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別看徐衛國嘴上說的不好聽,但他這個人也的確有些真本事。

在第一堂課上,他首先給這些學員們詳細介紹了聯邦軍隊的構成,以及幾大軍團的劃分。隨後,他又向他們介紹了第一軍校的許多情況。

作為聯邦最好的軍校,第一軍校實行的是六年畢業制,在第一年裡,正式學員們要學習的就是一些基礎知識,格鬥,機甲,指揮,後勤,醫療,所有的這些,正式學員們都有有所涉獵。

而在第一年的年末,所有的學員們要再一次參加統一的考核,從而根據他們的成績和興趣,分別劃分他們的科系。

從第二年到第四年,這些學員們就要學習所有的專業技能,正如徐衛國之前所說的那樣,想要成為宇宙戰艦的艦長,如果通不過第一年年末的考核,那一切都是空談。

從第五年開始,這些學員們就要直接進入軍隊進行實習,說是實習,可實際上他們表現的要遠超出一般軍隊的普通軍人。這也讓他們在軍隊的升職遠比其他軍人要快得多。

徐衛國果然深諧這些學員們的心裡,所以,在描述未來畫卷的時候,刻意強調了第一軍校出去的人,擁有著比別人更耀眼的前程。雖然這並不是空話,可是鍾晟卻十分明白,第一軍校出去的人只是在基礎上比別人站的高了一點,可如果有人更加努力,刻苦的話,未必就沒有被超越的憂慮,例如他當年在成為艾利爾副官的時候,說是過五關斬六將都毫不誇張,而其中,他最起碼就擊敗了超過五名第一軍校的候選副官。

這些掃興的話鍾晟明白,但卻不會再這個時候說出來,所以,他便眼睜睜看著那些對於第一軍校充滿憧憬的年輕人,被徐衛國的一些話調動的興奮起來,嗷嗷直叫,似乎他們已經全部通過了三個月的考核期,成為第一軍校的一員了。

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徐衛國這招用的相當熟練,最起碼,這幫子剛才被自己打擊的幾乎快要抬不起頭來的預備役們已經開始摩拳擦掌要好好表現一番了。

搓了搓下巴,徐衛國笑的奸詐無比,不是我太殘酷,實在是你們的課程安排運氣很差,我現在可以鼓勵你們,不過下一堂格鬥課,你們恐怕又要被打擊一番了。

不過……看了看那個在飛船上被自己「調教」了一周的鍾晟,徐衛國笑得眼睛都要瞇起來了,嘿嘿,自求多福吧,我可是特意鄧培打過招呼了,希望下一堂課結束後,我能看到你擁有一張「正常」的臉。

在徐衛國宣佈下課後,鍾晟突然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噴嚏,他一臉茫然的抓抓頭,嗯……有人在說我什麼嗎?

坐在鍾晟旁邊的艾利爾看到鍾晟露出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那淡然的表情出現了一瞬間的裂痕。

他夢裡那個嚴肅,沉默的副官,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嗎?

艾利爾不覺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只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夢,不然,為什麼那個五年後才應該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此刻卻成了自己的同學呢?

「你們下一堂格鬥課的教室就在隔壁,都趕緊過去吧。」徐衛國大手一揮,把這些家夥全部趕出了教室。

只是他臉上那愉悅的笑容,讓這些學員們都不由自主的心裡發毛。

經過了早上那番教訓,他們覺得自己已經深刻理解了徐長官的變態心理了,現在他又露出這樣的笑容,他們不由得都有些心裡沒底。

「報告長官。」

「說。」徐衛國對鍾晟笑道。

「請問長官,您知道我們格鬥課的教官是誰嗎?」鍾晟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知道。」徐衛國大嘴一咧,奸詐滿滿:「你也認識,鄧培嘛。」

「我明白了長官。」鍾晟默了一下,無力的扶額,船上佛雷迪亞的慘狀他還記憶猶新,他想,他明白徐長官為什麼笑的這麼……淫蕩了。

「哦,你明白什麼了?」

「下官明白了長官笑的如此……風騷的原因。」鍾晟訕訕的說道,他完全可以想想一會自己的慘狀了。據佛雷迪亞說,當初的鄧培少尉可是相當遺憾在船上沒能有機會「指導」自己一番呢。

「滾蛋!」徐衛國一腳踹了過來,笑罵道:「追求是好的,不過,你現在還沒資格自稱下官。但是!!!」他特別強調了一下:「我希望三個月過後,你可以這樣稱呼我!明白嗎?」

「明白的,徐長官。下官一定不負長官的期望。」

「行了,滾吧!」徐衛國哈哈笑道。

鍾晟摸摸鼻子,夾著尾巴跑出了教室。

剛一走出門口……

「呃,艾利爾……」硬生生把閣下兩個字吞了回去:「你怎麼在這?」

艾利爾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轉身離開了。

鍾晟一頭霧水,不過這並不妨礙他連忙跟了上去,保持著半步的距離。反正都是要到隔壁的格鬥教室,和艾利爾閣下一起走應該沒問題……吧?

用餘光看了看自己身後半步的身影,艾利爾不僅有些頭痛,他真不知道該如何評論現在的鍾晟。

如果是在他的夢裡,鍾晟這個人就如他的名字一樣,對自己無比的忠誠,可是現在看到這麼一個活生生的——對,活生生的,上輩子的鍾晟雖然沉穩可靠,但是讓艾利爾來說,卻覺得對方有些死氣沉沉,遠不如現在這個真是的鍾晟這麼——鮮活?

這樣的鍾晟,會笑,會迷糊,會露出許多不同的表情,這樣的鍾晟,是他在夢裡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難道說,夢裡的鍾晟一直是在偽裝??

想到這一點,艾利爾的眼中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神色。

在夢裡,他被一夥人伏擊,雖然接受的是他未婚妻的邀請,可是卻是在鍾晟的勸說下才接受的,而他們被伏擊的路線也只有他和鍾晟才知道,這不能不讓他對這個一直以來忠心耿耿的副官有所懷疑。

被激光炮擊中的一瞬間,他以為自己死定了,可是劇烈的疼痛並沒有降臨,反而是一聲聲嘶力竭的呼喚響徹自己的腦際。

那樣淒厲,那樣絕望,他簡直不敢相信那樣的聲音是由自己那個嚴肅的副官發出來的。

在他的印象中,自己的副官和自己一樣,凡事都很冷靜,不會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在他看來,遇事容易激動的人也的確不堪造就。這也是他當初選擇鍾晟成為自己副官的理由之一,而對方也的確做的很出色。

可是就在他感受到自己「死亡」的一瞬間,他不由的產生了一種荒謬的感覺——那就是,鍾晟怎麼會表現出這樣濃烈而深沉的感情??

他原本以為自己的副官應該在自己陣亡之後,立刻逃走——如果他沒叛變的話——而不是那樣悲慘的呼喚自己的名字。這樣不理智的事情是不應該是由鍾晟做出來的。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他才不禁有了某種懷疑,懷疑鍾晟是不是受到了某種脅迫,才會做出出賣自己的事情。所以,在自己陣亡之後,他才會悔恨交加,於是叫出了那樣的聲音。

遺憾的是,當時他的已經沒有機會發覺鍾晟的秘密了,可沒想到當他再次睜開眼,看到的卻是自己臥室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