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和沐零「聊」完之後的洛豔鐵青著臉說了兩句話就氣沖沖地離開了,一句是:對不起!另一句是:你給我等著。前一句是和陳子初說的,後一句自然是和沐零說的。

  陳子初眨著眼睛,直到洛豔已經離開了視線還沒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什麼事,「啊咧,沐零什麼情況?」回頭看沐零,卻發現她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又重新開始吃了。

  沐零往嘴裡送進一塊肉,嚼了嚼,抬頭看她,一臉的無辜表情,「估計是吃飽了吧。」

  估計是被氣飽了吧,陳子初想著偏頭看著旁邊一心只顧著吃的沐零,發現她並不如一開始見到時的那般高冷不易靠近,當然也不是那種簡單的呆萌軟妹子,越是相處久越能發現她的獨特之處。

  陳子初笑笑,還真是對她胃口。

  晚宴直到九點多才結束,顧默之後還有活動,沐零和陳子初互留了手機號道別後打車回了家。

  路上接到了因為忙工作幾天沒聯繫的蘇西風的電話。

  「喂,西西,工作忙好了?」

  結果對方一頓狼嚎,「嗷嗷嗷嗷,鴨蛋啊,別提了,簡直忙成狗了,前兩天都是通宵趕計畫案,現在終於搞定了。」

  蘇西風這麼累,沐零也是心疼,「辛苦了,回家好好睡一覺吧。」

  蘇西風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去開家裡的門,「我明天還得和你老公的朋友回他家,對了,他叫什麼來著?」

  「陸易陽。」沐零在腦子裡搜索了一下,準確地報出了名字。

  蘇西風:「哦哦,一陽指,這樣好記多了。」

  「……」

  聽到電話裡傳出汽車駛過的聲音,蘇西風意外地問:「你現在還在外面?」

  「嗯,我哥帶我參加了個晚宴。」

  「沒有高霖?」

  聽到高霖,沐零的聲音悶沉了下去,「他出差去了,還沒回來。」

  蘇西風調笑道:「啊呀,小嬌妻你這幾天獨守空閨啊。」

  「嗯。」

  聽出閨蜜的聲音不對,蘇西風忙問:「怎麼,老公不在心情不好啊?」

  沐零嘟囔著:「有點,所以今天好像把一個女明星給惹惱了。」倒不是後悔,只是當然都沒反應過來就幹了那些事,大概真的是因為高霖不在吧。

  不知為何,蘇西風只想為那位默默點蠟,心靈該受了多麼大的創傷啊。

  又聊了幾句,叮囑對方好好休息之後結束了通話,轉眼出租車進了小區,沐零想著此時一片黑暗空無一人的家裡,突然覺得回家沒有之前那麼好了。

  哎。

  ***

  而此時遠在W市的高霖剛和下屬走出會議室。

  「老大,多虧你來了,總算順利談妥了。」

  「是啊,不然就麻煩了。」

  高霖對他們點點頭,「你們也辛苦了,去慶祝一下吧。」隨後對身旁的助理道:「你和他們去,用我的卡結賬,你明天再回去。」

  助理接口問:「高總你呢?」

  「我今天飛機回去。」

  助理有些詫異,「這麼急?這樣回去都半夜了。」

  「嗯,你們好好玩吧。」

  飛機在S市著陸時已是晚上12點,高霖從飛機場出來開車回家,高速公路兩旁的路燈通亮,而路上的車已經很少了,開了足足一個小時,高霖到了家。

  此時已經是凌晨1點多了,除了門口的保安,小區裡已幾乎沒有了人,家家戶戶都關了燈已經入眠。

  按了電梯按鈕,電梯門打開,高霖走了進去按了自己家的樓層,電梯門緩緩關上,電梯裡的鏡子照出了他略顯疲倦的臉,電梯緩緩上升,他看著屏幕上向上跳動的數字,心裡那種迫切的心情也隨之增加,僅僅是兩天沒有見,但那種思念卻是如此強烈。

  電梯終於停了下來,門打開後他邁開步子走了出去。

  在家門口,他拿出鑰匙,打開了門,房子裡一片漆黑,卻有著讓他熟悉的味道,讓他整個人放鬆的味道。

  換好拖鞋,在客廳放下包,他輕聲輕腳地走到裡面的臥室,房間裡也是一片黑暗,沐零已經早早睡下,走到床邊,高霖把床頭櫃上的燈打開,並調到了最暗的亮度,他偏頭,終於看到了半張臉悶在被子裡的沐零。

