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衣摸了摸下巴,總覺的不是這麼簡單,上次後,自己為生活奔波,壓根沒時間去找秦雲和楊嶸的麻煩。
雖然柳衣奉行我行我素,可這世界畢竟不是無法律無規則的,這也是柳衣偶爾能忍一下,但超過底線,照樣還擊的準則。
楊嶸和秦雲兩個人欠原身的,如果直接開揍總要有個機會,要不然找到自己頭上,得不償失,所以當然先問清楚情況,看看有沒有可利用的。
柳衣沉思而想,看來還是不急,先弄清楚楊嶸到底是不是楊家的為好,反正兩人跑不掉,只要他們兩個別再找自己麻煩,那就先放一放,等待時機,總會清算的。
「那就謝謝錢姐了,我也就是一問,下個星期,我最後兩場戲一起拍攝,等那邊結束,我再和錢姐聯繫吧,」柳衣說道。
「好的,你還是小心一些,圈子裡意外總會發生,」錢文芳低聲告誡。
「嗯,我會注意的,」柳衣說完後,把手機往旁邊一扔,雙手墊著腦後,看著天花板。
一個星期後,柳衣帶著曉敏趕到劇組,而劉長明好像知道些什麼,目光複雜的看向柳衣,但是,看到柳衣一如既往的專心而正常,隨即便放開了。
陳導一見柳衣,殷切的湊上前,「柳衣啊,好久不見了。」
曉敏嘿嘿一笑,「陳導,才一個星期而已。」
「我那不是太關心柳衣了嗎,」陳導尷尬一笑,連忙解釋。
柳衣無語的看了眼,瞄了眼工作人員,拍了拍陳副導演,低聲一句,「放心,雖然超出預算,也只是個零頭,你就不用再補錢給我了。」
陳導欲言又止,不見喜悅,低聲,「柳衣,上次我簽的合同,是不是可以還給我了。」
柳衣眼睛眨巴兩下,「陳導,咱簽過什麼了,我早就忘了。」
陳副導演一失足成千古恨啊,為了完成齊總交代,沒顧上,回頭才發現,竟然把自己給搭上去了,如果這合同,一不小心曝光,以後自己也算完了。
陳副導演蹭到柳衣身邊,笑容滿面,「柳衣,上次我也是逼不得以,讓你過去,也只是讓你見見上層人士,我真沒什麼其他意思,你看。」
柳衣擺了擺手,認真的看向陳導,「我知道,陳導,我就覺得留著,以後再有這樣的事,咱照常履行就行了,我很體諒你的。」
陳導苦笑一聲,暗道,有這一次拉皮條的經歷,自己還敢下一次,說什麼,這機會都留給別人來操作,這兩天為了那10萬,自己東拼西湊,好不容易把賬目給平了。
看著柳衣認真而平靜的眼神,陳導尷尬一笑,「真沒下次了,以後誰找你,你就找我,我看還有誰敢讓你去那些地方,那張合同留你手裡,你也沒用了,不如還給我吧。」
「陳導,放心吧,你都這樣關心我,我當然知道,說不定,以後還要麻煩陳導呢,」柳衣委婉說道。
陳副導演一噎,沒見過這麼順著梯子往上爬的人,上次只知道是三家娛樂老總飯局,就是不知道柳衣有沒有攀上什麼關係。
沉默下來,半響後,放鬆一笑,「這話見外了,柳衣,以後別叫什麼陳導,叫陳哥吧,那件事已經過去了,我們也別提了。」
柳衣點了個頭,兩人目光一碰,大家心中瞭然。
而那邊的劉長明滿眼疑惑,這陳副導演什麼時候和柳衣關係這麼好了,不合理啊。
上午開拍的劇情,也算是主角配角齊聚一堂了。
喬琪一來劇組,就找上換好劇服的柳衣,拖到一邊,細細低聲問了兩句,看到柳衣擺手示意上次自己走後沒事,喬琪這才放心。
而夏心到了劇組,一直用複雜的目光看向柳衣,但卻沒上前找茬,心底還深深記得那種恐懼。
經過上次,夏心也知道,有些事可以說,有些事,只能意會,而且齊少警告過自己,夏心哪裡敢造次。
而張亦見到柳衣沒憤起,也保持平和心態,倒是讓柳衣心底轉了轉。
而等到拍攝時,非常順利,讓劉長明吃了一驚,因為這幾個人之間的關係,只有劉長明最為清楚,卻沒有意外發生,順的不可思議。
