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的時候,顧青裴想問問原煬那邊兒的進展,卻不好打電話給他,只好打給張經理瞭解情況。
張經理和王晉顯然都不知道原煬大半夜開著夜車跑回來,呆了不到二十分鐘又開了回去,只是說原煬精神狀況不太好。
顧青裴想想有些後怕,那邊兒的路況不好,有差不多四十多分鐘都要開那種狹窄、黑暗、彎道多的林間小路,原煬手還受著傷,好險沒出什麼意外。
昨天其實不該讓他回去,萬一真點什麼事……
顧青裴不敢往下想了,只是囑咐他回來的時候千萬別讓原煬開車。
第二天下午,原煬回來了。
顧青裴是夾著筆記本出門開會的時候,才看到原煬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盯著桌面發呆。
他連原煬什麼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
聽到開門的聲音,原煬轉頭看了他一眼,黑眼圈有些重,眼圈發紅,一臉疲憊,看上去狀態確實不好。
顧青裴看著他,平靜地說:「回來了。我聽張經理跟我匯報過了,事情挺順利的。」
原煬冷冷地看著他,「沒怠慢王總,你滿意了嗎?」
「比較滿意。」顧青裴點點頭,「差旅費盡快報了吧。」說完轉身開會去了。
原煬趴在桌子上,看著顧青裴的背影,直到他在轉角消失不見。
下午下班之後,顧青裴收拾好東西打算回家。
原煬走到他桌前,敲了敲桌子,「我爸讓你今天去我家提車。」
顧青裴忙得幾乎忘了這件事,他愣了愣,「今天?」他看了看窗外,「聽說今天有暴雨,改天再去吧。」
原煬不耐地說:「說了今天就今天,我懶得跟他打電話解釋。」
顧青裴無奈,「成吧。」
倆人下到地下停車場,原煬拉開車門就想上駕駛位。
顧青裴一把拽住他,「我來開車。」
原煬諷刺道:「怎麼能勞煩顧總給我開車。」
顧青裴皺眉道:「你舊傷沒好又添新的,我為我們的安全著想,我來開車。」
他想拽開原煬,原煬卻抓著車門不肯讓,幾番拉扯下,原煬火了,一手揪著他的衣領子把他頂到了車上。
顧青裴氣息不穩地看著他。
倆人的臉貼得極盡,盡到可以感覺到對方噴薄在彼此臉上的熱氣。
原煬咬牙切齒,「別他媽管我的事,你以為你是誰。」
顧青裴看著他張牙舞爪的模樣,平靜地說:「我只是擔心自己的安全。」
「撞不死你。」原煬拉開後座車門,粗暴地把他推了進去,自己則上了駕駛位。
他一肚子邪火,開車難免有些衝動。顧青裴默默繫上了安全帶,他從來沒覺得堵車也是件讓他安心的事,至少車速慢,就算撞了也是小磕小碰。
幸而一路有驚無險地到了原煬家。
原立江把車都準備好了,就擺在他家車庫裡。
顧青裴看到那輛車眼睛亮了亮。權利和地位的象徵,沒有幾個男人不嚮往。
他笑著對原立江說:「原董,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了。」
原立江哈哈笑道:「這就當我給你發的年終獎吧,只此一次啊,以後可沒有了。」
原立江送出這輛車,一來當然是為了賠顧青裴那輛被原煬砸了個稀巴爛的保時捷,二來也是對顧青裴帶了原煬這麼長時間的獎勵和補償,他也知道自己兒子是個什麼德行,顧青裴絕對不會過得安生,如果花個幾百萬就能收買人心,讓顧青裴繼續心甘情願地給原煬當保姆,也挺值得。
顧青裴沒怎麼客氣就收下了。如果讓他選,他寧願從來沒接手過原煬這塊燙手山芋,也不想要這輛車。
吳景蘭留他下來吃了晚飯。
原煬的弟弟妹妹據說是放假去他們姥姥家了,都不在北京。顧青裴這才想起來,已經是學生放假的季節了,再過個半個月就要過年了。
他們吃完飯才發現,外面已經下起了大暴雨,伴隨著電閃雷鳴,有些可怖。
冬天很少會有這樣的天氣,外邊兒的氣候有多惡劣可想而知。
顧青裴一直坐到了十點多,雨都沒有停的趨勢,他覺得時間實在太晚了,就準備告別。
吳景蘭去窗邊看了看,「雨太大了,能見度極低,這種天氣最好別開車了,顧總,不如你今晚留下吧,家裡空房多。」
顧青裴笑道:「不用了,原煬留下吧,我自己開車回去了,再惡劣的天氣我也開過,何況這還是在城市裡,沒事的。」
原煬道:「我送你吧,不然明天你沒車上班。」
