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荀修成了柳衣鄰居後,並沒有再說起交往的話音,而是保持鄰里間正常距離,除了每天和柳衣共同用餐,飯後閒聊兩句,其他時間沒再打擾柳衣。
其實在荀修看來,先種下種子,總有一天會發芽,所以不急。
柳衣心中自然也有她自己的想法,答應荀修考慮,自然會考慮,而在一切沒結果前,自己是自己,荀修是荀修,因為現在又多了一層鄰居關係,低頭不見抬頭見,倒讓柳衣遠離的心,漸漸鬆動下來,對荀修這個鄰居的好感在增加,相處起來也沒開始那般彆扭,說話聊天也放開許多。
說到底,柳衣也承認,自己就是個吃貨,在白吃的誘惑下,什麼都靠邊站,更何況現在正是省吃儉用的時候,荀修自己送上門,當然是有便宜就占,占完再說的原則。
這天吃完飯,海峰收拾碗筷,柳衣在旁乾瞪眼,因為以前也想幫忙,但被海峰一瞪,摸摸鼻子後,再也不主動沒事找事。
餐廳就剩下柳衣和荀修,柳衣正想拍拍屁股走人,看到荀修艱難的從椅子上往輪椅邊移動,想了想後,走上前,自然的一把抱起,輕輕放在輪椅上。
荀修嘴角翹起,乖乖的被柳衣安置好,抬頭說道,「出擊現在播放了,我這兩天也跟著看了些,你演的不錯。」
柳衣安置好荀修,抬頭一眼,比較詫異,「你也看了。」
這部劇剛播放沒幾天,柳衣這幾天準時准點觀看,畢竟是自己第一次演電視劇,心中還是有些期待的。
「嗯,聽說收視率比較高,都城電視剛播放沒幾天,其他電視台就開始和你們公司談了,你有沒有想過,這次一炮而紅,」荀修低聲而說,餘光看向柳衣的神情。
雖然知道柳衣不怎麼在乎演員事業,但每個人總抵抗不了那種誘惑,這次賀成林也沒想到,這部劇這麼受歡迎,收視率到達一個制高點,而演這部劇的人員,肯定會家喻戶曉,在清一色男人中的柳衣,就特別顯眼,報紙雜誌也開始挖出柳衣原來的經歷。
而提前知道的荀修,倒是用上點手段,把柳衣以前的經歷壓了下去,其實私心也不想讓別人知道柳衣和楊嶸的那段事情。
柳衣這幾天也知道錢文芳興奮無比,可真沒想到會如此,聽了荀修的話,也沒問他怎麼知道,雖然荀修沒提起和賀成林的關係,不過也沒在自己面前掩飾,讓柳衣感覺到,荀修對辛晨公司有一定的掌控力。
柳衣搖著頭,「說實話,我真沒想過,紅不紅,生活也就這樣,我的戲路其實早就注定了,有些角色演繹不了,就算紅了,也不可能真有什麼進步,只要保持現狀就行。」
柳衣因為和荀修經常閒聊幾句,倒也直接說出想法,或許在不知不覺中,下意識的承認荀修的存在。
荀修嘴角彎了彎,「你這樣想就好,演員的路很長,一時不代表一世,有高峰就有低谷,你的戲路固定,倒也是好事,有些不適合的角色就不需要去嘗試,只要保持下去,也是能走出一條路來的。」
柳衣聽著認真分析中的荀修,聳了聳肩膀,「你倒是和錢文芳說的差不多了,不過,她的期望更高些。」
兩人說話間,荀修的手機響起,柳衣一見,不好打擾,「我先回去了。」
荀修看著手機來電,心一頓,抬頭對柳衣說道,「先別走,等我接完電話我還有事和你說。」
柳衣想了想,點了個頭,往沙發一坐,心有疑惑,因為平時也只是閒聊,這般正兒八經的交代還真沒有過。
荀修低聲幾句說完後,臉色一肅,然後嘴角微微翹起,放下電話後,看了眼對面的安靜等待的柳衣,心有些愉悅,說到底,為了讓柳衣走進自己的生活裡,荀修真是什麼手段都使上了。
而現在,能兩人安靜相處,這是荀修怎麼也沒想過的,現在倒覺得搬到柳衣隔壁是自己做過最好的事,雖然不方便,但只要呆在柳衣身邊,這點算不得什麼。
「其實我就想問問後來唐禮沒再找過你麻煩,」荀修開口說道。
柳衣一愣,搖了搖頭,「沒有,你不是最清楚嗎,我只要出門,海誠還是跟著我的。」
「他跟著你,是保護你,其他的,我可沒讓他做,」荀修淡淡一笑,解釋的說道。
柳衣深深看了眼,說到底也是好意,沒再揪住海誠的事說些什麼,而是問道,「你問我這事,是不是唐禮有什麼動靜了。」
「你倒是聰明,唐家現在已經支撐不下去了,以後你也可以放心了,」荀修看向柳衣,低聲一句。
柳衣一愣,因為上次被暗算,所以從來沒把唐禮和秦雲的事拋開,一直讓虎哥和海誠探聽消息,有些情況也瞭解,但真沒想到這麼快,目光探究的看了眼荀修,「你動的手。」
