氣,捧住我臉跟他的面龐隔開一段不大的距離,他目色已經濃黑如夜晚的潮水,他皺眉問我:

「真那麼想跟我做?」

「嗯。」我故作委屈的點頭:「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先得抓住男人的被。」

他好笑的看著我:「謬論。」

「真理!」我反駁他。

顧行止又笑起來,房間裡很暗,清水樣的月華再他眼睛裡流動。

緊接著,這光華突然湊近我,離我極近極近。而擁有這份光華主人的手,稍微使力按住我後背,便將我緊密地貼向他,他清冷的嘴唇也隨即貼了過來。

一開始只是在我唇上溫柔的吮吸,我也探出舌尖細細描摹他優雅薄削的唇形。

隨著這個吻的加深,他的吮吸也漸漸改變,變成了有點的嚙咬,他濕滑的舌尖帶著股好聞的氣息掃過我口腔。

我攀附在他肩膀上,身體因為這個吻已經有些軟散,站不大穩。

他好像也意識到了,將我抱起來躺放回竹椅,自己一整個人傾身上來。嘴唇也隨之離開我的臉,吸附到我頸側,幽深寧靜的夜晚,濕|濡的舔|吻吮吸聲顯得特別響亮。

我想自己總不能這麼被動,微微垂眸,探出手去解他襯衫的扣子,解了一顆,露出弧線優美的頸項,再解一顆,就是漂亮精致的鎖骨。

我順手上去小心的滑過他的喉結和鎖骨,不料卻被他一把按住我手,輕聲呵斥我:「別亂摸!」

他嗓音有一種詭譎魅惑的沙啞,我胸口的心臟因為這聲音差點要跳出來,結巴道:「亂,亂摸怎麼了,都要做了還不給人摸?」

顧行止附在我耳邊低聲說話,濕熱的吐息引起我渾身一陣顫栗:「別擔心,底下會有的。」

……底下……平時臉皮厚如城牆的女流氓薛瑾,今天第N次臉熱得能煎蛋。

我腆著臉問:「那我替你脫衣服?」

我說完話,顧行止輕飄飄瞥了我一眼,他瞳孔被口口染得幽深迷離,那一眼瞬間讓我口乾舌燥,他沒吱聲,用行動回答了我,他抓住我剛才被他按在胸口的那只手,放在他襯衣的底端,我的指尖就抵在他那枚金屬紐扣,以及硬邦邦的腹肌上。

那一塊很熱,我燙的縮回手,又被他捉了回去,我腹下也升騰起一股熱意,不敢再做太大的動作。

眼觀鼻鼻觀心顫顫悠悠的替他解衣扣,直到他一整個胸膛全部袒露在我面前,身材真的好得讓人發指啊,我偷偷用目光描摹了一眼他腹肌,忍不住把手蓋上去用力按了按,沒碰幾下,就聽見顧行止在我頸側低微的呻吟了一聲,他皺緊眉,面色有點難耐的痛苦。

「准備好了?」他問我,還是那種性感的暗啞。

我偷偷垂下眼瞄了瞄他,已經是蓄勢待發,咳了兩聲,抑制住嗓音的顫抖回道:「得先看你兄弟准備好了沒有?」

他又調戲我,他說:「你要不要去問問他?」隨即捉著我的手就要往下拉,我老臉又是一陣發燙,忙像觸了電似的縮回來。

他取笑我,一手將我身體扣得更緊,一手扶著我後臀將我懸空,我就這樣雙腿盤在他腰上,被他抱進了房間。

像上次喝醉了扔在車上那樣,我被他粗魯的扔在床上。

床上的發揮余地要比椅子上要大得多,感覺到兩邊被褥凹陷。

微掀開眼,顧行止的俊臉已經是近在咫尺。

他低頭含住我嘴唇,濕滑的舌頭立馬擠進來。

這個熱烈的吻讓我放佛置身肆虐的大雨裡,近乎要溺死一般的喘不過氣來。

顧行止的手也沒閒下來,在我頰邊頸側摩挲了兩下,靈活的手指便又沿著我身側滑下去,開始解我和服繁復的結。

————————大範圍河蟹爬過——————————

他一手撐在我身側,一手在解繫帶,顯得很有耐心。

可我卻受不了了,他動作明明很正常,在我眼裡卻隱含著一種莫名的壓抑與沖動交纏的氣息。

而且估計脫完衣服天都亮了,再暗罵一句我恨小日本,又快速環著顧行止脖子把他拉下來,他的氣息也已經熱得不像話。我們倆熾熱的呼吸糾纏在一起,我一咬牙,說:

