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警官箭步上前,一把扭住劉子光的胳膊,想來個漂亮的反關節動作將其制服,哪知道劉子光將胳膊輕輕一帶,楊峰就摔了個踉蹌,差點趴在地上。
分局機關擒拿格鬥大賽的冠軍就這樣被人家輕描淡寫的放倒在地,又是當著心愛女孩的面,楊峰惱羞成怒,脖子上的青筋都暴綻出來,剛要再度上前,腰間的手機鳴叫起來。
與此同時,胡蓉也掏出了自己的手機,兩人面色頓時緊張起來,這是指揮中心發出的命令,發現持槍逃犯的行蹤,緊急抽調警力進行布控圍堵,餐廳裡這種男女糾紛連治安案件都算不上,實在沒閒空管,他倆便丟下幾張鈔票匆匆離去,臨出門之前,楊峰又惡狠狠地瞪了劉子光一眼,將他的相貌牢牢印在心裡。
劉子光也懶得真去打那兩個賤女人,看也不看她倆,徑直出門走了,麗麗和雀斑胖女滿身狼藉,羞愧難當,也想開溜,哪知道必勝客的服務員已經來到跟前:「小姐,這是您的賬單,一共八百五十八元。」
兩個女人頓時傻眼。
……
小護士方霏面色灰暗,眉頭緊皺坐在廣場長椅上,同伴緊張兮兮的陪著她坐著,一肚子的納悶,平時方霏的身體很好,今天怎麼忽然就不舒服了呢。
過了一會兒,劉子光遠遠地從必勝客出來,一個人走了,片刻之後,先前那兩個女孩也灰頭土臉的出來,身上滿是污跡,罵罵咧咧的遠去了。
坐在花壇後面的方霏看見了這一幕,忽然陰鬱的臉色變得明媚起來,嘴角也翹了起來:「我沒事了,走,咱們去吃肯德基,我請客。」
同伴的眼睛瞪得溜圓,方霏今天八成是中邪了吧,一驚一乍的。
……
劉子光來到汽車前時,一輛警用摩托剛剛離去,給馬六的前風擋玻璃上留下一張違章停車的罰單,這玩意劉子光已經收了一大摞了,毫不在意的扯下來扔掉,剛要開車門,忽然注意到旁邊有家自助銀行。
昨天公司發的五百塊獎金,正好存到老媽給的卡裡,也好讓老人家開心,劉子光打定主意,徑直走向自助銀行。
一陣淡淡的花香襲來,自助銀行的玻璃門向兩邊分開,台階下方的劉子光就看見一雙圓潤修長的黑絲美腿風風火火的走下來,黑絲的主人是個二十來歲的女子,窈窕修長的軀體上裹著合體的短風衣,急匆匆的整理著坤包裡的東西,頭也不抬的和劉子光擦肩而過。
劉子光走到ATM前,剛要拿出銀行卡,忽然發現插槽裡吐出一張卡,自助銀行裡沒有其他人,這張卡肯定是剛才那位匆忙的女子留下的。
劉子光迅速抽出那張銀行卡,衝出來衝著已經站在路邊紅色沃爾沃S40轎車旁的女子喊了一聲:「等一下!」
女子警惕地看著劉子光,好看的眉毛緊蹙著,劉子光趕忙又說道:「你的卡忘了取。」
「啊!」女子拉開坤包掏出皮夾看了一眼,銀行卡果然不見了,她趕忙關上車門快步走到劉子光面前,伸手接過那張金色的銀行卡,看了看背面自己的簽名,確認沒錯之後便從皮夾子裡抽出來兩張紅色的大額鈔票。
「謝謝你啊。」
「下次小心點。」劉子光根本不接鈔票,留下一句話便回ATM存錢去了。
……
驅車回到公司,往保安室裡一坐,腿剛架上辦公桌,電話就響了,抓起聽筒,是小貝氣急敗壞的聲音:「光哥,我小貝,張彪個13養的放話出來,說三輛車不要了,讓咱留著玩,不過有沒有命玩就難說了。」
劉子光道:「行,我就等著他這一手呢,小貝你馬上過來,跟我去辦事。」
不到五分鐘,小貝就騎著他那輛開起來冒黑煙的JOG摩托來到了志誠花園,此時劉子光已經叫了八個兄弟,都換了便裝,鎬把鐵棍放在後備箱裡,一輛車坐不下,又把彪哥的本田雅閣開出來,十個人上車直奔醫院而去。
來到醫院樓下,劉子光留下兩個兄弟守住出口,帶著七個人直往電梯裡走,正好有個老太太搖著輪椅過來,劉子光眼疾手快按住了快要關閉的電梯門,把老人讓了進來,手放在電梯樓層按鈕上親切地問道:「老奶奶,您上幾樓?」
「十八樓,謝謝啊。」老太太感激地點點頭,又看了看這八個手拿鮮花,膀大腰圓的漢子,隨口問道:「看人啊。」
「是啊,看(砍)人。」劉子光笑眯眯的答道,正好十樓骨科病房到了,劉子光說聲再見,領著人出去了。
「這樣有禮貌的年輕人不多了。」老人自言自語道。
一出電梯,迎面過來一個小護士,正是父親前段時間住院時候的管床護士,看見劉子光便興奮地叫起來:「哎呀,是你啊!上次說給我留QQ號的你都忘了。」
劉子光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回頭給你,我今天來看朋友的,對了,張彪住幾號床?」
「五十五床,你怎麼認識他啊?那個壞蛋,把病人都趕出去,自己霸佔一間病房,可討厭了。」小護士一撇嘴,顯然對張彪很不感冒。
「呵呵,生意上的熟人,張彪有幾個陪人?」
