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蘇清玉洗完澡躺到床上之後,就被許泯塵拉到了懷裡,她僵了一下,仰頭看著他,他沉沉的視線落下來,接下來要做什麼,不言而喻。
其實自打從杭州回來之後,他們就一直沒有過太親密的肢體接觸,雖然還是睡在一起,有時候會抱著彼此,但沒有更進一步了。
而在去杭州之前,他們因為那些繁雜事,也沒心情做什麼,想想也算是有不少時間了。
蘇清玉忽然變得有點臉紅,莫名其妙的,明明不是第一次和他做了。
看著他越來越近的英俊臉龐,她腦子裡跟開了彈幕一樣,不斷地閃過「這樣的男人居然是我的」、「怎麼能這麼帥」、「這大長腿太美了什麼人受得了」之類的話,心裡頭又慌又麻,恨不得跳上來竄出房頂,但她知道不能,她可不想錯過接下來的事。
說起來,現在和他親密,感覺也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他似乎也有了轉變。
以前他們頻率很穩定地做,看上去沒什麼問題,但每次做,許泯塵都好像只是在發洩,又或者只是在完成任務一樣,他們彷彿老夫老妻一般,規規矩矩,缺少激情。
現在和那時候一點都不一樣了。
他的肌膚貼著她的,即便已經入秋,此刻他們的彼此的身體卻都十分火熱,蘇清玉幾乎忘記了呼吸,差一點窒息在他身下,而她的身體也非常給面子,很快就軟得一塌糊塗,任由他如何折騰,都只能給出刺激的反應,儘可能地招架著。
有一個成語叫,水、乳、交、融……他們現在的狀態,大概就是這樣的吧。
蘇清玉這次可以清清楚楚感受到,他這場親密無間裡,也是投入,並且有享受到的。
第二天是週末。
不用去公司面對那些煩心事,蘇清玉的情緒好了一些。
早上她睡了個懶覺,昨晚折騰得很晚,身體又累,精神好不容易鬆懈下來,這一覺醒來就已經是第二天十點多了。
在被子裡伸了懶腰,手臂搭在身邊,涼的,沒人,許泯塵應該已經起來一段時間了。
蘇清玉揉了揉眼睛,慢慢坐起來靠在床頭,掃了一眼桌子上的時鍾,噌的一下子下了床。
「居然都十點了。」她念叨了一句就開門去洗漱,當時腦子還不是很清醒,等洗漱完了徹底醒了,出門就發現許泯塵不在家。
這兩天他好心總是不怎麼在家,是出去有什麼工作嗎?
這樣想著,蘇清玉來到了客廳的桌子邊,在上面看見了他留下的字條。
便利貼是她買的,用來提醒他什麼時間該做什麼,因為他老是忘記。
不過也不能說是忘記,只能說是那時候他根本沒把那些事放在心上,對於不在意的事,沒有記憶力也是正常的,而關於他的專業,他又好像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字條上寫著他出門辦點事,已經吃過藥,這是怕她擔心,雖然只是短短的字條,蘇清玉還是看得忍不住笑了,摸摸自己的腦袋,挺慚愧的,怎麼越來越朝花痴的方向發展呢?呃,好像一開始她就是花痴了,即便自己不願意承認,在別人眼裡也肯定是那樣。
放下手裡的字條,蘇清玉坐下來想了想,下午還得去夏家給夏妍做家教,不行的話,她想推掉這份工作,和夏沐澤徹底斷絕任何聯繫,前提是,公司那件事得到圓滿解決。
目前,她還想不出什麼理由來解釋自己的清白,想到陳董事咄咄逼人的態度和可能會惹上的幾千萬的官司,蘇清玉就頭疼得不行。
如果不是這件事,說不定她現在已經瀟瀟灑灑地辭職,順便辭掉家教工作了。許泯塵現在也會做點事,賺來的錢已經足夠支撐家裡的吃穿用度,再加上她賺的,他們可以過得很好。
這件事突然發生,直接打亂了蘇清玉的一切規劃,她到底該怎麼辦。
在蘇清玉苦惱這些事的時候,許泯塵已經站在了艾博集團大廈的門口,來來往往的人看見他,很多都駐足圍觀,表情各異,他卻好像什麼都瞧不見一樣,目不斜視地走進去,和他們一起等電梯。
