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了要吃白昔塵的大人參,薛晴晚上幾乎沒怎麼吃東西,怎麼有種準備吃自助餐的架勢。
流螢拿出一粒藥丸給薛晴:「裡面摻了銀粉,遇毒會變苦。」
薛晴把藥丸推回去:「不用,他不會對我下毒的。」白昔塵雖然擅長用毒,他這個人特怕麻煩,怎麼會無故給人下毒,他要是真動了下毒的心思,區區藥丸哪擋得住。
「師叔那麼信他?」流螢輕聲問。
「我是信我自己,放心,你師叔我人緣這麼好,哪有人捨得害我。」薛晴調侃地說,捨得殺她的也就簫歸應那混蛋了。
流螢只好把藥丸收起來,總覺得薛晴越來越高深莫測,像江湖神棍一樣喜歡故弄玄虛。晚飯過後,天色暮黑的時候,知秋提著燈籠來接薛晴和流螢,三人一起去了露天的四,這間客棧有四層,在普遍平房一二層的古代已經屬於摩天大,站在四就可以把附近街道看得清清楚楚。
四已經坐了好幾桌人,每桌上都擺著月餅、瓜果、茶和酒,薛晴她們的位置是一個四角桌,在靠欄杆視野很好的地方,不知道知秋是用美人計還是金錢計拿到手的。白昔塵正獨自坐在那裡等著,他四十五度側臉看著欄杆外的街道,一身白衣勝雪,手中握著白玉杯獨自飲酒,就如同大街上賣的美人獨酌圖一樣養眼。
「白公子~」薛晴打了招呼在白昔塵對面的位置坐下。
白昔塵只微微點了點頭,目光流轉,似有淡淡愁緒,又有幾分嬌弱的小性感。坐下後薛晴才發現白昔塵的另一隻手上繫著根麻繩,繩子的另一端綁在桌子腿上,怪不得白昔塵會乖乖在這裡等著,原來完全是被迫的。
「噗……」雖然很不禮貌,薛晴還是忍不住笑了,他真的是白昔塵嗎,哪有這樣的神醫。
「薛小姐見笑了。」知秋偷笑著解開白昔塵手上的麻繩。
這是薛晴第一次見到古代城鎮的夜晚,昌生鎮原本就屬於大城鎮,又恰逢中秋節,街上點了一排排的燈籠,街上熙熙攘攘行人絡繹不絕,各色小吃玩意的小販趁著夜色叫賣。住在客棧的客人大部分都來到四賞月,有幾桌粗獷的江湖漢子,大口飲酒大聲說話,白昔塵眉頭微皺,他很討厭耳朵裡聽到嘈雜的聲音。
「白公子,我敬你一杯,以謝今晚的款待。」薛晴以祝酒吸引白昔塵的注意力,真怕他小宇宙爆發起來跑去給別人下啞藥。
「薛姑娘肯賞臉是我的榮幸。」白昔塵禮貌地答。
「流螢公子,我要敬你,多謝幫我找回我家公子。」知秋也向流螢敬酒。
流螢微微一笑將酒飲盡,白昔塵臉上又一陣紅暈,真是的,現在知道害臊了嗎,為什麼就不能乖乖的別到處亂走。
「白公子,這酒顏色好別緻。」薛晴看著自己杯裡的酒說,賞月的人大部分喝的是白酒,有幾個女眷喝的是黃酒,只有薛晴這桌的酒是紅褐色的,跟醬油似的。
「我家公子釀的藥酒當然跟別人的不一樣,」知秋激動地搶著說,她家公子在認路上不爭氣,在醫藥方面可是給她爭足了面子:「釀一次酒需要以一年的時間為週期,歷經天干地支淬煉,裡面用的藥材也都十分稀奇,公子廢了好大勁兒才尋到的。」
「哦?藥材很稀奇?」薛晴兩眼放光,她最喜歡珍貴的東西了!
「人參有這麼大,足又一斤沉,我家公子說至少長了一百年。」知秋用手比了個大圓。
「恩!」薛晴趕緊將杯中的酒喝盡,白昔塵的東西果然都是極好的,這小子釀酒都這麼奢侈。
「靈芝是公子親自去山裡采的,在山的最深處,吸盡了地靈。」
「恩!」薛晴又喝了一杯,靈芝是好東西,她懂。
「見過這麼長的石斛麼,公子花重金買的。」
「恩!一定很貴!」薛晴手停不下了,一杯接一杯地喝。
「這都不算什麼,這酒最主要的材料是蟒血,主人自幼養著一條白蟒,每天用奇藥餵著……」
「恩?蟒血?……咳咳咳!」薛晴猛烈地咳嗽想把喝下去的酒吐出來,怎麼她剛才喝下去的都是血嗎!還是蛇的血!
