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光腦當中無一不帶有監視器,以及定位系統。當然,這些監視器監視的只是光腦瀏覽過的內容,並沒有其他的竊聽或者竊視的程式。
這些,是聯邦政府賦予軍部的特權,對於被稱為國家機器的軍人來說,這種程度的監控絕對是必要的。
這些情況,一般的普通軍人自然不知道,但是鍾晟上輩子卻是一位少將的副官,所以,像這樣的機密,他還是有資格接觸到的。
毫不猶豫的把手腕上的光腦換了下來,鍾晟很清楚更換光腦的這種行為根本是不容拒絕的。再說,他和項飛一直都是靠政府的救濟過活,所以使用的光腦也是最便宜的基礎性,相比起軍部配發的光腦自然是大有不如,所以他們倆個更換的沒有任何壓力。
不過,他們倆對光腦沒意見,不代表別人也會喜歡這種死板而毫無個性的光腦,最起碼,這些預備役學員裡的一位漂亮的女生,在拿起光腦之後,就露出一臉嫌惡的表情。
「長官,我能使用自己的光腦嗎?」這名漂亮女生扭頭看向比斯利教官,試探問道。
「哦?為什麼?」教官並沒有拒絕他,柔聲問道。
「報告長官,這台光腦的型號太落後了。」這名女生一看中尉沒有拒絕自己,立刻露出一個笑容,揚了揚手腕:「長官你看,我使用的這款光腦是最新發售,無論是功能還是款式都別這款強太多了。」
這名女生秀了秀自己手腕上的光腦,那台光腦配置的是炫紫色的外殼,和軍部配發的這種冷銀色相比,的確是靚麗了許多,而且在功能上也比較先進。
鍾晟換好光腦之後就默默的退回了自己的位置,此時他看到那個女生這樣的作為,不禁微微皺了皺眉。
「阿晟,怎麼了?」比他稍慢了一步站回他身邊的項飛正好看到了他的這個表情,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問道。
「沒什麼。」鍾晟搖了搖頭,隨後用略帶同情的目光看了那個女生一眼。
果然是父母寵愛中長大的孩子,哪怕憑借優秀的身體素質考進了第一軍校也根本沒意識到這其中蘊含的意義。
第一軍校那是什麼地方?
那是聯邦最好的軍校,是軍隊優秀將領的搖籃。
不客氣的說,第一軍校需要的是精英中的精英,而不是父母懷中長不大的孩子。
他們這些人,將來在第一軍校畢業之後都是要進入軍隊高層的,對他們來說,不但不能鬆懈,反而要比對一般士兵更嚴格的要求自己。
軍隊那個地方,最起碼的要求就是令行禁止。長官給你的命令,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執行,而不是去找各種借口而討價還價。
這個女生的行為很明顯已經犯規了,不提其他的影響,最起碼,他在比斯利教官的眼中,肯定是要形象大跌。
「好吧,那你就使用你自己的光腦吧。」
出乎鍾晟的預料,比斯利教官不但沒有呵斥那名女生,反而縱容她使用了自己的光腦。
那名女生得意的笑了起來,不屑的看了看其他那幾個換上了制式光腦的學員,似乎對於自己得到長官的另眼相看十分自得。
鍾晟看著比斯利教官面帶微笑的臉孔,心中卻是一寒。
淘汰……從現在就已經開始了嗎?
很明顯,這名女生甚至還沒有進入第一軍校的大門就已經被淘汰了。鍾晟可不覺得她能使用自己的光腦是比斯利教官對她的一種優待。
要知道,被呵斥還有可以挽回的機會,但是被放縱就只可能說明,她已經被放棄掉了。
很明顯,看出這件事的不止是鍾晟,站在項飛旁邊的一名青年同樣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好了,你們幾位可以按照光腦上收到的信息去尋找你們的房間了。我們的艦艇馬上就要起飛了。」比斯利中尉對這些預備役學院溫聲說道。隨後他又轉過頭,對他身後的那位紅髮少尉說:「鄧培,去把那位小姐送回去,她的旅程已經結束了。」
那位漂亮的女生頓時愣了,旁邊站著的幾位預備役學院也都有點傻眼。
結束了?
什麼意思?
那個女生的眼裡滿是迷茫,似乎完全不明白這位中尉的意思。
「是的,長官。」
那名鄧培少尉恭聲說道,隨後朝著女生走了過來,手臂一抬:「小姐,請下艦。」
「什麼……什麼意思?」那名女生似乎已經明白了,但她卻不敢相信,用顫抖的語調問道。
「中尉的意思是,你已經被淘汰,無需再前往首都星。」鄧培面無表情的說道。
「什麼?怎……怎麼會?不可能!」那名女生猛地瞪大眼,眼中附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看起來十分可憐。
「為什麼我會被淘汰了?難道就因為我沒有更換新光腦嗎??」這名女生眼中的淚珠奪眶而出,大聲的質問道。
「我給予你們的命令是更換新光腦,你沒有執行我的命令。」比斯利斂起臉上的微笑,冷然說道。
那名女生一臉的難以置信,她無法想像只是因為這個原因,她居然就被淘汰了??
「我……我換!我換還不行嗎!我現在就換!」女生連忙去解手上的光腦,可是她的手指顫抖的太厲害,解了半天也沒能解下來。細長的指甲甚至把她自己的手腕劃出好幾道血痕。
「小姐,你已經被淘汰了。請下艦吧。」鄧培阻止了她的動作,沉聲說道。
「不……這不公平!」那名女生幾乎要崩潰了,她淚流滿面的喊道。
「公平?」比斯利中尉臉色一冷,「什麼是公平?在戰場上,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你明知道要去送死,只要一聲令下,你就必須要去!這樣公平嗎??我告訴你,軍隊裡,沒有公平,只有命令!不服從命令的下場只有一個!」
那名女生怔怔的看著比斯利嚴峻的臉色,嘴唇抖了抖,終於放聲大哭起來。
「把她送走。」比利斯一揮手。
鄧培把那名女生送了下去,剩餘的那幾名預備役學員一個個都露出了茫然之色。
鍾晟半垂著眸,始終保持著沉默。項飛看了看比斯利中尉,又看了看保持沉默的鍾晟,目光閃了閃,沒有說話。
站在項飛身旁的傑拉爾德似乎嚇壞了,臉色有點白,他悄悄的拉了拉項飛的衣袖,小聲的問道:「這也太誇張了吧?這才剛上艦……」
項飛沒等他說完,朝著比斯利的方向使了個眼色,傑拉爾德頓時渾身繃緊,悄悄地瞄了一眼,發覺對方的注意力並不在自己身上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但也不敢再多說些什麼了。
似乎是感染了那種肅穆的氣氛,所有的學員不約而同的站直了身體。目光也不像剛上艦那樣好奇的四處亂看,而是緊緊的盯著自己腳前的一小塊地面,似乎想要把那裡看出花來。
鍾晟用餘光看了一眼那些學員的表現,不由得在心中暗暗點頭。這名中尉這招殺雞儆猴用得很好,最起碼,要在這些學員的心裡面樹立起令行禁止的這個基本概念。
沒有這個概念做基礎,其他的一切都是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