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看古裝劇的時候,薛晴最想進的是峨嵋派,峨眉弟子桃花旺啊,什麼明教光明使,什麼天下第一劍客,不都栽在峨眉弟子的石榴裙下嗎,峨嵋派只收女弟子,就跟女校似的,這種環境下的女子都有一種特別純的氣質,吸引四面八方的好漢盡折腰,峨眉派在江湖中人緣甚好,沒有敵對,無需打打殺殺,對於只想尋花問柳的姑娘來說真是穿越首選啊首選,奇怪的是峨嵋派雖是正派翹楚,其下弟子多與邪魔歪道勾搭不清,對喜歡反派的姑娘來說也是穿越首選啊首選;
薛晴其次想進的是武當派,門派著裝好看,氣質飄逸出塵,太極練起來不耗費太多體力,能攻能防比較全面,師門風氣自由,一人一劍走江湖是多瀟灑的氣度,對於不想被配偶玩弄於鼓掌尋求強強聯手的姑娘來說真是穿越首選啊首選;
對崑崙宮瞭解不多,似乎在江湖中風評不算好,對其最大的印象是門派著裝非常好看,光審美就甩其他門派兩條街,傳說崑崙宮的前身是樂館,第一任創派掌門是樂館館主,在樂譜中領悟了武學真諦,遂創建了崑崙宮一派,派中弟子個個精通音律,武功優美如同舞蹈,聽說住宿環境相當豪華,對追求華麗外表的姑娘來說是穿越首選啊首選。
江湖上那麼多門派,薛晴甚至考慮過丐幫和移花宮,唯獨沒想過的就是少林寺!少林寺不收女眷,除非自己女穿男了,不然是沒機會一睹少林風采的。所以話不能說太絕對,這不機會從天而降,自己根骨奇精!是百年難得一遇學易筋經的奇才!穿越女光環終於讓自己嘗到甜頭了,薛晴美滋滋地收拾行囊。
流螢推門進來,手中拿著青雲劍:「師叔,既然師父把『素問』給了我,我這把劍送你吧,比你現在用的能強些。」
薛晴接過青雲劍,她雖不懂劍,質感擺在眼前還是知道自己那把粗鐵劍有多寒酸,而且,青雲是流螢自幼的佩劍,上面是經久不散的流螢的溫度,薛晴很樂意收下。
「你以前在少林習武,少林寺怎麼樣?」薛晴邊疊衣服邊問流螢。
「少林寺是佛門清修之地,住處和吃食都比較清苦,不知道師叔能否習慣,還有方丈晚上大呼,因他內力深厚,聲音有點大,師叔要多體諒。」流螢回答道。
不能吃肉,住的簡陋和方丈打呼嚕,這些對薛晴來說都大丈夫萌大奶,她要變強,她不要再做拖油瓶,她要補償流螢身上的十二道劍傷,為此她已經做好了如同紅軍長征的準備。武學有著一種魔力,當你從未涉足的時候,你可以冷眼旁觀,你還不懂它的魅力,而當你開始涉獵其中,一部劍法會有上百套劍招,每一招又有數種變招,你該怎樣出劍,對手會如何抵擋,那一招你又是否有實力用的出來,都是讓人醉心的自己。
當你用著一把粗糙的鐵劍擊碎岩石,成就感油然而生,而後會想自己也許可以挑戰更高的難度,達到一種結界後往往嚮往著更高的境界,武功更是如此,因為不論內力還是外功,它的成就總是實實在在擺在眼前的,古往今來多少武痴沉迷其中,儘管他可能已經天下無敵,儘管他已有蓋世神功,他還是會想要更強,直至耗盡此生,這便是習武者的天命。
