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十歲--我是無敵大笨蛋!(07)

  「該死!」流月低咒一聲把手放在冷夜小腹,然後對日影說道:「你給我想辦法讓她撐著!」

  「夜……」日影根本完全慌了,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這時,他聽到曉晨在身後不遠處不肯離去的聲音,於是趕緊大喊:「曉晨受傷了!夜,曉晨受傷了!」

  這樣一喊,本來雙眸半閉,就要安心進入沉睡的冷夜果然身軀一震,就要闔眼的雙眸硬是撐大了一些,嘴唇開闔著,想說些什麼卻擠不出聲音。

  曉晨聽爸爸這麼喊當然想馬上反駁,怎麼能讓媽媽再擔心,但日影看冷夜有反應便趕緊把她喊過去,她來到母親身旁,父親拉著她的手帶著顫音說道:「夜…你看,曉晨身上有血,她受傷了……你要撐過去,撐過去我們才能幫她療傷,好不好?」

  冷夜咬著下唇,日影感受到她身上肌 肉 在些微出力,知道她是在掙紮著要他們先治曉晨,他含淚開口:「你先撐過去……你傷得比曉晨重,我們一定要先治你,你……你肚子裡有孩子呢!你很喜歡孩子的對不對?撐下去,不然會害死孩子的……」

  曉晨聽了也趕緊說:「媽媽……我、我想要一個妹妹……妹妹一定很可愛……」

  她的話又讓冷夜笑了,張著嘴不知想說什麼,但想也知道一定是安慰人的話,曉晨揉著哭腫的眼哽咽道:「媽媽……你一定要好起來……好起來你才可以……可以再訓練我……」

  這時流月已經確定冷夜情況有多嚴重,她慌了,徹底慌了:「娜芙拉!娜芙拉!快來救她!我沒辦法……」她本來就是攻擊型的鬥法,不是治療型的,這麼重的傷只能找娜芙拉醫才有可能同時保住冷夜和孩子。

  娜芙拉咬牙,只能撤去結界來到冷夜身邊,烙雷格一看馬上又率軍隊進攻,但又被流月的結界給擋下了,到這裡,他不禁冷汗直冒,誰能想到這兩個女人竟然強和至此,隨手一個結界就能擋下千軍萬馬的攻擊,他可是率領了整整三萬大軍啊!

  流月卻根本沒心思花在烙雷格身上,她讓出位置給娜芙拉,丟了個最強的血靈守護後就移到冷夜面前輕撥她的劉海,這一次,連她都哽嚥了:「小夜……你要撐過去,聽到沒有?你要撐過去……你是我跟烈的幸福啊……你有三長兩短烈會罵死我的……一定會罵死我的……」

  這是第一次摯愛在她眼前垂危,她卻無能為力,即便是柏烈特死的那天,她也可以因為沒親眼看見而把情緒強壓下去,但現在面對女兒卻做不到,擔心的情緒表露無遺。

  「是我不好,是我拖了那麼久才答應烈有小孩……如果我早一點看開走出來就好了,烈等了兩百多年才有一個你……可是沒多久就走了……我知道他會希望我好好照顧你們,可是我真的……做得很差勁……」

  流月凝視著女兒,不住說著往事,而冷夜竟也被流月說的事情吸引注意,睜著眼,愣愣聽著母親僅有的真情流露。

  「流月,我們要換地方。」用術法先把冷夜穩定下來後,娜芙拉如此說道:「我要把她帶到魔宮,這裡的事絕會處理,走吧。」

  流月點頭,輕唸咒語後舉起靈鐲,一行人便消失在草原上。

  叛變事件後續如何處理他們現在根本管不上,在魔宮祭壇旁設立的密閉小祭壇裡,娜芙拉布下療愈用的法陣──聖修復體,冷夜懸在陣中,身上的衣物已經除去,一絲不掛,小清和流月用血術輔助,她身上未癒合的傷口全都住入血液維持,法陣旁擺了數個血珠,血液從珠子裡冒出,形成無數血條密佈在冷夜背部、手臂和腿部,使她像是被紅色藤蔓纏繞似的。

  而其他人只能在外頭乾等,知道冷夜會怎麼做的流月也叫日影把薩迪斯接回來了,曉晨看著低頭不語的日影,她有些膽怯地靠過去:「爸、爸爸……對不起……我……我……」

  打從看到冷夜渾身是傷的那刻開始他的眼就是紅的,雖然沒掉下淚,但就是紅著眼,看到已經哭得雙眼紅腫,擠不出眼淚的女兒,日影把她摟近懷裡安慰:「沒關係的,我只是……只是很懊惱……這已經是我第二次沒救到她了,我真的很沒用……」

  「不會的!爸爸怎麼會沒用!是他們太奸詐了。」

  「你不懂。」日影依舊懊惱,「昨天你媽媽本來很擔心,想要偷偷過去看你們的,是我攔了下來,如果我不攔她就不會這樣了……」

  曉晨抓著日影的背,小臉靠在父親胸膛上悶悶地說:「爸爸……你說說媽媽的事給我聽好不好?她……真的很愛我對不對?」

  日影看著前方,表情有點迷茫,但還是緩緩說出冷夜對曉晨的矛盾:「她很愛你,可是也很怕你,她生你之前一直都是殺手,根本不會過正常生活,你剛出生沒多久就好幾次被她弄死……從那之後她就很害怕,沒有我在根本不敢亂碰你,她總覺得自己會害了你……」曉晨低頭靜靜聽著父親述說,明知這些話會引來一陣又一陣的心痛和懊悔,她也不阻止,甚至要求父親多說一點。

  直到上床睡覺前,冷夜都還沒脫離險境,曉晨咬著唇在床上猛寫日記,直寫到累壞了,趴在日記本上睡著為止,而那天日記的內容是這樣的……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X N次

  我是大笨蛋!

  無敵大笨蛋!

  媽媽……媽媽不能死……

  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寫滿好幾頁)

  瑟珞亞笨蛋(曉晨笨蛋!)

  另一邊,在遠方,那名神秘的紅袍法師拂去觀察用的鏡像後低喃:「吶……真想不到你也會有這一面呢,流月……不過……她是逃不了的,打從你讓她接受咒術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注定被我們找上了……可別怪我呀!是你自己讓她承受的啊……」說罷她轉身一躍,跳下斷界之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