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從熱點到冰點

不走了?

我滿頭黑線,不會吧,上次是我不對,不該自己送上門,這次我又犯傻了,把狼扯進家了?

「方凱文,你開什麼玩笑?你知不知道這左鄰右舍的都是看著我長大的,我家裡莫名其妙地多出來一個男人,你這不是讓我死得快嘛……」

我緊跟在方凱文的身後,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可這廝卻神情泰然地東睢睢西看看,我這一目了然的小居室,他居然像觀賞故宮似的津津有味。

我跟著他在客廳裡走了一圈忽然想起我還沒給高朝打電話呢,我趕緊掏出手機給這孩子報平安。

「老師,你到家了?」高朝的聲音有些低落。

「是啊,老師都要睡了。」我盡量讓我的聲音聽上去輕輕的。

「老師,我舅舅呢?」高朝很奇怪地問上一句。

我的目光望向方凱文,他正在鋼琴旁看上面放著的相框,是我和媽媽的合影。

「你舅舅?他應該早到家了,怎麼?他還沒回去嗎?」

我驚訝地反問,說的卻是給那個賴在這裡不走的男人聽。

方凱文的手頓了下,他把相框放了回去。

「哦,那可能就快到家了,老師那你睡吧。」

我似乎聽到高朝輕吁了口氣,我有些觸動,我的語氣不免溫柔了許多,

「高朝,不要胡思亂想,早些休息吧。」

「好,老師晚安。」高朝輕快地與我道別。

我的心有些難受,我感覺我還是傷害了這孩子,雖然我是無心的。

只是,唉,真有些一言難盡呀。我轉眸找尋那個罪魁禍首,咦,這人怎麼就不見了呢?

我很快發現我臥室的燈亮了,我急忙走了進去,暈啊,這男人正在看我的衣櫃。

「喂,我的衣服有什麼好看的。」

雖然我也偷看過他的衣櫃,但我還是覺得他的行為有些不妥。

「他經常在你這兒留宿嗎?」方凱文的聲音很平靜。

我走過去一看,他手摸的正是簡濤的睡衣,旁側緊挨著的幾件都是簡濤的衣服。

「嗯,他放假回來時一般不住在他父母那兒,都住在我這裡。」

我輕緩地關上櫃門,其實只要方凱文留心,他就會發現在我家裡到處都是男性用品。

臥室裡,客廳裡,浴室裡,甚至廚房裡都有我和簡濤專用的情侶碗筷。

簡濤是個簡單的人,他的心還沒有我細膩,他的生活用品都是我再為他挑選。

上次元旦假期我們去超市給他買洗面奶,他說那款磨砂的好,我說這款丁家宜的味道好聞,他就笑嘻嘻拿了我這款,把那款磨砂的放了回去。

晚上他便賴著我讓我聞他身上的味道,我把臉貼在他的胸前,暈啊,這廝的身上都是洗面奶的味道。

我說好聞他居然把全身都用這東東洗了一遍,不過我還真是喜歡這味道,我的鼻子在他全身搜索著,在我的碰觸下他的呼吸越發急促,結果引發了一場火辣的摩擦運動。

「他就是你男朋友?」

耳邊傳來方凱文的詢問,我回神看向他,他正抬頭望著墻上掛著的照片。

哦,原來是我和簡濤的合影,這面墻在門的後面,故而方凱文現在才看到這張合影。

簡濤怕我寂寞,非要放大一張我們的合影掛在墻壁上,美其名曰讓我天天都能看見他。

這照片照得不錯,他親密地摟著我,我們臉貼著臉,笑得比陽光還燦爛。

看著照片中簡濤的憨笑,我笑得愈發柔軟,「嗯,他■月份畢業就能回來了。」

「溫茜,你愛他嗎?」方凱文的話語輕柔。

「當然,我從三歲懧識他起就喜歡他。」

簡濤小時候長得很可愛,虎頭虎腦的天天跟在我身後,我說東,他絕不會說西。

他本大我一歲,可是小時候,被我逼得叫了我好幾年的姐姐。

「我是問你愛他嗎?」方凱文的語氣加重了。

「當然愛,不愛我能答應嫁給他嗎?」我也加重了我的肯定。

「你們就要結婚了嗎?」方凱文的聲音聽不出是喜是憂。

「他父母的意思是想讓我們在他畢業後就結婚。」

我實話實說,我沒有必要告訴他,我要和簡濤分手。

方凱文的表情僵滯了,他的目光一直鎖定在我和簡濤的照片上。

我抬起腕表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他再不走就真是深更半夜了。

我不得不提醒他,「高朝還在等著你回家,你最好不要讓那孩子產生太多的想法。」

方凱文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他剛要轉身卻又被腿邊的床頭櫃吸引住了。

我的床頭櫃上有幾本關於心理輔導課程的書籍,他沒有去拿,反而把桌邊上的藥盒拿了起來。

他的長指翻看著,脣邊抿起冰冷的笑痕,「溫茜,你根本不需要吃這個。」

我的臉有些紅,這正是我這幾天吃的事後避孕藥,我走過去伸手搶了過來隨手丟進抽屜裡,

「誰說不用,你想讓我挺著個大肚子去你單位找你負責嗎?」

方凱文的笑容消失了,眼中盡是嘲弄,

「我倒希望你能抱著個孩子來找我,讓他叫我爸爸。」

我毫不客氣地賞了他一記白眼,「你以為是在看電視劇嘛?都是成年人了,誰會去招惹這樣的麻煩。」

懷孕後,麻煩的不會是男人,永遠是以為對方會為自己負責任的女人。

方凱文的臉色不太好看,但他沒多說什麼,轉身向門口走去。

我長呼一口氣,緊跟在他身後去送他,這人總算是要走了。

可誰知這天殺的老天爺都不幫我,就在方凱文要走出臥室時,室內的燈全熄滅了。

我的心忽悠一沉,這破小區怎麼又停電了?

