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出得石室,又向西而行,在甬道中曲曲折折的行出十數丈,迎面竟撞上一處石壁,原來這竟是一條死路。莫聲谷心中詫異便想宋青書望去,卻見宋青書一邊摸著石壁一邊皺著眉輕聲言道:「按地圖所示,應該是在這個方向……火雷噬嗑,恩威並施,寬嚴結合,剛柔相濟。莫非,還有機括?」
莫聲谷見宋青書在石壁上到處摸索,當下也走了上來,跟著他一起找機括。不一會,便在這凹凹凸凸的石壁上摸到一處凹陷,莫聲谷生性魯莽,竟未及細想便本能地用力一按。頓時腳下沙塵四起,一陣地動山搖。
「七叔,退後!」宋青書高喊一聲,當下拉著莫聲谷縱身閃出數丈之外。
只見那石壁下的甬道逐漸下陷,露出一條丈餘深的地道,而自地道之中則慢慢升起了七具弩弓,每具弩弓上都架上了十枝鐵箭,箭頭散發著幽幽藍光,顯然是淬了毒。弩弓無人控弦本無法發動,可這七具弩弓的後方卻都站著一具銅人。那七具銅人雖說個子矮小但製作地極為精美,此時七人齊齊地望向莫聲谷與宋青書二人,竟無由地給人一種詭異之感。正在此時,那固定著的七具銅人同時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吱呀」聲,一同向面前的弓弦倒下。有銅人勾動弓弦,七十枝鐵箭同時離弦鋪天蓋地地向他們飛來。
這一回,用不著宋青書再做提醒,莫聲谷急忙拉著宋青書又疾退數丈。哪知這弩弓雖小,勁力卻是十足,射程極遠。眼見兩人已退到另一面石壁前退無可退,莫聲谷忽然高喝一聲,解下外袍以內力灌注,將其當做一根長棍舞地密不透風,將那些射來的鐵箭如數打飛了出去。只是這麼做極耗內力,而這機括啟動之後卻也不知還有多少後招。
七十枝鐵箭射盡,那七具弩弓很快退了回去,地底竟又升出另外七具架滿鐵箭的弩弓。莫聲谷面色一凝,上前一步將宋青書完全擋在了身後。第二輪的七十枝鐵箭又向他們射來。
「火雷噬嗑,上震下離,陰陽相交。噬嗑……」箭如雨下,宋青書卻恍若未覺,只在莫聲谷身後喃喃自語埋頭苦思。
「青書,快些!」眼見地道中第三次升起的不再是弩弓而是投石機,莫聲谷終是忍不住催促了一句。
莫聲谷話音剛落,宋青書已然想明白,當下高聲道:「七叔,快將方纔碰到的機括打碎!」
莫聲谷當下拾起掉落於地的一枝鐵箭向石壁投去。莫聲谷膂力雄奇又精於暗器之技,這一箭投出竟牢牢地插在了那處機括上,將那處石壁震地四分五裂。七具投石機終於不再發動。
險死還生,兩人齊齊吁了口氣。這一回,莫聲谷可再不敢擅自行動了,只扭頭望住宋青書。
「七叔,跟著我。」宋青書當下運起梯雲縱輕功,按五行八卦所設方位,幾個起落回到了那處石壁前。再一碰那處石壁,原本紋絲不動的石壁此時竟從上下左右四角抖落不少塵土。宋青書提起內息,運勁雙臂,在石壁上用力一推,那石壁微微搖了一下,毫無動靜;再一推,還是毫無動靜。宋青書自知內息薄弱不禁氣餒,認命道:「七叔,你來試試。」
莫聲谷走上前,猛吸一口真氣,單臂抵住石壁用力一推,石壁緩緩退後,原來那是一堵極厚極重的大石門,石門之後便是一條緩緩向下延伸的石階。
兩人沿著石階走下去,下面竟又是一處石室,且比之剛才發現骸骨的那間石室竟又大了數倍。而地面上陷落的地道也是通向此處,在這地道之中竟還排著三排投石機,最後兩排卻是只需投擲便會爆炸雷火彈。莫聲谷四下張望了一番石室中存放的各類木箱木桶,困惑地道:「這般嚴陣以待,究竟是什麼寶物?」
莫聲谷的話未說完,宋青書已手腳麻利地推開了其中幾個木箱和木桶,木箱中放著的是黃金珠寶,木桶中存放的則是火藥。「這,這……」饒是宋青書常年行商,過手銀錢無數,此時也被這成箱成箱的黃金晃花了眼。這些存放黃金的木箱每一個都有一尺見方,而這間石室內這般大小的木箱至少有五十個。他又打開另一個好比女人用的首飾盒那般大小的木盒,裡面放著的是足有鴿子蛋那麼大的珍珠。他忍不住拿起一顆仔細端詳,感慨地道:「這般品相的金珠,圓潤通透,我行商這麼多年都沒見過!這明教、這明教……」
