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一群不認識的,冉越第一眼就看到站在最中間,吊兒郎當的祁禮。
俗話說相由心生,就算祁禮抬起下巴一副跩上天的模樣,但還是改變不了他下流猥瑣的本質,讓人一看就心生厭惡。
冉越再次覺得不可思議,這樣一個人,誰能聯想到他就是秦致遠同母異父的弟弟?
此時對方雖然人多,但這種仗勢她也不是沒見過,以前訓練的時候,她就經常在男人堆裡打混戰,倒不足以畏懼。
冉越一邊評估對手的實力,一邊慢條斯理地挽袖子,她今天穿著件亞麻料的白襯衫,待會估計會弄髒,想到這裡,她心裡帶著怒氣,對祁禮說道:「祁禮,這次學聰明了,還知道搬救兵。」
祁禮站在楚哥身邊,一條腿不停地抖著,也不知道是興奮還是緊張的,只聽他冷笑幾聲說道:「姓冉的,大難臨頭還敢說大話,你以前怎麼打我的,我今天就要以一百倍還回去,讓你有來無回。」
冉越嗤笑,心想這人是不是幫派電影看多了,說話都是一套一套的,就差喊天王蓋地虎了。
她冷聲說道:「少說廢話,把手提還我。」
剛才搶手提包的小年輕在聽到她這話後,連忙把手提包遞給他們的老大,也就是那個叫楚哥的人,那男人又將包交給祁禮讓他拿好,似笑非笑地對冉越說道:「有本事你就搶回去。」
男人說完,沖旁邊人使個眼色,立時有幾個人朝冉越圍過來。
冉越隨即擺出備戰姿勢,標準的動作加上凌厲的眼神,讓衝上來的幾個人頓了頓,但還是仗著人多撲了上來。
冉越抬手架住迎面而來的一個下劈掌,隨後迅速反擊,右手握拳快速地朝對方腹部砸去,砸得對方慘叫一聲,連連退後幾步。
旁邊人看到小夥伴被一拳撂倒,都嚇了一大跳,連忙咬牙使出吃奶勁朝她踢來,冉越只是掃他一眼,同樣抬腿迎上,又快又準地踹中對方的小腿,又是一聲慘叫聲響起。
幾個回合之後,剛才打先鋒的幾個男人已經東倒西歪,哀號連連,反觀冉越,只是衣服凌亂一些外,連大氣都不多喘幾下。
大塊頭男人看到這裡,原本不可一世的表情,已轉成滿滿的錯愕,心想這麼能打的女人,還真是頭回見到,雖然之前祁禮已經給他打過預防針,但他還是深深被震撼到了。
身邊的人還想衝過去,但都被他攔住了。
他是看出來了,這女人絕對是有過最正統的訓練,散打搏擊非常厲害,說不定還在某個比賽拿過獎的。
自己身邊這群小弟,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根本就是不是她的對手,看來還得自己出手才行。
大塊頭將自己唯一的一件短袖脫下來,隨手扔給一旁的祁禮,只見他抖了抖身上僨張的肌肉,雙手握拳,指關節立時發出讓人顫慄的卡卡聲。
冉越收起輕鬆的轉態,目露寒光,心想這個人應該是個難對付的。
果然,男人首先發起的攻擊,就直接將她撞得後退兩步,那力道,跟蠻牛沒兩樣。
冉越咬牙,拳頭鬆開又再握緊,集中起十二分精神來迎戰。
對戰間,每次拳頭砸過去,就跟砸到硬鐵塊上似的,這讓冉越打得有些焦躁,不過男人的情況也不見得比她好,冉越攻擊火力雖然沒他重,但她套路多,招式狡猾,總是找到他的軟肋並一擊而中。
所以幾個回合之後,雙方身上都有暗傷。
冉越在被一拳打中肩膀處後,整個人順勢倒地,隨即曲起腿狠狠一蹬,直接將男人踹倒地,她利索地翻身而起,迅猛地騎跨到男人身上,一手掐住他的喉嚨微微一用力。
「你輸了。」她冷然地看著他。
男人勾著嘴角輕笑出聲,「我確實輸了,不過……」他惡劣地頂了頂腰胯,「這姿勢我很喜歡。」
冉越皺眉,迅速地鬆開他站起身,「手提包還我。」
男人順勢坐起來,單手撐地,悠閒地說道:「你把電話號碼給我,我就把包還你。」
冉越疑惑地看著他,以為他是在跟她快玩笑,兩人剛剛才打得你死我活的,怎麼打完就來要電話,這是什麼套路?