「等一下,我去拿手電筒。」

我回身就要去取手電筒,方凱文卻突然抱住了我,我的身子被他猛然抵在墻上。

「喂,你要幹什麼?」

這男人的脣正在啃咬著我的脖頸,吮力十足,完了,明天我的脖子一定又要留下罪證了。

也許是黑暗更能帶給人邪惡的力量,方凱文的吻急切而灼熱,他似乎在我面前總是毫不掩蓋他的粗辱和野蠻。

「我想要你。」他的大手凌亂地脫著我的衣服……

我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推開他,我們的目光在黑暗中緊緊糾纏,

「不能在這裡,我不想在我母親……嗚……」

我的話還沒說完,方凱文就已然堵住我的嘴,他開始瘋狂地蹂躪著我的脣。

他心中似乎有著不能疏解的怨恨,盡數發泄在我的雙脣上,這不是吻,這是泄憤地啃咬。

我不敢反抗的太激烈,我們家的臥室與王大娘家的臥室只隔一面墻。

但我很震怒,他是吃準了我在自己家裡不敢喊,也不敢鬧嗎?

這個瘋子,怎麼能夠在我家裡做這種事情?

黑暗中的我並沒有比他高尚多少,我比他更惡劣,我反含住他的脣用力一咬,脣齒撕裂了他的血肉。

腥甜順著他的齒間漫進我的嘴裡,只是這廝不為所動,他繼續狂吻著我的脣。

我們舌尖纏繞的已不再是津液而是血液,血液的腥味並沒有阻止他的瘋狂掠奪,更誘發了他不為人知的獸性……

我的襯衣應聲撕裂,鈕扣崩落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我終於忍無可忍,我揚手甩在方凱文的臉上。

方凱文被這聲耳光震得停了下來,我憤恨地瞪視著他,

「我說過不要在我家裡做這種事。」

方凱文的舌尖舔舐著薄脣上的鮮血,他掀起眼簾,逸出冷笑,

「溫茜,你本是隻難以馴服的野貓,只是你為何總要裝成一隻無辜的羊。」

我的心驀然抽緊,憤怒的身子僵杵在那裡。

方凱文並沒有回手打我,他的大手愛撫著我的臉頰,

「告訴我,溫茜,你為什麼要接近我,既然接近了,就應該再徹底些,你成功地偷走了我的心,現在你卻讓我帶著軀殼滾離你的生活,你不覺得你很殘忍嗎?」

我呼吸頓滯,原來他還記得我,原來他一直都知道我是誰,原來這場戲不是我一個人再演,而是他陪著我演。

「溫茜,我不想指責你,因為我也想偷你的心,只是現在我才發現你根本沒長心。」

方凱文越說越激動,額頭上的青筋條條綻出,他的手猛然指向墻上的照片,

「你既然早已決定嫁給他,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你既然想利用我,為什麼不利用一輩子,你不該把我當作你和這個男人結婚前的消費品。你口口聲聲地說愛他,那麼請你告訴我,我又算作是什麼?」

我的眼眸有些酸澀,我忍住淚意,我直直地迎視著他……

我是存了那樣的心思,只是我已經放棄利用他了,是他把我拽進這尷尬的局面,讓我背負著沉重的愧疚無法去面對簡濤。

我曾想和方凱文談一場精神戀愛,我想讓齊櫻去同樣嘗試我母親曾有過的痛苦。

只是我很失策,方凱文並不是我先前懧識的正人君子,更不是過去那個任我羞辱的羔羊。

我揭開了他的面紗之後才發現,他是一匹永不饜足的狼,他不只要我的身體,他連我的心都要占為己有。

現在這匹狼居然來指責羊,聲討羊為什麼不讓他吃一輩子,他是不是有些太貪心了?

我的淚終是沒有忍住,顆顆砸落下來,濡濕了我的臉龐。

方凱文眸光複雜,他抬起手指輕拂我的淚痕,他把沾染淚水的指尖含進嘴裡,

「你現在是不是只有淚水是不摻假的?是不是只有它才是真正為我流的?」

「你錯了,我流淚只是在後悔不該去招惹了你,不該懧識你,更不該去相信你。」

方凱文的青筋蹦跳,他的指關節發出攝人的響聲,他猝然扣住我的脖頸,染血的薄脣再次席捲了我……

方凱文的溫柔不見了,盡數化為殺人的戾氣,他狠狠地掠奪著我呼吸,他無視我被窒息泛青的臉……

他的大手在無情地撕裂著我的衣裳,我的身子開始癱軟,我的大腦都在眩暈……

方凱文撕女人衣服永遠乾淨利落,我捂住我僅存的衣服,搖搖欲墜地往下癱滑……

我不能在這個家裡失身給他,我一直懧為我母親的靈魂在守護著我,就在這個家裡,只要我回到這裡,她就會陪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