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事成,那邊就收到了短信。
吳所畏打開一看,某人又往他的賬戶轉了20萬塊錢。
心裡明鏡兒似的,還裝模作樣給池騁去了個電話。
「嘿,你錢燒的吧?怎麼又給我轉了20萬?」
池騁,「還你的。」
「還我的?」吳所畏故作吃驚,「是我跟你借了20萬,不是你跟我借了20萬!」
池騁,「我把你的那批殘次蛇賣了,賣了40萬。」
「什麼?」吳所畏狂嚎,「我那批蛇還有半年就能上市了,到時候價格翻三倍,你竟然給我低價賣了?你賣給誰了?就算急著讓我還錢,也不至於這樣吧?……」
池騁又一次把電話掛了。
聽到嘟嘟嘟的忙音,剛才還急赤白臉的吳所畏,瞬間神采煥發,悠然地扔掉手機,朝姜小帥打了個勝利的響指。
「齊活兒!20萬到手了!」
姜小帥嚼著口香糖,樂呵呵地朝吳所畏說,「以前你起早貪黑地忙一年也賺不了五萬塊錢,現在裝傻充愣演場戲就賺了二十萬。實踐出真知,說明實幹精神不能有,歪門邪道才是硬道理啊!」
吳所畏但笑不語。
姜小帥又問:「你打算怎麼花這20萬?」
「買蛇。」吳所畏說。
「又買?」姜小帥詫異,「你是想用這招誑多少人啊?」
吳所畏搖搖手指,「這次是真買。」
……
第二天,吳所畏又去了王氏養蛇場。
一天蒸發20萬,王老闆正在屋裡上火呢,看到吳所畏來了,臉色瞬間一變。以往他笑著走出去,那是狡猾得意的笑,拚命壓制著不敢張揚。現在的笑是硬擠出來的,不能不笑,不敢不笑,池騁的戾氣就在吳所畏頭頂上方盤旋著。
相比王老闆的緊張,吳所畏倒顯得放鬆多了,好像昨天的事壓根和他沒關係。
「您賣給我的那批蛇,我還沒養兩天呢,就讓一哥們兒給賣了,把我氣壞了。我想著再買兩千條,去別人那買也不放心,這不又找您來了麼。」
王老闆明白了,他這是真惹了不該惹的人!
「您帶我去看看蛇吧!」吳所畏說。
路上,王老闆的心一直在滴血,他就算把那些蛇膽全吞了,也沒膽兒再坑吳所畏一次了。那批有問題的蛇全被關在一間屋子裡,王老闆看都不敢往那看一眼,更別說走了。他現在帶吳所畏去的養殖房,才是他真正的心血所在。
這一次,吳所畏做了很精細的檢查,稍微有點兒問題的蛇全都留下了。
王老闆的媳婦兒衝進養殖房,一把將王老闆拽了出去。
「你瘋了?日子還過不過了?」王媳婦兒眼眶通紅,「那批蛇還有幾個月就上市了,咱就那麼一批好蛇苗,你現在賣了,咱這一年就白幹了!!」
王老闆悶吼一聲,「我要不賣,咱這半輩子都白幹了,養蛇場都得搭進去!「
「我不管,你要敢賣了我跟你玩命。」王媳婦兒大哭。
「玩命?」王老闆咬牙,「命都快沒了,你跟誰玩啊?」
「……」
吳所畏探出頭,「怎麼了?有什麼問題麼?」
王老闆扭曲的臉立刻恢復正常,只是嗓子啞了。
「沒問題,你挑好了麼?」
「挑好了。」吳所畏笑著走出來,「那咱還按照之前的價格,100塊錢一條,攏共2000條,還是20萬,您看成麼?」
王媳婦兒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
價值60萬的優種蛇瞬間縮水40萬,加上之前賠進去的20萬,王老闆這兩年挖空心思賺來的缺德錢,讓吳所畏兩天就給榨乾了。
……
「我又把蛇買回來了。」吳所畏示威一樣的朝池騁說。
晚上,池騁再次造訪吳所畏的養蛇房,抓起一條蛇看了看,心裡什麼都明白了。他用手背狠敲了吳所畏的腦門一下,哼道,「你可真是傻精傻精的。」
吳所畏裝作一臉糊塗,「我怎麼傻了?你把我蛇苗賣了,我不買一批回來,往後去哪賺錢啊?」
池騁不回話,就那麼看著吳所畏,視線深沉深沉的,帶著濃濃的審度意味。
吳所畏繃了不到五分鐘,終於忍不住了,呲牙一樂。
