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韶宇盯著正吭吭哧哧的爬樹的小毛丫頭,不解的問:「鐘靜唯,你幹嘛呢?」
「我想吃櫻桃。」
「你下來,想吃我給你摘。」
「不要,我要自己摘。」說完還繼續往上爬,腳上的紅色小皮鞋被樹枝劃了幾道淺淺的痕跡,身上的小裙子也被蹭的髒兮兮的。
「摔著你我不管啊,哭了別找我。」
鐘靜唯覺得自己挺了不起的,爬樹而已,有什麼難的?沒爬過又不是沒見過。可是,就在她得意的時候,從樹上掉了下來,摔得四仰八叉,摔得啊啊叫。樹下那個小子在哈哈大笑,鐘靜唯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哎呦,疼死我了。」
「哪兒疼了?鐘靜唯?」
有人拍她的臉,她閉著眼睛也不知道誰,反正挺氣憤的,「我都摔地上了,還打我的臉,有沒有人性?」
「……」
鐘靜唯睜開眼,入眼的是一片白色,白色天花板,白色墻壁,什麼都是白色。旁邊有一張俊臉,不禁讚嘆小夥長的真帥!
「哪兒疼?」
鐘靜唯看清了,那俊臉的主人是梁韶宇,而自己此刻躺在床上,這張床讓她怎麼看怎麼覺得是病床。她喃喃的說:「我夢見我摘櫻桃來著,結果摔了下來,那也是做夢而已,不至於真進醫院吧?」
梁韶宇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敢情是做夢呢,嚇死我了。」
扶著她坐起來,墊高了枕頭讓她半躺著。鐘靜唯配合著,任他擺置,「這是哪?」
「A市。」
「我怎麼了?」
「心理壓力太大,連續高強度的工作,又長時間的坐飛機,而且水土不服,暈了。」梁韶宇說的時候咬牙切齒,心疼的不得了,早知道她這麼能折騰,知道她去機場的時候就應該趕過去把她從飛機上拽下來。
鐘靜唯這才記起來,她昨天從巴黎回來就直接飛A市,和哥哥嫂子吃完晚飯又暢談一番之後疲憊不堪的去睡覺,結果半夜上了N趟廁所,上吐下瀉。
就在她不知道第幾次從衛生間出來,眼前一黑,霹靂巴拉的就摔倒在地。保姆阿姨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睡覺很淺,聽見動靜連忙出來看看,正看見鐘靜唯特凄慘的倒在衛生間門口,嚇了一跳,趕緊下樓叫醒鐘兆明。然後鐘靜唯就被緊急送進了醫院。
鐘靜唯盯著坐在床邊的梁韶宇,「你怎麼在這?」
其實這個世界真的有心靈感應,昨天梁韶宇晚上開始覺得不舒服,但又說不上哪兒不舒服。翻騰了一夜都沒睡著,閉上眼全是鐘靜唯。早上起來就先給她打一電話,想問她什麼時候回來,想真實的告訴她想她了。結果接電話的是一男的!!!0.0這讓他情何以堪?正準備發火,鐘兆明說我是你三哥,這才避免了又一次烏龍事件的發生。掛了電話他就匆匆的趕過來,在床邊守了一天,她才醒。
「我料到你有麻煩,所以特來相助。」他溫柔的對著她笑,「睡了一天,終於醒了。餓不餓?」
「……」搖頭。
「那有沒有特別想吃的?想吃什麼我讓人給你做,等什麼時候餓了隨時可以吃。」
還是搖頭。
「你肚子現在是空的,不吃東西肯定不行,邊說邊掏出電話,「你也不能吃油膩的,我打電話讓你哥給你熬點兒粥。都是他鬧的,要不你這身板怎麼也不至於進醫院。」
「哎……」鐘靜唯拉著他的袖子。
「怎麼了?」
「我要吃你做的。」
「我給做出的東西,你敢吃嗎?」梁韶宇長這麼大,沒進過廚房,對於廚具可以說是白痴。像周子俊,留過學,在國外總要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他不一樣,沒離過家,走哪都有人伺候著,做飯?怎麼可能。
鐘靜唯大義凜然的說:「你只要做,我就敢吃。」
梁韶宇笑的特開心,「成,等你病好了,就給你開個小灶,讓你嘗嘗小爺我的獨家秘方,不過今天不行。」