在他出現的一瞬間,總裁辦公室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保安把這個消息上報給了秘書,秘書直接打到總裁辦公室,安紅接起電話,聽見秘書快速說:「安總,下面的人說許總……不,是許先生,許先生來了。」
安紅驚詫道:「什麼?許先生?你是說許泯塵?」
秘書趕忙道:「對,已經上了電梯,可能一會就要到您這一層了,你要見嗎?」
安紅毫不猶豫道:「當然要見!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扯過電話直接掛斷了,於然站在辦公桌另一邊蹙眉道:「你說什麼?許泯塵來了?」
安紅斜睨著他說:「怎麼了,做了對不起兄弟的事,現在他突然回來了,你心虛了?」
於然別開頭沉默了幾秒才說:「沒有的事,只是好奇他忽然上門做什麼。」
安紅照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容貌說:「見到不就清楚了。」
於然有些著急地說:「我不見他,要見你自己見。」
安紅不屑地笑了笑:「說到底還是心虛啊,你勾引我的時候可不是這副面孔,竄著我背地裡算計他的時候,也不是這樣的面孔呢。」
於然冷著臉說:「道不同不相為謀,如果我不先出手,那麼我就會成為最大的輸家,既然非要有一個失敗,我還是選擇讓別人失敗。」
安紅挑眉道:「你這個態度我還是蠻欣賞的,你既然都做了還怕什麼?你要是不敢見他,我自己見好了,你現在可以走了。」
於然盯著她看了半晌,見她毫不避諱她的欣喜,他緊著拳,心思百轉千回,但最後還是在快要來不及的時候匆匆走掉了。
許泯塵到達他記憶裡無比熟悉的那個樓層的時候,電梯門一開就瞧見了安紅。
她還是老樣子,他們是同歲,但她看上去依舊很年輕,十分漂亮,驚艷,與記憶中的完全重合,一直都是那樣,倒是沒什麼新意了。
「你會來,我真的很驚訝。」她伸出手想拉住許泯塵的手腕,就像他們過去許多次牽手那樣,但毫無疑問地失敗了。
在她即將觸碰到他的失敗,他繞開了她,走出了電梯。
安紅看著空蕩蕩的手,不可否認那一刻她有點受傷,但多年來的女強人形象讓她習慣了不在人前暴露自己的脆弱,即便那個人是許泯塵。
「好,不牽手也可以。」她轉過身跟在他身邊,「你想通了嗎?只要你想通了,隨時都可以回來,董事會那邊我會和於然一起解決掉。」她笑著道,「看看這裡,幾個月沒來的,會有點陌生嗎?肯定不會吧,這是你一手設計的辦公環境,當時我們倆熬了好幾個晚上,雖然做出來和圖紙上的不太一樣,但還算能看。」
秘書齊齊整整地站在辦公室門口畢恭畢敬地看著原來的董事長和副總一起走過來,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許泯塵,好在安紅也沒為難她們,不等她們開口就直接吩咐道:「去準備咖啡,許總的習慣沒忘吧。」
秘書立刻應是,心裡想著,看來雖然明面上許總似乎是落魄了,不再屬於公司,但只要他願意,還是隨時可以回來的啊。
許泯塵瞥了一眼那些女秘書,有兩個面生,應該是後招的,不用想也知道於然肯定不能全心全意不顧忌地用著他過去的心腹,換掉一些人在所難免。
「你不用那麼麻煩。」走進辦公室,許泯塵看著這個他曾經工作過很多年,熟悉得閉上眼都知道每一份文件放在哪裡的地方,面無表情道,「我今天來只是跟和你說件事。」
安紅關上門,好奇地看著他:「哦?你只是來跟我說一件事嗎?我還以為,除非你是想回到艾博,否則絕對不會再踏進這裡了呢。我記得,你走的時候跟我說,你這輩子要跟我說的所有話都在那天說完了。」
她強撐著,沒有露出任何傷心的神情,但握著門扶手的手還是緊了緊。
有的女人就是這樣,嘴上再硬,不肯承認或許當初的選擇是她錯,但夜深人靜獨處的時候,她心裡最清楚,最後的勝利到底屬於誰。
他的原則和她的執拗戰勝了他們感情,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