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戚佳從林蕭墨懷裡醒來已是日上當頭,她輕輕的翻轉身子,全身上下的經絡和肌肉便以強烈的痠疼來抗議她的「過度使用」。她皺起眉頭望著身側的男人,昨晚他似乎有點失控,要得又狠又急,抓著她從客廳的門上摺騰到臥室的床上,中途還不斷變換姿勢,並逼著她說些面紅耳赤的話。

  戚佳想問他出了什麼事,可每次剛起話頭便被他一頓亂啃胡吻,沒等她抗議就又翻身壓住她,凶狠的進-入、佔有。如此兩次,她累得連求饒的氣力都沒有,只恨不得立即昏過去,哪還敢再問?儘管如此,她還是敏感的覺得他昨晚的「好興致」是跟陸錚有關係,不過他既然不願意說,那她就不問吧。

  伸手抓過床頭的鬧鐘,看到指針指向12點時,戚佳一個翻身爬起來。媽媽還守在醫院,不知道有沒有吃飯呢?

  因為動作太大,驚醒了熟睡中的林蕭墨。他眨眨眼睛,呆呆的望著戚佳,「這麼早?」

  「不早了,都快12點了。」戚佳掀開被子下床,腳剛落地,就嘶的抽口氣。

  「怎麼了?」林蕭墨急忙坐起來,緊張的問。

  「沒事,那裡有點疼。」戚佳微紅著臉,彎腰拾起地上的T恤套上。

  「別走,讓我看看。」林蕭墨拖住戚佳,強勢的將她拉回來,摁著她的肩膀,讓她仰躺著。

  「看什麼呀?我沒事。」戚佳面色赧紅的用手遮住私-密處,不准他窺視。

  「別遮。」林蕭墨跪在床前,堅定的拉開她的手。

  「蕭墨,我……真的……不要!」戚佳仰心裡慌極了,看不到他的動作,觸覺卻相當靈敏。她甚至能感受到那灼人的視線緊盯著最柔嫩脆弱的那一處,神情認真的研究著她的傷況。當他微涼的手指準確無誤的觸及那裡時——疼痛,以及莫名的感覺,在同一瞬間爆發,逼得她幾乎要嗚-咽出聲,嬌小的身軀也微微顫抖。

  「疼嗎?」他低沈的聲音,帶著安撫的魔力,在她身下迴蕩。

  疼,但不僅僅是疼。戚佳氣息紊亂得嗯了一聲,雙眼直直的盯著天花板上的水晶燈,咬著牙,抵禦那比疼痛更折磨人的羞愧。

  「有點紅,好像還有點腫。」林蕭墨歉意的說,「寶貝,對不起。」

  「沒事,你快讓我起來吧。」戚佳焦急的催促。她覺得被他肆無忌憚的盯著,什麼都不做的感覺簡直比那些狂猛的衝刺還讓人臉紅心跳。

  「你再躺會兒,我去給你買點藥膏。」林蕭墨迅速起身,準備去客廳撿昨晚扔掉的衣服。

  「不用藥膏,休息兩天就沒事了。」戚佳坐起來,拉住他的手解釋,「這個地方,不能隨便用藥,不好。」

  「這樣嗎?」林蕭墨難掩擔憂,「可是,好像紅腫得挺厲害的。」

  「沒關係,以前也會有腫腫脹脹的感覺,過一天就好了。」也不管他明不明白,戚佳兀自走進衛生間洗漱,正刷著牙,林蕭墨就從背後貼上來。

  「對不起,弄疼你。」溫熱的氣息滑入她的發,「下次不會了。」

  戚佳望著鏡子裡那雙飽含歉意的黑眸,舒心的笑了笑。她嘴角一勾,在他的牙刷上擠上牙膏,再塞進他嘴裡,感慨說道,「這是我最嚮往的場景。」

  「什麼?」林蕭墨問。

  「你看鏡子。」戚佳指了指鏡子裡他們交疊在一起的畫面,他環著她的腰,她靠在他的胸膛,身上是可愛的睡衣,嘴角是白白的泡沫……這樣的場景親暱又溫馨,只有感情極好極濃厚時才會連刷牙的間隙都要黏在一起。

