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美人也別隨便擺譜

芙宓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老黃牛是在說聽歌對他來說沒意義。

芙宓想了想,「那你想不想像牛、郎一樣也娶個媳婦,生一頭小牛?」芙宓拍著哞哞的肩膀道:「牛魔王你聽說過吧?你們同宗的兄弟,人家那叫一個風流快活,暢意人生,鐵扇公主、天狐女,哪一個不是響噹噹的腕兒,你就不羨慕?」

老黃牛閉上眼睛懶得聽芙宓胡扯。

芙宓忍不住撥了撥老黃牛的肚子,「你不會是母的吧?」

老黃牛衝著芙宓「哞哞」地吼了兩聲,「非、禮勿視。」

芙宓一把抱住老黃牛的脖子,「牛哥,牛伯伯,牛爺爺,幫幫我吧。」

老黃牛費了老牛鼻子的力氣才甩開芙宓,驚恐地往後退了兩步,「你說。」

「送我去鶯歌山。」芙宓道。

「你是廁所裡打燈籠——找死啊?」老黃牛道。

「我這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粉鶯肯定料不到我今晚還敢回去。這丫頭居然耍了我一道,不給我唱歌,是可忍孰不可忍對吧?」芙宓挽了挽袖子對老黃牛道。

老黃牛真想一蹄子踩死她,「我只管送你去,其他可幫不了你。」

芙宓高興地擺擺手,「不用不用,這種事情,我一個人就搞定了。」

事實上,到了鶯歌山,芙宓又摟著老黃牛的脖子逼他聞出粉鶯閨房的地點,這才算饒過了老黃牛。

老黃牛待在一旁嚼著吃,絲毫也沒有像他先才說的送完就走的意思,他也的確好奇,五行境初期的芙宓如何能綁架得了五行境大圓滿的粉鶯。

而芙宓卻正在鄙視粉鶯,一點兒也沒有身為榜上美人的自覺,閨房周圍連個禁制都沒有。哪像她,睡覺的地方裡裡外外十八重禁制,務求早晨起來還能睡在原地。

老黃牛瞧見芙宓拿出一支香,點燃後放入了戳破的窗紗內。

「這是什麼?」老黃牛用神識問芙宓。

「這是神仙醉,我閒暇時製出來的小玩意,你可別小瞧這個東西,連我姑姑都著過道兒。」芙宓得意洋洋地顯擺自己的光輝歷史,「你知道我姑父為什麼這麼照看我嗎?當初要不是這神仙醉,我姑父估計還爬不上我姑姑的床。」

芙宓剛說話,就趕緊摀住自己的嘴巴,用神識問老黃牛,「你沒聽見對吧?」

「其實聽見也沒什麼關係,我姑姑那麼聰明,肯定早就猜到了,不然也不會那麼不待見我。」芙宓一臉無所謂地道,但是心底卻嚇得發抖,但願老黃牛不是個大喇叭。

片刻後,芙宓扔了一顆小石子進屋子,裡面沒有任何動靜,她興奮地拍了拍手,「搞定了。這些小姑娘一點兒防範意識也沒有,以為自己修為高身,又是在家裡,就這樣疏於防範。」芙宓一邊感嘆,一邊翻窗進了粉鶯的屋裡。

沒多久,老黃牛就看見芙宓重新走了出來,腰上別著的鳥籠子一般的囚仙籠裡多了一個正熟睡的人。

「趕緊走吧。」芙宓跳上老黃牛的背。

芙宓回到客棧的時候,容昳一臉深沉地坐在床畔看著她,芙宓很豪氣拍了拍自己腰上的籠子,然後對容昳道:「我自己惹的事情,自己扛。」

芙宓的話音剛落,就見明明已經微亮的天空彷彿被巨大的黑、幕罩住了一般,帶著濃濃殺意的神鶯族至寶喝日鐘直擊房頂而來。

在芙宓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速度已經無法讓她避開喝日鐘,容昳輕輕一拉芙宓的手腕,往旁邊一帶,芙宓和他就落在了喝日鐘的攻擊範圍之外。

容昳反手一抬,罩地而來的喝日鐘就被控制在了半空中,如果真被這一鐘砸下,不知多少無辜的生靈都要交代在這裡。

「芙宓,快將粉鶯公主放出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觸怒本族,是何居心?」神鶯老祖凌於半空,滿臉殺意地看著芙宓。

芙宓悄悄在容昳的耳邊道:「快走,老太婆一般都不好惹。」這是芙宓的經驗之談。

容昳聽了芙宓的話,居然二話不說真的召喚出了老黃牛。

芙宓本來以為自己這樣刺激一下容昳身為男人愛面子的心裡,他就該跟神鶯老祖槓上,結果她那懦弱而毒舌的主人真的就要跑路。

芙宓趕在容昳之前猛地跳上老黃牛的背,死死抱住牛角,以防容昳第二次將她踹下去。

不過當老黃牛騰雲而起,神鶯老祖又在後緊追不捨,不斷祭出喝日鐘,喝日鐘的周圍射出一輪圓形刺芒,直追老黃牛而去。芙宓掃了一眼這架勢,一不做二不休地回身一把摟住容昳的腰,「主人別踢我,我是瞧那粉鶯公主生得貌美,歌聲又甜,就想捉來給主人做個伴。」