莫聲谷見他們二人歷盡艱險找到的不但不是出路,反而明教藏寶之地,哪裡還不明白這定是師侄一開始打的便是尋寶的主意?此時見宋青書被這些財寶迷了心竅,他當即沉下臉來。「青書!」
宋青書猛然一驚,小心翼翼地將那枚金珠放回木盒中,義正詞嚴地道:「這明教空守財寶卻不知扶危濟困,可笑!可笑!」說著,他上前一步,拔出長劍在石壁上寫下幾行字。
「不恤百姓重珠玉、不積仁德藏器械。如此明教這般見識,敢言驅除韃虜恢復漢室?徒增笑柄耳!武當莫聲谷、宋青書。」
「走吧!」莫聲谷歎著氣道,對他的所為不置可否。
「是,七叔。」宋青書恭恭敬敬地言道,跟著莫聲谷一齊向石室外走去。
兩人才行得幾步,莫聲谷忽然轉身強摁住宋青書的手腳,自他懷中掏出那只放著珍珠的木盒,隨手扔回石室中。哪知這些財寶也不知在這間石室中藏了多久,連木盒都已腐朽不堪,被莫聲谷這麼大力一扔,頓時四分五裂,價值連城的珍珠滾了一地。
「七叔!」宋青書一聲哀嚎,扭頭就要去拾。「這是錢啊!這能救多少人啊!七叔……」
「不問自取是為賊也!快走!」莫聲谷卻置之不理,出手點住宋青書的穴道,以一招「橫掃千軍」掃翻了他,提著他的腿,像拖死屍一般將他倒拖了出去。
出得明教藏寶的石室,宋青書眼見莫聲谷怒氣勃發,再不敢出新花樣,老老實實地指明了兩個方向。再往西行莫約一盞茶的時間便是明教光明頂總壇所在,若是往東而行則是另一處出口。
不等莫聲谷拿定主意,從西面的甬道內忽然傳來一陣猶如夜梟嘶鳴般的桀桀怪笑,只聽得有一個蒼老詭異的聲音高聲言道:「出奇制勝,兵不厭詐,那是自古已然。我圓真一人,打倒明教七大高手,難道你們輸得還不服氣麼?」
莫聲谷與宋青書互視一眼,默契十足地循著圓真的聲音傳來的方向向西而行。兩人一路又行地十餘丈,遙遙看到一處極為寬敞的大廳在望,只是廳內一片漆黑,明教左使楊逍、青翼蝠王韋一笑、明教五散人,連同方才誇口一人打倒明教七大高手的圓真都盤膝坐在地上,似是受了極重的內傷正在調息。只聽說不得道:「只因本教素來和朝廷官府作對,朝廷便說我們是『魔教』,嚴加禁止。我們為了活命,行事不免隱秘詭怪,以避官府的耳目。正大門派和本教積怨成仇,更是勢成水火。當然,本教教眾之中,也不免偶有不自檢點、為非作歹之徒,仗著武功了得,濫殺無辜者有之,奸//淫//擄//掠者有之,於是本教聲譽便如江河之日下了……」
莫聲谷聽了說不得這番話也不由微微一歎,明教有心起事趕走蒙古韃子原是與武林正道一條心,哪知他們各個說一套做一套,犯下諸多惡行又將武林正道得罪個遍。有今日六大派圍攻光明頂之事,雖說有朝廷中人從中作梗,明教自身也是其身不正咎由自取。
楊逍卻聽不得說不得這般冷嘲熱諷,突然冷冷插口道:「說不得,你是說我麼?」
說不得道:「我的名字叫做『說不得』,凡是說不得之事,我是不說的。各人做事,各人自己明白,這叫做啞子吃餛飩,肚裡有數。」
楊逍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莫聲谷因紀曉芙之故深恨楊逍無恥,此時見他被說不得噎地說不出話來只覺心頭快意,不由輕哼一聲。
宋青書卻是心頭一動,低下頭暗道:若是紀曉芙當真不從,怎會為楊逍生下女兒?這「奸//淫//擄//掠」,只怕是願打願挨。紀曉芙死地乾脆,楊逍卻是背負罵名一生孤苦。
明教中人再聊地幾句,圓真已然搶得先手調息完畢,站起身來。明教七人見狀固然是滿臉驚駭,便是躲在暗處的莫聲谷與宋青書也是一臉無奈。死到臨頭,你們這些明教中人不忙著調息搶先,聊什麼陳年舊事啊?明教高手都這般顛三倒四,也難怪這麼些年來能為了一個教主位將大好基業都毀損泰半。
眼見圓真正要痛下殺手,宋青書不禁暗道糟糕。莫非這一世,這明教當真毀於圓真之手?這明教高手雖說為惡可卻矢志驅除韃虜,圓真雖說名門正派卻又投靠了元人,到底救不救?
