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再也沒臉見人了

不過聽到消息趕過來見芙宓的只有傲綸一個人,「宓宓,你可總算出來了,這幾天擔心得我連修煉都靜不下心。」

芙宓雖然也感激傲綸的好意,可是她也清楚自己越是心軟,給傲綸造成的心魔就越大,「如果我已經影響到你的修煉之心了,那你還是忘了我吧。傲綸道友,我心中只有大道一條路。」

芙宓的臉莊嚴肅穆,神聖處比南海觀音只怕也不遑多讓。

傲綸臉上的笑容頓時慘淡。

「容昳和龍葉呢?」芙宓心想這都過了多久了,這兩個人居然還不見蹤影。

「哦,你走了之後尊者和龍葉就去南海了,龍葉鬧著要吃月亮魚。」傲綸道。

這世上的人,不患寡,而患不均。芙宓也不例外,當初她要吃月亮魚的時候,容昳跟她講什麼吃多了會膩,怎麼到了龍葉那裡,就上趕著陪人去吃月亮魚了。芙宓跺跺腳,她就知道,這男人不管是凡人還是修者,對女人的態度都是隨著她們胸前那幾兩肉的重量而軟化的。

芙宓在東海又住了幾日,被傲綸纏得實在是快要爆發了,這才總算等到了緩緩而歸的容昳和龍葉。

「芙宓,可惜你們沒跟我們一起去,我們從南海回來,還繞路去了鮫人國,鮫人公主的歌喉空靈清澈,容昳說比粉鶯唱得還要高出兩分,是吧?」龍葉一邊說一邊側頭去尋求容昳的應和。