原煬家和顧青裴家及公司幾乎是一個等邊三角形,明早原煬從家裡出發,接上顧青裴再到公司,少說要將近兩個小時,早上肯定來不及。
吳景蘭勸道:「別走了,都別走了,太危險了,何必冒這個險呢。雨這麼大,指不定哪個路段就淹水了,你們的車要是淹在半路上可怎麼辦?這大雨天的,誰有空管你們。」
吳景蘭是那種風風火火,有些強勢的女人,不僅生意做得有聲有色,性格上也不輸男人,她一開口,就有不容人駁斥的架勢。
反觀原立江,平時總是溫和有禮,風度翩翩,只有觸及到他的利益底線才會暴露出真實的一面,這一對夫妻,個頂個的厲害。
原立江含笑道:「顧總,你和原煬就留下來吧,我讓人把客房收拾出來,很快的。反正就對付一晚上,明天雨停了,積水應該就下去了。你在北京生活了這麼多年,不會沒有經驗,這麼大的雨,汽車拋錨的可能性太大了,何必冒這個險呢。」
顧青裴再不好推辭,只能留了下來。
原煬家一共三層,原立江夫婦住在二層,原煬和弟弟妹妹住在三層,每層樓都有至少兩間客房。保姆給顧青裴收拾出來的房間,就在原煬隔壁。
原煬領著顧青裴上了樓,原煬打開一扇門,扭頭看著他,顧青裴以為是客房,點點頭,「謝謝。」然後走了進去。
沒想到原煬也尾隨了進去。
燈一開,顧青裴環視了這間超大型的臥室,立刻意識到這是原煬的房間。
左側的玻璃展櫃裡,放著一整櫃的兵人和高達模型,還有一些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槍械展示著。
顧青裴後退了一步,「這是你房間吧。」
「嗯。」原煬背靠著門,堵住了出口,他看出顧青裴想走,而他沒打算讓顧青裴出去。
顧青裴皺眉提醒他道:「我們現在就在你父母樓下。」
「他們在最南面的房間,我這裡大聲喊一句,他們什麼都聽不到。」原煬咧嘴一笑,「顧總,你在擔心什麼?怕讓人知道你其實最喜歡被男人幹屁-眼兒嗎?」
顧青裴冷笑一聲,「我是怕你父母受不了刺激。」顧青裴特別強調了「父母」二字,希望能讓原煬有所顧忌。
原煬反手鎖上了門,一邊邁開長腿,朝顧青裴的方向走去,一邊脫掉了上衣,隨手扔到了地上,露出結實健壯的上身,「別廢話了,既然我們是炮-友,有需要的時候你就該滿足我。」
顧青裴嘲弄地笑了笑,伸手解著衣扣,「你說得有道理。」
原煬揪著他的衣服前襟,一把扯開了他的襯衫。
顧青裴摟著他的脖子,用力堵住了他的嘴。
原煬抱著他的腰把他壓倒在床上,粗暴地撕扯著他身上的衣服,渀佛那些衣物都跟他有仇,都是阻止他更加接近顧青裴的障礙。
倆人對彼此的身體都已經相當熟悉,原煬很快就進入了顧青裴的身體,野蠻地操-幹著。
這是他們有史以來最沉默的一次性-愛,沒有原煬得意戲謔的下-流話,也沒有倆人唇舌不讓的言語較量,他們只是熟門熟路地挑-逗著對方的欲-望,拚命地想從對方身上獲取更多地快感,渀佛只有被無盡地快感徹底淹沒,才能忘了他們才剛剛從對方身上收穫了失望、難過和憤恨。
當高-潮洶湧而至的時候,顧青裴緊緊摟著原煬的脖子,渀佛溺水之人抱住了浮木,倆人的胸膛緊緊貼在一起,像兩條蛇一樣肢體交纏,身體痙攣,劇烈到難以形容的感-官刺激如海水般襲來,他們就在那快要把人溺斃的快感裡共同攀升到了高峰。
一場暢快淋漓的性-事過後,原煬壓在顧青裴身上,倆人大口喘著氣誰都沒有說話。
世界安靜的渀佛只剩下了彼此,他們聽著對方的心跳,也聽著自己的。
過了好半天,原煬才收緊手臂,把顧青裴緊緊地抱在了懷裡,他喃喃道:「你敢討厭我,我就幹-死你。」
顧青裴不知道聽進去沒有,一言未發。
原煬用臉頰蹭著顧青裴的脖子,「我才不會搬走,你別想甩了我找別人,尤其是那個王晉,美得你……」
顧青裴慢慢翻了個身,他摸了摸原煬的臉,然後含住了他的嘴唇。
原煬睜著疲倦地眼睛看著他。
顧青裴用另一隻手遮住了他的眼睛,輕柔地問他。
原煬只覺得鼻頭髮酸,心裡難受得無法形容,他聲音有些顫抖,「大不了我以後不強迫你了,你憑什麼討厭我……」
顧青裴輕輕嘆了口氣,用低的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了句「傻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