梁韶宇連吼帶威脅的讓鐘兆明提前下班回去做飯,其實也不用威脅,我們向來不翹班的鐘市長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
打完電話回來,梁韶宇坐在鐘靜唯的床邊。倆人誰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確實有些尷尬。
鐘靜唯是在糾結怎麼開口言和,梁韶宇是在糾結這個丫頭到底要不要和好。
醫院的小護士進來給鐘靜唯換藥,但是人家的注意力完全不在病人身上。如果不是口罩遮著臉,肯定可以看到她紅的小猴屁股一樣的臉,鐘靜唯這樣想著,眼神剜著護士,護士的眼瞟著梁韶宇。
鐘靜唯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護士,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什麼?……啊,那個啊得問醫生。」
「哦,這藥換完了嗎?」
「完了。」
「還有事兒嗎?」換完藥還杵著不走,明擺著沒安好心。
就在護士一步三回頭的離開後,梁韶宇笑呵呵的爬在鐘靜唯耳邊輕聲問:「吃醋了?」
「滾蛋。」
「你可一點兒都不像病人。」
鐘靜唯瞪他,「本來就沒事,拉肚子多好,排毒又養顏。哎,給我削個蘋果。」
梁韶宇聽話的從果籃裡挑了最紅最大的一個,拿著刀子熟練地削了起來。別看他別的不行,削蘋果的技術可是一把罩,不過這都是鐘靜唯長期訓練他的結果。
他坐在床邊安安靜靜的削蘋果,忽然幽幽的說:「鐘靜唯,我就問你這一遍,你到底要不要和好?」
鐘靜唯一聽,心裡瞬間冒出了好多泡泡。她正不知道如何開口,這送上門的台階不要白不要。「你說這蘋果是甜的還是酸的?」
「別跟我繞。」
「沒繞,如果這蘋果是酸的,那咱倆就掰,如果是甜的就和好。」
鐘靜唯說的有點兒快,以至於梁韶宇以為自己沒聽清楚,愣愣的抬頭看她,「說什麼?」
「你說我說的什麼。」
梁韶宇的眼裡滋滋的朝她放電流,眼神溫柔的像一汪水,能把鐘靜唯溺斃。他■嚓咬了一口蘋果,特享受的說:「誰買的蘋果這麼甜,我從沒吃過這麼甜的蘋果。」心裡卻在說「誰買的蘋果?真他媽酸,爺的牙都快倒了。」
「你嘗的不算,我說甜的才算。」
鐘靜唯一把搶過蘋果,特實在的在梁韶宇的牙印旁邊咬了一口,酸的鐘靜唯呲牙咧嘴,一手舉著蘋果指著梁韶宇,一手捂著嘴,「這……呸呸……哎呀……」
「怎麼樣,夠甜吧?」
鐘靜唯酸的說不出話,一直點頭,蘋果被她扔的遠遠的。
梁韶宇附上前去給了她一個純正的法國熱吻。那一瞬間,酸甜在嘴裡中和,心跳加速,滿天全是星星,心裡滿是泡泡。算上這回,倆人五年來酸甜苦辣全嘗遍了。
鐘靜唯住的是高幹病房,只有一個病床,不用擔心會被別人瞻仰,但是門還是有的,所以一切都不能保障。
鐘兆明回到家,遲藝心已經準備好了吃的喝的,倆人匆匆的趕往醫院,結果推開門就看見這光景兒。他們很知趣的又悄悄地退出來,並且輕輕地關上門。
找了主治大夫,問了問具體的情況,醫生說沒什麼大問題,隨時可以出院,但是工作壓力不能太大。
鐘兆明就不明白,家裡又不缺錢,又不是養不起她,至於這麼天天玩兒命一樣的嗎?
鐘靜唯住了兩天就出院了,臨回北京的時候她想把遲藝心帶走,但是遲藝心不肯。鐘兆明這才告訴自己妹妹說馬上就調回北京,最多兩個月。這可把鐘靜唯給高興壞了,開始盤算這回去準備東西,買小孩子的衣服用品什麼的,搞得好像生孩子的是她。梁韶宇說:「既然你這麼想生,那咱回去就去領證,改明就結婚,隨你喜歡想生幾個生幾個。」鐘靜唯白他一眼,不理他。
鐘兆明勒令梁韶宇好好照顧鐘靜唯,再出事兒絕對不輕饒他。梁韶宇樂呵呵的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