莫聲谷與宋青書還未拿定主意,周顛竟忽然顛顛倒倒地糾纏起明教密道的事來。只聽得他高聲大罵:「放你十八代祖宗的累世狗//屁!這密道是光明頂的大秘密,是本教的莊嚴聖境。楊左使雖是光明使者,韋大哥是護教法王,也從來沒有走過,自來只有教主一人,才可行此密道。陽教主怎會帶你一個外人行此密道?」
縱是生性粗豪如莫聲谷,亦知周顛這般糾纏密道之事全是為了拖延時間,哪知那圓真此時竟如鬼摸頭一般,面色惆悵地交代起他二十五年前的舊情來。
聽圓真自曝自己便是謝遜尋找多年的「混元霹靂手」成昆,宋青書早在上一世時便已知其身份,並不意外,卻是莫聲谷與楊逍等人俱是驚訝莫名。而最為激動的卻是另有其人,原本放在大廳一角的一隻大布袋裡此時竟忽而傳來幾聲高高低低的呻//吟。聽到這幾聲呻//吟,宋青書才真正駭然,此時大廳內漆黑一片,廳內有多少人,他原是憑著眾人的呼吸和上一世的記憶作判斷。若不是那個大布袋中發出呻//吟,他絕料不到袋中竟還藏了一人。此人的呼吸聲可躲過他的雙耳,足見內功深厚是絕頂高手!
周顛不耐煩聽人呻//吟叫苦,當即喝道:「小兄弟,大家命在頃刻,誰都苦楚難當,是好漢子便莫示弱出聲。」
周顛話音剛落,那布袋中便傳來一聲:「是!」
宋青書聽了這一聲「是」便鬆了口氣,原來張無忌也到了,看來這圓真今日是無論如何都殺不了明教的幾位高手了。想通此節,他乾脆拉著莫聲谷一起盤膝坐了下來,聽圓真大師講以前的故事。
聽圓真說完他與師妹過去的情//事,他送給陽頂天的綠頭巾,聽他歎息著道:「我得到了師妹的心,卻始終得不到她的人。」明教眾人固然是怒氣填胸破口大罵,宋青書亦是一臉地疑惑,隔了一會,他不禁悄聲對莫聲谷言道:「七叔,你覺不覺得這圓真的說法有古怪?……他的師妹陽夫人,當真是自盡而亡?」
莫聲谷想起在石室裡見到的那具女人骸骨,亦是一驚,不由豁然而立,失聲道:「莫非……」
莫聲谷一時失言,已被圓真察覺了動靜,當即高喝一聲:「什麼人?」見沒有回應,他又厲聲喝罵了一句,「藏頭露尾,算什麼好漢?」他內功深厚,這一聲喝來石壁同做回音,整間大廳都被震地隆隆作響。
片刻後,寂靜無聲的大廳內又傳來第十人的聲響,只聽得那人似笑非笑地言道:「縱然藏頭露尾,也總好過勾//引人//妻,不知楊左使以為然否?」
此言一出,圓真與楊逍俱是一臉怒色,卻是周顛怔愣片刻猛然間大笑起來,連聲喝彩:「說得好,說得妙!說得呱呱叫!」
圓真見自甬道內走出來竟是武當派的宋青書,不由一驚,卻又迅速鎮定了下來,雙目死死地盯著宋青書沉聲道:「宋青書,你找死嗎?」
韋一笑見宋青書出現也是一臉驚訝,失聲道:「臭小子,我請你來你不來,現在又跑來做什麼?」
宋青書瞥了一眼那個悄無聲息的大布袋,笑道:「韋蝠王請我來是為了要挾我爹爹、要挾我武當派,在下豈能從命?現在跑來卻原是應少林派空聞禪師之命追蹤圓真大師!」說完,他也不管圓真是何臉色,只滿臉誠摯地向楊逍言道,「楊左使,縱然你們明教的密道是莊嚴聖境,平日裡也該著人把守時常巡視才是。被幾個外人像是走自家後院這般來去自如,你們明教還有什麼臉面?還有你們那狗//屁不通的規矩,也該改改了!貴教陽教主和夫人的骸骨都堆在密道中快與黃土同朽了,可憐你們陽教主一世英名頂天立地,死後非但不能入土為安,竟連被人冤枉戴了綠頭巾,你們也不能為其昭雪,當真枉稱明教信徒!」
楊逍聽宋青書這般非議他們明教規矩,便是心中生怒,可若要呵斥又覺他字字中肯,說的全是實情,竟連半句也反駁不得。
