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蹭得歡快,陸潛卻直想逃開。
小饕頭頂的犄角才冒頭,並不尖利,但硬邦邦頂在人身上也好受不到哪裡——更何況小饕那麼亂糟糟一頓蹭,犄角勾著衣衫東扯西扯,沒幾下就拽得陸潛衣襟大開,整個胸膛都暴露出來。
他胸口的傷還未痊癒,結出的痂被小饕頂得有些開裂,細微的血腥氣便從裂口逸散出來,慢悠悠飄至小饕鼻端。
小饕被那氣味一激,肚裡的饞蟲又開始蠢蠢欲動。它停了動作,下巴擱在陸潛光裸的胸口,湊在傷處一下一下用力吸氣。
陸潛苦笑,抬手拍拍小饕的鼻子:「起來可好?」
小饕忽扇了下耳朵,裝沒聽見。
陸潛的胸膛肌理分明,看在小饕眼裡白花花的可口,連右側乳暈上方那半拳大小的暗色傷疤看起來都分外誘人。
小饕伸出長舌飛快地舔了一圈,傷口也好,乳尖也好,都讓它用口水淋了一遍。
「呃!」陸潛悶悶哼了一聲,再拍在小饕鼻尖的手掌已經使了力氣,「起來。」
那一巴掌拍得小饕鼻子發酸,它不情不願站起身,一邊用舌頭安撫受到攻擊的鼻子,一邊繼續覬覦陸潛光滑的胸膛。
陸潛低頭查看了一下傷口,見沒有出血,便迅速穿好了衣服。
小饕惋惜,低著腦袋又想去勾陸潛襟口,卻被陸潛用手一托一帶,昏頭昏腦就轉了個方向。
「你幹嘛?」小饕不滿。
陸潛撫著胸口看它:「我身上有傷,禁不住你那麼蹭。」
小饕想了一下,人確實比妖怪嬌弱。「可是有沒有傷有什麼關係?反正最後都是要被我吃掉的。」
小饕歪著腦袋看他,鼻尖被粉紅的舌頭舔得濕漉漉。陸潛笑道:「你要是現在就吃了我,有沒有傷自然無甚區別;但你若暫時不吃我,明天我還可以做烤肉給你——有傷難免行動不便,烤出來的味道便沒有那麼好了。」
陸潛幾句話直戳小饕軟肋,小饕思索了一下,終於點了頭:「好,我不蹭你了。不過你會做的吃食都要給我做一遍——烤肉要,其他也要!」
「你要我做菜?」陸潛吃驚。
小饕仰著腦袋睥睨他:「有什麼用的上的東西你仔細想想,明天告訴我,我叫其他妖怪去準備。」說完,也不等陸潛回復,便踱到另一處的乾草上臥下休息。
山裡從來沒有誰敢打攪小饕的睡眠,小饕一旦入睡也沒有警醒的意思。它枕在鬆軟芬芳的草墊上,不多時就沉沉睡去。
陸潛輕巧起身來到它身邊,落在小饕身上的目光複雜中又帶著些玩味。
「該說你是太單純,還是凶獸天性就如此無所畏懼呢?」陸潛蹲下,拈過小饕身上一撮捲曲長毛在手裡輕輕撫摸,「連我是什麼身份都不知道,也敢吃我做出來的東西……罷了,借你的地方容身,便給你當一段時日的廚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