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王妃與當今陛下的恩怨,就算是無知百姓也瞭解一二,主要內容就是惡毒後媽折磨原配留下來的孩子的故事。
民間見多了後媽折磨孩子的事情,加上晉鞅登基後,大豐境內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八方來朝,就連酈國都歸附了大豐,這樣的豐功偉績,在老百姓眼裡,晉鞅簡直就是渾身發光的好皇帝。
人都是有偏向性以及慕強性的,一個是惡毒後媽,一個是小時候被後媽欺負的仁厚明君,人們下意識中,自然就偏向了能給他們帶來安穩生活的皇帝。
誠王妃自己也清楚,晉鞅早已經是太后與先帝的兒子,與名份上與她毫無關係,於血緣上更是與她沒有半點親近,她便是想用孝道二字壓人,也壓不到當今頭上去。
看到晉鞅出現的那一刻,她失去理智的大腦,便清醒了些許,直到晉鞅連下三道口諭,她才怔忪的反應過來。
那個所謂皇后家的親戚,晉鞅並沒有包庇,而是直接判了死刑,連刑部與大理寺那裡的路子都沒有過。那她今天來鬧成這樣,豈不成了一場笑話。
她雖然愚鈍了些,但還是知道好歹,至少晉鞅沒有落井下石,讓她兒子死得不明不白,而是讓對方一命償一命。
可是她卻成了莫名其妙的郡王妃,她的夫君是誠親王,她怎麼會是郡王妃?這簡直太荒唐了,大豐哪來這樣的規矩與祖制?她想表示抗議,可是看到晉鞅面無表情的臉,莫名想起了十年前。
那個時候晉鞅還不滿十歲,雖然長得瘦小,可是他的臉卻繼承了他母親所有的優點,讓她看著便想起高高在上的司馬氏。
她是錦州當地的望族之後,長得貌美,又與京城李家攀扯得上關係,勉強算是李家偏遠分支,所以就得了誠王的青眼。
司馬氏死了剛滿百日,誠王便迫不及待的把她給娶了回來,七個月後,她便替誠王生下了兒子。她知道有人在背後說閒話,可是那又怎樣,在錦州那個地界,誰見到她不低頭行禮。
便是高高在上的司馬氏留下的孩子,不一樣被她玩弄在鼓掌間。她討厭司馬氏,自然也就討厭她留下來的孩子。
當時她的父母曾勸她,凡是留一線,不要做得太過火。可是她卻不甘心,若是給晉鞅留一線,她的兒子又怎麼辦?難道讓晉鞅做世子,成為未來的誠王嗎?
早知道會有今天,十年前她就不該因為馬虎讓他留下一條命。
那年的冬天那麼冷,誰知道他掉下水池後還能爬起來,若是當時她派人守在池子旁不讓他爬起來就好了。
也許……也許坐上這個位置的就是她兒子,她的兒子也就不用死……
想到自己已經死了的兒子,誠王妃踉蹌幾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哭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面無表情的看著誠王妃傷心欲絕的樣子,晉鞅心裡沒有半點的觸動,他甚至連動也沒有動,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坐在地上這個女人。
他小時候恨過她,甚至想過怎麼殺了她,可是當他坐在高位之時,再看這個女人,已經再不把她當做心中的頭號敵人。這樣一個女人,又怎麼可能成為他的頭號敵人,要她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誠王妃哭夠了,心裡的哀傷漸漸緩了過來,然後抬頭看去,只看到一雙毫無情緒冷冰冰的雙眼,當年她看到兒女欺負晉鞅時,晉鞅也是用這種眼神看著她的孩子。
這個孩子就是一匹狼,冷心冷情,心狠手辣,她也好,她的孩子也好,在他的眼裡就像是一塊肉,一塊骨頭,若是他餓了,就能毫不手軟的把他們咬下來,啃下來,毫不留情。
誠王妃害怕了,她瑟縮了一下,想要從地上爬起來,結果只是搖晃了幾下,又摔倒在地。
「朕的皇后與你無仇無怨,你為何要出言詛咒她?」晉鞅冷聲道,「當年你們把朕推下水池,以為朕死了,便揚長而去,可是朕活下來了,還娶到了自己心愛的女人,現在你又開始詛咒她,朕很想知道,你對朕究竟有何等深仇大恨,要做出這樣的事情?」
一般在豪門裡面,繼室都不會太過折騰原配留下來的孩子,因為她要臉,要給自己的孩子留名氣,不然這種事情傳出去後,不僅自己臉上無光,就連自己孩子的名聲都要受到損害。
身為母親,即便不為自己著想,也要替孩子考慮,所以即便對原配的孩子不喜,也不會做得像誠王妃這般明顯。
誠王妃如今在京城裡不受世家貴妃圈待見,也正因為如此。
「你要怪就怪你那個親娘好了,」誠王妃用一種恨極了的眼神看著晉鞅,「若不是她當年那般對我,我也不會如此待你。」
當年她與誠王互有情誼,司馬氏知道後,對她不打不罵,卻只對她說了一句話。
卑賤者濁臭難聞。
她比自己高貴到哪兒去,就因為她姓司馬嗎?