「直接撕吧。」

他回答我:「不用了,我已經好了。」他將我翻了個身,外套和中衣就全部剝落下來。

我瞬間暴露在夜晚冰涼的空氣裡。

我背對著顧行止,感受他帶著魔力親吻像火一樣從肩頭蔓延。

所過之處激起我一陣陣顫栗。

我把臉深埋在枕頭裡,血液裡流竄著莫名的渴望從嗓子裡輕輕溢出。

我看不到顧行止的臉,只能感覺到他的掌心在我身上點著火,能感覺到他輕輕撩起我頭發,在我後頸咬了一口。我勒緊身側的床單,酥酥麻麻的讓人說不清是難受還是舒服,我悶聲喊:「我看不到你,我要看見你……」

顧行止聞言將我翻過身來,面朝向他,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兩個已經坦誠相見了。我下意識又偷偷垂眼打望了一下顧行止的真實構造,頓時想倒吸一口涼氣,我覺得非常符合我老媽的那句至理箴言,我從成年開始瀏覽過不少的V,但是能跟顧行止媲美的真的不多。我現在要是站著,肯定得腿軟得趴下去。

我不想進行下去了,這真的有點超出我心理承受極限,我這把老骨頭估計要散架了……剛打算把「明天再繼續吧」說出口,顧行止已經撫上來,我那句話完全就變成一句含糊不清地哼哼。老娘要含羞而死了!側過頭,不敢再看身上男人的臉。但我能感覺到這具身體放佛繼續著某種力量。

他邊問我:「怎麼又不看我了?」邊小心把我的臉又掰回他的方向,在我臉上耳畔留下安撫似的細密綿長的輕吻。

我舒服的瞇起眼睛,可是下一刻,我的感官靈敏起來被全面放大。

因為他像逗弄小寵物似的危險的逗弄著我,我全身僵硬,下意識縮起自己卻又被他輕易阻止。

四肢關節卻又因為周身湧著的麻酥酥的感覺完全使不上力,只能軟趴趴地承受他的令人臉紅心跳的惡作劇。

我完全不行了,一種渴望越來越濃烈,我把熏熱的臉埋在他結實的胸膛上,非常不爭氣求饒:「快點吧。」

他輕笑一聲,這聲嘲笑也有點顫抖的意味,我想他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他俯□親了親我的眼皮,我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攻破防線,身體裡放佛都要爆炸,陌生的入侵感讓我嗚咽了聲,眼眶立馬就熱了一圈,我難受得咬緊嘴唇,顧行止像哄小孩子睡覺那樣,輕聲好氣地哄我:「疼別忍著,放鬆。」

他耐心的等我慢慢適應,邊吻我安撫我,邊用指腹輕輕在我的腰上做按摩,想讓我舒服點。

稍適的舒適感沒有維持多久,顧行止這個變態,又不給我提醒就忽然大張旗鼓的攻城略地起來,我才憋回去的眼淚又瞬間回來。

他努力讓我更為緊密地貼向他,那種真切酸脹放佛更深更近。我發不出聲音,只能感受自己一點一點沉淪在他強勁的占有中。我低聲咒罵了句「壞蛋!」

我能感覺到自己的雙腿都在輕輕顫抖,也能感覺到顧行止埋頭苦幹的同時,額角有汗滴落在我臉上,我想他跟我一樣,都是快樂而痛苦。顧行止這個男人,平時就是清冷沉靜沉悶寡言,連做璦的時候話也是極少,專心致志。直到最後一刻,他咬著我耳垂,柔聲呢喃:

「薛瑾,你今晚跪在我門外的時候,我以為是濡女來了,那樣子真美。」

還沒從這讚美的沉淪中回過神來,隨即在他掀起的又一陣洶湧浪潮中被淹沒。最終,他終於把一腔灼熱的愛意釋放出來,極致的快意之後,我才舒出了一口氣,整個人想破布一樣松垮下來,他摟住我轉了個身,讓我側對著他。十指卷著我的頭發,一下一下的溫柔撫弄,替我撥開汗濕的劉海,我的額頭就貼著他的嘴唇,他的懷抱溫暖得一塌糊塗。

他在我頭頂上沉默了一會,把我欠得更緊,淡淡問:「現在還覺得我是新時代司馬遷嗎?」

噗!我幾欲嘔血,這人怎麼這麼記仇啊!您哪是司馬遷啊,司馬遷跟你壓根不著調!

我貼在他懷裡想,難怪顧行止這貨這麼喜歡玩憤怒的小鳥,原來他自己就是一憤怒的小鳥,哦不,大鳥!

————關於浮雲與河蟹的討論小劇場————

浮雲:為什麼????????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河蟹:你窮搖奶奶附體了?

浮雲:好吧,我淡定,你為什麼要河蟹我?我那麼清水!

河蟹:就是因為清水了才河蟹啊。你這麼H無能,讀者點進來就不會覺得上當受騙而暴躁:尼瑪啊坑爹啊哪是肉啊!直接和諧版不是很現實麼~

浮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