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大年初一的早上,外面鞭炮聲不斷,賴床不起的鄭家四口在床上輾轉不停,起床氣最重的是洛緒苒,一個勁地呢喃喋喋不休,說鞭炮聲擾人清夢,她和鄭梵霖纏綿了一宿,感覺才剛剛睡下,就被吵醒了。

  皮皮和球球喜歡過年的氣氛,轟隆隆地感覺很熱鬧,只是任何東西都比不上父母的關愛,他們極少有機會可以跟爸爸媽媽一起賴在床上。

  「爸爸,我餓了。」球球用無辜的大眼盯著身旁的鄭梵霖,他覺得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去吵媽媽比較好。

  「皮皮餓不餓?」

  「餓。」皮皮撒嬌道。

  鄭梵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掙紮了許久終於坐了起來,皮皮和球球在身旁拍手,道:「爸爸好棒。」

  鄭梵霖披上睡衣,磕磕碰碰地走到茶几邊,熟練地泡起了奶粉,他試了水溫,將奶粉倒入奶瓶,又注入溫水,搖勻了遞給皮皮和球球,兩個小家夥立馬高興地吮起了奶嘴。

  「你們兩個乖乖地別吵,爸爸和媽媽再睡一會兒,如果你們睡不著,就去翻行李箱內的書看,但是不要出這個房間,如果還餓的話,再叫爸爸,知道了嗎?」鄭梵霖閉著眼睛吩咐道,淩晨的那場性事不僅耗費了他們過多的體力,而且犧牲了睡眠時間,兩個人正式躺下睡覺已近四點了。

  皮皮和球球很乖巧地應下了,鄭梵霖才放心地睡過去,還不忘把洛緒苒摟入懷中。

  皮皮和球球喝完奶粉,就趴到窗邊去看外面的風景,A市常年不下雪,難得今年飄起了雪花,皮皮和球球就想出去玩雪,又惦記著鄭梵霖說過的話,只能羨慕地望著外面的小朋友。

  等到鄭梵霖醒來,兩個人小家夥馬上拉著他問,「爸爸,我們想去堆雪人。」

  鄭梵霖看了看窗外,皚皚白雪給蒼天大樹穿上了新裝,這樣的景象鄭梵霖已經很久沒看見了,他小的時候A市還常常飄雪,他跟著鄭霆雷他們四處搗蛋,堆雪人打雪仗,後來隨著經濟發達,污染越來越嚴重,溫室效應越來越明顯,A市便不再下雪,現在看到外面白茫茫一片,他也跟著手癢了。

  「好吧,不過先要做好保暖工作。」

  鄭梵霖翻了半天的衣服也不知道該給皮皮和球球穿什麼,只好去叫還在熟睡的洛緒苒,「苒苒……醒一醒。」

  「幹嘛呢?我想睡覺。」洛緒苒火大地囔道。

  「我要帶兩個兒子出去堆雪人,他們要穿什麼衣服啊?」

  「堆雪人?」洛緒苒立刻有了精神,她輕聲說道:「我也要去。」

  鄭梵霖被洛緒苒稚氣的樣子逗得忍不住揚起嘴角,點頭答應道:「好。」

  洛緒苒艱難地從被窩裡爬出來,揉了揉淩亂的頭髮,說道:「等我一下。」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洛緒苒終於把自己整理完畢,然後開始幫皮皮和球球挑選衣服,一家子弄了快一個小時才走出房間。

  他們下樓來的時候,已經有幾房人準備離開,鄭梵霖就跟他們點了點示意,就牽著皮皮和球球去外面玩雪。

  一家人包裹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皮皮和球球兩個小身影顯得無比可愛,像兩個小肉體,他們興奮地捧著白雪到鄭梵霖面前,要他堆雪人給他們,鄭梵霖也不負所望,有板有眼地弄起來。

  只是堆了半天,那雪人也不成形,搞得他很挫敗,沒面子,只好說道:「這裡的雪爸爸不熟。」

  洛緒苒捧腹大笑,這麼滑稽的理由虧鄭梵霖說得出口,她都替他害臊臉紅,只是天真如皮皮和球球,真的以為是雪的問題,所以才遲遲堆不好雪人,他們雖然很失落,不過很理解地說道:「沒事的,爸爸。」

