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學姐,你要淡定。*

  俗話說得好,啪啪啪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過後就習慣了。

  被紀然死皮賴臉地磨纏了一個月,阮默默對這事總算是習以為常起來,甚至於開始思考如何切實有效地反撲紀然——噢,她本來就是那種不熟的時候矜持靦腆,熟了過後就不斷賣節操刷下限的性格嘛,用紀然的話來說,就是「撕去了害羞的表皮,顯出了放蕩的本質」。所以會有這種大逆不道的造反心思一點也不奇怪好嗎。

  好不容易迎來了休息日,可八月份的s市熱得讓人生無可戀,除了癱在家裡吹著空調看電視以外,好像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其實,是有的。

  阮默默用眼角瞥了瞥盤腿坐在沙發上,正一臉專注地寫著論文的紀然,他穿著一件米白色的襯衣和淺藍色的牛仔褲,襯衣扣子扣到了第二顆,以阮默默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精緻的鎖骨,幾縷略長的碎髮落在他的眼前,乾淨清爽的樣子看起來既誘人又可口。

  想到上個星期他答應自己的事情,阮默默的嘴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絲猥瑣的笑意。

  她暗矬矬地腦補得正歡,就聽紀然不鹹不淡地說道:「有話就說。」

  阮默默嚇了一跳,側頭看他:「哈?」

  紀然端起旁邊的水杯喝了一口,頭也不抬地說道:「五分鐘以內你已經看了我不少於十次了,不是有話想說,難道是覺得今天的我帥得格外地奪人眼球?」

  要是往常,阮默默早就噴他一臉鹽汽水了,可是今天她卻「嘿嘿」笑著,主動湊過去摟住他的脖子,甜膩膩地問道:「親愛的,論文寫得怎麼樣了?」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

  紀然拒不買賬,冷靜地說道:「把最後這點寫完就搞定了。」

  「意思就是沒多少了?」阮默默笑嘻嘻地問。

  「嗯。」

  「那就先別寫了嘛,暑假還剩一個月呢,」阮默默故意在他耳邊吹氣,「我難得不用上班,你陪陪我啊。」

  終於察覺她的企圖似的,紀然停下在鍵盤上翻飛的手指,斜眼看她:「我怎麼覺得你今天怪怪的。」

  「人家哪有啦~」阮默默不害臊地扭著身子鑽進紀然懷裡,語氣蕩漾得能擰出水來。

  紀然無奈地敞開雙手任由她鑽進來,捏捏她的鼻尖:「那你想怎樣?」

  阮默默指指電腦,頤指氣使地說道:「你先把這個小妖精打入冷宮。」

  「好。」紀然從善如流地保存了文檔,關了文檔,把合上的電腦扔到一邊,「然後呢?」

  阮默默坐直了身子,扶著紀然的肩:「然後你就不准動,我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

  「哦,好。」紀然乖乖地放鬆了全身。

  阮默默笑開了花,手上用力想把紀然推倒,結果推了兩下發現——推不動???

  「喂!配合一點啦!」她氣急。

  「哦。」紀然側了側身子,順著她的力道倒在沙發上,從下往上看她,「這樣滿意了嗎?」

  「滿意,嘿嘿,很滿意。」阮默默興奮地搓了搓手,準備大幹一場。

  「那學姐可以告訴我你想幹嘛了吧?」紀然雙手扶在她的腰上,明明已經露出了瞭然的笑意,卻偏要她把目的直白地說出來。

  阮默默也不惱,她像調戲良家婦女的花花公子似的用指尖勾住紀然的下巴,壞笑著說道:「還能幹嘛?難得的休息日,難道要荒廢在沙發癱上?當然是好好地疼愛你了。」

  「哦?」笑意慢慢滲入雙眼,紀然的雙手不安分地順著她的衣擺滑進去,細緻而緩慢地撫摸她腰側柔滑的皮膚,壓低了聲音問道,「學姐想要疼愛我,有沒有問過我同不同意?」

  一個月的親熱,足夠他摸清她的敏感點和怎麼做才能最快讓她動情。

  果然,阮默默被他若即若離的撫摸和低啞的嗓音撩撥得心尖一顫,她穩了穩心神,告訴自己千萬不能再中了他的美男計,把他搗亂的手拉出來,理直氣壯地說道:「你上個星期答應了我的!」

  紀然挑了挑眉:「我答應學姐什麼了?」

  阮默默緊緊拽著他的雙手不讓他再使壞,鼓著腮幫子說:「你答應了只要我跟你……跟你那個啥……你就讓我……讓我那個啥的。」

  「哦?」紀然笑了笑,壞心眼地追問:「什麼叫你跟我那個啥,我就讓你那個啥?」

  在感情問題上,如果要用某種東西來形容阮默默的性格的話,那一定就是彈簧,稍微遇到點壓力她就縮縮縮,可一旦到了某個臨界點,她退無可退的時候,就會徹底爆發,面子裡子都不要了的那種,比如之前的驗貨,又比如現在——

  就算明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但為了自己的反撲大計,阮默默還是把心一橫,說道:「你答應了只要我跟你在浴室……你就讓我……隨我怎樣的!」

  紀然裝模作樣地想了想,恍然:「哦,想起來了,我的確這麼說過。」

  阮默默也是好哄,立刻就笑得見牙不見眼了:「是吧是吧?」

  「可現在還是白天呢,」紀然示意阮默默往落地窗外看,「光天化日之下做這種事情,我會不好意思的。」

  不好意思你個頭,你前兩天壓我的時候怎麼沒覺得不好意思。

  阮默默從紀然身上跳下去,三兩步跑到落地窗前把窗簾一拉,屋子裡的光線驀地昏暗下來。

  她重新坐到紀然腰上,得意洋洋地問道:「現在就不是光天化日了吧?怎麼樣,我是不是很聰明?」

  紀然誠懇地說道:「嗯,很聰明,自欺欺人的聰明。」

  阮默默:「……」

  口亨。

  還敢跟我耍嘴皮子,看我一會兒不把你玩到哭。o( ̄ヘ ̄o#)

  對於被學姐反撲這件事,紀然完全沒有心理壓力——反正不管怎麼樣,一會兒做起來哭的人都不可能是他。所以他很大方地把手一攤:「難得學姐今天這麼有興致,就算是白日宣淫我也認了……還在等什麼,來吧?」

  嗷嗷嗷他同意了同意了同意了!!

