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太凶殘,老大很有壓力啊!
朕愁得腦袋一抽一抽的疼。默默地吃完飯,朕就先撤退了。大年夜啊,閤家團圓的日子啊,這要是在家裡,大嫂肯定又給炸一大盆肉丸子了,大哥也燉好一大鍋爺幾個最愛的肉骨頭了。這個時代的烹調方式還是太單調了,蒸,煮,燴,烤,連炒菜都很少。也是,沒有菜油,葷油炒菜容易凝掉,朕也只好忍了。
夜宴散掉,丞相也回家休假了,朕就又寂寞了。一個人窩在寢宮裡,胡思亂想多了,就有些心灰意懶。朕知道,朕是每逢佳節倍思親了。好想哭,大哥還沒給壓歲錢呢!初二還要跟大嫂回娘家拜年呢!大嫂那是真的好,過門的時候咱才五個月,老媽年紀又大了,幾乎算是大嫂一手帶大的。大嫂又多年無子,就愣是把小叔子當兒子養了十多年,穿衣餵奶洗尿布一手包辦,年年回家拜年的時候都要把咱帶回去賺一圈壓歲錢,直到咱都工作了大嫂的爸媽還給塞小紅包呢!那是多麼幸福的日子呦!
狠狠地難過了幾天,昏君的生辰到了。不是整壽,並沒有大辦。但是,也很熱鬧。藩王都在,匈奴使團也在,好東西就流水一樣進了朕的小庫房。朕就又高興起來了。
壽宴上,匈奴小王子提出了求娶安和公主的請求,態度非常誠懇。
朕歪著腦袋問丞相:「他欠朕的錢還清了沒?」
丞相淡淡一笑:「俘虜還沒贖,賠款也差一些,用十萬匹馬抵了。」
朕點點頭,問:「這麼窮啊,出得起娶朕妹妹的聘禮麼?」
匈奴小王子臉漲得通紅,很是屈辱的樣子。
朕暗暗點頭。薛明英留下這麼嫩的一個孩子,太毒了!真是,深得朕心啊!
「朕的妹妹,金尊玉貴的,可不比你們匈奴那些粗婦放養的,朕可捨不得把寶貝妹妹嫁到那般苦寒之地。聽說你們家那邊都是鳥不生蛋的,也難怪你們家人都喜歡出門打家劫舍當劫匪了。唉唉,說的好好的,別砸桌子啊,丞相,待會把賬單給他,那可是黃花梨的!」朕一番胡攪蠻纏,讓人把小王子「送」回去了。
賴了幾天床,朕開始上朝了。
朝堂上正在轟轟烈烈討論嫁公主和親之事。
朕就想笑了。這群老東西,這麼就不記打呢!
朕就又憋壞水了:「朕就這麼一個妹妹,寶貝著呢,出嫁可不能寒酸了。朕聽說民間有隨嫁滕妾習俗,朕覺得吧,嫁匈奴的話,一不能委屈了妹妹,二不能讓人說朕小氣。十二滕妾,三十六侍婢,這是朕的初步打算。當然,為了配得上安和的身份,滕妾和侍婢也不能檔次太低了。十二滕妾,二品以上官家原配嫡女可出。三十六侍婢,可放寬至三品以上官家嫡女。眾卿家可有合適人選推薦?要才貌雙全人品好能生養的。」
底下立馬就安靜了。
「為了國家大義,皇帝的閨女都能捨了出去,眾卿家做著朕的官吃著朕的米該不會不懂什麼叫做為君分憂吧?唉,對了,寡婦也能做管事嬤嬤掌事姑姑的!」朕再次邪魅一笑。所以,就別拿定親什麼的來搪塞了。你敢偷著給你閨女定親,朕就敢去砍你家姑爺腦袋,看你是結親還是結仇!
朕甩著袖子退了朝,此後朝堂上下再沒了和親的聲音。
匈奴使團撤走了,俘虜也拉走了,國庫裡添了大箱大箱的金銀珠寶,西北軍多了十萬騎兵,後頭還有每年兩萬匹的白條。
藩王們,朕還在考慮。是直接下旨削藩呢,還是頒推恩令呢?這是個問題。
不過,問題很快就不是問題了。
因為,有收集癖的丞相在整理朕的亂糟糟的小書桌的時候,看到了那張寫著削藩推恩令五個字的廢紙。
丞相問什麼是推恩令。
朕沒抗住美人臉的誘惑,就全都交代了。
丞相恍然大悟醍醐灌頂了。
然後朕就去跳荷花池子了。
娘的,這日子沒法過了!朕實在是太沒用了!最後的底牌都掀了!
沒跳進去,被冠軍侯抓著腰帶扯回去了。
憤怒之下,朕把廖小三的臉給抓花了。摔,好好的太祖不去做,來這客串啥忠犬啊!朕心裡只有丞相一個,真愛!
朕的真愛美人丞相在弄推恩令,弄得妥妥帖帖的還上了一道摺子。
然後,他自己批了。
朕已經連哭的地兒都沒了。
推恩令這碼事,很多藩王都不樂意,所有的世子也都不樂意,但是藩王的其他兒子們就很樂意了。於是,還被朕扣在京中的藩王們就從內部鬥起來了。
朕想,這是個好機會。現在肯定有老多人看朕不順眼了,沒準出門一趟就能碰上大群大群刺客,多難得的因公殉職死在任上的機會啊!
絕對不能錯過!
於是,朕興沖沖穿著新做的皇帝便服——明黃色繡小龍的袍子——出宮了。
在重新開張的換了東家的飛鶴樓要了一個包間,朕一臉期待地等著刺客上門。茶喝了足有一壺,刺客沒出來,倒是見到了兩個熟人,薛明英和姚木蘭。
薛明英因功做了大司馬,姚木蘭是朕親封的郡主,貌似,有煎情!
朕狼血沸騰了。姚木蘭整整比薛明英大了十歲啊!
所以說,真愛就是真愛啊,年齡不是問題,身高不是差距,啊啊啊,要朕賜婚不?
朕下了樓,明晃晃金燦燦的往兩人面前一站,姚木蘭立馬就跪了,薛明英腿腳不便,在掙紮著下跪之前被朕攔住了。
再然後,一支箭飛了過來。朕定睛一看,目標居然是薛明英!
於是朕一腳踹開輪椅,非常幸福地胸口中箭倒了下去。
終於可以死一死了,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