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錦袍,玉帶,摺扇。

  這麼一折騰,朕立馬化身翩翩帥公子,又揣了一袋金豆子,出宮逛街,不,是微服體察民情。走出幾步,朕不淡定了。身後一串侍衛,各個橫挎腰刀,滿臉凶神惡煞,頗有皇家打手的范兒。

  那人家工作,朕也不想干涉,好歹也都變了裝。紈袴大少+跋扈狗腿子,多麼橫行鄉里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的組合啊!

  到了神武門,一眼就見到了小白楊一般挺拔帥氣的廖小三。朕心裡就又撮了火兒。這貨臉皮也忒厚了吧,將軍守宮門很威風嗎?叫你得瑟!

  朕伸手在廖小三臉上摸了一把,還順手扯了一根鬍子。媽的,朕都沒幾根鬍子這貨居然敢長絡腮鬍!反了他了!

  廖小三疼得臉皮一抽,仍舊保持著目視前方盡忠職守的純良模樣。朕踹了廖小三一腳,恨恨地帶著狗腿子繼續逛街體察民情。

  上輩子咱是宅男,最不愛動彈,現在對逛街也無愛。要不是為了看看這原汁原味兒的古代風貌朕才懶得出門呢——在寢宮看美女喝小酒聽小曲兒多好!

  才在飛鶴樓坐下要了幾個菜,廖小三就晃晃悠悠過來了,也沒過來打招呼,就在離朕不遠的地方撿了一張空桌子坐了,要了一壺酒,左手就沒從劍柄上離開。

  尼瑪你將來是要謀反弒君的,要不要這麼忠心還來跟蹤保護的啊!靴筒裡那把匕首還是從朕這裡順走的,丫的,那是給你切小鳥的,不是給你熏腳氣的!

  朕就又暴躁了。本來還想填飽肚子出去調戲個美女啥的,可如今當著壓過自己的混球,朕哪有那麼大臉呀!

  一頓飯吃得胃疼,朕拍了筷子:「東西這麼難吃還這麼貴,明明是飛鶴樓,卻連根鶴毛都沒有,來人,給爺砸了這家店!」

  狗腿子們很有效率,砸店毆打掌櫃一氣呵成,三分鐘搞定。

  最後就剩了廖小三手裡的酒壺還是完整的。

  朕眯了眯眼睛,打道回宮。嗯,這家店是誰的來著,姓劉的還是姓張的?罷了罷了,反正是前朝那幾個鬧騰個不停的老傢伙的,不砸他們砸誰呀!

  廖小三拎著小酒壺已經石化了。

  回到宮中,晃悠到重華宮,翻翻桌上那一堆奏摺,再看看美人勤奮的小模樣,朕感慨不已。多美的美人呀,多好的臣子呀,咋就攤上朕這麼一個昏君呢!

  朕體貼地拉著丞相的手坐到榻上說話,心裡又悲憤了。尼瑪,美人是好看,看著能下兩碗飯,但是,但是,摸著美人的手就像左手摸右手,朕半點感覺都沒有咋辦?舉都舉不起來難不成次次都吃小藥丸?朕就覺得眼前發黑了。

  丞相慢慢抽出手,又跪下了:「陛下,臣有本奏!」

  「奏來聽聽!」朕又把人拉了起來,使勁在美人手上捏了兩把。然後,眼前更黑了——果真直男不可掰彎啊!

  美人開始絮絮叨叨說個不停,奏了一本又一本。

  朕聽得腦袋都大了。上輩子咱就一小職員,要是懂得治國安邦當皇帝那才怪了!

  「景華愛卿,你看著辦吧,有那不老實的砍了就是,朕忙著呢,沒功夫理會這些雞毛蒜皮!」朕拂袖而去。

  「……喏。」良久,身後傳來了應答聲和叩頭聲。

  朕也終於意識到,昏君也不是那麼好當的。首先,君。一國之君是什麼樣子的,咱上輩子沒見過,這輩子只照過鏡子。可顯然咱這冒牌貨是不稱職的,別說治國之策啥的了,就連丞相說的那些咱都聽不懂啊!

  薛家三代為相,是這大秦朝世家之首,也是前頭皇帝心腹中的心腹,怎一個愚忠了得!別人不說,就說這美人丞相,才二十六歲便佔了百官之首,當然不排除原昏君覬覦人家美色的原因。換了朕也沒少調戲人家,上次強煎民男就不說了,最近朕也經常拉拉小手摸摸小臉,還每天一副美人圖,像香肩微露什麼的。可人家就愣是能裝著什麼都沒發生過照舊兢兢業業全心全意輔佐他們家皇帝,即使他們家皇帝每天人活不幹只知吃喝玩樂。

  我討厭愚忠!

  朕注定是要遺臭萬年的。果真最可憐的是我們家薛美人呀,像諸葛亮似的,逢其時不逢其主。而且到時被廖小三從朕的龍床上救出後恐怕還得背上佞幸的罪名,一輩子盡毀。唉,悲哉!

  朕斜躺在榻上一邊哀悼著丞相一邊幸福地喝著小酒,又招過小太監吩咐:「去御膳房要一碟油炸花生米一碟涼拌豬耳朵,下酒最好了。」

  小太監答應著去了。

  要說當昏君還是有福利的,比如這御膳。御膳,御膳呀,上輩子想都不敢想的呀,雖說烹調方式比之華夏五千年積累單調了點兒。朕又笑眯了眼,閒著沒事,倒是可以折騰折騰那幾個御廚,俺們家美人丞相還等著養肥呢!

  朕伸手去摸扇子,沒摸著。於是朕知道又被丞相給順走了。那把扇子是朕親手設計的,誰讓這個時代還沒出現紙扇這種風流裝B道具呢!扇面是朕親手畫的,簡簡單單的魚戲蓮葉圖,外行看著很熱鬧,內行看著很粗糙。嘿嘿,這年頭可沒幾個內行,書法繪畫成為藝術也是在紙出現之後,誰讓朕是先驅呢,也不枉了大哥大嫂送咱上少年宮請家教花的大把票子了。美人一定又在一邊臨摹朕的大作一邊崇拜朕的多才多藝了!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