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悅的包裡莫名其妙出現一張金卡,持卡人的姓名是自己,刷卡密碼附在外面的卡紙上。整整一下午,岳悅就對著這張金卡發呆。
事情是這樣的,中午岳悅去找剛子,想讓他幫忙勸說池騁,讓池騁見自個兒一面。結果剛子很委婉地拒絕了,並暗示岳悅沒有復合的可能性,讓她死了這條心。
談話不歡而散,剛子一個人開車走了。
岳悅回到家,就發現了這張卡。
到底是不是池騁的意思?她不知道,但這張卡的主卡持卡人是池騁沒錯。
每個女人收到一張附屬卡的心情都是不一樣的,大多數女人會覺得驚喜,他的錢可以毫無保留地任我花,多麼值得驕傲的一件事。也會有人心裡不舒服,覺得「附屬」兩個字代表從屬的位置,是不夠獨立的體現。
對於岳悅而言,這些心情都與她無關,她收到的,僅僅是一筆分手費。
趾高氣昂地還回去?果斷甩到他身上,姑奶奶不缺這筆錢!
想著挺過癮的,岳悅肯定做不到。
這錢花了也是分,不花也是分,為什麼不花?
何況她付出這麼多感情,受了這麼多委屈,這錢不僅要花,而且要花得理所當然!但想用一張卡就讓她滾蛋,那是不可能的。她始終堅信,婚禮是這個家庭的結合,池騁不一定是自己婚姻的主宰者,只有咬住了鐘文玉這張王牌不放,她就還有翻身的機會。
第二天,岳悅掃去心中的陰霾,和閨蜜一起去逛街。
直奔奢侈品專櫃,狂掃各大名牌,一張卡刷來刷去,刷得閨蜜眼都紅了。
「我說,要不要這麼找人嫉妒啊?」
岳悅甩了甩手裡的卡,口氣中滿滿的炫耀,「反正有人出錢,我不花也是浪費。」
「這附屬卡不是只有夫妻,親屬之間才能辦理麼?他給你辦了一張,是不是就代表著……天啊!我是不是該改口叫你池太太了?」
虛榮心撫平了心裡的創傷,岳悅爽朗一笑,「走,姐帶你挑兩件去!」
倆人有說有笑地吵著前面的櫃檯走去。
……
「這個商場不錯,兒童專櫃比較多。」剛子朝池佳麗說。
池佳麗一邊哄著兩個寶寶,一邊隨口回道,「反正我對這邊的商場也不熟悉,你覺得哪好就在哪停吧。」
再過兩天,池佳麗就要回去了,打算走之前帶孩子出來逛逛,挑一些有紀念意義的東西帶回去。本來是想讓池騁給她開車提東西的,但池騁一直待在醫院照顧吳所畏,所以這個差事就拋給剛子了。
進了商場,剛子的眼睛四處打量著。
「這件小坎肩兒怎麼樣?我覺得配兜兜這個膚色。」池佳麗說。
剛子心不在焉地附和一句,「挺好的。」
池佳麗注意到剛子不在狀態,眼神一直游離不定,出於好奇,她也順著剛子的視線四處張望,突然就定在了某一處。
岳悅站在上升的電梯上,手裡提著大包小包,和旁人有說有笑的。
「剛子,你幫我看著兩個孩子,我去那邊瞅一眼。」
說著,池佳麗晃入人群中。
岳悅和閨蜜聊得正歡,壓根沒注意身後的池佳麗,池佳麗盯著她手裡的袋子瞧了瞧,一碼的名牌,沒六位數根本下不來,要不是鐘文玉一個勁地在她面前誇,她還真對岳悅的個人消費不感興趣。
不是說她月薪不到五千,為了送未來婆婆一個披肩,還得省吃儉用一個月麼?不是說從不穿戴名牌,一身行頭加不到一千塊麼?不是說自打失戀一直鬱鬱寡歡,除了鐘文玉誰也不見麼?
那現在這個眉飛色舞,瘋狂購物的拜金女又是誰?