  林蕭墨似乎聽懂她話中的含義,溫柔的摸摸她的頭,嘴裡含住泡沫說,「以後,還有更多。」

  戚佳淺笑著接水漱口,深秋的水涼涼的,她心裡卻軟軟的、暖暖的。

  洗漱好,戚佳給媽媽打電話才知道他們已經在醫院食堂買了飯,吃過了。

  「既然這樣,我請你吃大餐吧。」林蕭墨摸著她明顯尖下去的下巴,甚是心疼,「這些日子都沒好好吃飯,瘦了好多,」

  「哪有很多,我前天剛稱過,才5斤。」戚佳故意輕鬆的說,「剛好可以把以前塞不進去的衣服拿出來穿。」

  「笨蛋。」林蕭墨揉揉她的頭髮,「快換衣服,我帶你去吃飯。」

  戚佳是想直接去醫院的,可想想自己的確很久沒好好吃過一頓飯,而且林蕭墨每個週末來也是跟著他們隨便解決,她實在過意不去,便決定陪他外出吃頓好的。

  換好衣服,兩人出門,林蕭墨牽著她的手問:「想吃什麼?」

  戚佳歪著腦袋想了想,「鼎泰豐吧,據說人民路剛開張。」

  「你喜歡小籠包?」林蕭墨疑惑的睨她。

  「一般般。」她揚起下巴笑,「不過你喜歡。」

  握著她的手緊了緊,林蕭墨唇角溢出笑容,「不用遷就我,我帶你去吃火鍋。」

  「不要,會上火。就吃鼎泰豐。」她語氣堅定。

  「那好吧。」

  打車到來福士廣場,正值午飯時間,店內已經沒座位,林蕭墨看了看外面等位的人,「算了,換一家。」

  「別呀,都來了。」戚佳默數了下前面排隊的桌數,笑著說,「就兩三桌,比上海少多了,等會兒唄。」怕他拒絕,她又撒嬌的說,「我挺想吃蟹粉湯包的。」

  林蕭墨無奈的嘆口氣,指了指邊上的椅子,「那你坐著,我去拿號。」

  拿到號,他們坐在旁邊等翻桌。戚佳百無聊賴的玩著林蕭墨修長的手,掰開五指,合上,曲起,又舒展,摸摸骨節……她玩得不亦樂乎,忽然聽見他開口,「陸錚人不錯。」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卻把戚佳嚇得怔楞,並迅速腦補狗血電視劇裡的情節:陸錚用實際行動證明他會比林蕭墨更讓自己幸福,於是林蕭墨就決定放棄她?

  她不安的側過頭,端詳著他,「你什麼意思?」

  「幹嘛這樣看我?」林蕭墨被她莫名的眼神盯的發毛,伸手拍了拍她的腦門,「我不就誇他人不錯嗎?能有什麼意思?」

  話落,他似乎又想明白什麼,眸色一沉,眯著眼睛問,「你以為我準備把你讓給他?」

  「你敢!」戚佳冷冷的吐出兩個字,眼神充滿威脅。

  這霸氣側漏的話成功取悅了林蕭墨。他勾過她的脖子,不顧週遭的人群,大方的在她臉上啄了一下,笑嘻嘻的說,「不是不敢,是不捨得。」

  「快放開,這麼多人!」戚佳抵著他的肩膀。

  「讓他們看去。」林蕭墨這次直接咬上她粉嘟嘟的臉。

  瞄到邊上等位的那對情侶在偷笑,戚佳一把掐上林蕭墨的腰,再奮力掙扎出來,用手背揩拭他咬過的地方,「咬得我疼死了,真懷疑你屬狗。」

  「疼嗎?讓我吹吹就好了。」

  林蕭墨說著又要湊上來,嚇得戚佳趕緊推著他的身子,佯怒,「別鬧,再鬧我生氣了?」

  「我沒鬧啊,不過你氣鼓鼓的樣子跟充氣的河豚一樣,很可愛。」林蕭墨捏捏她越發紅透的臉頰,故意逗她。

  戚佳遞給他一記白眼。這人是「人來瘋」吧,她越不好意思,越反抗,他玩得越有興致。正苦惱怎麼讓他恢復正經,忽而心念一轉,大聲的問:「你還沒跟我匯報昨晚為什麼喝那麼多酒呢?快說,跟誰喝的?」