  看著她平靜而美好的睡顏,直到這一刻他才覺得自己真正到家了。

  沐零的旁邊還鼓起了點,那是因為她抱著一個枕頭,她從小就喜歡抱著東西睡覺,之前是抱枕,結了婚之後她就一直抱著他睡,這兩天獨自一人睡,自然只能抱著枕頭。

  看沐零睡得很沉,高霖看了一會兒便趕緊去洗了澡,十多分鐘後,洗完澡的他換下了西裝,換上了柔軟的睡衣,讓他整個人都脫下了在外的冷峻,如雕刻般的臉上只剩下滿滿的柔情,只有在沐零面前才會有的溫暖。

  再度走到床邊,他輕輕拉開被子,小心地把沐零抱著的枕頭拿走,然後在床邊坐下,貼著沐零緩緩躺下。

  似乎是一種本能的反應,發現懷裡空空的沐零伸手去抓,在碰到高霖身體的同時牢牢抱了上去,連同頭也貼了上去。

  高霖看著貼在他胸口的沐零,髮絲觸碰到他的皮膚,微癢,卻帶來不一樣的情愫,就像那一年秋日一般,第一次的情動。

  撩開她臉上的頭髮,他在她的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

  ***

  「啊,怎麼高霖又投進了?!」籃球場上三個高中模樣的男生在打籃球,此時場上一個顯得輕鬆淡定,其他兩個卻有些筋疲力盡。

  「再來。」

  沈希累的快要坐地上了,雙手撐著膝蓋想要短暫休息一下,鬱悶地看著高霖,「我們真不是來找虐的嗎?今天的語文成績已經夠虐我的了,我是來打籃球尋找自信的啊。」

  轉眼之間,高霖再度投籃,正中籃心。

  沈希&唐巍:「……」

  沈希一臉挫敗感,簡直抓狂了,「我可是籃球隊的啊!」

  旁邊的唐巍有些疑惑地問高霖:「說起來高霖你為什麼不參加籃球隊,我記得教練叫了你好多次了吧?」

  「沒興趣。」又是一副高冷姿態。

  沈希不太理解,又重新跑動起來,「幹嘛沒興趣啊,你沒看到你一打籃球,旁邊圍觀的都是女生嘛?」

  高霖對此一點反應都沒有,帶球輕鬆過人,微微跳起投籃,整個動作乾淨利落,兩人根本來不及阻攔,又投進了。

  「……」心塞的兩人看著在地上彈跳的籃球,然後突然發現有人來了,還是一個穿著校服的女生。

  因為高霖喜靜,所以他們都是來這個有些角落的又不大的籃球場打球,幾乎沒有人會來,女生的出現自然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女生面容清秀,已經齊腰的頭髮披在身後,烏黑亮麗,穿著校服背著書包,和他們一樣是剛放了學的,兩人不由議論起來,「哇,小美女啊,好像是XX初中的校服吧。」

  「難道是來看我們打籃球的?」

  可女生卻只是往他們這邊看了一眼,就走到旁邊的長凳上,下一秒,做出了讓兩人震驚的動作。

  長凳上放著三人脫下的校服外套,女生坐在衣服旁邊,然後湊過去聞了聞,之後拿起了離她最近的那件校服,然後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接著從書包裡拿出一本書,翻開看了起來。

  兩人一臉我驚呆了的表情,然後想起有潔癖的高霖,同時回頭看他,卻發現高霖只是看著,並沒有出聲。

  什麼情況,沈希指著女生的方向,對高霖道:「高霖,她,這……」

  高霖的視線鎖定在女生的身體,只是將手裡的籃球扔給他們,語氣淡淡地說了一句,「走了,明天學校見。」

  只留下兩人目送著高霖走到女生的面前。

  女生並沒有注意到他的靠近,低著頭沉浸在書中,原本放在耳後的頭髮滑落下來,遮住在她的視線,她便伸手將頭髮往後撩去,露出小巧的耳朵和光滑漂亮的脖子。

  畫面如同靜止了一般,女生低著頭看著書,表情隨之書裡的情節變化著,而面容俊朗的男生低頭靜靜看著她,眼神溫柔。

  「沐零。」他叫著她的名字,帶著和以往略顯不同的感情。

  「嗯?」沐零一抬頭,看到是他,猛地站了起來,頭卻正好撞上他的下巴,輕叫一聲又坐了回去,她揉著自己的腦袋,聲音有些悶悶的,「高霖哥。」

  從她身上拿走了自己的校服,他穿上便道:「走吧。」沒有問她痛不痛,他有些生硬地說著那兩個字,轉身往外面走去,只是放在身側的手微微握緊,像是在掩蓋著自己內心的悸動。

  身後追趕他的腳步聲有些急,高霖放慢了自己的腳步,等著沐零走到他的旁邊。

  那一日的心動在他如同心裡種下了一顆種子,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生根發芽,最後綻放出那名為愛的花朵。