按禪空方丈的意思還想在麒麟山和定逆師太多相處一日,死活賴活不肯走,薛晴迫不及待想早日學到傳說中的易筋經,帶著流螢要即日啟程,反正流螢認識去少室山的路,不需要老和尚帶路。禪空方丈在考慮了盤纏問題後欣然同意跟兩人上路。
「妖星,要不是老衲兜裡沒錢,老衲一定不會受你脅迫。」禪空方丈鄙視地對薛晴說。
「少林寺不是有很多香油錢嗎,方丈你怎麼淪落到讓妖星贊助你車馬費?」薛晴現在已經能很淡定地面對禪空方丈對自己的稱呼,少林寺雖然不像其他門派一樣有自己的產業,其他寺廟都會定期上貢香油錢給少林寺,古人那麼迷信,香油錢定少不了的,這方丈怎麼混這麼寒酸。
「老衲出門不帶錢。」禪空方丈驕傲的回答。
「不帶錢?你怎麼從少室山走到麒麟山來的?別告訴我你飛過來的。」薛晴不信。
「老衲化緣,阿彌陀佛,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妖星一樣鐵石心腸。」禪空方丈雙手合十道。
「流螢,咱倆走,讓這老傢伙自己再化緣回去吧。」薛晴轉身對流螢說。
「師妹,又胡鬧。」峒籌點著薛晴的腦門說:「到了少林寺別給方丈添麻煩。」
就在三人要下山的時候,一個不速之客來到了麒麟山,那是個高挑端莊的女人,薛晴在昌生鎮與她有一面之緣,崑崙宮掌門的首徒孟茵。孟茵奉崑崙宮掌門之命來為重建的麒麟閣送上賀禮,心知崑崙宮在兩閣相爭時所扮演的角色,這份賀禮絕不是真心實意。
誰都知道崑崙宮對中原武林野心已久,薛晴是力挺峒籌的,自然對崑崙宮沒什麼好感,還想看看崑崙宮是來搞什麼花樣,峒籌催她快走:「快走吧,別讓方丈等急了。」
禪空方丈在前面不遠的石臺上顛著腳不耐煩地看薛晴。薛晴很有豎中指的衝動,要不是想學易筋經肯定半路把這老頭從馬車上扔下去。
流螢的傷還沒徹底復員,雖然他自己說沒事兒了,薛晴怎麼忍心再使喚他,強制他坐到車廂裡去,禪空方丈很自覺地跟著流螢鑽進車廂。
薛晴無奈:「方丈,你是想讓我一個嬌弱小女子趕馬車?」
「阿彌陀佛,妖星沒有性別,而且……你很壯。」禪空方丈還穩穩地坐在車廂裡說。
薛晴啪地把簾子放下,老和尚說話太傷人了,習武哪能沒肌肉……沒那麼明顯吧,薛晴看看自己的胳膊,只要不捏的話看不出來是肌肉吧。還能指望那把老骨頭嗎,薛晴很自覺地坐到駕駛座,一直以來她都是在車廂裡昏昏欲睡等著到站的那位,突然間角色轉變了,真不習慣,捫心自問,流螢是因自己受的傷,捨得他受累嗎?捨不得,好,揮鞭趕馬。
小白馬嘶鳴一聲,撩起前蹄,蒙一回頭鼻子朝薛晴噴出憤怒的怒氣,薛晴內流滿面,買馬的錢明明是她掏的,這傻馬是不是認錯主人了!小白馬可不管自己的賣身契在誰手裡,就是不聽薛晴話,不肯走,還想咬薛晴,流螢在車裡坐了半天不見馬車動一下,撩起簾子探出頭只見薛晴正和小白馬互瞪,無奈地下了馬車。
小白馬一見流螢就歡快了,撒嬌地用前蹄刨了兩下土,流螢順著它的鬢毛撫摸,白馬一臉享受地哼哼,薛晴心裡罵道這匹同性戀的破馬!
