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一個人的堅強

  走出洞穴後冷夜並沒有回去找小清,她一路狂奔,又一次來到綠洲的邊緣,她微喘著氣看向前方的荒地,午夜的荒地看似平靜,實則暗藏殺機,但她卻不管,反正魔獸認得她的味道,不會傷到自己。

  冷夜向前走了幾步,跨過綠洲和荒地的交界,而後,她轉身看向綠洲,環顧四周再低頭看著腳下的乾土。

  對,是這樣沒錯的……

  心裡響起認同的聲音,然後她蹲下身,雙手環抱著膝蓋望向眼前的綠,再次提醒自己。

  我應該在這裡,在荒蕪的土地上,綠洲留給小清……

  她必須獨自在外,必須離開綠洲,只有這樣才能守護小清,所以不可能……接受什麼幫助的,根本不用想,她不能踏進去,不能踏進綠洲,雖然它代表著舒適和幸福,但它不屬於現在的自己。

  它只能是小清的,如果兩個人都留在裡面的話,綠洲就不再是幸福的所在,它會變成太過安逸的溫床,不能讓情況變成那樣,她怕,怕自己回不來。

  母親剛離開的那段時間,她忘不了,除了在外頭任務接洽的四處碰壁以外,從有人依靠瞬間變成什麼都得獨自完成的時候,暗地裡,她不知背著小清獨自哭過幾次,好不容易才習慣這樣的生活,才習慣這樣……什麼都得靠自己的生活,她不想回去,也不想接受任何幫助。

  不用說還不夠信任日影的問題,就算真的能信,如果哪一天他也跟母親一樣離開了,那麼重新堅強振作的痛苦過程不是又要經歷一次?她不要。

  接受了幫助,有了依靠就會變得軟弱,殺手冷夜,不允許自己軟弱!她要堅強,一個人才能堅強,一個人才能撐下去!

  「對……一個人……只能一個人……」冷夜輕喃著,慢慢將臉埋在膝蓋上,每次每次覺得累,每次想放棄她都會這樣提醒自己,站在自己應屬的地方看著綠洲,然後告訴自己必須這樣,而且,只要等到母親回來就行了,只要等到母親回來,他們就能一起生活在綠洲裡了,只要回來……

  就這樣,冷夜在外頭待了一整晚,直到黎明時刻才回到木屋。

  「姊姊,你去了好久。」等了一晚的小清已經困了,見她回來便拉著她的手臂撒嬌,「是不是日影哥哥不過來?」

  「嗯,只好跟他吃頓飯,順便聊聊。」冷夜摸著她的頭回答,經過一夜的沉澱她已經恢復冷靜,怎麼對妹妹交代也早想好了。

  「咦?你能吃東西了?」聽到她能進食小清是喜出望外。

  「少來。」冷夜笑著揉她的頭髮,「當然是他吃,我喝飲料。」

  「唔……」小清噘著嘴咕噥一聲,沒再說話。

  冷夜拍拍她的肩,「先去睡吧,我吃個藥整理一下,馬上就過去。」

  「嗯……姊姊,今天陪我。」

  妹妹的要求她當然是不會拒絕,笑道:「還說呢,每天都要我陪你睡,快去吧。」

  「嗯,我等你。」小清說完便進到屋裡去了,而冷夜則是服下日影給的藥以後再次走到有傳送陣的洞穴。

  她拿掉遮住視線的布條,從儲物腰袋中取出路上摘的果實遞到他嘴邊,「吃吧。」

  日影識相地張嘴咬了一口,沒多問也沒多說,雖說她現在的表情還蠻平靜的,但哪知道心裡是怎麼樣。

  反倒是冷夜先開口提起,「幫助什麼的,是不可能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日影沒開口詢問,只用眼神代替,但她並沒有告知的意思,「快吃一吃,我還要去陪小清。」

  「你是好姊姊。」日影笑道,什麼都為妹妹著想的這一面是他過來這裡之前想都沒想過的,當然他也暗自慶幸,還好她想守護的人是妹妹,如果換成兄弟的話自己一定會吃醋吧!

  可惜對這樣的讚美冷夜並不領情,她輕啐一聲:「少囉嗦!快吃!」

  「奇怪?你怎麼好像很不喜歡接受讚美?」

  「不吃算了!」一聲輕斥後她丟下果實起身就要離去。

  哎呀!惱羞成怒了?

  日影在心裡好笑地想著,只不過這個「羞」應該不是羞憤,是害羞才是。

  真可愛……

  想到這日影笑開了,存心想鬧她,於是扯著嗓子大喊:「喂喂!你不是真的要一直綁著我吧?這樣是很好睡啦!可是我還要吃喝拉撒耶!」

  冷夜不理他,繼續往前走。

  「真的啦!我憋很久了,不然到時候你要脫褲子幫我清理嗎?」

  「這樣很髒啊!」

  「而且我會不好意思喔!」

  「還有……」

  「吵死了!」她終於忍不住轉身怒斥。

  最後,日影的民生問題就在冷夜嚴密(?)的監視下順利在外輕鬆解決,真是可喜可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