池佳麗大大咧咧的,輕易不和別人計較,可一旦計較起來,那個人會死得很慘。
「剛子,走動走動,幫我查查那個女的在這個商場的交易記錄,重點調查她的銀行卡賬戶信息,我倒要看看,她這麼多錢是從哪來的。」
臨走前一個下午,池佳麗把幾張單子甩到鐘文玉面前。
「您自個兒瞧瞧吧。」
鐘文玉一張一張的翻看著,不由的驚了一下。
「你出去一趟,怎麼花了這麼多錢?」
池佳麗揚揚下巴,」您再好好瞧瞧,這錢是誰花的?」
鐘文玉眯著眼睛,仔細查看交易單上的持卡人簽字,竟然是岳悅的名字。
「這……你是從哪弄來的?」
「這就是您那位勤儉持家的準兒媳婦,一個下午就花了二十三萬六千多。知道刷的是誰的卡麼?您趕緊擦亮那雙老花眼好好看看吧!那是您兒子的卡!她已經和池騁分手了,都敢拿著他的錢這麼造,在一起的時候得奢侈成什麼樣啊?這樣的兒媳婦娶進門,用不了兩年,咱家都得讓他掏空了!」
鐘文玉反覆瞧著手裡的單子,怎麼都無法相信岳悅能幹出這種事。
「就那個披肩,您還當寶貝似的捨不得穿,說是人家花半個月的工資買的。我的親媽啊!她已經好幾個月沒上班了,哪來的工資啊?她是刷您兒子賬戶上的那點零頭給您買的!省吃儉用?也就您能相信她的鬼話!她少買一個包,十條披肩都出來了!」
鐘文玉氣得臉色鐵青,嘴唇直哆嗦。
「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第二天,池佳麗一走,鐘文玉還沒來得及找岳悅,她倒自個兒送上門來了。
打開門,又是那身清麗質樸的穿著,灰暗著臉,一副精神不濟的模樣。
「阿姨,我有來找您了。一個人在家實在太憋悶了,您不會煩我吧?」
要是放在以前,鐘文玉一定捧著岳悅的小臉,柔聲詢問道:「丫頭,怎麼了?有什麼不痛快的跟阿姨說說。」
現在,冷著臉就是一句。
「知道我煩你,你還往這跑?!」
岳悅被這句話震得不輕,眼神中帶著幾分驚愕。
「阿姨,您……您怎麼了?」
鐘文玉沒那麼利索的嘴皮子,不會冷嘲熱諷那一套,直接把話挑明了,「以後別忘我們家跑了,我看見你就噁心!」說完把那個披肩拿出來甩到岳悅身上,「這條披肩你拿回去給你媽戴吧,我沒那麼硬實的肩膀子!」
岳悅眼淚成了串的往下掉,「阿姨,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了?」
鐘文玉還是不夠心狠,瞧見人家掉眼淚,語氣就平緩了一些。
「看在咱們認識一場的份上,我奉勸你一句:女孩一怕懶,二怕饞,好貪小便宜,早晚把自個兒賠進去。」
門在岳悅面前咣噹一聲關上,徹底阻斷了她的富貴夢。
……
這是吳所畏唯一做的一樁賠錢的買賣,卡上的錢是他存進去的,雖然及時註銷了,但那二十幾萬還是搭進去了。不過吳所畏一點兒都不心疼,就算是賠給岳悅的精神損失費了。倒不是心裡愧疚,只是想花錢買個心安,省的以後遭報應。
岳悅和池騁斷得乾乾淨淨。
聽到這個消息,吳所畏卻沒能高興起來,他曾經無數次幻想這一刻的到來,每次想想都很激動,可真的來了,他卻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任務圓滿完成,目的已經達到,他是不是該全身而退了?
一想到這,吳所畏就有眾迷茫不知所措的感覺。
他甚至害怕姜小帥來看他,害怕姜小帥笑著提醒:嘿!徒弟,事成了,咱扯吧!
我該怎麼撤啊?
正想著,池騁進來了,後面跟著兩個護士。
「你的導尿管該拔了。」
一聽到這個,吳所畏的臉上立刻浮現痛苦的表情,這根導尿管可真是折騰死他了。麻醉的時候插的,當時沒感覺,等麻藥一過,下面各種彆扭。這兩天剛有點兒習慣,又要拔了,這麼硬的東西從這麼軟的地方拔出來,光是想想就慘烈啊!
「甭拔了,就這麼待著吧。」吳所畏訕笑兩聲,「不用我使勁,自個兒就流出來,多省事!」
池騁揚揚下巴,示意護士直接動手。
吳所畏那倆圓鼓隆冬的眼珠子差點兒瞪出來,手把床單就成一朵菊花。
「放鬆。」池騁說。
其實他比吳所畏還緊張。
兩分鐘後,一聲撕裂般的慘叫從病房中傳出。
吳所畏在病床上蜷成一個蝦米,心裡默默道:我JJ疼,蛋蛋也疼,大小便不能自理,現在還不能撤,等康復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