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鐘靜唯回家吃飯,破天荒的鐘父在家。鐘老爺子要不就出國訪問,要不就下部隊慰問,鐘靜唯回來這麼長時間沒見過他幾回。此時,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圍坐在餐桌吃飯。
鐘靜唯一個勁兒的衝對面兒坐的鐘母眨巴眼,在倆人傳了半天情兒之後,鐘母開口說:「這天可夠熱的啊。」
鐘靜唯立馬特配合的回答:「可不是,熱死了。」
「你說這天怎麼這麼熱呢?」
「是啊,你說怎麼就這麼熱呢?」鐘靜唯一邊兒說,還一邊瞟鐘父的神色。但是他老人家就當沒聽見,該吃吃該喝喝。
鐘母又對她使眼色,心說你往下說啊,老在這兒繞什麼?。
「媽,我每天去上班,從地鐵口到公司那麼近的距離我都熱的滿身是汗吶。」
「是嗎?那多影響形象啊?」
「可不是嘛,妝都花了。」
鐘父也不說話,就聽著這母女倆一來二去的。對她倆的心思,老爺子心裡跟明兒鏡似地,但是他老人家決定採取「三不」政策,不理會,不參與,不發言。
鐘靜唯看沒效果,決定改變策略。
「爸,您覺得天熱嗎?」
「嗯。」
「怎麼可能,您天天車接車送的,怎麼會熱呢?」
鐘父抬頭看她,「你天天是走路上班的?」
「我……」鐘靜唯被堵了回來,她發現這旁敲側擊的方法沒什麼用處,那只有……「爸,咱買輛車吧?」
「買車幹什麼?我有車,你媽也有。」
氣結,您還有個女兒好不好!!!
「你們有我沒有啊,買給我吧?」
「不行,要買就用自己掙的錢買。」
「我才掙幾天錢啊,你就可憐可憐我吧,好不?好不?」討好的眼神兒,撒嬌的語氣,這多少年都沒用過的招數,今兒為了那輛未謀面的車子,鐘靜唯是使出了渾身解數了。
「就是啊,一輛車而已,給他買就是了。」老太太也在幫腔,她當然樂意給鐘靜唯買車,天天這樣幾頭跑,沒有車子是很不方便。而且女兒每天工作那麼忙,來回奔波的,都瘦了。
「你摻和什麼?我早說過,他們想要什麼就憑自己的本事,這事兒沒的商量,吃飯!」老爺子從小也是被種老太爺嚴格要求的,都本著著愛孩子但不能溺孩子的原則,有本事你就享受,沒本事你就受罪。關鍵是,老爺子心裡有本賬,他知道自己女兒兜裡有錢,還不少,最起碼一輛車錢是夠的。哪能一個勁兒的慣著,只進不出的。
鐘靜唯無奈的收回諂媚的臉,埋頭繼續吃飯。不都說女兒富著養嗎?怎麼在我家全是沒商量的事兒?憤憤不平的她哪裡會看到自己老爹眼中閃過的一絲精光。
晚上,鐘靜唯躺在睡了20年的床上,床鋪收拾的很舒服,但是她卻久久不能入睡。
明天周六,卻還要工作。葉凌答應做MT的封面模特,明天要拍照片。本來這種事她不用親自到場的,但是因為葉凌名氣大,公司很重視,她也沒得選,只能加班。周一到周五那麼多天不挑,偏挑周六拍照片,什麼毛病?又一個好好地假日給毀了,怨吶!!!
拍照時間安排在10點,所以她起的比較晚。起來的時候鐘父已經出門了,鐘母要參加一個慈善會,和幾個首長夫人一起出席,也是一大早就出門了。
鐘靜唯打著太陽傘出門,沿著院兒裡那條她的長路慢慢的挪著。看著還有好遠好遠距離的警衛樓,心裡一陣陣地哀怨。
路邊有蔥蔥鬱郁的法國梧桐,梧桐的樹蔭斑駁的灑在地上,灑在了一幢幢白色的兩層房子。在這高樓林立的大都市中,像這樣安靜的院子真是寥寥無幾了。
忽然一輛藍色捷豹停在她身邊,車窗降下,露出一張笑臉。「這位妹妹好熟悉啊,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鐘靜唯樂了,「張啟,這麼多年你這套搭訕法怎麼還沒有進展啊?」
「哦,我記起來了,你不就是我家隔壁那個鐘妹妹嗎,怎麼樣去哪兒啊?哥哥捎你一段兒?」還是那副賤賤的模樣,不依不饒的。
鐘靜唯抬頭看了一圈兒,沒什麼人影,太陽把所有地方曬得慘敗,不容再多想就鑽進車子,生怕他們後悔一樣。
「去哪兒?」
「京四街,順不順路啊?」側頭問他。
「不順我也得給你送回去啊,你上都上來了。」
「呵呵。」
車子緩緩地出了院子,穿梭在高架橋。車子裡冷氣十足,鐘靜唯身上的汗液慢慢的退去。她打開遮光板對著鏡子照照,嗯,樣子還行。
「早就聽我媽說你回來了,怎麼一次也沒見過你?」張啟一邊開著車,一邊扭頭說話。
「張總那麼忙怎麼會注意我們這些小角色啊。」
「那也沒有鐘大編輯忙啊,回來小一月了也不接見我們,就聽他們說起了。」
「他們?」
「子俊秦念他們兩口子唄。」
「哦。」對啊,他們。鐘靜唯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她以為他們中會有「他」
「怎麼了?失望了?」
「滾蛋,別給我提這茬事兒。」
「得了,那你給哥笑一個。」張啟從小就是這麼一個蹬著鼻子上臉的傢伙,不過他這會兒這樣說,是真的想讓鐘靜唯開心一點兒。他知道,小宇現在的做法真的傷著她了,就算她從沒在他們面前表現出傷心過。
鐘靜唯瞪他一眼,「不跟你貧。哎對了,現在不嚴打嗎?你那幾家店怎麼辦?」現在各大報紙網站都是關於查封夜總會、娛樂會所的消息,打擊力度據說相當大。
「關了。」他平靜的說,仿佛那幾個店跟他真的沒有半毛關係。
「真的?那你怎麼辦啊?」
「那就是個面子活,過幾天就沒事兒了。這後面水深著呢,誰敢往後查?我就在最深那段兒窩著呢,只要不亡國,我就還是一積極向上的優秀青年。」
「裝吧你就,你不怕你爸拿軍腰帶把你吊起來打?」張啟小時候有一次從家裡偷出來半瓶茅台,那時候才7歲吧,結果,被他老爹發現了,差點兒就掛在他們院子裡的那顆樹上打了,引起好多人圍觀呢。最後張老爺子也覺得丟人,就把他拉回屋裡教育去了。
「嘿,我一不露面,二不禍害人,他能拿我怎麼樣?我如此安分守己,每天準時上下班,坐辦公室裡辦公。」梁韶宇最早開始創業的時候,張啟也跟著湊熱鬧,到現在也是屬於元老級別的人。掛個閑差,什麼都不幹,每天混吃混喝的,被評為大院裡最不著調的孩子。
鐘靜唯一臉嫌棄,「得了,就你?懶得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