可是再高貴有什麼用,她死了。
死了好,死了她就可以睡她的男人,打她的孩子,誰讓當年她用那種眼神看她呢?
晉鞅看著誠王妃陷入記憶中後,面色變得扭曲難看,突然沒了繼續問下去的興致,他冷聲道:「誠王已去,爵位空虛,總要有個繼承人才好。」
「誠王三子向來成熟穩重,就由他繼承誠王的爵位,定居京城吧,」晉鞅看向誠王妃,「至於你,就去道觀為誠王祈福,一日夫妻百日恩,待貴府二公子葬禮過後,就去吧。」
「不,不可以……」誠王妃搖頭道,「那個賤人的孩子怎麼可以繼承爵位,他不過是庶出……」
「噓,」晉鞅把食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朕說可以,就可以,你懂嗎?」
誠王妃呆呆的看著晉鞅,明明對方神情平靜,她卻恐懼萬分。知道御駕離開,她都沒有緩過神來。
她可以肯定,若是當時她再多話,後果一定是她不能承受的。
晉鞅他就是個瘋子,一個看起來風光霽月的瘋子。
「郡王妃,朱雀門乃是宮中進出重地,您無事的話,還是早些離開的好,」胡雲旗看著被兩個太監押著肩膀的誠王妃,面上帶著些冷意,「不然我等只能按規矩辦事了。」
規矩,什麼規矩?
擅闖皇宮者,殺無赦。
誠王妃推開圍在她身邊的太監,又哭又笑的看著胡雲旗:「當今陛下,是個……」
「嗚嗚。」一隻手捂在了她的嘴上。
「誠郡王妃傷心過度,神思不屬,早些送她回府。」胡雲旗擺了擺手,讓太監把誠王妃押進了馬車中。
「你們都是誠王妃的下人,主人若是犯錯,你們也都沒有命在,」胡雲旗看向誠王妃帶來的下人,「好好伺候你們主人,若是出了什麼問題,爾等便各自小心吧。」
這些下人早在晉鞅出現的時候,嚇得站都站不穩,現在聽到胡雲旗這麼說,早就點頭連連,哪敢反駁他的話,當即便趕著馬車,一溜煙的離開了。
往日不知什麼叫帝王之氣,今日他們總算真正的見識到了。
太可怕了,彷彿對方只需要眨一下眼睛,他們就沒命了似的。
「你剛才急匆匆的離開,是發生了什麼事嗎?」顧如玖見晉鞅匆匆離開,沒過一會又回來了,感到有些好奇。
「沒什麼事,」晉鞅走到顧如玖身邊,看著她越來越大的肚子,「寶寶今天乖不乖?」
「還好,」顧如玖勉強笑了笑,坐得有些辛苦,便又站起來走了走。
孩子在她肚子裡已經有七八個月大了,弄得她晚上總是睡不好覺,有時候還會胸悶氣短,更別說大吃大喝,吃多一點都怕寶寶一腳踹在胃上,讓她吃的東西吐出來。所以她最近都是少量多餐,少點折騰。
「懷個孩子真辛苦,」晉鞅心疼的扶著顧如玖,陪著她在屋子裡慢慢的走,「不如我讓岳母進宮陪你幾日,岳母生養過幾個孩子,有她陪著你,我也放心。」
孩子已經七八個月大,隨時出生都有可能,他上朝的時候,若是沒人在久久身邊陪著也不放心。
「這……」顧如玖猶豫了一下,她眼巴巴的看著晉鞅,「這樣會不會讓你太為難?」
若是普通的夫妻,岳母別說來住幾天,便是來住幾個月也是沒什麼的,可是這裡是皇宮,總要注意一些的。
「這有什麼,這整個宮裡,就母后以及你我三人,岳母來了後,也能熱鬧些。」晉鞅摸了摸顧如玖的臉,「你放心吧,沒事的。」
「嗯。」顧如玖點了點頭,「你讓母親帶我喜歡吃的腐乳進宮,我好久沒有吃那個味兒了。」
「行,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見顧如玖露出了笑臉,晉鞅心裡也鬆了口氣。
近來因為孩子越來越大,胎動也越來越厲害,弄得久久晚上睡覺的姿勢都要躺靠著,更不能隨便翻身,白天更是吃不好坐不好,簡直太遭罪了,久久何時吃過這樣的苦。
忍不住伸出食指揉了揉顧如玖的黑眼圈,晉鞅嘆口氣道:「辛苦你了。」
顧如玖握住他的手道:「那你以後就要對我更好一點,知不知道。」
「嗯。」晉鞅點頭啊點頭,「若是你能隨意變大變小就好了。」
「為什麼?」顧如玖疑惑的看他。
「因為這樣我就把你揣著,我走哪你就去哪,再也不用擔心你離開我了。」晉鞅覺得自己這樣的心態有些不對,可是只有這樣,才是最讓他放心的。
「你傻不傻,」顧如玖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耳朵,「我們的家在這裡,你出門了,我就看著我們的家,你回家了就能看見我了。你如果把我揣走了,那我們的家由誰看著?」
晉鞅的心被顧如玖這幾句話說得美滋滋的,他扶著顧如玖小心的坐下,然後指了指顧如玖的肚子,「他來看。」
「胡鬧,我可捨不得孩子一個人待在家裡。」顧如玖小心的摸了摸肚子,笑得格外的溫柔。
晉鞅莫名覺得心裡有些酸,奇怪,為什麼會覺得酸呢?