周顛一聽陽頂天與夫人的骸骨至今仍在密道不曾入土,這般淒慘,不禁放聲哭嚎:「陽教主!周顛對不起你啊!五散人對不起你啊!什麼狗屁四大法王、狗屁左右使,連為你收屍都辦不到啊,對不起你啊!」若不是內息未復,他直想扇自己幾個大耳光,再給在場的明教弟兄每人來幾個大耳光。
宋青書一人說話,廳中幾人聽來卻是各有重點,只聽得圓真厲聲喝道:「宋青書,你說什麼我冤枉陽頂天?空聞方丈怎會找你這個外人追蹤我?他又為何派人追蹤我?簡直一派胡言!」
「在下是不是一派胡言,圓真大師稍安勿躁,聽在下說完不就清楚了?」宋青書表面故作輕鬆,滿臉微笑地望著圓真,腳下卻是又向那個大布袋移動了幾步。「就從圓真大師與你師妹,還有陽教主這段情//事說起,如何?」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條白絹展開道,「謝圓真大師引路,在下卻是在明教密道中發現了陽教主的遺書。『夫人妝次:夫人自歸陽門,日夕鬱鬱。余粗鄙寡德,無足為歡,甚可歉疚,茲當永別,唯夫人諒之。』」這條白絹原是宋青書用來包紮被青翼蝠王抓傷的傷處所用,然而他過目不忘,竟是將陽頂天的遺書如數背誦了下來。這大廳中漆黑一片,圓真等人見他對著一幅空白的白絹背誦陽頂天的遺書,流暢地好似當真在讀一般,竟也不疑有他。
宋青書很快就背完了遺書全文,將那白絹一合,柔聲道:「在下讀完這封遺書,心中便有兩個疑惑。這第一,『悉成昆之事』卻不知是何事?如今聽聞圓真大師與師妹之間的一段情//事,這『悉成昆之事』亦可勉強說通。只是,若再結合這遺書下文來看,可就無論如何都說不通了!」
此時圓真的面色已是一陣青一陣白,楊逍也是一臉地若有所思。唯有周顛懵懵懂懂,他性子又急躁,當下喝道:「你這小子!說話說一半留一半,好不乾脆!屎都到屁//門上了,還不快說!」
周顛這般無禮,宋青書也不跟他計較,只續道:「按陽教主遺書所言,他是因練功走火入魔而死,臨死前卻還想料理了你這個給他戴綠頭巾的大仇人。可他選定的為他善後之人,卻偏偏是陽夫人。你我都明白,女人若不是心向著你,便是要她不害你都難,何況為你害情郎?這般安排,不通!不通!至於在下的第二個疑惑,卻是因陽夫人的骸骨所起。陽夫人的死狀的確是右手抓著匕首插//進自己的胸口,從表面看來的確是自殺無疑。只是在下卻發覺,陽夫人的右手大拇指竟是靠向自己的胸口一側,試問這天下間有幾人自盡,會是以正手持匕首再反手插//進自己胸口?這般死狀,與其說是自盡,不如說是為人所害!」
「可是,當在下想起空聞禪師托付在下追蹤大師的緣由,想起見到大師在光明頂外以大禮參拜一個蒙古少年,再聽聞大師說起與師妹的情//事,這個中原委我便一清二楚了!成昆,你當年的確與你師妹兩情相悅,你師妹也的確是背棄了你嫁給了陽教主。只是這陽教主頂天立地英雄了得,你師妹很快就已傾心愛慕於他,早將你拋諸腦後!你心中不忿,想報仇,陽頂天的武功遠在你之上,明教又勢大,你萬般無奈,只得投靠了朝廷。不意這件事又被陽教主夫婦知道了,陽頂天深知你居心叵測又是他選定的代掌門謝遜的師父,唯恐你在他死後陰謀顛覆明教,便要出手殺了你。只是萬萬料想不到,他因練功走火入魔,不但沒能殺死你,反而死在你的手上,便是連夫人也是為你所害!是也不是?所以,這些年來你出入明教密道多次卻不敢去看一眼你師妹的骸骨,任由她腐朽也不將她入土。因為是你害了她,你不敢面對她,是也不是?」