  洛緒苒揉了個雪球就丟到鄭梵霖的身上,幸災樂禍地笑個不停,鄭梵霖嘆了口氣,說道:「真的要玩?」

  洛緒苒又丟了個雪球過去,鄭梵霖這下可就不客氣,從地面捧起一把雪,優哉游哉地搓了個大大的雪球,奸笑地望著洛緒苒,後者害怕地指揮皮皮和球球,「寶貝們,快掩飾媽媽。」

  「好。」皮皮和球球本能地應道,張開雙臂擋在洛緒苒身前,一副大敵在前的模樣。

  「寶貝們,爸爸可不是敵人。」鄭梵霖使用懷柔政策說道,「我們可都是男的,必須站在一條陣線上。」

  「男生要保護女生,爸爸您不能欺負媽媽。」皮皮故作成熟地說道,洛緒苒一臉得逞,不知不覺又搓了個雪球丟過去,這一下正中紅心,把鄭梵霖的臉砸了個正著。

  「洛小苒!」鄭梵霖咬牙切齒地喊道,他將臉上的白雪抹掉,「你完了。」

  洛緒苒撒腿就跑,皮皮和球球還像老鷹護小雞一樣擋著鄭梵霖,拚命喊道:「爸爸,您不能欺負媽媽。」

  「寶貝們,爸爸沒有欺負媽媽,只是媽媽太不乖了,爸爸必須懲罰一下她。」鄭梵霖和藹地說道。

  「真的嗎?」兩個小家夥懷疑地問道。

  「爸爸怎麼會騙你們呢?」

  皮皮和球球互看了幾眼,默契地閃開來,讓鄭梵霖去追洛緒苒,洛緒苒已經跑得老遠,可是很快就被鄭梵霖給追上,厚厚的積雪讓她行動吃力,被鄭梵霖抓到後,就拚命地求饒:「老公……我不敢了。」

  「撒嬌沒用。」鄭梵霖舉著手上的白雪,笑得一臉奸邪。

  洛緒苒耍賴般地吻住鄭梵霖的嘴唇,偷偷地掃掉他手上的冰雪,兩個人站在雪地裡吻得忘我,皮皮和球球同時感嘆道,他們的爸爸媽媽真是愛親親啊,他們兩個人無聊了,就互相打起了雪仗。

  鄭梵霖和洛緒苒分開時,後者的眼睛水潤透亮,鄭梵霖看得又是邪火頓起,挫敗地罵道:「小妖精。」

  洛緒苒用戴著手套的雙手摀住鄭梵霖的雙頰,剛玩過雪的手套極度冰冷,鄭梵霖猛地打了寒顫,惡作劇成功的洛緒苒笑著又跑開了,鄭梵霖抓起一堆雪就堆向前方的小壞蛋,洛緒苒被砸中,尖叫了一聲,轉頭又回敬鄭梵霖,就這樣一家子歡快地玩起了這個幼稚的遊戲。

  等到他們玩鬧夠,已經到了午飯的時間,這次留下吃午飯的人較少,氣氛自然就沒那麼嚴肅,鄭霆業一家人似乎一早就走了,這讓鄭梵霖的心情很好。

  洛緒苒準備今天攜一家人去給洛梅枝拜年,所以在吃過午飯後,他們就收拾行李前往機場,皮皮和球球知道是去見洛梅枝顯得很高興,他們兩個是由洛梅枝一把屎一把尿地養到這麼大,有著非同凡響的意義。