荀修從沒在柳衣面前遮掩過,點了個頭,「我本來就和他有些舊事,不是你的原因。」
柳衣一聽,「他現在。」
荀修攤了攤手,「在他老情人那邊躲著吧。」
柳衣心中盤算,看了眼荀修平靜的目光,機會就在眼前,痛打落水狗,趁火打劫這事,柳衣最會抓住機會了,當下就站起,「我先回去了。」
荀修沒再說什麼,不過,柳衣沒走兩步,停下腳步,轉頭看了眼荀修,「你和唐家到底怎麼回事我不想知道,不過,先等我和他們算完帳你再動手吧,謝謝你提供消息,海誠那邊,既然已經沒事了,讓他別跟著我了。」
荀修低聲一笑,他會告訴柳衣,當然也是給柳衣機會,憑著柳衣的身手,倒不會多擔心,不過,不讓海誠跟著,荀修還是不放心,「這次後,我會讓海誠回去的。」
柳衣抬頭看了過去,荀修也許真和唐禮有仇,但如果不是荀修對付唐禮,柳衣也只會硬碰硬去找唐禮麻煩,最後結果還真不好說,而現在這樣的情況,柳衣倒是無所顧忌了。
妥協的點了個頭,「這次算我欠你的。」
柳衣一回到家,就聯繫起那位虎哥,那位虎哥其實很鬱悶,本來混的好好的,因為找柳衣麻煩,被人一鍋端,還被柳衣拍下經典的男男鏡頭,敲詐走那麼多錢,心底當然帶著怨恨,但又不得不聽柳衣吩咐,只是消極怠工而已。
而隨著唐家漸漸開始混亂,生意被打擊,地盤被搶,越發顯現落魄,讓虎哥心底有些盤算,對柳衣的吩咐不像開始那般牴觸,直到最近,除了自己手中的小酒吧沒波及,唐家其他產業不是被關門就是被停業,讓虎哥更加警惕起來。
柳衣這個時間的一個電話,明裡暗裡的話,讓虎哥腦袋無比清晰起來,唐家的確不是以前的唐家了,而知道情況的柳衣,在虎哥眼裡越發神秘起來,當下把知道不知道的全部說出來,早就忘了自己被柳衣握著的把柄,一聲一個大姐叫的親熱起來,恨不得斷髮明志,讓咱跟著你混吧。
柳衣一聽,滿頭黑線,以前推三阻四的傢伙,怎麼態度巨變,但也沒放在心上,拿著這虎哥的把柄,只是為了有危險時多個線索,上次無聲無息的被人動手,柳衣早就對這傢伙失望透頂了,例行問問情況,也只是瞭解一二,現在來這一出,倒讓柳衣哆嗦了一下。
知道該知道的,柳衣也沒管那邊哭著要跟自己混的虎哥,掛上電話後,直接打了個電話給海誠,從回到都城後,柳衣沒怎麼出門,所以海誠基本專注唐禮那邊的情況,沒在自己身邊晃蕩。
海誠接到電話的時候,正窩在自己二哥辦公室裡,探聽情況,那邊二哥剛和荀少匯報過,自己這邊柳衣便打來電話,一個激靈,連忙衝出辦公室,躲著角落裡和柳衣低聲說起。
時機有了,消息有了,柳衣忍了這麼久,這口氣當然得出,唐禮秦雲湊一起,正好一鍋端,也省的柳衣跑兩趟了。
夜黑風高,正是打劫時,柳衣瞄了眼隔壁在書房看書的荀修,和躲著自己家門外牆角的海峰,嘴角抽了抽,也沒管那麼多。
一身黑衣,拎著包就往外走去,走出小區大門,看著停靠在路邊車旁揮手的海誠,無語望天,咱這是偷偷摸摸上門,你這動靜也太大了吧。
柳衣剛出發,這邊荀修抬頭瞄了眼敲門而入的海峰,低聲一句,「出門了。」
「剛走,海誠已經在門口等著了,」海峰如實報告,對自己家弟弟有些鬱悶。
聽海生說過幾次,自己家弟弟開始掉錢眼裡,自己也沒當回事,現在這麼大的事,竟然誰也不說一聲,就跟著柳衣那丫頭出門,果然是近墨者黑啊,不管怎麼樣,這事結束,立馬要隔絕這兩個人,有了一個讓自己胃疼的女主人,再來一個讓自己胃疼的弟弟,海峰實在吃不消啊。
「讓監視唐禮的人先撤了,」荀修低聲一句。
海峰欲言又止,「荀少,不安全吧。」
荀修搖了搖頭,往後一靠,手指輕叩桌面,「上次他們兩個能搞定那個動手的人,這次一樣能搞定,你關心則亂,我總覺得柳衣的第六感驚人,我剛到這裡,她就能發現,而海誠第一次跟著她,她也能發現,你還是先讓那些人撤了,等他們兩個出來,再去收拾。」
「是,」海峰點頭回道,然後轉身往外走去。
荀修嘴角彎了彎,總要讓那丫頭出夠氣再說,沒下手直接處理唐禮和秦雲,也是這個原因,什麼事,也比不上自己動手來的好,就如自己報復一樣,所以說,果然自己和柳衣是一類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