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聚餐的地方在一傢俬人會所，精緻奢華，但卻不顯俗氣，相反頗具藝術感，沐零的目光被那些藝術品吸引，從入口的古典藝術到之後的現代藝術，這一路展示了各個時代藝術的發展變化，壯觀而令人讚嘆。
服務員帶著他們三人到了一個房間門口，側身開門讓他們進去。
裡面的人看到他們來了，喊道：「你們兩個總算來了，這是？」指著他們身後的沐零。
兩人趕緊往旁邊讓了一步，露出了沐零，「我們大嫂。」
「啊，高霖老婆，想起來了，婚禮時見過。」對方打量了一下她，然後做了自我介紹，「曹仁傑，高霖的高中同學。」
「沐零。」她也介紹了自己。
「原來就長這樣啊，切。」不算輕的一聲嘀咕，想不聽到都難。
沐零往她的右側看去，一個穿著亮麗有著一張娃娃臉的女孩子一臉敵意地看著她，看來這就是那個一直喜歡高霖的女生，可，這年齡好像有點小吧……
沐零的目光微冷，不帶任何表情時有種不語自威的感覺，從小就被寵到大的季家小姐哪裡被人用這樣的眼神看過，當即嘴一撇，從鼻子裡發出重重一聲：「哼！」
「……」
「季暖。」坐在女生旁邊的年輕男人，西裝筆挺，和季暖長相上有些相似，看對方的語氣，沐零推斷應該是女生的哥哥。
被自己哥哥出聲警告的季暖不高興地嘟起嘴，並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得地方。
西裝男人對沐零歉意地笑了下，「季雲名，高霖工作上的朋友，這是我妹妹季暖，剛才有所冒犯，抱歉。」
沐零搖搖頭，並不介意。
季雲名旁邊的唐宇文和沐零打了招呼後才想起之前在咖啡館和季雲名遇見過她，怪不得季雲名會去看她，原來是零域創辦人的老婆。
最後，沐零坐在了季暖的旁邊，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安排，反正只剩下了那個位置。
身後便是窗戶，從會所可以一覽無餘地看著S市最美的夜景，沐零沒從這麼高的地方看過，所以趁著上菜的間隙，就看著窗外，欣賞起來。
沈希見沐零一直看著窗外，便問：「大嫂，這風景贊吧？」
沐零頷首，「嗯，漂亮。」
「這裡可是全S市最佳觀賞點。」
沐零正專心欣賞，偏偏季暖並不善意的聲音從旁邊傳來，「看來你是第一次來這裡了？高霖哥哥沒帶你來過嗎？」
「沒。」季暖話裡有話，想說高霖不重視她，她卻不以為意。
高霖自己都沒來過呢，沈希剛想這麼說，卻聽見旁邊的沐零不緊不慢地道：「其實這家會所的名字有點意思，和歷史上一所凶宅的名字是一樣的。」
凶宅？！
進來送菜的服務生：「……」
沒想到季暖居然來了興趣，似乎這種東西特別吸引她，「凶宅，真的嗎？」
沐零：「嗯。」
「那凶宅發生了什麼事情？死了很多人？」季暖已經完全忘了眼前的人是自己的情敵，是自己喜歡的人的老婆，一心只想知道那個凶宅的故事。
「嗯……」沐零想了想正欲說。
冷靜下來的季暖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覺得自己差點帶沐零帶過去了，立馬抬高了聲音，一臉不高興，「我幹嘛要聽你說這些！」
「……」她其實也覺得在這個場合說這些不太好，於是閉口不說了。
可季暖其實是真的想聽，結果發現沐零真的不說下去了，心裡實在癢癢的，結果忍不住就嘟著嘴道：「你都引起我興趣了幹嘛又不說？」
有點反覆又有點傲嬌，沐零覺得這女生有點小孩子心性，應該是被從小寵到大的，心倒是不壞的。
有人想聽，沐零自然就說了：「這宅子本是古代一官員的家宅，他夫人在他仕途受挫時一直不離不棄幫助著他，可等他仕途平穩身居高位之時，夫人卻被家中側室害死，官員雖知卻並未報官，反而將側室升為了正室，可一天之後宅子夜夜能聽到女子哭泣聲，一年後井裡發現了一具女屍，臉像是被女人用指甲刮花的，死相慘烈，正是那名側室的……」
季暖聽著聽著就捂著自己的臉，彷彿自己的臉也會被刮花一樣，又是緊張又是生氣地朝沐零吼著：「你是在影射什麼嘛？！」
沐零：「嗯？」
季暖梗著脖子，一臉堅決，「我跟你說我不會放棄的！即使你威脅我，我也絕對不對！」