  去機場的路上,四個人就開始昏昏欲睡,等上了飛機後,馬上都睡過去了,這一覺似乎都睡得很安穩,一直到要下飛機了,才被空姐給叫醒。

  一到久違的家,皮皮和球球就像剛被放出牢籠的猴子,誰都抓不住,這裡的人和環境他們都很熟,鄭梵霖和洛緒苒也就沒管他們。

  洛梅枝看見洛緒苒,仔仔細細地瞧了瞧她,眼袋淚光地說:「長肉了,不錯。」

  「都是他,老是嫌我瘦,讓我補這個補那個的。」洛緒苒控訴著指了指旁邊的罪魁禍首鄭梵霖,只是語氣裡是滿滿的甜蜜。

  「看著更加容光煥發了,還是梵霖會養你。」洛梅枝笑道。

  「小姨,你都不知道他把我當豬一樣養,如果哪天他不要我了,我就慘了。」

  鄭梵霖站在旁邊一直笑,並不說話,洛梅枝拉著他們兩個坐下,「皮皮和球球呢?」

  「一進院子就跑隔壁去了。」

  「那就讓他們去玩吧,他們兩個剛走的時候,附近的小朋友經常跑來問皮皮和球球什麼時候回來,現在肯定很高興。」

  「小姨,我這麼久沒來看您,身體都還好吧?」

  「我好的呢。」洛梅枝看著比之前似乎更漂亮,洛緒苒想應該就是戀愛的魅力吧。

  「王叔叔現在怎麼樣?」

  「沒事了。」洛梅枝羞澀地說道。

  洛緒苒很高興看見洛梅枝終於找到歸宿,而她也有了鄭梵霖,這樣一來,相信在天之靈的母親也可以安慰了。

  洛緒苒從手提包裡拿出一個信封遞給洛梅枝,「小姨,我就不買東西那麼麻煩了,這點錢你留著伴身。」

  洛梅枝摸了摸厚厚的一疊鈔票,她沒有推辭收了下來,她清楚洛緒苒的性格,反正推來推去最後還是會想辦法讓她收下的,「小姨,能看見你幸福就知足了。」

  「我很幸福。」洛緒苒說話的同時,與鄭梵霖深情地對視。

  「這樣就好。這次準備待幾天啊?」

  「梵霖可能會有事,所以應該待不了幾天。」

  「那今天小姨下廚做頓好吃的給你們吃。」

  「嗯,謝謝小姨,我先去收拾行李了。」

  趁洛緒苒去收拾行李的空擋,鄭梵霖對洛梅枝說道:「是這樣的,小姨,之前我答應過苒苒要陪她去瑞士的,不過因為後來我的不是,沒有去成,更導致她在那裡受了傷,所以想趁著過年這段時間,陪她出去玩玩。」

  「好呀,小苒辛苦了這麼久,我希望她能享享福。」

  「嗯,我也希望她能快樂,不過因為想過二人世界,所以皮皮和球球可能要麻煩您多照顧一段時間,等我們回來了再接他們回去。」

  「這樣更好,我也想念他們兩個乖寶貝了,巴不得能多跟他們相處一段時間。」

  「我準備明天就啟程。」

  「沒問題,你還沒告訴小苒啊?」

  「是啊,想給她一個驚喜。」鄭梵霖眼神柔和地說道。

  那次洛緒苒孤身前往瑞士,而且發生意外,讓鄭梵霖悔恨不已,他如果早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是無論如何都會陪同她前去,只是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後悔藥,不能挽回過去發生的事情,只能儘量彌補自己犯下的錯誤。

  等到晚上鄭梵霖跟洛緒苒提了這件事情,洛緒苒興致缺缺地說:「我不想去了。」

  鄭梵霖並不傻,一猜就能知道是因為過去的事情讓她有了心結,「苒苒,你如果真的不願意去,我肯定不能勉強你,只是那件事情不僅是你的心結,同時也是我的傷疤,我找再多藉口也不能替自己開脫,只是希望能有機會,和你踏上那片你喜歡的領土,共度時光。」

  「睡覺吧。」洛緒苒平靜地說道。

  房間裡沒有供暖設施,洛緒苒依舊縮在鄭梵霖懷裡,只是他們沒有交流,鄭梵霖睜著眼睛,望著漆黑的房間,他輕聲嘆氣道:「生氣了嗎?」

  「沒有。」

  「不準備和我說話了嗎?」

  「沒有。」

  「唉……當我沒說過這件事吧,我不想見你不開心。」

  「沒有。」

  鄭梵霖哭笑不得,「除了說沒有,還有沒有別的詞啊?」

  「沒有。」

  「苒苒,從我見到你開始,我就很在乎你,你知道的吧,你在我這裡跟別人不同,可能我那時候有些混賬,那是因為我還沒意識到自己有多愛你,如果那時候做錯了事情,讓你傷心了,我只能說我很笨,可是以後我們有一生的時間要相守,我並不是要你原諒我過去的所作所為,但是你必須要放下,不然你會不開心,而我也跟著不高興,這只會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

  「我知道了,你別像個老太婆一樣囉囉嗦嗦。」洛緒苒不耐煩地說道。

  「那親我一下,表示你不生氣了。」鄭梵霖趁機佔便宜道。

  洛緒苒敷衍地親在鄭梵霖的臉頰,鄭梵霖還是挺滿意地笑了。

  過了一會兒,洛緒苒輕聲問道:「明天幾點的飛機啊?」

  鄭梵霖喜出望外,他抱著洛緒苒用力地吻了許久,才說道:「晚上七點。」

  「那還有時間收拾行李。」洛緒苒平靜地說道,「都怪你不早點說,害我把衣服拿出來了,明天又要裝回去。」

  「不用女王大人動手,小的明天一定把我們的行李收拾得整整齊齊再出發。」鄭梵霖興奮地承諾道。

  「憑你?算了吧。」洛緒苒嫌棄道。

  「那我給你打下手吧。」

  「再說吧,我困死了,睡覺了。」

  「好。」

  鄭梵霖喜滋滋地摟著愛人,溫柔地吻著她的額頭,他已經開始期待他們的瑞士之旅了。

  鄭梵霖傻氣的動作讓洛緒苒忍不住想笑,她因為怕冷,不停地往他懷裡鑽,把冰冷的四肢緊緊貼著鄭梵霖的身體取暖,鄭梵霖不但不躲閃,還主動地搓著它們,嘴上絮絮叨叨道:「該叫廚房再燉些補品給你吃,怎麼四肢這麼冰冷啊?」

  洛緒苒身體漸漸變暖,很舒服地睡了過去,不理會嘮叨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