「有兩個,怎麼了?」
「你幫我叫一下好麼?」
「沒問題。」小護士跑回工作站,拿起話筒按了一個鍵道:「五十五床陪人,有人找。」
片刻之後,兩個愣頭愣腦的青年從病房出來,剛走到護士站旁邊,就被四個大漢拿匕首頂住腰眼架走了,動作相當自然,人來人往沒有一個人看出來不對勁。
劉子光和小貝手持大束的鮮花走進病房,對躺在床上的張彪親切地喊了一聲:「彪哥,我來看你了。」
張彪正在看報紙,抬頭一看嚇得一個激靈,剛想從床上跳下來就被小貝按住。
劉子光拉了張椅子在張彪床前坐下,慢條斯理的從花束裡拿出一柄鋸短了把的消防斧,斧子的鋒刃磨得雪亮,寒光耀眼。
「彪哥別怕,我手快,一會就好。」劉子光拿著斧頭在彪哥的膝蓋上比劃著。
「你想幹什麼!」彪哥怒斥道,「別當我張彪是嚇大的,你敢動我一根毫毛,我殺你全家!」
張彪色厲內荏,胖臉上冒出不少汗珠。
「媽了個13的,讓你橫!」小貝從後腰上拽出一根粗短的鐵棍,掄圓了砸在彪哥打著石膏的胳膊上。
一聲慘叫刺破了病房大樓的窗戶,在市立醫院裡迴蕩著,久久不能平息。
護士長急匆匆趕來,在門口質問道:「怎麼回事!」
門口把風的兄弟滿不在乎的說:「沒啥事,我們彪哥就怕打針。」
護士長瞄了一眼裡面的情景,頓時就明白了,不過她對於張彪這個流氓根本沒啥好印象,床位那麼緊張,他一個人就佔了一間病房,黑社會火並弄死他才好呢,世間還能少個禍害。
「哼,那麼大人還怕打針。」護士長不屑的丟下一句話走了。
病房裡,滿頭大汗的彪哥已經在哀求了:「有什麼不能坐下來四四六六談清楚的,千萬別動手。」
「談?談你媽了個13,給你臉不要你怪誰,還要殺我全家,我告訴你,我本來只想打斷你兩條腿,現在改主意了,我要把你弄死。」劉子光凶光畢現。
「車我不要了,還有你兄弟的醫藥費,我也包了,有多少算多少,千萬別動手,有話慢慢說。」彪哥急了,心想不管什麼條件先答應了再說。
「晚了,我不要車,今天非要你命不可。」劉子光軟硬不吃,掂著斧頭,在彪哥的腦袋殼上比劃著,作勢要劈下去。
彪哥一頭的汗,眼淚鼻涕也出來了,就聽著劉子光和小貝在商量。
「濺一床腦漿子也不好,回頭人家洗床單的大嬸會有意見的。」
「就是,不如把他扔下去,這裡十樓,絕對能摔死,直接拿鐵鍁剷起來送太平間,齊活。」
聽著像是說笑話,可是這兩人的動作可一點也不像開玩笑,真的打開窗戶,將張彪拖了過來,一人提一條腿,把個哇哇大叫的張彪懸在窗戶外面。
十樓很高,下面的汽車都像玩具車一樣大,這要是摔下去,鐵定變成肉泥,高空中的風呼呼地吹過,彪哥一隻沒受傷的手在空中亂舞,哇哇怪叫:「哥哥,爺爺,求你們了,千萬別殺我,要啥都給你們,三十萬塊錢我給,車我也送你們了,事後絕不報復,騙你們我是王八蛋!」
劉子光讓上面喊道:「你這條命就值三十萬?小貝,放手!」
小貝還就當真把手撒開了,彪哥的身子往下一墜,嚇得屎尿都快出來了,他生怕劉子光一個失手把他丟下去,啥都不顧了,嚎叫著哀求道:「按摩房、泥頭車,拉土方的生意,全不要了,都給你們!饒我一條命吧!」
劉子光和小貝相視一笑,一把就將彪哥拽了上來,驚魂未定的彪哥如同一堆爛泥般癱在地上,只顧著喘氣話也說不出了,由於血液都流到頭上,胖頭顱都成了醬紫色。
有些動物會利用羽毛和顏色的變化恫嚇對手,社會上也有一類人,沒有那個資本還要裝逼,就是所謂的傻逼,張彪就是一個不折不扣,色厲內荏的傻逼。
「寫欠條,簽字畫押按手印!」小貝將一張寫好字的紙伸到彪哥面前,彪哥這才知道人家就是來敲詐的,想起剛才一幕還後怕的他,無奈之下只好籤字畫押。
「你的破車我才看不上眼,還是那個價,十萬一輛你開走,另外把泥頭車車隊轉讓給我,算你給我兄弟的賠償,按摩房你就留著吧,我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總要給你留條生路不是?」劉子光收好字據,語重心長給彪哥講了一通大道理,這才轉身離去。
剛出門又轉回身道:「對了,我還在班上,時間有限,給你一個半小時,拿不到錢別怪我反悔。」
彪哥點頭如同啄米。
劉子光走了,片刻之後,兩個被打成豬頭狀的流氓互相攙扶著走進病房,一見彪哥這副慘樣就哭了:「彪哥,他們的人帶著傢伙就守在樓下,咋整?」
彪哥哆哆嗦嗦道:「給你嫂子打電話,讓她帶錢來。」
……
劉子光帶著兄弟走到電梯口,正巧電梯門打開,裡面有個熟悉的身影,肥頭大耳一臉蠢相,右側的胳膊腿都打著石膏,正坐在輪椅上衝推著他的護工發脾氣。
這不是打傷老爸,至今還未賠錢的胖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