  「陸錚」

  「怎麼喝上酒了,你們聊什麼了?」

  林蕭墨斂起笑容,坐直身子正色看著她,語氣訕訕的:「沒說什麼。」

  「不信。」戚佳直言,「沒說什麼你剛剛會發表那種感慨?」

  林蕭墨抿著唇,沉默了好會兒,才說:「他說很喜歡你,想娶你。」

  「那你怎麼說?」戚佳緊張的問。

  「我能怎麼說?」林蕭墨聲音微揚,帶著幾分得意和驕傲,「我就說,他來晚了,你已經是小爺的人了。」

  戚佳噗嗤笑出來,戳戳他的手掌心,「騙鬼去吧。」

  「我真這麼說的。」林蕭墨反手包住她的柔荑,「我謝謝他做的那些事,有機會我會還給他。」

  林蕭墨三言兩語說完,並不打算告訴她自己跟陸錚拼酒,灌下三瓶紅酒,誰都不肯先倒下。

  他們坐在酒吧,在主唱歌手略帶沙啞的歌聲中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陸錚撫弄著手上的酒瓶,「你喜歡她什麼?如果有一天你發現她沒有你想的那麼好,你還會喜歡她嗎?」

  「你想說她在夜總會上班的事嗎?」

  「你已經知道了?」陸錚沒有訝異,那天他找戚佳攤牌時就猜到戚佳會和盤托出,不過他好奇,「你不在意嗎?」

  林蕭墨迎著他的目光,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她對我比你想的要重要。」

  「我也是。」陸錚不顧林蕭墨眼中迅速躥起的火苗繼續說道,「我可以給她一切。」

  林蕭墨攥起拳頭,不斷提醒自己冷靜,他冷冷的開口,「一切是什麼?錢、房子、車子,闊太太的身份?還是你全副身家?」

  「你覺得這些還不夠?」

  林蕭墨搖搖頭,肯定的說,「她需要的不是這些?」

  「我知道,你想說她需要愛情,我也能給,而且不會比任何人少。」陸錚堅定的說。

  「你錯了。」林蕭墨笑望著陸錚,帶著勝利者的姿態,一字一句的陳述,「她不僅需要一個愛她的人,她更需要愛那個人。」

  「你說你愛她,其實不是。你只是感激那個幫你走出困境,東山再起的女人,如果那天幫你的人不是戚佳,換成李佳王佳你也會感激。你之所以想娶她,並不是你所謂的愛,而是她符合你擇偶的標準,順帶也滿足你報恩的願望。」

  見陸錚要否認,林蕭墨舉手示意他聽自己說完,「我不是存心詆毀你,但你問問自己,如果戚佳不是今天的身份,而是真正的在夜總會做三陪的女孩子,你再遇她的時候會想娶她做你的終身伴侶嗎?」

  不等陸錚回答,林蕭墨篤定的替他宣佈答案,「你不會。如果你會,如果你只是單純的想娶那個幫過你的女孩兒,那你早在幾年前,就該去越界找她了。」

  陸錚緊緊握著酒杯,有種被人戳穿謊言,看透內心的難堪。林蕭墨說出了他不願意接受的事實,他口口聲聲說自己不在意戚佳的過去,其實他才是最介懷身份的那一個。

  在上海認出戚佳時,他很興奮,因為他驚喜的發現自己想感激的人竟然是如此優秀的女孩兒,他覺得這是上天賜給他的機會,可是……

  陸錚鬆掉手上的力道,譏誚的笑了笑,「喜歡她的優秀有什麼錯,別告訴我你不喜歡?」

  「我當然喜歡。」林蕭墨大方的承認,「可是我愛的是最純粹的她,不管她有沒有幫過我,不管她優不優秀,不管她做過什麼,我都喜歡她,換了任何人都不行。」

  林蕭墨把玩著手裡的紅酒杯,喃喃低語,「如果你沒有與她重遇,你會找一個合適的人結婚,可我不會,我要的人永遠只會是戚佳。」

  「同樣,她也不會,她要的人只會是我。」林蕭墨斬釘截鐵的說,「別懷疑,這是我和她用了7年多的時間證實的。」

  「你們早就認識?」陸錚驚訝的問。

  「她是我的初戀,也是我的第一個女人。」林蕭墨直直得看他,宣誓主權和立場,「所以,沒有人能撼動我對她感情。」

  陸錚垂眸,晃了晃手中的紅酒,失笑,「戚佳說得對,我真的是沒追女人的經驗,竟然連這麼重要的信息都不知道。」

  「現在知道也不晚。」林蕭墨舉起酒杯敲了敲他的杯身,「我和戚佳都感謝你做的一切,不過……」他稍停,一臉肅穆的凝視著陸錚,「我不希望我的女人為這種事煩心,所以她欠的,我來還,還請陸總不要再去打擾她。」

  陸錚迎上他的視線,沉呤良久,緩緩的說,「好,這筆賬我記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