「我陪你在前面坐著吧,不然我們可能天黑了還呆在這裡。」流螢笑著說,坐到趕車位的旁邊。
薛晴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這馬不知道為什麼對我這麼凶。」
「上次我給它買了一包胡蘿蔔放在車廂裡,被你吃了,它記仇吧。」流螢悠悠地說。
薛晴沉默,確實,在傻馬心裡她永遠比不上一根胡蘿蔔。
薛晴不知道禪空方丈一個人在車廂裡會不會寂寞,他應該是挺寂寞的,他把精力都用在朝薛晴大喊上:「妖星,慢點,顛著老衲P股了!」「妖星,快點,天黑之前不到客棧你讓老衲睡哪兒!」「妖星,老衲想師太了,要不咱們回去看看?」「妖星,你倆不許在前面說說笑笑,老衲聽了傷感。」
「流螢,你覺得咱倆聯手能弄死他麼。」薛晴陰狠地斜了一眼車廂對流螢說。
流螢認真地搖搖頭。
薛晴嘆氣:「等我學會了易筋經,我一定要弒師!」
趕車是個體力活,上午剛開始的時候憑著那股新鮮勁兒薛晴在流螢的指導下趕得熱火朝天,到了下午就是時不時機械地揮一下鞭子,快到傍晚的時候薛晴乾脆舉著鞭子坐著睡著了。流螢無奈地搖搖頭,將薛晴的手放下,鞭子拿走,馬車又跑了一段路,流螢又輕輕地推了一下薛晴的脖子,讓薛晴倒向自己,腦袋枕著自己的肩膀,近距離看見薛晴的睡臉,清晰地感覺到她的呼吸,流螢嘴角上揚,臉頰貼著薛晴的頭髮,小馬車噠噠噠在夕陽下狂奔,留下兩個人曖昧的影子。
受盡禪空方丈的折磨,在薛晴幾近崩潰的時候,終於到了少室山。薛晴跳下馬車歡呼著,高興得太早了,突然兩根跟孫悟空的金箍棒似的鐵棍子駕到薛晴脖子上,薛晴不敢蹦了,呆呆地站著。
「佛門淨地,不接待女客,硬闖者死。」兩個像機器人似的光頭和尚說道。
「這位看起來像女施主的妖星是我領來的。」禪空方丈不急不慢地走下馬車,雍容華貴的模樣跟皇貴妃似的。
「住持!」兩個和尚雙手合十向禪空方丈行禮道。
薛晴心中有一種很強的不安感,硬闖者死……這不是邪魅狂妄的反派最愛在自家門口立的口號嗎!這裡真的是少林寺嗎!自己不會像唐僧一樣被假寺廟騙了吧!
「你就住慧螢以前的房間吧。」禪空方丈對薛晴說。
「慧螢?」薛晴沒聽懂。
「我在少林寺時的法號。」流螢淡定地回答。
「……噗。」薛晴想忍著不笑的,她失敗了。
「慧心,你領慧螢去東邊的想法,我領妖星去她的房間。」禪空方丈吩咐道,其中一個守山的和尚領了命。
薛晴死拽著流螢的袖子不撒手,流螢好不容易扒開她的手:「師叔放心,禪空方丈不會吃了你的。」
薛晴跟著禪空方丈到了少室山一處偏僻的木頭房子,從周圍荒亂的草木看這裡荒廢了許久了。
「流螢以前住在這裡?」薛晴好奇地查看屋裡的擺設,落了厚厚的灰,不會流螢走後就沒住了吧,流螢為什麼住在這麼偏的地方,少林寺欺負寄養的孩子?
嘭,禪空方丈從外面將門關上,把薛晴鎖在屋子裡。薛晴條件反射地去拉門,怎麼拉都拉不開,急著大喊:「死老頭!臭禿驢!你幹嘛?別鬧了!快放我出去!」
「阿彌陀佛,妖星,但願佛門聖地能感化你。」禪空方丈在門外說。
「感化你妹啊!放老娘出去!老娘要拆了你的小廟!」薛晴氣得直踹門。
「施主,進了少林寺就別想出去了。」禪空方丈繼續說。
「禿驢你這是幹嘛,你不是帶我來學易筋經嗎!」薛晴怒道。
「妖星你太天真了,易筋經是隨便傳人的嗎?」
「你不是說我根骨奇精,是百年難得一遇學易筋經的奇才……」薛晴仍懷著一份這是惡作劇的希望。
「騙你的。」
一句話,打破了她的美夢……坑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