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第二天一早,我從房間裡面走出,站在門口伸了個懶腰,嘴巴還未合上,便看到岳清荷仙子般的從我們房前飄過,絕色容顏綻放出絕世光彩,神情溫婉的跟我打了個招呼後,便若無其事的走了。

我實在搞不懂這個女人到底想幹什麼,照理說,如果她是有心纏著老二,喜歡老二的話,那我和老二昨天在房裡搞出那麼大的動靜,她不會不知道,既然知道,那又怎麼會像現在這樣若無其事呢?最起碼的冷眼都沒有給我;可如果她不是喜歡老二的話,那又為什麼千里迢迢的從洛河趕到這裡,跟著老二呢?還為他洗衣服做飯,當祖宗一般伺候著。

心裡頭有這麼多的疑問,本來想跟老二一一證實的,可是昨天老二隻是含含糊糊的發了個誓,說保證跟岳清荷沒有關係,但這些疑點卻絲毫沒有給我解釋過,今天一早,他又早早離開了客棧,不知道去忙什麼生意去了。

我在客棧後院轉了一圈,便看到好幾個店小二躲在伙房外頭,垂涎著目光,盯著廚房內那謫仙般的身影。

岳清荷這種美人,怎麼看都應該是被人養在侯門深院中的金絲雀,出行有車馬,衣食有伺候的典型人物,可是如今卻窩在這不算破舊的後廚,真是暴殄天物啊。

侯爺我在後廚門邊輕輕咳嗽了一聲,岳清荷從桌案前抬起頭來,對我溫婉一笑,如冰山融化般清冷的叫人頓生高潔之感。

「呃……那個那個……你在做什麼啊?」侯爺我期期艾艾走過去,沒話找話的問道。

岳清荷微笑著將手中的麵糰遞至我的面前,我一看,麵糰在她手中被捏成各種可愛造型,心中頓感此女的不平凡,出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不知道上不上得了床,但就算只有前兩條,再加上她的長相,也完全夠得上男人娶妻的首選。

相比之下,侯爺我真是自愧不如。

「做給老二吃的嗎?」我語氣酸溜溜的問道。

岳清荷也不隱瞞,點了點頭,道:

「嗯。」

「……」果然!

侯爺我深吸一口氣,看來有些事情必須要跟這位姐姐說說清楚了,否則,這樣僵持下去,受傷的估計就是三個人了,呃,不,可能是七個!

「那個那個……岳姑娘,你……到底想幹什麼呀?老二是有妻室的人,你這樣對他,委實不對啊。」

岳清荷有些不解:「我知道金郎有妻室啊,我也不想幹什麼,就是……做些點心給他吃,這樣也不行嗎?」

「……」

這樣……也不行嗎?

當然不行!侯爺我在心中咆哮。這洛河山莊的人是不是都是一根筋,腦子轉不過彎來呀?岳清風是這樣,岳清荷也是這樣,可是,侯爺我雖然抓狂,卻又對她無可奈何,畢竟她也只是如她所言那般,就……做些點心,幫忙洗洗衣服……而已,又沒有做出什麼令老二為難,令侯爺我受傷的實質性的事情,這個這個,我還真不好說什麼了。

又看著她深吸了好幾口氣,多少話堵在喉嚨口想說出來,卻又說不出來,心理覺得奇怪極了,可是卻又說不出個什麼所以然,搞不清楚到底是哪裡奇怪。

算了,在她沒有狂性大發,對老二使用暴力之前,侯爺我還是靜觀其變,忍一忍吧。

從客棧的廚房走出,我橫豎沒事做,便給老二留了個口訊,然後上街去了。在街上逛了一圈後,還是覺得沒勁,想起坑爹教主,便從山下買了好幾根糖葫蘆,又在山腳雇了兩名挑夫,讓他們用籐椅給我抬上了山。

