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閣的建築風格有點類似宮殿,粉牆青磚,看著就知道這裡的主人腰包頗豐。一行人在走廊裡拐了幾次就到了東麒閣一處偏殿,雖是偏殿,佈置得也十分精巧,屋裡站了四、五個侍女在服侍著,床上躺著個臉色蒼白的女子,長得不算漂亮,但有雙水靈的眼睛。薛晴覺得女子很面熟,再看到她領口未能完全蓋住的雕鷹黑玉,她想起來了,呀,南宮洛洛,好巧啊,你也在。
「洛洛,這位是靈禹派的薛晴,多虧她帶了固本培元的靈藥給你,吃了藥你的病很快就會痊癒了。」簫歸應欣喜地向南宮洛洛介紹薛晴。
「咳咳咳,」南宮洛洛咳了兩聲,單薄的身體微微欠身道:「南宮洛洛多謝薛姑娘。」
簫歸應連忙坐到床邊扶住她,輕輕拍著她的背:「怎麼樣?還難受的厲害嗎?」
薛晴陷入啞口無言的狀態,江湖很大,江湖也很小,如果南宮洛洛是男的,薛晴一定會以為這是天定姻緣,從漠荒到中原都擋不住兩人相遇的腳步。原著裡可沒有這麼一出,所以薛晴心裡還有點慌張。
「我沒事,已經好多了。」南宮洛洛有氣無力地回答,輕微地推開簫歸應。
「簫閣主,風寒的話你可以讓你的朋友喝一小杯紹興酒,我師叔經常在後山練劍練到傷風,這方法是她驗證過的。」流螢說道。
簫歸應忙吩咐身邊的侍女:「快,取一壺紹興酒來。」
看的出簫歸應對南宮洛洛已經到了關心則亂的程度,薛晴突然覺得如果南宮洛洛先認識簫歸應就好了,至少他不會強X她,也不會把她關起來,可能這就是命運,同樣的兩個人,先認識了誰,都會是不一樣的結果。
「薛姑娘……」南宮洛洛虛弱地喚著。
聽到女主大人叫自己,薛晴打了個激靈:「啊?」
「你一直呆在中原,我想問你,有沒有見過這個圖案?」南宮洛洛說著將玉珮從衣服裡拽出來,上等黑玉不管過了多少年光澤依舊,雕工獨特的獵鷹圖案也未有任何磨損。
薛晴搖頭,還問身邊的流螢:「師侄,你見過嗎?」流螢也搖頭。
「南宮姑娘,能否借在下看一下這塊玉?」流螢說道。
南宮洛洛點點頭,她虛弱得不能動,旁邊的侍女將玉從她脖子上取下,放於託盤上呈給流螢。流螢拿起玉細細觀察了一番:「這塊玉價值不菲,墨色沉澱至少五十年,一般玉上裝飾的花紋會用花草,這只獵鷹很可能是某種記號,應該是某個名門望族的信物。」
簫歸應贊同地說:「流螢公子與我的想法一樣,洛洛沒有兒時的記憶,也許她真的和十幾年前消失的南宮世家有關係,我打算等洛洛病好,帶她去武當或者峨眉問問,兩位掌門都在江湖呆了幾十年,說不定會認得。」
「好主意。」薛晴默默點頭,確實武當和峨眉的兩位掌門都是知道的。
這時,一個侍衛進來向簫歸應稟報:「閣主,西麟閣與我們又在主峰起了爭執,我們有兩人受傷,西麟閣至少有十人受傷。」
「我不是說過了嗎,若是口角上的爭執讓讓他們也無妨,都是同根,何必相殺。」簫歸應責備道。
「屬下們已經忍讓,他們實在得寸進尺,請閣主恕罪。」侍衛低下頭說。
「薛師叔,流螢公子,最近閣內不太平,恕在下禮數不周,兩位第一次來東麒閣,若不介意就讓芳兒領兩位到處走走,」簫歸應又對那侍衛說:「受傷的人安置在哪裡,我去看看。」
一個侍女走到薛晴面前行禮道:「奴婢就是芳兒,薛姑娘,流螢公子,可要去別處看看?」
還有別的事情可做麼。
「也好,南宮姑娘你好生休養,我們就不打擾了。」薛晴與流螢一同向南宮洛洛道別,南宮洛洛身體沒力氣動,便點頭向兩人回禮。
芳兒領著薛晴和流螢兩人參觀東麒閣,其實也沒什麼好看,只是普通的宮殿式建築而已。
「這裡是閣主的書房,閣主閒暇時喜歡在這裡看書,偶爾也會在這裡處理公務。」
「這裡是閣主的書房,閣主閒暇時喜歡在這裡看書,偶爾也會在這裡處理公務。」
「這裡是閣主的書房,閣主閒暇時喜歡在這裡看書,偶爾也會在這裡處理公務。」
「這裡是閣主的書房,閣主閒暇時喜歡在這裡看書,偶爾也會在這裡處理公務。」
不用懷疑,上面不是網路錯誤,而是芳兒確實連著說了四句相同的話,接連四間屋子都是簫歸應的書房,簫歸應你是有多愛看書啊!
