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衣物三兩下就被他拆解了去,凌凌亂亂地鋪纏著。
「陛……」她甫一仰頭開口,他的嘴唇就移至她頸間,熱燙的舌尖輕輕摩挲著她細嫩薄弱的喉頭,竟真如凶獸噬人般地令她心搐一下。
他眼底的火,手上的力道,唇齒肆洩而出的欲望,她全都感受的分明,亦是擋無可擋。
夜風撲簾而入,吹的她渾身一激,依稀可見候在車外的兩個小黃門。
她一下子有些清醒,想起這還在馬車中,更是在狄府後門之外,這……這怎能行!
於是她竭力扭過頭去,費力掙得一絲喘息的空間急促道:「陛下且等等。」然後又是急的抬手將他的身子用力朝後推去。
他卻巋然不動,眼底火苗一竄數倍,臉上全無隱忍之色,抬掌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又抽過她腰間系帶,利落地翻肘繞了幾下,便將她的雙手高高綁過頭頂。
一下子便將她制的再也推拒不得。
她有些驚愕,目光定格在他臉上,兩手下意識地掙了掙,卻發現他雖未傷到她,可她卻是無論如何也脫不了這犀帶的鉗制,當下大窘,才明白過來他是錯以為她不想要他碰。
可他今夜也太過霸道了些。
才想著要如何開口,他卻依然埋下頭去,開始毫無顧忌為所欲為地逡掠她的身子。
該碰哪裡,怎樣碰,力道又如何,他全都拿捏得恰到好處。
他是那麼了解她的一切,唇舌手指精准地欺上那每一處能令她顫抖的地方,將她一寸一寸地化作弱水春泥。
她節節敗退,再也顧不得推拒他的事情,這種被禁錮住無法抵抗的感覺是格外的刺激,忍不住多時就只能隨著他的撩撥而輕輕吟叫出聲。
他向來是喜歡聽她叫的,只消她一出聲,他的呼吸便愈發濁重,欲望便愈發亢然,下手更是愈發的不留余地。
她終是耐不住,雙眼水霧蒙蒙地看著他,扭動著手腕,低泣道:「陛下……」
可這低泣聲卻是格外柔媚撩人。
他輕一住手,打量著她的神色,知道她這是欲討他心軟,便故意將身子撐起些,一動不動地低眼望著她,不再碰她。
她身子半裸,衣裙碎緞不蔽春色,柔白的肌膚沾了汗粒,被車中暗淡的光線鍍了層灰金,兩手被官服犀帶綁著不能動,纖細的手臂微曲著,一頭長發散亂其間,再配上她此時那半是可憐半是惑人的神情,當真是仙人亦能被她活活勾出凡心來。
真真是誘人。
怎會有人不覺得她美?
平日裡的孟大人不過是她的一層皮囊,一旦剝去這層層官服,她又何亞於那些會嬌會媚會誘惑人的女子。
何況她還有旁的女子比不上的火熱和大膽,在魚水一事上與他堪稱琴瑟諧鳴,怎叫他能忍得住。
「陛下?」她見他不動,便又輕喚他一聲,繼續扭了扭手腕,以為他是終肯放過她。
他果然慢慢直起身子,可嘴角卻淡淡一勾,眼底情欲之火更加猖狂,伸手撩開袍子下擺,在腰間抽解了幾下,眉一挑,盯住她不放。
她一眼看見,臉瞬時漲得通紅,可又忘了可以閉眼,當下連呼吸都顧不得,手上掙扎得愈發猛,恨不能讓自己就地遁去。
以為他直身是為了鬆開她,誰知他卻是這麼……這麼赤裸裸地撩弄她!