天一教的環境什麼都好,就是有點高,對於侯爺我這種武功全廢的廢人來說,想上去委實太過吃力了。

我走近空曠的山門,看到坑爹教主的時候,他正在跟獨孤桀一起在菜田裡忙活,我還沒走近,就聞到了一股滔天的巨臭,他們丫的竟然正在澆糞……我……

儘管坑爹教主一個勁的在菜田裡跟我招手,侯爺我還是客氣的坐在離他們較遠的一顆紫藤樹下看著他們好了。

獨孤桀見我在等,便收拾收拾工具,讓教主在一隻木桶中洗了洗手後,才向我走來。

我將手裡的糖葫蘆遞了一根給教主,自己也拿了一根,席地坐在紫藤樹下啃吮起來。

坑爹教主像是從來沒有吃過這個東西般,將糖葫蘆放在眼下看了又看之後,才伸出小舌在外面的糖飴上舔了一口,然後才放心的咬起來。

「你來幹什麼?」

獨孤桀用毛巾將教主手上的水漬擦乾,冷著一張臉對我問道。

我看著二十四孝的他,心裡覺得感動極了,這年頭,要找一個像獨孤桀這般忠誠的下屬委實不易啊,可想而知,當年教主腦子清楚的時候,該對他有多好啊。

「不幹什麼。在山下無聊,就來找你們咯。」

獨孤桀放下毛巾,斜眼看了看我後,才道:「你昨天不是已經見過李傾歡了嗎?說不準你想要找的人,她知道在哪裡呢。」

我將一顆糖葫蘆包在口中,將獨孤桀的話放在腦子裡想了想,覺得他說的也對,不過,他能想到的侯爺我也能想到,這其間還夾雜著一個問題——

「我自己去找的話,估計會被揍得很慘!」

尤其是侯爺我武功全廢,又在大庭廣眾之下跟闖入他們總壇的兩名『賊子』過從甚密,如果沒有由頭,貿然找上李傾歡,那侯爺我被揍的幾率大概是十成,所以……

獨孤桀看了看我,便沒再說什麼,侯爺我鄙視他的獨善其身,一點都不熱情,將剩下的一根糖葫蘆也遞給了他,又問道:「對了,你姐姐為何會背叛教主?甚至自立門戶?」

獨孤桀冷眼瞥了瞥我手上的糖葫蘆,又抬眼看了看我和教主的吃相,果斷的翻白眼道:「不知道。」

我自動忽略了他的白眼,看著坑爹教主繼續猜測道:「不會是因為你們教主變傻了,所以她才離他而去的吧?」

獨孤桀眉頭微蹙:「我們教主不傻!」

我吐吐舌頭,將教主上下又掃了幾遍,用滿臉的不信任對獨孤桀說道:「好,他不傻!那你姐姐怎麼會自立門戶?或者說,她怎麼敢?」

我絕對有理由相信,以廖木天的功夫,如非走火入魔,控制一個李傾歡還是綽綽有餘的。

獨孤桀嘆了口氣,沒有說話,倒是坑爹教主從旁開口道:「因為歡歡喜歡我!說只要我給她那件東西,她就嫁給我!」

「……」

什麼叫『只要你給她那樣東西,她就嫁給你?』這麼聽上去,好像是你喜歡她啊。這貨的腦子不是一般的打結。

「什麼東西啊?」

雖然教主語無倫次,但侯爺我知道那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李傾歡想要什麼東西。

教主翻了翻可愛的眼睛,說道:

「是一塊石頭!破石頭!」

……又是石頭?

我想起之前在街上看到的畫面,聽說駱文昌他們要找回的傳家之寶就是天一教的鎮教之寶!

也就是一塊石頭——盤龍壁!

我快速將一顆糖葫蘆嚼著嚥下去,問道:「那石頭呢?你給她了?」

坑爹教主想了想,剛要回答我,卻被一旁的獨孤桀阻擋了,只見他一把將教主拉至身後,神色不善的對我說道:「侯爺,你與我的約定是上山見教主,好像不包括能隨意探聽我們教務的一條吧?」

「……嗯……」我點點頭:「的確不包括!」

然後回首四處望了幾眼,明顯的對獨孤桀口中的『教務』一詞深表異議,試問,一個只有兩個人,一個教主,一個副教主的教,你們的『教務』是什麼?

種菜和墾荒嗎?

但是,我也想通了,這些話還是要找一個獨孤桀不在場的時候,再來問坑爹教主好了,為今之計,侯爺我更想做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從懷中掏出了一張一千兩的銀票,在獨孤桀面前晃了晃,說道:「你帶我去天一教的新總壇,找你姐姐問些問題,然後再把我完好無缺的帶回來,這一千兩,就是工錢。如何?」

獨孤桀皺著眉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面前的銀票,然後再看了看將糖葫蘆吃得滿嘴的坑爹教主。

我看他表情有點糾結,於是便主動給他做出了選擇,將銀票疊疊整齊,塞入了坑爹教主的前襟,然後扔掉了手中糖葫蘆的殘骸,對獨孤桀爽朗一笑,道:「別糾結了,不過就是保鏢嘛。你保我平安,我給你錢,天經地義。」

「……」

獨孤桀還是站在原地不動,坑爹教主掏出了前襟中的那張銀票,對我眨了眨眼睛,小嘴圓張,吃驚道:「僱主,這是給我的嗎?」

我和藹可親的點點頭,在他可愛的包子臉上,捏了捏,卻弄得滿手糖漿,坑爹教主忽的對我開懷一笑,咧嘴的模樣,看著真是太可愛了,獨孤桀看不下去,又轉身去將毛巾濕了點水,想過來替他擦拭。

可剛一轉身,便見坑爹教主猛地撲向了我,將侯爺我撲在紫藤樹幹上緊緊抱住,不住歡叫道:「我就喜歡給我錢的人,僱主,你真是太好了!」

「……」

我滿頭黑線,喂喂喂,好歸好,你丫的能不能先從侯爺我身上下去再說?

獨孤桀無奈的站在教主身後看著我們……那種心情,有那麼一刻,侯爺我是懂的。

別看坑爹教主走火入魔,記性變得不靈光了,但腦子還是好使的,銀票到了他的手中,獨孤桀別說是拿回去了,就是碰一下都不可能,甚至教主還親自下了命令,說道:「桀,你帶僱主去吧。」

獨孤桀還是有些不情願:「可是……」

坑爹教主卻不依不饒,道:「你若不去的話,就我去。」

獨孤桀無奈的垂下了頭,輕聲道:「我去。」

「……」

很好!侯爺我摩拳擦掌,勾起了得逞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