「芳兒姑娘,我想喝茶,你能去幫我沏一杯嗎?」走著走著流螢突然說。
薛晴詫異,流螢最不喜歡麻煩人,怎麼會讓侍女跑回去給他沏茶,是有別的目的麼。
芳兒倒不覺得有什麼,這是她分內的工作,行禮道:「好,公子稍等,芳兒這就去。」
芳兒走遠後,流螢對薛晴說:「師叔,你認識南宮姑娘?」
薛晴自然否認:「我哪會認識。」
「師叔,我記得,南宮姑娘在烏鎮的客棧和閻溟在一起。」流螢一字一句地說。
薛晴張張嘴巴說不出話,流螢嘆了口氣:「師叔,你以前從不騙我的。」說罷轉身往回走。
薛晴的心臟像有東西梗著,說不出的難受,她想起小時候養的京巴狗,每天都是她領著小京巴出去散步,每次小狗都歡快地跟在她身後,所以要把小狗送人的時候也是她領出去的,它那麼信任她,他那麼信任她,而她卻無法將自己全盤托出,他像墨魚一樣用自己柔軟的觸角觸碰她,她卻是海螺,有自己堅硬的外殼。
「流螢!」薛晴追上去:「我確實騙你了,但我是不想你和我一樣捲進麻煩,那樣只會越來越麻煩。」
「呵,你什麼時候會為我考慮了?」流螢卻不信薛晴的話:「你是不想讓我……找閻溟麻煩?」
「流螢,你相不相信人是會變的?」
「我相信,你變了很多,如果不是對你太熟悉,我會認為有人易容假冒成了你,我……我很喜歡你的改變,你終於注意到我讓我很開心,現在我知道,我高興得太早了。」流螢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會被腳步聲掩蓋讓薛晴聽不清。
「你生氣了?」薛晴問。
「我怎麼可能會生你的氣,你又怎麼會問我生沒生氣。」流螢笑笑說,好似這是個奇怪的夢。
不管流螢生沒生氣,薛晴有點動怒了,尼瑪呀,看他彆扭的模樣好想強吻他!
去沏茶的侍女芳兒迎面走回來了,雙手端著小託盤,上面放著兩杯剛沏好的熱茶。
「薛姑娘,流螢公子,我家閣主回來了,正在南宮姑娘房裡。」芳兒說道。
「麻煩你去告訴簫閣主我們有要事相談,他習慣在哪間書房見客?我們便在那裡等。」流螢對芳兒說。
芳兒騰出手一指第一間書房:「那間,兩位去那裡等,我這就去通報閣主。」
看著芳兒又端著盤子往回走,薛晴深深地覺得給她添麻煩了,古代的丫鬟真是好脾氣啊。
薛晴跟著流螢到芳兒所指的書房裡等簫歸應,簫歸應的書房佈置很簡單,刷白的牆上掛了幾幅字畫,幾個高大的木頭書架,一張黃漆樟木桌上只擺了筆墨紙硯。裝潢樸素得讓首飾用斤稱的薛晴自慚形穢。流螢對簫歸應雕有麒麟的硯臺挺感興趣,撫摸著麒麟邪魅狂狷的鬢毛。電視劇裡書房的硯臺花瓶什麼的一擰不就會出現密室麼,薛晴也去擰簫歸應書房裡的裝飾,都沒反應,以簫歸應的為人,說他家裡真沒密室暗格薛晴也信,如果江湖上光明磊落論個「最」字,簫歸應是唯一的提名人。
「抱歉,讓二位久等了。」簫歸應進屋作揖賠禮道。
簫歸應身後還跟了兩個侍女,等簫歸應坐到自己的屋主位置後服侍薛晴和流螢坐到對面的椅子上,又上了一壺新茶,然後兩人行禮退下,將門從外面關得緊緊的。
「咳,」薛晴清了清嗓子:「簫閣主,我就直說了,師姐應該已與你商量過,二師兄已答應我們為武林盟出一份力,更詳細的情況我想他和師姐相談後會派別的靈禹弟子來通知你。」方雲是極力反對靈禹派插手別派內鬥的,不知道峒籌是不是真的有辦法說服她,這部分先向簫歸應隱瞞。
簫歸應大喜:「真的?我兒時便聽聞『玉面劍客』的名聲,若是他……」簫歸應後面都有點語無倫次了,薛晴猜測「玉面劍客」難道是簫歸應兒時的偶像?簫歸應對他就像現在孩子對奧特曼的感情一樣。
三人正暢想武林盟的未來,實際是簫歸應和流螢兩人打雞血一樣交談甚歡,薛晴一會兒打哈欠一會兒開小差,門外有人敲門,從敲門頻率上看相當急切。
屋裡安靜下來,簫歸應朗聲道:「進。」
一個侍女推開門慌張地跑進來:「閣主!南宮姑娘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