堂堂英明天子,朝臣們眼中不苟言笑寡情少欲的皇上,誰能想到他私下裡對她竟是如此的囂張和肆無忌憚。
她只顧在腦中責難他這「無恥」的行徑,卻不想自己對著他又何嘗顧過「廉恥」二字。
但她又管不住自己的眼,挪不開目光。
以前雖也見過,可哪裡會像這次這般直通通的看個一清二楚。
雖知他英俊無雙,渾身上下都生得好看,可她卻不知他連那裡也生得這麼……這麼好看。
直叫她看得口干舌燥,連身子亦愈發軟了去。
她正在心中唾棄著自己,卻不防他突然欺身而下,暖熱的手掌摸上她光潔的小腿,一路而下,牽起她的足踝,逼迫她將身子打開來。
她悚然一驚。
欲躲,卻掙不開他的力道;想罵,卻不能僭越臣子本分。
看著他揚起斜眉兮兮的看進她腿間,她的臉已然紅得可以溢血,從不知在與他數次親密之後,竟還有事能夠令她感到羞窘。
他若打定主意折磨她,她斷然沒有還手的可能。
才知自己在他面前不過是滄海一粟,她過往的那些大膽行徑連她的冰山一角都比不上。
他看夠了,又伸指摸上去,輕淺挑弄她最敏感的一處,抬眼看向她,一開口,暗啞的聲音裡面也透著嘶嘶火苗:「以後無論何事,都不可再任意孤行、避我不見。」
她渾身都在輕輕抖搐。
這等曖昧的姿勢,這等纏綿的手段,叫她無論如何都禁受不住。
欲望疊加如層層潮起,洶湧無比地淹沒了她所有的神志,只知順著他的意願而點頭承應,只盼他能就此放過自己。
他見她應允,眉間便舒緩了些,手勁一松而放開了她。
她欲曲腿收合,可卻依舊比不上他快,還來不及喘口氣便被他挺腰撞了進來,不由又是驚吟半聲。
後半聲卡在嗓子眼裡,變成破碎的尾音,斷斷續續地隨著他的動作而洩出唇外,媚得沒了邊際,直直順風飄出車外。
一想到車外還有人,她渾身上下便又一緊,聞得他喉間滾過一聲啞音,便覺他沖撞得愈發凶猛起來。
數月未嘗此間滋味,也不怪他會如此顧不得輕重,真如猛獸下山似的將她吞噬得一干二淨,不留一絲殘渣。
馬車之內畢竟狹窄逼仄,容不得他恣意盡興,幾番下來他深一吸氣,停了動作,抬掌一把松開她腕間桎梏,攬住她的腰坐起來,令她跨坐在自己身前。
她早已被他折騰的軟若無骨,哪裡還顧得了姿勢如何,甫一起身便就勾住他的脖子俯下來,偎在他肩頭,任他握著她的翹臀肆意擺弄她的位置。
車裡滿滿都是情欲的味道,二人汗濕貼衣,喘息一聲堪比一聲粗濁,眼眸深處都激漾著點點火花。
他稍一動作便停下,轉而去咬她的紅唇,手也挪上來揉捏她的身子,使她陣陣緊縮,看她不耐地蹙眉,覺出她用力將手扣進自己肩後,這才壓低了聲音道:「在上動著試試。」
她悠悠睜眼,眉蹙之處凝了滴汗珠兒,神色愈發可憐起來,直將頭埋下來,小聲道:「臣了無力氣……」
他捏著她的下巴逼她抬頭,箍著她的腰用力向上挺動了一下,見她臉頰乍然泛紅,便知她又在裝模作樣,當下斜眉狠狠道:「動。」
寵她愛她縱容她,任她數月不再見他,忍著不下詔使她入覲,生生讓自己思念她的情意凍結在心,卻在今夜見了她之後再也控制不住這噴湧而出的欲望。這麼久都沒有同她如此親密過,她膽敢說她沒力再動?!
她卻有些氣結。當此沈狄二人大婚之夜,他卻一徑擄了她在狄府之外的鑾駕內行此魚水之事,不顧天子威儀不顧車外近侍,直叫她也跟著沒了臉面。橫豎是他自己不顧場地一味要圖痛快,憑什麼還要她來出力?
他這霸道確也是舉世無雙。
那一紙廢除中書預議冊後之權的詔令亦是如此,不顧她之前為他考慮得有多少,竟就這般直端端地自毀英名。
她越想越不是滋味,索性摟緊了他的脖子,學他之樣去咬他的耳垂,一手挪下去摩挲他的胸膛,口中輕輕道:「陛下是想要臣怎樣動……」小腹跟著輕輕一收,深深用力,將他死死地吸絞住。
他眉目陡然一緊,一把箍住她的腰,自己猛的退了出來。
抱著她的手臂在微微顫抖,又沉喘良久,才扯過衣物來擦二人腿間的一片污濁。
她的臉又有些紅。
雖然是故意想要他盡快繳械,可他從前一向是自制有加、關鍵時刻拿捏得一向精准,哪裡會像今夜這樣危在千鈞一發。
他抱著她,眼中情欲依然未褪,「遂了你願,高興了?」
她辨得出他此刻神色,生怕他又將她箍住再來一次,便撇開眼不去撩他,岔話道:「陛下若真欲遂臣之願,為何要廢中書預議冊後之權?」
他不語,手不閒地撫摸著她。
她微微躲著,又道:「朝臣們眼下雖畏陛下之勢不敢反對,希圖政事堂高位之人更是趁機希意逢迎,可陛下竟也不顧將來史筆會如何評述陛下此舉?」
他手上動作稍稍一滯,眉峰陡然一挺,眼神卻是極不經意地探向她,「我該賞你當此良辰美夜卻敢大膽犯顏勸諫?」
她一梗,無言以對。
事已成此,她這勸諫亦已晚矣,縱是說了又有何用?
而她也只不過是怨他獨斷專行,竟不事先同她商量一下……
此念一出,她便被自己生生駭了一大跳。
他是尊貴無量的皇帝,想要如何哪裡須得同她商量才能決定?進諫是她的本分,可她又豈能生出這等僭越逾矩的念頭……難不成他對她好,她還真當自己位亦尊貴起來了?
他似是能看透她的心,目光繼而變得清銳起來,開口道:「朝臣們既以我為剛明之主,便該知道剛好專任而明毫偏察,縱是明主亦有專任之行、偏察之時,而百年之後史書亦不會因此一事而偏頗蓋言。」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嘴角勾出點笑,「況且,你真願看我冊立別人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