顧之瑀剛到家門口,就見二弟騎著馬噠噠跑過來,臉上還帶著幾分沒散開的怒意,若是沒有看到他,只怕都要騎著馬衝進門裡去。
「大哥。」顧存璟再生氣,但是在兄長面前還是老老實實的。
「這是怎麼了,著急成這樣,難道是想圓圓了?」顧之瑀朝顧存璟笑了笑。
聽大哥提到自己的兒子,顧存璟臉上總算有所緩和,他翻身下馬,把韁繩扔給門房,「我們進去再說。」
見他真的有事,顧之瑀也不耽擱,跟著他到了主院,然後又給父母請安行禮後,一家人才坐下。
胡氏剛出月子不久,整個人看起來比以前圓潤了一些,她見丈夫的臉色不好,便小聲問道:「你怎麼了?」
顧存璟不想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嬌妻,朝她安撫一笑,才對父母兄長道:「今日我經過朱雀門時,遇到了誠王妃,誠王妃在門口咒罵妹妹,我氣急之下就踹了她一腳。」
「什麼?!」楊氏當下便拍著桌子站起來,「我女兒與她無仇無怨,她憑什麼咒罵我女兒?!」
胡氏看著桌子上的茶杯都被婆婆拍得跳了幾下,頓時心生崇拜之意。
顧存璟看了眼顧之瑀,面露猶豫之色。
顧之瑀此事面色也有些不好,顧家人什麼都好,就是有些護短,所以聽到誠王妃咒罵自己的妹妹,他心裡也是不暢快的。見二弟吞吞吐吐,還朝自己看,他便皺眉道,「二弟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因為誠王妃的兒子被大嫂的弟弟給打死了,而且……兩人起衝突的時候,陳孔對誠王府下人叫囂,說他是皇后娘娘的親戚,誰來了也不怕。」說到這,顧存璟帶著些許厭煩情緒,在他看來,陳孔與久久算哪門子親戚,也敢在外面藉著妹妹的名義作威作福,簡直可恨。
「陳孔把誠王府二公子打死了?」顧長齡聞言眉頭緊皺,「便是當今與這二公子不和,都沒有做出這種事,陳孔哪來的膽子做這事。」做這種事便罷了,還拉上他們顧家的名聲,這做法簡直噁心人了。
便是親戚,也沒有這麼辦事的,這哪是親戚,簡直就是仇人。
「這陳家真是……」顧長齡嘆了口氣,陳老爺子在時,陳家還花團錦簇,自從陳老爺子去了,其他幾個兄弟各自分家,陳太太又向來寵溺兒子,竟把陳孔寵得無法無天,敗壞了陳家不少名聲。
顧家哪裡對不起陳家了,以至於讓陳孔這般敗壞顧家還有他女兒的名聲?
不過即便對陳家再不滿,顧長齡還是顧忌到這是大兒子的岳家,所以他便把後面難聽的話給嚥了下去。
「父親……」顧之瑀剛開口,就見管家拿著拜帖走了進來。
「老爺,陳家太太以及陳家少奶奶送了拜帖來。」
顧長齡接過拜帖掃了一眼,然後對管家道:「她們人呢?」
「人在茶室裡。」管家不知道老爺見不見這兩人,所以也不敢把人往裡面領。
楊氏沉著臉沒有說話,顧存璟的臉色也不太好看,母子二人都壓著火氣。顧長齡嘆口氣道,「來者是客,請她們進來吧。」
顧之瑀垂下眼瞼,看著自己腰間有些陳舊的荷包,嘆了口氣。
陳太太與她兒媳婦進門時,眼睛猶帶著紅腫,若是沒有丫鬟攙扶著,恐怕連路也走不穩。
「親家公,親家母,」陳太太話一出口,又落下淚來,她哽咽道,「我今日來,是為了我那不爭氣的孽障求你們幫忙的。」
「親家母,有什麼話坐下說,」楊氏示意讓顧府的丫鬟把陳家婆媳二人扶起來,等二人坐下後才道:「貴府的事情我已經有所耳聞,此次便是連我們家久久也被牽連進去了。」
「親家母,是我沒把孩子教育好,我向你賠罪,」說著,便要起身向楊氏行禮。
陳太太已經知道前因後果,所以陳孔說自己是皇后親戚這話,她心裡也清楚。她知道這些話對皇后影響不好,甚至傳到顧家人的耳朵裡後,必然會引得顧家不高興。可是現在除了顧家,還有誰能幫得上她呢?