  誰說男人在床上說的話不可信的!她的小學弟不就很守信用嘛!!

  阮默默在心裡化身為狼對月長嚎了一通,興奮得臉都紅了,一雙眼睛閃著精光,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紀然,尋思著該從什麼地方下口比較好——

  先來個充滿愛意的麼麼噠?

  會不會俗了點?說好的大幹一場呢!

  那直接撕衣服扒褲子怎麼樣?

  太禽獸了吧,把學弟嚇回去了怎麼辦?

  所以還是先摸摸他身上那些讓她看著就口水流下三千尺的肌肉?畢竟平時她都怎麼敢摸……因為紀然總會以她還沒有滿足為由再折騰她幾回。

  噢不不不,好東西一定要留到最後才顯得最珍貴!

  ……

  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明明該是處於弱勢的紀然就先不耐煩了:「學姐你到底來不來?」

  阮默默立即回答:「來!怎麼不來!」

  「那你半天不開始行動?看就能看飽了?你再不來的話,我就要來了?」紀然說著,作勢要起身。

  「別別別!來!怎麼可能不來!」阮默默忙攔住他,紅著臉吭哧吭哧,「我這不是還沒想好從什麼地方開始嗎?」

  「學姐不是號稱看過的片沒有10個g都有8個g嗎?這種小事還需要想?」紀然故意激她,「看來學姐只是說說而已的。」

  「臥槽,這種事情是誰告訴你的?」阮默默果然中計,「誰說我只是說說而已的,我現在就來給你看!」

  於是她伸手拽住紀然的衣領,在把他拉得微微起身了的同時低下頭吻住了他的唇。

  ……喂,說好的不落俗套,驚天動地地大幹一場呢?

  交往一年了,阮默默的吻技仍然沒有半點長進,還是只會嘴貼嘴,勾勾舌尖,咬咬下唇,真不知道那麼多小黃片和小污文看到什麼地方去了。

  可即便如此,紀然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動,因為只要是學姐給他的,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他都沒辦法拒絕。他明顯地感覺到了自己的體溫在上升,男人的獸性開始在血液裡蠢蠢欲動,可他還是耐心地任由阮默默在他身上胡亂折騰,偶爾張張嘴巴勾勾舌頭引導她的動作。

  阮默默很認真地取悅著他,第一次模仿著他平時撩撥她的那樣主動將他的舌頭勾到自己的口中吮吸,感覺到紀然的身體變化,她不安地扭了扭身子,卻被他一把握住了腰,無法再動彈,只能默許他的變化緊緊地貼在她的腿上。

  很快她就沒了拽著紀然的力氣,她放鬆了力道,紀然順勢躺回了沙發上,她俯在他身上繼續這個熾熱纏綿的吻,長長的頭髮落下來,在昏暗的室內隔絕出一個更加逼仄狹窄的空間。

  她沒完沒了地吻著他,每一次短暫地分開之後就是更親密地接觸,好像要一次性把這一年以來忘記學的技巧都學會一般。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久到阮默默的額頭和鼻尖浮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久到兩個人的呼吸都變得粗重難耐,久到紀然快要控制不住,趁著換氣的間隙,用低啞的嗓音笑著問她:「學姐的反壓……不會就只是接吻而已吧?」

  「當然不是。」阮默默嘟囔了一句,再次吻住他,原本在他身上胡亂撫摸的雙手這一次很有目的性地回到了他的襯衣領口,她的指尖顫抖著解開襯衣的第二顆紐扣,隔著衣料在他胸膛上蹭了蹭,總算狠下心伸了手進去,一邊耍流氓一邊含糊不清地給自己加戲,「小美人別怕,爺會疼你的~」

  紀然滿腔的心猿意馬差點沒被她這句無厘頭的台詞笑到破功,他強忍著笑意,配合她做出一副欲迎還拒的模樣,細聲細氣地說道:「那可就這麼說定了。」

  見紀然肯配合她,阮默默愈發來勁兒了,她終於放棄了接吻這個俗套單調的玩法,柔軟的嘴唇順著他的唇角往下,吻過他的下巴,舔舔他的喉結,最後停在他的鎖骨上,用一側虎牙輕輕啃咬。

  她做得很投入,完全沒注意到紀然的雙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順著她的衣擺下方鑽了進去,停在她的腰側,發燙的掌心順著她的腰線一點一點地往上摩挲。

  兩個人爭先恐後地踏入意亂情迷的陷阱,誰也沒注意到門鎖被擰開時發出的細微的響動。

  「卡——」的一聲房門被拉開,漸入佳境的兩人像同時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僵住了,他們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分別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與自己一樣的驚恐。

  下一秒,阮默默觸電似的從紀然身上彈到了地上,紀然也迅速起身坐好,兩個人手忙腳亂地整理著衣服,速度快得幾乎能看到殘影。

  在三十秒內完成上述工作後,他們不約而同地轉過頭,一頭撞進了阮爸阮媽更加驚恐的眼裡。

  八目相對,四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