「不知道容昳對鮫人公主說了什麼,讓鮫人公主當場落淚,你看我脖子上的淚珠就是鮫人公主送給我的。」龍葉捻起胸口墜著的那粒淚滴狀的珍珠。

鮫人只有動情時才會落淚,而她們生性澄澈單純,並不輕易落淚,所以鮫人淚非常珍貴,且也是煉丹和煉器的上品材料。

芙宓看著鮫人淚,想著改明兒她也得弄一串來戴著。龍葉看見芙宓那轉不動的眼神,就抿嘴一笑。

「原來現在這個世道真的是以炫耀為本啊。」你大爺在芙宓的腦海裡感嘆。

芙宓沒理會你大爺,只看向容昳,神識傳音道:「一個月的期限就要到了,你什麼時候履行諾言啊?」

「現在可以出發了。」容昳道。

芙宓立時笑開了花,「這次真是多謝兩位的盛情款待了,改日我在蓮州設薄酒歡迎二位。」芙宓很有教養地向傲綸和龍葉告辭。

龍葉笑道:「怎麼,從如意洞得了好處,這就想撇開我啊?你們去哪裡,說不定我也幫得上忙。」

芙宓不語,她去救蓮皇當然不能讓龍葉跟去。

「還沒當上主人的道侶,你這就開始纏人了啊?你不是想來看不慣那些纏著男人的女人嗎,怎麼對自己就是雙重標準啊?」芙宓諷刺龍葉道。

龍葉捂嘴一笑,「你說話酸不酸啊?你怎麼就知道你主人不喜歡我跟著?」

芙宓和龍葉同時看向容昳,左擁右抱的事情可不是那麼好做的。容昳道:「龍姑娘,我和芙宓還有正事。」

芙宓笑得腸子都快打結了,容昳這話顯然就是說龍葉幹的不是正事。

龍葉也的確沒料到容昳竟然這樣不給她面子,雖然容昳修為高深,可是修為高深的大有人在,但是這樣不給龍葉面子的,容昳還是第一人。

龍葉抿嘴一笑,「哦,果然有些意思。」眼睛裡對容昳的那種志在必得的情意卻是越發火熱。對於這種拒絕她的男人,龍葉格外喜歡。

而龍葉自然也不是纏著男人不妨的那種女人,一張一弛,文武之道,她還是懂的。

倒是傲綸,捨不得芙宓走,細細囑咐了她好多事情,最關鍵的一條就是希望他可以去蓮州拜訪她的長輩。

芙宓此刻恨不能腳底抹油,哪裡還理會得了傲綸。

等芙宓坐在牛尾巴上的時候,容昳在她身上掃了一眼,「那混天柱的靈元已經衰竭,幫不了你太多,不過眼紅他的人不少,如非必要你不要輕易示人。」

芙宓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驚詫地道:「你看得到?」

「沒想到你還有些福緣,能拿到混天柱,本來也沒指望你拿到的。」容昳拍了拍芙宓的腦袋。

芙宓最討厭容昳和龍葉用那種對小孩子說話的口氣來對她,「女人的頭不能亂摸,你不知道啊?」

「亂摸了會怎樣?」容昳反問。

這話可就問著芙宓了,她有些臉紅,最終揮了揮拳頭道:「你別得意,等本公主修成大道,就將你頭髮剃光,天天摸,到時候你就知道被人摸頭的滋味兒了。」

容昳笑道:「你是在建議我把你的頭髮剃光?」

芙宓咬了咬牙,不想再跟容昳討論這個問題,她索性岔開話題道:「我的五行是不是要補全才能救我父皇?」

容昳點了點頭。

「可是我的土行還不足啊。」芙宓問道。

「你父皇養傷的地方不是有一株地火聖蓮嗎?」容昳道。

「那株蓮花叫地火聖蓮?」芙宓此刻才知道那蓮花的名字,但凡能加個聖蓮二字的,都是天地間的至寶。「你怎麼知道那裡有地火聖蓮的?」

火焰湖可以隔絕一切神識的搜尋,容昳怎麼會對下面的事情那般清楚?這讓芙宓的心不得不往陰謀論發展。

「我在你的識海裡看見的。」容昳道。

芙宓險些沒從牛尾巴上掉下去,「你會讀心術?!」

「略懂他心通。」容昳謙虛地道。

芙宓渾身就像掉入了冰窟窿一般,「那,那我想什麼你都能知道?」

容昳側過頭看了芙宓一眼,點了點頭。

「那你喜歡我,我不喜歡你,你也知道?」芙宓說話開始有些語無倫次了。

容昳背過身去,點了點頭,很紳士地沒有欣賞芙宓臉上火辣辣的紅暈。

「我還知道,你想讓我舔你的腳趾頭。」容昳補充道。

芙宓雙手摀住臉,她覺得她沒法兒活了,「這天地之間還有規則沒有啊,怎麼可以隨便看到別人的識海?!」芙宓惱羞成怒地吼道。

容昳側頭再看了看芙宓,「他心通並不能看到所有人的識海,只能看到心志不夠堅定之人的識海。」

芙宓的臉色又紅轉青,心想這人真無恥,偷看別人的識海,和偷看小姑娘洗澡有什麼區別?

「有些區別。對我來說,你的識海就像是光天化日之下在路當中洗澡的小姑娘一樣,由不得我不看。」容昳道。

「讓我去死吧。」芙宓從牛背上跳了下去,「我們分頭去荒蕪之地。」

芙宓也顧不得容昳會不會遵守諾言了,她只知道自己再也沒法直視容昳了,她丟人可丟到家了。而容昳也實在太不厚道了,居然就躲在一邊看她的笑話。

芙宓趕到火焰湖的時候,容昳正坐在湖邊,慢條斯理地伸手在水裡舀魚,那悠閒自得的模樣,彷彿這裡面盛的不是暴烈無比的火焰而是清泉一般。

芙宓低著頭,悶悶地道:「你能不能不讀我的心?」

「不能。其實只要你的表情不那麼豐富,情緒不那麼劇烈波動,我是感應不了你的心的。」容昳好心地道。

芙宓再也不想理會容昳,心中默念「阿彌陀佛」,讓容昳去「他心通」個夠吧。

容昳忽然皺了皺眉頭,「湖底有些異動,你下去後務必小心。見著你父皇時,先以玄元冰珠護住他的心脈,再將你煉製的本命戰衣裹在他身上,想來通過火焰湖是無礙的。」

芙宓看了容昳一眼,沒想到這人這般折騰自己,還真是為了幫她就父皇。

「我一向守諾言,而你答應我的事情還沒有辦完。」容昳道。

芙宓恨恨地跺了跺腳,「你真的很討厭。」

容昳道:「只要你的修為能突破到先天境,別人就讀不了你的心思了。」

芙宓瞪向容昳,這不是廢話嘛,先天境是那麼好突破的嗎?這需要時間,可她不能總這樣跟不穿衣服似的出現在容昳面前吧?

「你穿不穿衣服對我來說沒什麼區別。」容昳道。

芙宓聽了真是氣不打一出來,「那你為什麼這樣費心幫我?」

容昳笑了笑,「你不是給我當侍女了嗎?」

芙宓道:「你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容昳道:「難道不是我心儀於你?」

雖然芙宓還是有這樣的懷疑,但也不是那麼肯定了,她抬了抬下巴,表示對容昳的秘密不感興趣,「我下去了。」

容昳卻難得地囑咐道:「你有一劫就在此地,萬事務必小心。」

芙宓反問一句,「你難道不救我?」

容昳看著芙宓,「我們的約定裡面可沒有救你這一說。」

芙宓堅持認為容昳是死鴨子嘴硬,她縱身往火湖裡一跳,游泳的姿勢漂亮又舒展,還不忘回頭對容昳笑了笑,大有六宮粉黛無顏色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