「岳母不必如此,」顧之瑀怎麼願意讓父母為難,他走到陳太太面前,穩穩的扶住了她。
「賢婿,你幫幫你妻弟,他這孩子並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就是荒唐了些,我就剩下這一個孩子了,你就幫幫我吧。」看到顧之瑀,陳太太彷彿看到了救命稻草,雙手死死的拉住顧之瑀。
「有件事岳母可能不知道,誠王妃今日在朱雀門大聲詛咒皇后娘娘,說她縱容親戚殺害皇室中人。」顧之瑀看著自己被陳太太抓住的袖子,「妻弟有沒有想過,他如此囂張跋扈還拉著我妹妹的名義,會給我妹妹帶來大麻煩?」
陳太太越聽這話心裡越慌,她搖著頭道:「從今往後,我一定讓他改,再不讓他做這種事,你就幫他這一回,看在蘇眉的份上,你再幫他一次好不好。」
「蘇眉已逝,岳母何必提這種事打擾她的亡魂,」聽到岳母提到亡妻,顧之瑀面色一冷,拉回自己的袖子,「這些年來,陳孔常常惹禍,那時候他小,我也不認蘇眉為難,便總是替他周全。後來他成家了,整日遊手好閒,我又替他償還借債。現在他打死了人,還帶累我妹妹的名聲,難道你要我堵上妹妹的名聲,顧家幾百年的聲譽,去救他嗎?」
陳太太怔怔的看著這個向來溫潤如玉的女婿,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蘇眉一直都很擔心陳孔這個弟弟,所以她……過世後,我也常常照顧他,甚至為了他到禮部說情,替他安排了一個差事,」顧之瑀滿臉疲倦,「我愛重蘇眉,所以我願意在她死後照拂她的弟弟,可是這並不代表著我可以不顧整個家族,不顧我的妹妹。」
「岳母請回吧,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顧之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從今以後,顧陳兩家……」他聲音停頓了片刻,「不要再來往了。」他知道不管陳孔,或許對不起蘇眉,可是身為人子,身為國公府世子,身為久久的兄長,身為朝廷官員,做不出這種事。
「好好好,好得很,」陳太太連說了三個好字,她看了看顧之瑀,又回頭去看其他幾個沒有發話的顧家人,「都說你們顧家人待我女兒厚道,現在看來,不過是藉著我女兒博個好名聲而已。當年若不是我女兒的死,你們家女兒能進宮嗎?若不是我女兒,現在住在宮裡的皇后只怕是姓司馬,而不是姓顧!」
說完這,她朝顧長齡跟楊氏坐得方向唾了一口:「呸,沽名釣譽。」
顧存璟當場就變了臉色,站起身就想跟陳太太吵,然後被胡氏一把拉住了。他不好推開胡氏,又恨陳太太胡言亂語,臉漲得通紅。
陳太太恨恨的看著顧之瑀:「早知道如此,當年我就不該把女兒嫁給你。」說完,也不管顧家人是什麼反應,轉身便走。
不過這會兒竟不用人扶著著了。
「撞死大嫂的是司馬冀,我們家也很難過,她不怪司馬家的人,反而怪到我們頭上,這什麼道理!」顧存璟氣急罵道,「簡直就是潑婦!」
「行了,你少說一句吧!」胡氏見大伯臉色不好,拉了拉顧存璟的手,「你陪我回去看看圓圓,他這會兒也快醒了。」說完,不由分說的拉起顧存璟便出了主院。
顧存璟知道大哥心裡此刻也不好受,便聳頭搭腦一言不發的跟在了胡氏後面。
「父親,母親,孩兒不孝,讓你們受委屈了。」想到岳母唾父母的那一幕,顧之瑀眼眶微紅,「日後定不會再有這種事了。」
「你這孩子,這跟你有什麼關係,跟蘇眉又有什麼關係?」楊氏道,「陳家是陳家,蘇眉是蘇眉,逝者已矣,別為了其他人壞了你們往日的情分。」
「是。」顧之瑀行了一禮,面上仍有慚愧之色。
楊氏見兒子這樣,在心裡嘆了口氣,又是心疼又是難過,哪裡是他們受委屈了,明明是這孩子受了不少委屈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