她不悅地說道:「少廢話,包還我。」
男人可能也知道這樣的情形下是討不到電話的,於是還了個說法,道:「像你這麼凶的女人,我還真是第一見到,交個朋友怎麼樣?我叫楚風。」
冉越實在懶得回他,真是站在一旁冷眼看他。
楚風聳肩,「不告訴我也行,反正我肯定能弄到你的聯繫方式。」這話說完,他回頭對祁禮說道:「把包還給她。」
祁禮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有些不爽地說道:「楚哥,你明明答應要幫我教訓她的。」
楚風此時眼裡早容不下別人,沒好氣地瞪他,「我看你才欠教訓,快把包還給她。」
祁禮不情願,將包扔給旁邊一個人,對他使了個眼色,示意對方將包送回去。
冉越看著祁禮,覺得他的行為非常幼稚可笑。
楚風還坐在地上撩她,「什麼時候回去H市?回去之前我請你吃燒烤啊,就剛才那家。」
冉越看他一眼,「不用。」
他的小弟小跑著將包送過來,冉越也沒太在意,伸手就去接,沒想到就在這一剎那裡,那小弟被包擋住的手上,居然握著把明晃晃的刀,在冉越發現時,已經狠狠地朝她刺來。
由於兩人太過接近,冉越一時又疏於防範,等發現後為時已晚,堪堪避了一下,腰側立時被劃開一道血口,傷口挺深,血立刻淙淙地往外冒,奪目的紅色瞬間在白衣上暈開來。
冉越瞬間暴怒,抬腳狠狠地將人踹倒在地,又一個用力踩上他的胸口,把人踩得直翻白眼。
楚風也是近距離看到這驚人的一幕,頓時呲目欲裂,爬起來罵道:「我操你媽,你丫簡直活膩了!」
眾人都被這□□給嚇懵了,只聽楚風嚷道:「愣著做什麼,趕緊送醫院!」
冉越用力摀住傷口,看著一幫人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串,而那個被她踢到地上的人,則昏迷不省人事地倒在原地。
正當有人準備跑去開車時,巷子外突然傳來警車的鳴叫聲,眾人更是驚得四散而逃。
「楚哥,這警察是奔我們來的,快走。」
楚風扶著冉越,神情猶豫,「她還在流血!」
旁人喊道:「警察都來了,肯定會救人,哥,我們都有案底的,快跑吧!」
楚風咬牙鬆開冉越,轉身跟著其他人跑了。
冉越咬牙忍著疼痛往外走,她怕警察沒有及時發現她,到時失血過多就麻煩了。
所幸人來得很快,冉越還在人群中看到哭哭啼啼的遲晴。
也不知是運動量過大,還是失血有點多,冉越開始覺得暈眩,直到遲晴一把抱住她。
秦致遠一餐飯吃得心神不寧,一個小時前,遲晴給他電話,說冉越去追搶劫的,她報警了,警方並沒有立刻出警,問他有沒有什麼辦法。
因為關係到他女人的安危,秦致遠片刻不敢耽擱,走到包廂外陸續打了好幾個電話,終於讓那邊派人去找冉越,以後就一直沒有消息。
他實在坐不住,扔下一包廂重要的客戶,回到自己車上安靜地等消息,直到遲晴來告訴他,冉越受了重傷,正在趕去醫院的路上。
秦致遠只覺得腦袋裡嗡的一聲炸開了,整個人都懵掉,一時間竟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可能呆坐有好幾分鐘,他才艱難地開口對司機說道:「去機場。」
司機懵了,這個時候怎麼突然要去機場,但老闆臉色顯然不對,他也不敢多問,連忙發動車子往機場方向而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焦急,一路居然總遇到紅燈,車子停停走走,半天都出不了市區。
秦致遠忍無可忍地暴喝道:「開快點!」
司機腳一抖,猛地踩下油門,也不管紅燈綠燈,車子一下就竄出去了。
秦致遠給小田打電話,簡潔地說明他的去向,並吩咐道:「不管誰找我,都不許透露我的行蹤。」
等秦致遠趕到冉越所在城市時,已經是深夜,醫院早就過了探視時間,但這根本攔不住秦致遠迫切想要見人的衝動。
冉越所在的病房是單人房,非常安靜,而她在藥物的作用下,也是昏昏沉沉的。
遲晴始終在一旁照顧她,到此時她還無法面對現實,眼睛都哭腫了,晚飯時明明還生龍活虎的一個人,怎麼一眨眼就躺在病床上了呢?
不就一個手提包,丟了就丟了,跟她的人比起來,那就是一文不值的東西。
直到秦致遠趕到,她才讓開位置。
冉越半夢半醒中,覺察到有人在握她的手,對方的手心很溫暖,很熟悉,於是她第一時間醒過來。
房間的燈都關了,只留一盞小壁燈,光線很暗。
冉越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床邊的人,就聽到一聲重重的抽泣聲。
冉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