「師叔,你怎麼了,要不要緊。」流螢扶住薛晴,輕輕拍著她的背。
可是薛晴的酒還是嚥下去了,喝進去的酒吐不出來,現代商場裡也有賣用蟾蜍和蠍子屍體泡出來的藥酒,可薛晴從沒有一絲一毫想喝的念頭,這下可好,直接喝蛇血了,古代生活真充滿刺激。
「我的蟒血酒最大的功效是補氣養脈,薛姑娘你身體虛弱不是因為疾病,而是經脈逆橫導致真氣散失,正適合飲蟒血,稍後再讓知秋取幾粒蟒血配的藥丸給你,堅持服用對你身體會有幫助。」
還「經脈逆橫導致真氣散失」呢,說白了就是練功不慎走火入魔,害薛晴走火入魔的不就是你白昔塵的上司閻溟麼,當然白昔塵是不知道緣由的,就算他知道了也不在乎,他在冥域的職責就是和稀泥而已。
白昔塵話還沒說完,他繼續說:「不過薛姑娘你現在最好站起來走動走動,活絡血脈,蟒血酒是大補之物,每日飲用少許能強身健體,喝多了會導致元氣淤積,血液膨爆,七竅流血而死。」
薛晴嘭地站起來:「……白公子,下次這種事關人命的事兒您說話能快點麼。」
白昔塵輕笑著說:「無事無事,賞月的酒是我特別稀釋過的,只是薛姑娘你喝的實在太多了。」
「師叔,我幫你把酒逼出來。」流螢關切地說。
「這酒每一滴都很珍貴,別糟蹋了,也不用太緊張,只要多活動身體讓血液順暢流通就行了。」白昔塵仍然不緊不慢地說,那事不關己的模樣真欠揍。
「公子你真是的,怎麼不早點跟客人說。」知秋不好意思地看著臉色發青的薛晴,嗔怪地說。
「你說個不停,我哪有機會插嘴。」白昔塵若無其事地吃著月餅。
薛晴心裡滿是悔恨,不該救他的,讓他被菜刀砍死多好。
正在這時,一個年輕人跑上,看他背後的八卦標誌是武當弟子,他在四環顧一週後大聲叫道:「請問哪位是靈禹派的薛晴師叔。」
整個四霎時變得寂靜無聲,連幾個猜拳的人也安靜下來好奇地觀望。
「我是。」薛晴小聲回答,她是賞月的人中唯一一個站著的,格外醒目。
武當弟子馬上跑到薛晴身邊,將一個柳木大食盒放到薛晴桌上,握拳道:「這是喬逸君師兄讓我送來的月餅,喬師兄還讓我代為向師叔問好。」
從小到大第一次收到「賄賂」,還這麼的不低調,薛晴臉上尷尬地笑著。緊跟著武當弟子,又一個人跑上四,這次是崑崙宮的弟子,崑崙宮弟子都不用問,看見武當弟子站在誰面前就知道誰是薛晴,他也拿了個食盒放到薛晴桌上:「薛晴師叔,弟子奉孟茵師姐之命來問候師叔。」
「禮物我收下了,代我謝謝喬逸君和孟茵。」應該沒記錯名字,薛晴不自在地說。
武當弟子和崑崙弟子對視一眼,兩人眼中蹦出基情(誤)的火花,薛晴煩惱地看了看月亮,拜託你們不要再相愛相殺了好不好!
兩派弟子沒在薛晴面前表現出失禮的地方,兩人互瞪著下了,不過在下可能會有一場廝殺,反正薛晴看不到,跟她沒關係。
「你是靈禹派的?」白昔塵問薛晴。
「嗯。」
白昔塵的肩膀抖了一下,不再看薛晴,專心致志地看著月亮。知秋的神色也變了,想倒酒,卻手忙腳亂地打翻了杯子。薛晴汗顏,這主僕兩人也太膽小了,薛晴被廢武功,流螢是個軟妹子(大誤),輕易不會對人出手,有什麼可怕的。
看白昔塵的模樣,薛晴就想調戲下古人,故意說:「白公子,我們靈禹山很漂亮,什麼時候和知秋來靈禹派做客,我來做東,也好答謝你的蟒·血·酒。」
白昔塵的目光看向更遠的地方:「……什麼時候……有時間的。」
「哈哈哈,好,你什麼時候來靈禹一定要告訴我。」薛晴的笑點只有她自己明白,借白昔塵一千零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去中原武林的精神支柱靈禹派。
流螢眉頭微皺,自家師叔這是瘋了麼,還是酒喝太多醉了,拉住薛晴的手腕讓她坐下:「師叔,我幫你把酒逼出來。」
「我沒醉,你們快看,那些人在幹什麼。」由於薛晴是站著的,很容易就看到下有好幾個人抱著花盆往同一個方向走。
在四打雜的店小二恰好聽見,答道:「是麗春院在為中秋節辦賽菊大會,優勝者能和頭牌倚純姑娘共度春宵,那些人都是去參賽的。」
「賽什麼?賽·菊?……噗。」薛晴又自顧自地笑起來,在她的世界,菊花早已別有一番滋味,她的心已經和城市裡的空氣一起被污染了,還有那頭牌的名字的起的也不好,叫什麼乙醇,還不如叫甲烷。
「師叔,還是把酒逼出來。」流螢臉上的表情已經接近無可奈何。
「我真沒醉,我們去看那個什麼賽菊大會!」薛晴倒想看看這些人誰的菊花最標緻。
「師叔……麗春院是……」流螢很為難,臉上都快出汗了。
薛晴當然知道麗春院是什麼,不就是妓院嘛,鹿鼎記裡韋小寶他媽就是麗春院的勞動楷模,咱們文明點叫青,青,在古言中有著和春(和諧)藥同樣重要的地位,是無數穿越女都想朝拜的穿越聖地。親愛的穿越女,男主對你不冷不熱不鹹不淡嗎?不要急,去青,保準他吃醋惗酸馬上強(和諧)暴你;親愛的穿越女,男主對你恨之入骨有血海深仇嗎?不要急,去青,保準他幡然醒悟憐香惜玉馬上強(和諧)暴你;親愛的穿越女,你還沒遇到男主嗎?去青,他不是已經在青裡就是在去青的路上。總得來說穿越女去青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能去真正的青看一眼,也不枉薛晴穿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