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翌日,小花猶豫了好半響,還是硬著頭皮去當差了。

  如今這情形,她真心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感覺。說她只是個小宮人吧,她又幹了不是『正事』的事,而且此時已經不是她願不願的問題了,而是根本無法反抗。

  思來想去,索性破罐子破摔什麼也不想,反正她從來沒巴望可以得寵,就更不用說失寵什麼的了。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孤苦一生了,她可是連放出去當『寡婦』的念頭都打算好了,她還會怕什麼。

  無懼也無怖,也不知道說的是不是這個。

  其實事情發展到如今,小花也是有些想通了。她想不出來景王為什麼會再次招她侍候,第一次可以說醉酒,第二次那就只能說是新鮮了。

  好吧,新茅坑還有三天香了,她也只能這麼自嘲的想。

  景王的臉還是跟以往沒有什麼區別,連個正眼都不給她。每次看到景王那平靜無波的臉,小花就覺得心裡堵得慌。

  福順則是看到她臉上就滿臉笑,就算是當著景王的面,她都能從他臉上看出那種無聲的笑來。

  小花肯定不能給福順臉色,即使她知道自己此時此刻這種窘境,有一大半都是這個老王八在背後推波助瀾的。

  可她還沒有忘記,這個老王八不是簡單的老王八,是景王府的內務總管不說,據說還是看景王從小長大的宮中老人。臉笑嘴甜心狠手辣,僅此一項,就讓小花不敢得罪他分毫。

  福順怎麼可能沒看到小花平靜臉下是一張氣鼓鼓的臉呢,可他有些想不通,平常的小宮人能一朝爬上殿下的榻,無不是樂意之至,這個叫小花的小宮人到底在氣什麼。

  福順沒心情去分析小花的心態,因為對他而言,什麼都不是關鍵,關鍵就是殿下的人倫大事。至於這個小宮人,她不可能會不願意,亦或是不願意對福順來說也並不重要。

  而經過福順這段時間的觀察,這個小花雖然反應和常人不同,但總體來說還是一個非常穩重並且識大體的人。

  就是有點太識大體了!

  別的人得了寵,都是巴不得被人寵著嬌著,各種邀寵的手段頻出,唯獨她彷彿沒事人似的,啥也沒表示。

  福順瞅著老老實實站在那裡當柱子的小花,又瞅瞅那邊一臉平靜無波的景王。

  也許,殿下就是喜歡這樣的?

  沒有把握的事,福順也不敢妄加猜測,只得聽之任之,不做其他。

  ……

  小花就這樣情勢怪異的在景王身邊待了下來。

  說她是個服侍的下人,平日裡除了偶爾站站樁,端端茶,侍個膳,就沒啥事了。說她不是個下人,景王那個怪人又三五不時招她去『特殊服侍』。

  次數也不多,這一個多月下來加起來也就三次的樣子。

  僅這三次,就讓福順差不多老臉笑開花了,背著景王的時候,眼睛總是往小花小腹處打轉,巴不得裡面蹦出個小皇孫出來。

  小花一向是個隨遇而安的人,反抗不了,就老老實實吧。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提,讓她幹啥就幹啥。

  對於景王這個怪人,她一直摸不透也看不透。

  平時寡言少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侍候了幾次,他幾乎沒跟她說過話,就是做。可是小花還是看的出來,這景王在榻上和平時還是有點區別的,雖然臉上還是那種面無表情,但是能感覺出來其間透露出的些許熱情。

  有時候小花也會有沮喪的心情,感覺自己就是個洩慾的工具。可是轉瞬間就不去想了,想了只會讓自己心裡不舒服,還能怎樣?

  在這期間胡良醫突然來了一趟,給小花把了脈。

  說是上次中毒檢查一下恢復的情況,當時景王和福順都不在,是小秦子把人領進來的。

  胡良醫把完脈後,說什麼問題都沒有,人便走了。

  小花以為大夫看診就是如此,倒也沒有放在心上。

  ******

  天一天天冷了下來,前日開始下雪,到現在一直沒有停下。

  外面氣溫低得厲害,不過璟泰殿裡燒的有地龍,倒是感覺不到寒冷的。

  此時外面天已經黑了,景王用完晚膳後,就來到書房裡看書。

  景王坐在書案後,手持一卷書看,身側站著福順,小花則是站在書房的一角一直垂著頭。

  手中的書翻完,景王瞄了身邊福順一眼,福順立馬去書架上又取了一本過來。一般情況下,景王要是沒有開口說話,就是代表隨便拿哪一本都行。

  福順把手中的遞給他,人又回一旁垂首站立著。人是站著沒錯,那雙老眼卻是閃爍的盯在景王手中書上。

  景王也沒注意書封,隨意就翻了開,誰知道裡面卻是沒有字的。

  他隨手翻了幾下,意味深長的抬起眼,剛好撞上福順閃爍的老眼。

  「嘿嘿嘿,殿下是不是要茶?」福順乾笑問道。心裡則是感嘆,他當個奴才真是不容易啊,還要操心這事。這眼見殿下十來日沒動靜了,福順又開始動起小心思來。

  小花聽到這話,便去了茶水間。

  景王的眼神讓福順有些坐立不安,不過他臉皮向來厚,硬著頭皮站了一會兒,便開口說道:「小花那丫頭動作太慢了,我去催催。」

  福順前面出去,小花後腳就進來了。沒看到福順也沒多想,便把茶奉上擱置在書案上右方的位置。

  眼光隨意掃了一下書案,定睛一看,唰的一下臉就紅了。

  「啊?」甚至不由自主驚訝了一聲。

  聲音出口,她趕忙就垂下眼睛,正預走開,纖細的腰肢上纏了一隻手。

  「殿下?」

  此時的小花,精緻的小臉滿是紅暈,眼神也不敢直視景王,忽閃忽閃的。

  她心裡跳的厲害,對於那書,小花並不陌生。

  上輩子四少爺風流成性,也會像其他公子哥一樣珍藏幾本避火圖,還說什麼文人之間瘋傳的珍品啥的。

  沒想到這景王殿下表面上一本正經,居然也會看這個!