而吃過飯後,工作人員開始動起來,準備開拍柳衣最後一場戲,也就是柳衣被警方控制住,押解上警車,和男主角之間最後的一段文戲。
從新定好妝,柳衣看了眼鏡子,眼睛眨巴兩下,該還上次欠張亦的那一腳了,張亦打的注意,柳衣直到現在才確定下來,原來一直忍耐到最後,所以說,精神力也是有些用處的。
柳衣單手摸了摸臉,咱皮厚肉燥,應該沒啥事,雖說一報還一報,但柳衣可不會讓張亦太過順利。
劉長明看了眼面前的柳衣張亦,點了個頭,交代清楚後,嚴肅一句,「柳衣,雖然你是被抓,但記住,你還是那個一手掌控黑幫的老大,那種氣勢,別弱下來,而張亦,眼神要到位,畢竟為同事報仇,才會導致後面發生的事,知道沒有。」
柳衣和張亦對看一眼,各懷心思,同時點了個頭。
劉長明微微一笑,拍了拍柳衣的肩膀,「這是你最後一場了,好好加油。」
各就各位後,工作人員靜默以待,盯著場中,而劉長明低頭看著鏡頭,單手一揮。
開始聲響起,柳衣被兩個女警押著肩膀,一身微皺的黑色風衣隨著風鼓起,長髮蕩漾,臉色肅靜,眼神平靜,一步一步往警車走去。
張亦走到鏡頭前,按照劇本,攔在柳衣面前,目光複雜,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低聲說道,「我有個問題一直想知道。」
柳衣無視的看向另外一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張亦眸光一閃,自顧自的說起,「你殺林浩時,就沒猶豫,他跟了你五年。」
柳衣好像回神的轉頭看向張亦,嘴角輕啟,「林浩是誰。」
張亦一愣,空洞一笑,苦澀而臉扭曲,憤怒的指向平靜的柳衣,「你根本沒有心,那個被你拋屍東河的臥底,你忘了。」
柳衣目光閃了閃,淡淡一哼,「不記得,我殺的人太多。」
張亦目光緊盯著面無表情的柳衣,伸手就一個巴掌,聲音響亮。
四週一靜,劉長明眼睛瞪大,訕訕一笑,原來張亦在這裡等著呢,這一招,自己還不能說些什麼,就是苦了柳衣,白白受那一巴掌。
柳衣眼睛閃過一絲狡詐,被那巴掌打的偏頭而定,早有準備的咬破嘴裡暗藏的血袋,嘴角流出一絲血跡。
張亦心一突,不會真打出什麼事吧,但沒聽到喊停,打已經打了,只能壓下心中的想法,繼續往下,「這巴掌是你欠林浩的,他的確是臥底,但是,他卻愛你。」
柳衣忽而一愣,低下頭,聲音飄渺,「這不是理由。」
說完後,柳衣慢慢直立身體,一如以往的氣場,目光冷淡,「如果沒什麼要說的,我也該上路了。」
張亦目光直瞅著柳衣嘴邊的血,心忽上忽下,但台詞還是要說,「你走吧。」
一句後,耷拉下肩膀,對柳衣身邊的兩個女警擺了擺手,看著柳衣登上警車的身影,張亦聳立而久,目光帶著茫然而解脫。
「好,」劉長明站起,拍了拍手,「這條過了,柳衣不錯,那個張亦,你那巴掌也不錯,不過,下次別自己加戲。」
這話一出,四周工作人員低頭私語,剛才那一巴掌,可真實在,這張亦也忒記仇了吧。
張亦一聽,臉色一變,看到平靜從車上跳下來的柳衣,欲言又止。
柳衣單手抹去嘴角的血跡,抬了抬下巴,走到張亦面前,「欠你的,還了,以後兩清。」
擦肩而過,柳衣眼睛亮了亮,該,如果她想避開,張亦壓根碰不著,但欠別人的,總要還,但也不能讓張亦太痛快,雖然那巴掌有些實在,但比起自己那一腳,還是賺了吧。
張亦目光盯著柳衣走遠的身影,剛才那巴掌的確有些重吧,有絲絲悔意,餘光看向工作人員看過來的眼神。
張亦的手握緊,心下委屈起來,比起那一腳,他這巴掌算輕的吧,怎麼變成是自己不對了,這不合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