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就如冉越預料的那樣,一開始是非常順利的,簡珞到了攝制組裡很是還歡天喜地的,因為她發現整個攝制組都是健壯的男人,就只有她一個嬌滴滴的女生,這足夠突出她的與眾不同,不由得在心裡直誇冉越會辦事,想著等這次拍攝完,定要讓秦致逸好好嘉獎冉越。
在看到同組的幾個男演員的顏值與身材後,簡珞甚至開始幻想這一路上會有多香艷,她雖然年紀不算大,卻已是閱男人無數,一眼就能看出同組這幾個男人都是有真材實料的極品,如果半路能跟他們發生點什麼,那實在不要太美好。
就這樣,她一路跟幾個猛男眉來眼去,一路跟攝制組出國輾轉了幾個地方。
簡家那邊原本是不願意她出這趟國的,怕她跑到外面吃苦,但簡珞是什麼人?在簡家就是活生生的混世魔王,她自己決定的事,誰勸都不管用。
最後連麗妥協了,自己掏腰包給簡珞配了兩個全能助理,就讓她出去放飛自我。
開始幾天簡珞還會時不時給家裡打個電話,說一說她在路上的見聞,後來玩野了,就乾脆連電話都懶得打,簡家這邊知道她玩得開心,也就任由她去。
一切看似都很理想,直到攝制組抵達非洲,並宣佈那裡就是最終目的地,他們將會在那裡停留一個多月的時間。
簡珞知道這個噩耗之後,差點沒當場暈過去,在咬牙忍了幾天之後,生活上的總總不便終於將這個養尊處優的嬌小姐打敗,她在攝制組裡哭著鬧著要回家,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攝制組的人都是有任務在身,怎麼可能聽她的,直接將責任推回給公司,讓她自己找公司高層哭訴去。
簡珞第一時間給冉越打電話,但她發現自己居然聯繫不到冉越,甚至連冉越的助理也聯繫不上,隨後簡珞又給秦致逸打電話,秦致逸正跟某位小明星打得火熱,哪裡有空接她的電話,最後簡珞只能打電話回家跟她媽哭訴。
簡珞平時一副臭脾氣到處不受待見,但在簡家她也是被家人捧在手心裡的公主,連麗在聽到此等慘事之後,第一時間跑到秦家找杜蓮珍。
「冉越這件事做得實在太過分了,她居然敢這樣折騰小珞,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姐,你可得好好管一管才行。」連麗咬牙切齒地在杜蓮珍面前指控冉越,「小珞是什麼身份,居然把她安排到非洲,那地方是人呆的地方嗎?」
杜蓮珍正在插花,奼紫嫣紅的鮮花擺在桌子上,她挑挑剪剪的,思考著要擺出什麼樣的風格,奈何連麗在一旁喋喋不休,總是打斷她的思路,她有點聽不下去,說道:「怎麼就不是人呆的?非洲人口也有10個億左右。」
連麗氣得直翻白眼,「那能一樣嗎?那些人能跟小珞比嗎?我家小珞從小嬌生慣養的,怎麼能受得了那種苦!」
杜蓮珍剪掉幾片葉子後,將一朵花插到瓶子裡,耐心調整一下位置後,才抬頭看連麗,說道:「那你想怎麼處理這事?」
連麗重重地哼了一聲,說道:「第一時間將小珞接回來,這筆賬我肯定要跟冉越算清楚的。」
從冉越拒絕簡琦的示好開始,連麗對冉越就有很大意見,但礙於冉越是杜蓮珍的得力手下,她也不好當面對冉越發飆,沒想到冉越這次更加過分,居然把她的心肝寶貝整到鳥不拉屎的非洲去,這口氣她實在沒辦法再忍了。
杜蓮珍用眼角掃她一眼,說道:「簡珞進娛樂公司也是你支持的,現在情況不如意你就要找小越算賬,連麗,你當秦氏娛樂是你開的嗎?」
連麗暗暗吃驚,她到這時才發現杜蓮珍的態度比較模糊,好像並沒有站在她這邊,怎麼可能?她們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嗎?
「姐,話不能這麼說,就憑我們兩人的關係,冉越難道不應該給小珞更好的資源嗎?結果她卻把人糊弄到非洲去,這不是存心找事嗎?」
杜蓮珍繼續擺弄花束,「我聽來的消息跟你的卻有些出入,聽說簡珞一進公司,小越就讓人給她安排進大製作的劇組,結果簡珞一進去就跟人女主角打架,還把人打傷,對方也不是好惹的,就放話要封殺簡珞,小越這才建議她去拍真人秀,這也是公司近期投資很大的一個真人秀。」說到這裡,杜蓮珍看著連麗說道:「這樣的資源,一般人是求都求不來的,連麗,你想把簡珞安排進娛樂公司,安排在我們家致逸身邊,我都沒有說什麼,但從這結果來看,簡珞她根本不適合娛樂圈,這次她從非洲回來後,你直接把人帶回家吧。」
這話說完,連麗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吭聲,此時她的心情是翻天覆地的,從杜蓮珍的話裡行間,她讀出了杜蓮珍對她強烈的不滿。
連麗承認,慫恿簡珞去接近秦致逸,這點做得確實不太地道,因為在此之前杜蓮珍已經明白告訴她,秦致逸有更好的選擇。
但尊貴如杜蓮珍,也想著要為兒子謀個更好的,換成她連麗,想為女兒謀個更好的又有什麼錯?況且她跟杜蓮珍兩人幾十年的交情,難道還不足夠當親家嗎?