「得了,謝謝你還不成麼?」
從池騁當前的臉色來看,很明顯不成。
「送你個禮物總成了吧?」
說著,把池騁叫到了裡屋,指著木櫃上面插著的一排糖人兒說:「這都是我吹的,你挑一個吧。」
池騁挺意外,「你會吹糖人兒?」
「撥浪鼓兒風車轉,琉璃咯嘣吹糖人」,過去老北京的手藝活兒,現在已經不多見了。這糖人兒看著簡單,其實學起來很難,吳所畏也是當小販的時候看著老大爺吹,忍不住想學,苦練了數日,才勉強入門了。
「我只會吹一些簡單的小動物。」吳所畏說。
池騁掃了一眼,所有的動物都是一副德行,圓肚子小短腿,兩隻耳朵朝天,沒有任何辨識度。
「你重新給我吹一個吧。」池騁說。
吳所畏今兒心情好,痛快答應了,去廚房弄了些糖稀放進盆裡,又用小鏟攪了攪,然後涂些滑石粉在手上,看著還挺專業。
「想要什麼?」吳所畏問。
池騁隨口說道,「吹一條蛇吧。」
「什麼蛇?」
「眼鏡蛇。」
吳所畏痛快一嗓子,「瞧好吧,您嘞!」
以往池騁所看的,都是自慰被虐跳脫衣舞一類,所聽的,都是呻吟浪叫求被搞。很少有人穿戴整齊還能勾起他的興致,當然,更沒人會粗俗地喊出這麼一嗓子,還能把氣氛烘托得這樣濃烈。
吳所畏用小鏟挖出一團糖,放在手心反覆揉搓,搓成圓球,然後用拇指肚兒捅出個小窩,再把邊緣合起來,使勁一拽,揪出個長長的糖絲兒,掰斷頂端一小截,塞進嘴裡。
看起來如此纖細的糖絲兒,竟然凝固成了一根管,吳所畏對著管裡吹氣,底端的糖球慢慢鼓了起來,吳所畏用手拉伸出蛇的輪廓。
池騁靜靜地看著吳所畏,看著他黑亮眼珠緊緊盯著自個的手,兩腮一鼓一鼓的,喉結不規則滾動著,清晰地顯露著此刻的謹慎小心。池騁突然很想把手伸過去,把吳所畏的鼻子捏上,讓他不能呼吸,鼓鼓的兩腮憋得通紅。
威猛先生向來如此,只要他想的,就一定會去做。
吳所畏正吹到關鍵部位,鼻子突然被捏住,凌厲似劍的眼神立馬朝池騁飈了過去,刺得池騁心裡發麻,手一欠把糖人兒捏扁了。
「再吹一個。」池騁說。
吳所畏要不是想勾搭池騁,這會兒早把一盆糖糊他臉上了。
這次背朝著池騁吹,吹好了插根竹籤,轉過身遞給池騁。
「眼鏡蛇。」吳所畏對自己的作品頗為滿意。
池騁瞧了一眼,用一種幽默委婉的方式表達了相反的看法。
「你確定你吹的不是JB?」
糖稀有限,蛇身有點兒短,彎曲的弧度太小,頂端的蛇頭是尖的……
吳所畏憤然回擊,「你丫JB上還長眼啊?」
池騁突然湊到吳所畏跟前兒,用胯部頂了他一下,幽幽地說,「你JB上沒眼兒啊?那你這麼多年都從哪射的?從嘴裡?快讓我見識見識,什麼嘴這麼能耐?把這種活兒都包辦了……」
說著用粗糙的指腹惡意揉搓吳所畏的薄唇。
吳所畏恨恨地推開池騁的手,嘴唇火辣辣的,心也火燒火燎的。不知道為什麼,和姜小帥聊這些話題,吳所畏就很自然,結果這話從池騁嘴裡說出來,就覺得特別刺耳。
「我回去了。」池騁轉身欲走。
吳所畏突然叫住了他。
「明兒下午有空麼?我想和你聊聊。」
池騁很直白地告訴吳所畏,「我只上床,從不約會。」
吳所畏突然兩大步跨了過去,一把奪過池騁手裡的糖蛇,塞進嘴裡吃了。而且吃得慢悠悠的,像是一種無聲的挑釁,故意吃給池騁看的。
池騁倒是沒讀出挑釁,他就看到吳所畏拿著性器官反覆吞吐,忘情咂摸其美妙滋味。
吳所畏也很直白地告訴他,「要想讓我再吹一個,就把剛才的事應了。」
池騁偏偏被這麼簡單拙劣的威脅拿住了。
「再吹一個!」
吳所畏得逞一笑,真就吹了一個遞給池騁。
這次吳所畏特意把蛇身吹得長了點兒,看起來更逼真了。
不料,池騁又笑了。
「你確定這不是從你的JB換成了我的JB?」
吳所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