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洛緒苒步伐沈重地回到自己房間,眼睛痠痛,漆黑的空間給了她哭泣的勇氣,由著淚水滿溢,咬唇哀鳴。

  鄭梵霖曾經是她的信仰,為了它付出所有,明知那只是致命的毒藥,還像飛蛾撲火般自取滅亡,最後落得身心俱創的地步。

  重新開始,對於她來說是巨大的誘惑,她像個癮君子,對鄭梵霖這種毒藥上癮,不過幸好她還是守住了自己的底線,沒犯賤到又一次成為他萬千佳麗的一員。

  或許她對於鄭梵霖來說是不同的,不過這遠遠不能夠讓她再次沈淪在虛假的夢幻裡,夢碎人醒的那刻是她此生最難以忘記的痛楚。

  臨走前鄭梵霖的那一句再見,她沒有回應,因為她不想再和他相見,每見一次,就能傷她一分,讓她刻骨銘心的痛。

  多年來的隱忍,讓她學會了不再把情緒暴露人前,鄭梵霖有句話說得對,活在這個世上,不要奢求別人保護你,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就算現在忘不掉他也沒關係,相信假以時日,她完全可以把鄭梵霖這個人踢出她的生命,只是希望不要太久,因為她的身體好像又不能負荷了。

  她又恨鄭梵霖,明明只剩兩個月了,讓她靜靜地離開不好嗎?為什麼非要見這樣一面?攪亂她的生活就那麼讓他滿足嗎?

  鄭梵霖保持著洛緒苒離開時的姿勢,他這輩子就後悔過兩件事,一件就是四年前他的魯莽,導致兩人分道揚鑣,第二件就是剛才的大方成全,現在真想回去把她抓回來,鎖在身邊,告訴她哪裡都不准去,只有他的懷抱才是她最終的歸宿。

  司機也不知道要帶鄭梵霖去哪兒,老闆沒開口,他只能開著車子到處繞,他跟在鄭梵霖身邊那麼多年,極少見他有無能為力的時候,偏偏洛緒苒讓他屢次受挫,又不能強迫她。

  「老王,我對她不好嗎?她提什麼要求,我沒答應過,為什麼就那麼討厭待在我身邊?」鄭梵霖雙手捂著眼睛,手心那股燙熱的液體,逼得他語氣帶了顫抖。

  「先生,或許洛小姐一時還沒想明白。」

  「她明白得很,與其說我用合約困了她五年,倒不如說她用五年換回了自由,永遠不必再見我的自由。」鄭梵霖苦澀地說道,他手段多的是,只是捨不得用在她身上罷了,她是那麼倔強的一個人,寧願咬爛自己的舌頭,都不會開口求饒,他怎麼敢逼迫她?

  鄭梵霖搖了搖頭,苦笑著說:「呵呵,我跟你說這些有什麼用,送我去苒若小築吧。」

  司機略微吃驚,要說四年之前,那幾乎是他天天要去的地方,不過自從他和洛緒苒分開後,再沒踏足過那裡。

  不過作為一個專業的司機,他很快調轉方向,往那個熟悉的地方開去,路程不遠,很快就到了。

  鄭梵霖打開控制燈,昏暗的房子一下子明亮起來,一層不染的環境,完全不像四年沒住人。

  他讓鐘點工每週過來打掃,就是期望著有朝之日這裡的主人會回來,房子裡的一草一物都沒移動過,保持著她離開時的模樣。

  客廳裡有個CD架,上面全是她的作品,有她主演的電視,還有她拍攝的影碟,被她分文別類地擺在上面。

  幾張空白的光碟殼上是她娟秀的字跡,比如攝於夏威夷,某個懶散的下午,又或者攝於浪漫之都法國巴黎,後面還有一個大大的愛心。

  這些都是他們的旅行記錄,每當說要出去玩,她就會特別高興,當然條件就是把他伺候好了,於是那個小東西就會使出渾身解數來討好他,每每把他撩撥得控制不住,使勁地折騰她。

  出去時她會拿上那部寶貝DV,對著天空對著大海不停地拍攝,不過她最喜歡的還是拍他,曾經大言不慚地說過不當演員,完全可以當攝影師。

  鄭梵霖抽出那張巴黎的光盤,放進DVD機裡,用遙控放下大螢幕,他的睡臉立刻出現在上面,還有洛緒苒清亮動聽的聲音,「懶豬,起床沒啊?」

  睡眼惺忪的他一把撈過鏡頭外的洛緒苒,只聽到她激烈的慘叫,「我的DV……」

  螢幕上的畫面變成了天花板,他惡狠狠地說道:「小搗蛋,擾人清夢。」

  洛緒苒興奮的聲音再次傳來:「什麼夢?是不是夢見我了?」

  「是啊,夢見把你往死裡操。」

  洛緒苒羞惱地罵道:「大淫蟲,快點給我起來,你說帶我去玩的。」

  「看來我昨天對你太客氣了,讓你今天這麼有精神。」

  「你敢耍賴,我咬死你。」

  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調戲地說道:「用你上面這張嘴咬,還是下面那張嘴咬啊,不過我都喜歡,我的冉冉特別適合咬我的雞巴。」

  接著就聽到洛緒苒惱羞成怒後拍打他的聲音,嘴裡罵著:「你這只大色狼,是不是要出爾反爾?」

  「沒有,冉冉昨天犧牲那麼多,我怎麼忍心讓你失望?」

  接著螢幕上重新出現了畫面,是他赤裸著身體在浴室刷牙,鏡子裡反射出同樣赤裸的洛緒苒拿著DV,對著他拍攝,還配有她的念白:「這位不穿衣服的斯文敗類呢,是天影的BOSS,他最喜歡辣手摧花,可憐我年紀輕輕就被這惡霸佔有,如今還必須時時受他欺凌,日子苦不堪言。」

  他一怒之下,用滿是牙膏的嘴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巴,搞得兩人口中都是難忍的牙膏味,他發狠地說:「我特別喜歡摧殘你這朵芬芳小菊,要不要試試?」

  他記得那時候他剛伸了一根手指到她後穴裡,她的身體就緊繃得不像話,嚇得面色蒼白,見她得了教訓,他又重新把牙刷放進嘴裡,洛緒苒很幼稚地朝他做了鬼臉,嘴上罵罵咧咧:「臭流氓大壞蛋。」

  他猛地一回頭,那個嚇破膽的小東西就立刻跑出去了。

  那次的巴黎之行,他做了人生最衝動的事情,在艾爾菲鐵塔前,向她跪地求婚,那一刻她眼裡的驚喜,是他永生難忘的畫面,不過怎麼都不會想到那會是他們最後一次共同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