容昳好似一點兒憐香惜玉的心都沒有,拎著芙宓的衣領就將她提到了半空。

「我會死的。」芙宓著急地拉住容昳的袖子,真是失算,她沒料到神鶯族這麼快就發現了她的蹤跡,而且還是神鶯老祖親自出馬。

「沒有本尊的允許,不許碰我。」容昳將芙宓放到身後,「拉著哞哞的尾巴。」

兩個人騎在牛背上既擁擠又不雅觀,如今芙宓吊在老黃牛的尾巴上,容昳則高高在上地側坐在牛背上,畫面就和諧多了。

芙宓雙手緊緊地拽著牛尾巴,嘴裡一個勁地唱誦:「主人修為蓋世、文成武德、仁義英明、澤被蒼生、宅心仁厚、光風霽月、玉樹臨風、郎豔獨絕、千秋萬代、一統江湖。」

「閉嘴。」容昳冷冷地道。

芙宓喜滋滋地將自己的腰帶系在老黃牛的尾巴上,轉身靠在牛屁、股上,提起囚仙籠洩憤,一個勁兒地往粉鶯身上招呼「原形訣」。

這是要逼迫粉鶯恢復成鳥的原形。

「芙宓,你這是做什麼,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偷盜我族聖草,這筆賬還沒算,你要是識相,就趕緊放了我。」粉鶯在囚仙籠裡氣急敗壞地道。

「債多不愁。」芙宓悠悠地用狗尾巴草戳了戳粉鶯的臉蛋,「我本是誠心拜山,想聽你唱唱歌,你倒好,架子擺得老高,只唱歌給主人聽,挑撥我們主僕的關係。」芙宓繼續往粉鶯身上招呼「原形訣」,「現在你乖乖唱支歌給我聽,我就放了你。」

「呸。你做夢!」粉鶯叫喚道。

芙宓拔下粉鶯身上的一根櫻粉色羽毛,「唱不唱?」

「不唱。」粉鶯十分有骨氣地道。

芙宓是不唱就拔,很快就將粉鶯那漂亮鮮妍的櫻粉色羽毛給拔光了,然後她還很不厚道地將搜天鏡放到粉鶯的面前,「看看。」

「二禿子。」芙宓給粉鶯取了個極形象的名字。

「芙宓,我要殺了你。」粉鶯惱羞成怒地開始撞擊囚仙籠。

芙宓已經收集到了自己做白羽衣想要的羽毛,心情頗好地優哉游哉地對著粉鶯道:「最不喜歡的就是你這種人,天賦有點兒了不起,眼睛裡就看誰都瞧不上。你生個嗓子,不就是用來唱歌的嗎?叫你唱支歌,又不是讓你去死。」芙宓撇撇嘴,「跟我擺什麼美人的譜兒啊?」

芙宓用手劃拉了一下自己白嫩嫩的臉蛋,「你看我生得這樣美,我有帶過面紗不讓人看,有施過法術不讓人看嗎?」

一股冷意從容昳的後背透出,芙宓這話,繞彎兒地將容昳也罵了進去。不過話已出口,覆水難收,芙宓公主可不是敢說不敢認的人,她繼續高調地到道:「你瞧,我生得這樣美,天生就該讓人看,讓看的人心情都高興,你歌唱得好,就該貢獻出來,讓大家都聽聽啊,瞧你一副小家子氣的,以為唱歌是多大的恩賜似的。」

芙宓又拿狗尾巴草去戳了戳粉鶯,「還有,你當著我的面兒就敢勾、引我的主人,這不就是當面踩我的臉嗎?」

「長得比我美的話,那還可能有機會,現在麼……」芙宓「嘖嘖」了兩聲。

「芙宓,你不要落到我手上,否則……」粉鶯憤怒地吼叫。

芙宓又用狗尾巴草戳了戳粉鶯,「你到底要不要唱,不唱我就把你……」芙宓撓了撓腦子,想找出一個極具威脅力的說辭來嚇唬粉鶯。

「魔獸獄的人正缺乏爐鼎,你用她大概能換個好價錢。」容昳側過頭提醒芙宓。

芙宓震驚地望著容昳,好傢伙,原來心最毒的在這兒啊!

魔獸獄是什麼地方?那是魔人提起來都直搖頭的地方,那是一個沒有底限的罪惡世界,通常的修者甚至都不願意去想像裡面會發生什麼事情。

「對,就是這樣。」芙宓惡狠狠地看著粉鶯。

神鶯一族的小公主在被拔光了羽毛之後,也不得不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芙宓的手肘撐在牛屁、股上,一邊抹淚一邊點評,「太感人了,你的嗓音的確適合唱悲情曲。」

粉鶯覺得自己此刻的心情比較適合唱詛咒曲。

在遠遠地確定被遺棄的粉鶯和追趕而來的神鶯老祖匯合之後,芙宓衝著容昳明媚一笑,「還是主人厲害,你知道魔獸獄的入口在哪裡啊?」

雖然天地間有這樣一處暗黑之地,但知道如何進入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芙宓在問完之後,又趕緊擺擺手道:「別告訴,別告訴我。」因為她的好奇心實在太濃了。比如,她好奇粉鶯的嗓音,就闖下了這次的彌天大禍。

「不過主人這次能站在我這邊說話,實在是叫我太欣慰了。這才有主人該有的樣子嘛。」芙宓嘴甜甜地道。

容昳深深地看了芙宓一眼,「你不喜歡別的女子勾、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