每每一想到這點,連麗就是滿心的不甘。
想到這裡,她再次開口說話時語氣就沒那麼軟了,「姐,就憑我們兩幾十年的姐妹感情,你難道還要跟我計較這麼多嗎?你不同意兩個小孩聯姻的事,我也沒說什麼,但小珞進娛樂圈這件小事,你也不願意幫我麼?」
杜蓮珍停下手裡的動作,抬頭看她,「你什麼意思?你在指控我?」
連麗說道:「說指控就太嚴重了,我只是想不通,這麼小的一點要求,姐你怎麼就不願意幫我。」
杜蓮珍冷聲說道:「我說過了,簡珞並不適合娛樂圈。」
連麗道:「只要有資源,誰都適合娛樂圈。」
杜蓮珍:「還是那句話,秦氏娛樂不是簡家開的,凡事都不要覺得理所當然。」
兩人談到這裡,算是談崩了,連麗坐在一旁抿著唇一臉陰沉,杜蓮珍也沒好到哪裡去,都沒心情繼續插花,直接讓傭人將剩下的花撤了。
喝了幾口茶後,杜蓮珍又說道:「秦氏最近要開股東會,這次是致逸能不能進總公司的關鍵,希望你能管好簡珞,別讓她給致逸添亂。」
連麗原本已經漲了一肚子的火氣,杜蓮珍最後這句話,無疑成了戳破這火氣的一根針,聽完後立刻坐不住了,「簡珞怎麼就成了添亂的?姐我問你,這麼多年以來,你要我幫忙的事,我哪次推辭過?還不都是你一句話我就屁顛屁顛地去辦?怎麼到頭來我們就成了添亂的呢?」
杜蓮珍瞇起眼睛,「連麗你今天吃了槍藥嗎?什麼毛病,我說一句話你就非得咬一口?」
連麗站起身,激動地說道:「我咬一口?你說話還能更難聽嗎?這麼多年,我哪次不是為維你是從,可你呢?你又為我做了什麼?一件都沒有!就連這次小珞的事,你也是一開口就讓我把人帶回家,杜蓮珍,做人得憑良心!」
杜蓮珍差點沒被她氣笑了,「唯我是從?連麗,這些還不都是你自己上趕的嗎?我可從來都沒要求過你得聽我的,現在你又反過來指控我沒良心,你還要不要臉?」
連麗就如同被狠狠扇了個耳光,頓時呲目欲裂,「我不要臉?」隨即她又咬牙切齒連連點頭,「是,是我不要臉,我犯賤!我現在就走,以後我再上你的門我就不姓連!」說完她隨手拿起旁邊的手提包,跟個火車頭似的,頭也不回地匆匆往外走去。
杜蓮珍端著茶杯,狠狠地瞪著連麗離開的背影,印象中,除了三十年前杜蓮琴那個事,她還沒有這樣被人駁過面子,這連麗簡直就是個瘋子,一發起瘋,逮誰都能咬一口。
這時,秦致逸跟冉越從裡屋走出來,剛才兩人吵架的話,是一字不漏地傳進他們二人的耳朵。
秦致逸走到杜蓮珍身邊坐下,摟著她的肩膀說道:「媽,別跟這種人計較。」
杜蓮珍歎氣,「畢竟幾十年的交情,我沒想到她這次反應會這麼大。」
冉越走過去說道:「我覺得簡夫人會發這麼大火,也是有原因的,先前我拒絕了她大兒子,後來夫人拒絕了她女兒,現在她女兒又出了這事,她這才有這一次的爆發。」
今天說來也巧,因為簡珞在非洲鬧著要回來,冉越覺得還是得讓秦致逸知道這事,於是給他打了電話,沒想到他跟杜蓮珍在一起,杜蓮珍對這件事也挺重視,就把她叫來家裡問話,沒想到三個人剛坐下不久,連麗就找上門來,於是杜蓮珍讓他們兩人迴避一下,沒想到這一迴避,直接旁聽了一齣好戲。
杜蓮珍聽了冉越的分析,點點頭說道:「她這是積怨已久啊,不過她想讓簡珞跟致逸聯姻這點,太過獅子大開口了,我怎麼可能同意。」
冉越點頭說道:「夫人說的是,二少當值得更好的。」
秦致逸在一旁不屑地說道:「就憑簡珞那水性楊花的性格,還想嫁給我,簡直是做夢!」
杜蓮珍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以後離簡珞遠一點。」
秦致逸:「知道了。」
冉越說道:「那簡珞那邊,是不是讓她直接回國?」
杜蓮珍原本想點頭,隨即又說道:「算了,找個名目,讓她再吃幾天苦頭吧,簡家又怎麼了?我還怕她不成?」
冉越嘴角勾起一抹隱晦的淺笑,點頭說道:「知道了,我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