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實在不爽,直接下了床,指著如意夫人的鼻子破口大罵:「臭騷蹄子,沒事裝什麼牡丹仙子,還往那騷逼上抹香膏,就不怕熏死你老爺我??你是不是想著自己那裡香了,就能招來蜜蜂蝴蝶什麼的狗屁玩意兒?告訴你,蜜蜂蝴蝶也不會找你這種不會結果兒的假花兒來采!還不趕快給我滾出去,把你那熏死人的香味都洗乾淨嘍!」

  如意高高興興地來侍寢,心裡得意地認為即使范府來了新女主人,自己仍然是范焱霸的心頭好,可不知怎麼就惹到小霸王的霉頭,被罵得如此不堪,哭哭啼啼地奔回了自己的院子,而第二天後園上下的夫人公子也都知道了這事,全是一副冷眼嘲笑的樣子,而自覺丟人的如意夫人躲在屋子裡哭了三天,沒敢出門。

  女人不行就找男人,范焱霸招來兩個公子,朗星、晴月來服侍,這兩個公子本是闞菊樓的清倌兒,開苞夜直接被范焱霸贖了身,男人的身體畢竟比女人皮實,有時候范焱霸身上來了邪勁兒,豁著命折騰的時候,就叫兩人來伺候,這兩人畢竟也是受過調教,每每都能把范焱霸伺候得舒舒服服,肚子裡的邪火也能洩得乾乾淨淨。

  可是這次范焱霸看著朗星晴月兩人,怎麼都覺得膩味,明明是男子卻總是學那女子嬌媚的樣子,彎腰捂臉,生怕別人看不懂他們裝出來的嬌羞,哪有柳沐雨看著清爽?雖然柳沐雨腰也細瘦,但絕不會款款擺擺地走路,雖然柳沐雨也會在床上呻吟婉轉,但每個聲音都是發自真情,不若兩人只是假意出聲挑逗。

  心裡越拿著柳沐雨比較,越是覺得滿園子的夫人公子,沒一個能看的。想當初,『花樓一夜戰八娘』的偉丈夫范焱霸,就這樣看誰都不順眼地在府裡素了七八天,連范母和范崇恩都開始有些擔心了……

  姚小姐終於娶過了門,蓋頭一掀,勉強算是個中上姿色,范焱霸暗自悔恨:一個遠行的商家小姐,怎麼會坐著畫舫天天在歌姬花魁遍佈的河道上轉悠?自己怎麼就沒事先探查探查,就這麼簡單地著了道?憋悶著在新房裡睡了七天,總共碰了姚曉娥兩次,每次都是草草應付了事。待回門兒見禮的種種規矩做完,范焱霸開始央求范母放自己出府透透風。

  范母疼兒子,見范焱霸乖乖聽話地娶了姚曉娥,也就點了頭鬆了口,直說著別出去惹禍讓你父親不高興,也就放了范焱霸出門。范焱霸一出門,就像野鳥歸林,那叫一個暢快,趕快去醉仙樓包了雅間,讓范澤去給柳沐雨遞條子,只等著那讓自己想了月餘的小美人上門投懷送抱,自己可要好好地翻雲覆雨一番!

  未曾想范焱霸喜滋滋地在酒樓等來的竟是柳沐雨逃跑的消息,范焱霸心裡邪火更盛,直接招呼了幾個親衛,趕上王府的馬車,一路浩浩蕩蕩地出城堵截柳沐雨,定不能讓這小妖精如了願,逃出他如來佛的手掌心!

  柳沐雨顫微微地上了范焱霸的馬車,看見范焱霸黑著臉瞪著自己,柳沐雨嚇得心肝一顫,『咕咚』一聲跪在軟墊上,頭磕在馬車的地席上不起來。

  「柳夫子這麼著急出門,這是打算去哪裡啊?」范焱霸眼裡冒著壞水,看著柳沐雨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不敢答話,他偏更是要逼迫他,居然敢從自己眼皮底下逃跑?真是無法無天了!

  「草……草民收到信兒,說姑母病重,怕是不能撐過這幾日,所以草民急著帶母親前去做最後道別,誤了郡王的約,草民實在該死!」

  范焱霸摩挲著下巴微微冒起的胡茬,心裡暗啐,小騷貨還敢騙老子?多虧自己提前做了調查,否則還不讓你糊弄過去?

  「沒想到前朝驃騎將軍柳震霆除了你柳沐雨,還有其他親脈尚在人間啊?」

  『柳震霆』三字如同一道雷震符,響在柳沐雨耳邊,震驚得如遭雷劈,起身驚訝地瞪大眼睛看著范焱霸一臉的匪意,腦子裡亂作一團:「郡,郡王此言何意?草……草民不明白……」

  還敢裝傻?!范焱霸露出惡霸模樣,狠聲說道:「前朝大耀末年,柳家軍戰敗,柳府上下四百餘口皆自殺殉國,只餘下柳震霆入門不足一年的小妾柳曾氏和其遺腹子……當朝盛隆元年,柳曾氏產下一女,先帝大赦天下,赦柳曾氏發配充軍之罪,柳曾氏攜女離開京城,整整二十三年再無音訊……」

  柳沐雨呆愣愣地聽著范焱霸的每句話,每個字,只覺得聲聲如同催命金鑼響在耳邊──他居然知道了,這個惡霸居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作為柳家後裔,難道自己真的難逃一死?可為何還要連累母親……

  看到柳沐雨木楞的表情,范焱霸心中快意非常。當日聽到范澤回來報告,得知自己那天看上的美人兒,竟是前朝驃騎大將軍柳震霆的後裔,讓他小小吃了一驚。當年父親最津津樂道的一場殊死之戰就是在韶關與柳震霆的守軍連打三月,柳家軍戰死最後一人,最終被范崇恩攻破城池,柳家軍這一敗,也徹底斷了前朝的最後一口帝王氣,自此范家立下赫赫開疆軍功,范崇恩受封大將軍王,可以說范家的榮耀是踩著柳家的屍體上得來的。

  父親在戰場上打敗了柳沐雨的父親,而自己用另一種方法征服了柳震霆的兒子……范焱霸心裡很是得意,他就不信自己廢了這麼多心思,還不能讓柳沐雨乖乖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