  她也沒來得及再想下去,人就被抱進了懷了。衣襟裡伸進了一隻大手,裙子下面的褻褲也被人笨拙的解著。

  天哪!

  小花腦袋完全被炸木了。眼睛往上移,對上的是景王平靜無波的臉和淡漠的眼神兒。

  他怎麼能這樣!

  等她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按坐在腿上。

  「殿下,這裡不行、啊……」

  話還沒說完,就被頂了回去。

  景王其實沒這麼衝動的,看到那書後,他還覺得福順這老東西真是閒的慌。

  可是那小宮人不小心瞅到那書羞澀的樣子,卻是讓他不由的想起前些日子那滋味。又思及剛才那圖是畫的是書房裡尋歡作樂的,人忍不住就有些躁動了,就想試試。

  一試就著了魔。

  他看著身上那小宮人嬌豔欲滴的樣子,被他疼愛的眼裡彷彿了要滴出水珠兒似的。

  上一輩子這一輩子,他對這東西都淡得可以,再加上上輩子常年的吃齋唸佛,讓他更是寡淡了。也不是不想,總是想得時候不方便,要繞到後院去又覺得太麻煩,再加上他心裡總是排斥去後院,就歇了那種心思。

  對這個小宮人完全是機緣巧合。

  那一日喝了酒,又被她揉弄的動了心思,就不想再忍才會要了她。後面幾次,也都是有點心思她剛好近,反正已經要了,景王就不打算再克制著自己。

  景王覺得自己一直克制的挺好,卻總是忍不住在她身上破功。尤其此時,看了那圖,又是在這樣一個從來沒有過的場合,更是讓他激動的厲害。

  也不知道景王是不是故意的,小花被他調了個姿勢,眼皮子下面就是那本翻開的書。看到那書上畫的,想到現在自己的姿勢,感受到身後的動靜,小花大腦直接炸出一大片炫白。

  ……

  最後是怎麼走出書房的小花都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把衣服一攏把人推開就跑了。

  完全沒想到自己那一推推的到底是誰,景王見人跑了,也沒說什麼,而是自己默默把身上的衣裳整理好。

  小花走後,福順過了一會兒又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

  「小花那丫頭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老奴出去找了一圈都沒看到,真是太沒規矩了……」福順頭低著,嘴裡唸唸叨叨的。

  一點都沒覺得自己的理由很可笑,出去找個宮人找了大半個時辰,你騙鬼吧。

  景王瞅了他一眼,白玉般的臉上還帶著一絲餘韻過後紅暈,臉上扔沒有什麼表情,「別裝了。」

  福順嘿嘿傻笑著,老眼直眨巴,扯了幾句今天天氣真好啊,外面有月亮啥的閒話,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就進入主題。

  他咳了咳,清清喉嚨,「老奴覺得小花那丫頭人還不錯,也本分,既然殿下沒打算把她安排進後院,要不我在殿裡給她安排個屋子?唉,這外面天越來越冷,宮人房裡又沒有地龍,可別把這小丫頭凍著了。不給人一個名分也就算了,還讓人住在宮人房那麼簡陋的地方,說出去別人還要說咱們景王府苛責人呢……」

  景王沒有再聽下去,罕見的瞪了福順一眼,直接站起來就往外走去。

  遠遠飄來一個聲音。

  「隨你。」

  留下的是福順暗搓搓的賊笑。

  剩下的就真隨著福順了,他把小花的房間安排在殿中的一個小房間裡,距離景王休息的後寢殿非常近,幾乎是挨著,就在其邊角處。

  房間不大,但是裡面佈置的很精緻,物件擺設都非常華美。

  當聽說福順要把她安排進殿裡住,小花還有點無所適從。本來還想推拒的,誰知道福順板著老臉,說這是殿下安排的,然後就不理她了。

  小花只能把自己東西收拾收拾,搬了進去。

  小花一搬走,她和春草住的那間宮人房裡就剩下春草一個人了。

  誰知道春草還一幅非常高興的樣子,嘴裡沒說什麼,但是眼神充滿的鼓勵的味道。只差對小花說,小花姐你加油我看好你哦。

  小花就這樣住進了璟泰殿裡,剛開始還有些不習慣,後來發現除了挪了個住處,其他也沒什麼不同,也就習慣了。

  平日裡該當差當差,該下值就下值,只是換了個晚上睡覺的地方。

  可是還是有些不同的,因為有時候晚上正準備休息的時候,房裡就突然多了一個人。

  那個人一點都沒有這是她的房間的感覺,很是隨意。當然也不是天天來,隔個七八日來一次,來了就會留在這裡過一夜,人也不走。

  有時候小花總會忍不住的想,自己現在到底算是什麼,感覺只有一個詞可以形容,通房。

  沒想到混來混去,上輩子是個通房,這輩子也是個通房,唯一比上輩子要好一點的就是,這璟泰殿裡很安靜,沒有紛爭,也沒有人和她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