宋青書越說越快,聲色俱厲,圓真卻是面色慘白啞口無聲,他踉蹌著連退幾步,一下坐倒在廳中一張座椅內。回想起那一晚師妹將他騙至明教密道,與陽頂天生死相搏的險惡;回想起他以一招「天旋地轉」將師妹手中匕首刺入她胸口,她望著自己時那雙怨毒的雙眼;回想起她臨死前連聲叫著:「為韃子賣命!漢//奸!走狗!」他的身上頓時沁出了成身冷汗,片刻後,他又嘿嘿哈哈地大笑出聲,裝若瘋狂地嘶聲道:「全該死!全都該死!陽頂天、師妹、還有我那好徒兒謝遜!給自己師父的大仇人賣命效忠,全都該死!還有你!」他猛然起身,雙掌齊出宋青書奔襲而來,要將他斃於掌下。
「青書!」一直聽宋青書安排躲在暗處的莫聲谷此時再也按捺不住,提著劍便衝了出來。
宋青書自知絕不是圓真的對手,哪裡敢接這一掌?轉身便逃至那大布袋之後,那布袋在黑暗之中漸漸膨脹開來,眾人只管專心聽宋青書與圓真對質,竟俱不曾發覺。直至宋青書藏身其後,這才注意到這布袋已然漲大成一個大圓球。
此時,張無忌身在袋中正撞上水火求濟、龍虎交會的大關頭,體內的九陽真氣已脹到即將爆裂,在袋中感知到有一股極強的勁風襲來,便本能地雙掌豎起擊出,發力回擊。只聽得「砰」地一聲大響,猶似晴天打了個霹靂,布片四下紛飛,說不得的乾坤一氣袋已被張無忌的九陽真氣脹破,炸成了碎片。圓真、宋青書、楊逍等人都覺一股炙熱之極的氣流衝向身來,只見一名劍眉星目器宇軒昂的少年站在圓真面前,沉著臉恨聲道:「為了自己的一點私怨,害我義父終生!成昆,拿命來!」
圓真與張無忌對得一掌已是氣血翻湧,他知道眼前情勢不利,脫身保命要緊,當即奪路而逃。
張無忌心中深恨他害自己的義父一生瘋癲孤苦,又因他詭計得罪了整個武林,終生不得履足故土一步,不由叫道:「成昆,你這大惡賊,留下
【小劇場】
七叔:我一直以為我家青書算得上是熊孩子中的鬥戰聖熊了,沒想到熊大人才是真的熊!這明教上下敢不敢出來一個靠譜的?敢不敢?
青書:剛剛是誰觸動機關,差點讓我們倆都被射成刺蝟的?
七叔:要不是因為你非要找明教的財寶,會出事嗎?
青書:…………
導演:明教下一任教主一定靠譜!非常靠譜!O(∩_∩)O~
另附原著陽頂天遺書一封:
夫人妝次:夫人自歸陽門,日夕鬱鬱。余粗鄙寡德,無足為歡,甚可歉疚,茲當永別,唯夫人諒之。三十二代衣教主遺命,令余練成乾坤大挪移神功後,率眾前赴波斯總教,設法迎回聖火令。本教雖發源於波斯,然在中華生根,開枝散葉,已數百年於茲。今韃子佔我中土,本教誓與周旋到底,決不可遵波斯總教無理命令,而奉蒙古元人為主。聖火令若重入我手,我中華明教即可與波斯總教分庭抗禮也。
今余神功第四層初成,即悉成昆之事,血氣翻湧不能自制,真力將散,行當大歸。天也命也,復何如耶?
今余命在旦夕,有負衣教主重托,實為本教罪人,盼夫人持余親筆遺書,召聚左右光明使者、四大護教法王、五行旗使、五散人,頒余遺命曰:『不論何人重獲聖火令者,為本教第三十四代教主。不服者殺無赦。令謝遜暫攝副教主之位,處分本教重務。
乾坤大挪移心法暫由謝遜接掌,日後轉奉新教主。光大我教,驅除胡虜,行善去惡,持正除奸,令我明尊聖火普惠天下世人,新教主其勉之。
余將以身上殘存功力,掩石門而和成昆共處。夫人可依秘道全圖脫困。當世無第二人有乾坤大挪移之功,即無第二人能推動此『無妄』位石門,待後世豪傑練成,余及成昆骸骨朽矣。頂天謹白。
餘名頂天,然於世無功,於教無勳,傷夫人之心,繼恨而沒,狂言頂天立地,誠可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