「……」季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轉過頭卻發現沈希和唐巍紛紛向她投以『大嫂你太機智了』的表情。
沐零默，她說的都是真的啊……
服務員的再度上菜終止了這個話題，看到他們動了筷子，沐零也拿起筷子開始吃菜，席間，季暖不放過任何可以為難沐零的機會，當然，每次都沒佔上風。
沐零吃飽後，藉著去洗手間，想給高霖打個電話，走出包間又往前走了幾步，她拿出手機，找到高霖的號碼。
「沐小姐。」
聽到有人叫她，她抬起頭，發現是季暖的哥哥，「嗯？什麼事？」
季雲名再次替自己的妹妹道了歉，「季暖說話沒分寸，抱歉，希望你不要介意。」
「沒事。」沐零搖搖頭，見對方還站在她面前，似乎還有話要說的樣子，難道是要找洗手間不好意思問嗎？
「這麼晚了，需不需我……」
「喂。」高霖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沐零這才發現剛才已經按了撥出，於是趕緊拿起電話，下意識的反應就是繼續往前走。
「喂，高霖，是我。」
季雲名那句需不需我送你回家終是沒有說出來，只能看著沐零越走越遠。
他有些受挫地靠在牆壁，第一次見到她是在國外，一年前，他因公事出差，而她在那裡留學，這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女孩這麼動心，可第二天卻發現她畢業回了國，等他處理完公事回去之時，再次見到時她已經結了婚，就這麼，似乎一切都結束了。
可是甘心嗎？當然不甘心，尤其之後從他那個喜歡高霖的妹妹還有其他人口中知道，高霖從不在外提自己的妻子，從不帶她到各種場合，他覺得或許他們的婚禮或許摻雜著各種交易各種外人不知道的東西，其實他們並不幸福。
所以他覺得也許可以試一試，他最後看了眼低頭打電話的沐零，走了回去。
沐零拿著手機走到窗邊，「你事情處理好了嗎？」
「還沒有，你在外面？」高霖從手機那頭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似乎就是對沐零說的，而那個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嗯，在外面吃飯，沈希他們帶我來的，都是你的朋友。」
高霖自然知道自己朋友的目的，他首先想到的是沐零會不會不適應，「無不無聊？」
沐零咬了下嘴唇，聲音有些輕快，「不誒，有個蠻可愛的女孩子。」
高霖聽到沐零的聲音帶笑，也不由彎了嘴角，「季家的那個？」
「嗯，她好像一直喜歡你呀。」
高霖的眼神裡滿是溫柔，「吃醋了？」
沐零清了清嗓子，然後一本正經地道：「適量吃醋對身體好，可以軟化血管的。」
高霖輕笑，「別太晚回去，讓沈希他們送你。」
「嗯，我知道，別忙太晚了。」
又聊了幾句才掛了電話，高霖放下手機站在賓館的窗邊，雖然神色疲倦，但這通電話卻讓他緩解不少，他重新走回電腦桌前，繼續整理明天談判需要的資料。
而這邊，沐零回到了房間，剛坐下，旁邊季暖就問她：「聽說你沒出去工作？」
「嗯。」
季暖聽了有些鄙視，語氣不滿，「整天待在家裡還要高霖哥哥養著你啊？」
沐零並沒生氣，只是糾正道：「我在家寫小說。」
「小說？寫什麼小說啊？我可是看過很多的，哼，肯定是不知名的小說。」
沐零放下筷子指了指她的手機，「就是你看的那本。」剛才她無意中看到，也是驚訝了一下。
沒想到季暖聽到她說的突然叫起來，就差要跳起來了，「什麼？！這本是你寫的？林木是你的筆名？」
相反季暖的激動，沐零很淡定，「對。」
季暖一改之前對沐零的惡劣態度，高興地抓著她的手，「我就是那個天天給你砸深水魚雷的暖暖！」
其餘人：「這是什麼情況？」
只有季暖一個人在那裡如同粉絲見到心中偶像一般，「快快，沐零姐，我們來合照！」
***
回去路上，被季暖叮囑著一定要安全送沐零到家的沈希和唐巍一起送沐零。
沐零坐在後座上，神色淡淡地道：「你們說有個女生一直非常喜歡高霖，確定是真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